遗书 第一卷-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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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一只无残疾的公羊献作祭品，祭司在把这个祭品献给上帝时为那个人祷告，他的罪恶就可以得到赦免①。 这些书上又说，另外又一次，上帝召唤摩西并对他说，你告诉以色列人说：当你们到达我所赐给你们住的地方时，当你们想要献祭祀的祭品给上帝时，你们就要贡献牛羊牲畜。你们献羊羔给上帝时，每献一头还要献麦饼和一定数量的葡萄酒作祭品；你们献公绵羊时，每献一头也要同时献麦饼和一定数量的脂油和奠酒；你们献出每一头公牛时，也要连同公牛一起献出麦饼和一定数量的脂油及葡萄酒给上帝。 ——你们宰杀每头公牛、每头公绵羊及每头小绵羊、小山羊作祭品时都要照这样做。 这样一来，上帝对你们这些祭品所发出的馨香将感到很愉快②。所有这些从所谓圣经上引来的以及从上述虚构的神灵启示中取来的证据，都显然而肯定地说明用无辜的牲畜作残忍的血腥祭品乃是神的规定，至少在犹太法典中如此；并且不管怎样，这些祭品总是上帝所喜悦的。可是究竟可不可以想象，可不可以相信：号称无限完善、
①参看《利未记》第９章、第１６章有关替罪羊以及其他若干地方。②《民数记》，第１５章，第１—１１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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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智慧、无限仁爱的上帝竟会在什么时候规定这样残忍而野蛮的祭礼呢？要知道，这种野蛮及残忍乃是宰杀、刺杀及窒杀对人类不会有任何损害的牲畜啊！要知道，牲畜也象我们一样对于灾难及痛苦是这样地敏感啊！我们与那些新出现的笛卡儿学派哲学家［１０７］的无根据的、虚伪可笑的论断相反，他们把牲畜只看作无灵魂的机器，根据这个理由并利用关于思维性质的荒谬说法（他们确信物质不能思维）
，他们断言牲畜完全没有苦乐的感觉。 多么荒唐的见解呀！多么糟糕的法则和令人愤慨的学说呀！因为这种学说的目的显然在于：使人们对待这些可怜的牲畜，从心里消除一切慈悲、温和及怜悯之心；使人们能够在牲畜象机器一样任人火烧、任人打碎而不会感到人们给予的痛苦的借口下，残忍地折磨牲畜来取乐。 不用说，这对于可怜的牲畜是令人愤慨的残忍行为。 因为牲畜也有生有死，也同我们一样是血、肉和骨骼构成的。它们也有生命器官和感觉器官——有眼睛看东西，有耳朵听声音，有鼻子辨香臭，有舌和颚辨别各种肉品及食物的滋味，有足行走。 况且我们还看到它们具有我们在自己身上感觉到的那种情欲的全部迹象和动作。 因此，十分显然，不能不认为它们确实同我们一样有善恶的感觉，换言之，亦即有苦乐的感觉。 它们是我们生活上和工作中的仆役和忠诚的同伴；因此我们应该温和地对待它们。 人们对待它们温和体贴，并对它们的饥寒及痛苦表示同情，人们就会是极幸福的。反之，人们如果残忍地对待它们，折磨它们，吸它们的血，贪吃它们的肉，这些人就是该受诅咒的。 在伪经之中某些地方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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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用无辜牲畜作祭品不是上帝建立的９５１
最初起在亚当的心中就埋下了恶劣的仇恨种子，罪恶的庄稼种子。 真的，看起来，这种恶劣的仇恨种子，这种罪恶的庄稼种子直到现在还在众人心中找得到。 它使众人每天以作恶为乐事，特别是以对这些可怜的驯良的不能说话的牲畜表现自己的残暴性，即折磨它们、无情地宰杀它们、刺杀它们和窒杀它们为乐事；因为人们为了吃它们的肉以饱口福，天天都在这样做着。 至于我自己，虽然我自身充分感受到这种可恶的罪恶种子的恶劣影响及恶劣后果，但是我还是可以说：我从未感到象我在某些场合下不得不宰杀鸡、鸽，或者叫人宰杀鸡、鸽，或者把生猪赶去屠宰时那样的嫌恶。 我声明：我做这样的事情总是极不乐意的，总足怀着极大的嫌恶的心情的。如果我只要有一点迷信心及对宗教的虚伪习气的爱好心，那我一定会同意起一个宗教的誓言：永不屠杀牲畜，永不吃牲畜的肉。 我只要一看见屠宰场就感到痛恨，并且总是心惊胆战地来想象那种令人愤怒的屠杀，来想象那种用无辜牲畜作血腥祭品的情景。 这是以色列国王所罗门在向上帝殿宇行奉献之礼时所干的事——他命令屠杀公牛二万二千头，公羊和母羊十二万头。 多么凶残的大屠杀！流了多少鲜血呀！怎能想象，怎能相信号称无限伟大、无限智慧的上帝竟只愿意叫屠夫刽子手充当自己的祭司，让自己的游动神庙、自己的殿宇整个成为屠宰场呢？怎能想象，怎能相信：他对于这样凶残地屠杀这样多无辜的牲畜的情景竟会感觉痛快呢？怎能想象和相信他看到牲畜流血和奄奄待毙的凄惨情景竟会感到称心如意呢？最后，怎能想象和相信他对这样大量地烧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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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品的烟味竟会感到愉快呢？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而上述圣经书及所谓神灵启示都是叫人这样相信的，——那我们就完全有权利说：从来也没有象这个上帝这样残忍的暴君，从来也没有象这个上帝这样凶狠的野兽！但是，把号称无限完善、仁慈而智慧的上帝设想成这个样子，这是令人气愤的，完全不相称的。 由此，显然可以得出结论，把祭礼的创制硬加在上帝身上，这是虚构的，妄加在上帝身上的所谓神灵启示也是虚构的，神灵启示只是迷信、错觉、欺骗和瞒哄。 而这也就显然证明：这样的祭祀，和其他一切一样，都只是人们规定和捏造出来的。
二四 〔血祭的起源〕
下面是一个有理智的作家描写这种用无辜牲畜作祭品的罪恶风俗的起源的一段话①：“史学家说，地球上原始居民靠植物性的食物，如野果及禾本科植物生活了二千年，那时他们把最初获得的果实当作祭品献给神灵，洒牲畜的血即使为了祭祀也被认为是不可宽恕的罪行，吃牲畜的肉则罪过更加严重。”这位作家引述上述史学家的话补充说：“第一头公牛是在下面情况下在雅典被屠宰的。 这个城市里有一位名叫季
①《土耳其的间谍》，第３卷，第４０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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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血祭的起源〕１６１
耶姆的祭司。有一次，他陈设一种寻常的果实祭品在祭台上，祭台设在露天旷野中，因为当时还没有庙宇。 忽然从祭台附近牧放的畜群中跑出来一头公牛，公牛跑到台边从台上街走一簇供神的青草。 祭司季耶姆看到这种亵渎神灵的举动，大为震怒，他从从人身边抽出一口宝剑，把那头公牛劈死。 可是，在怒气平息后，他懂得自己犯了多么大的罪过！他害怕这样会触怒人民，于是他开始叫人民相信神已经向他显灵，命令他把这头公牛献作祭品，在祭台上烧它的肉，以赎这头公牛擅吃圣草之罪。 诚笃的群众，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愚昧无知的群众，相信自己的祭司是神谕的传达者，于是他们在祭台上宰杀公牛，在祭台上升火，并且所有的人都参加这种新的祭典。 从这时候起，雅典人年年献公牛作祭品，从他们开始，这种残酷的宗教祭典就不仅传布全希腊，而且传遍世界各国。“这位作家继续说：”后来，不知怎样发生了这么一回事：祭司在进行血祭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块从祭台上掉下的熟牛肉，熟牛肉烫伤了他的手指，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指送到嘴唇边以期止痛。 由于手指上业已沾着牛油，所以他这时就尝着牛油的美味。 他一尝到这种美味，就不仅希望自己继续尝它，而且还拿一片熟牛肉递给另一个祭司。 那个祭司也照样和别人分尝。 于是这些贪吃这种新的美味食物的人们就开始爱吃牛肉了。“
这位作家说：“为了尝到牛肉的美味，其他的人也就从这里因袭了这种血醒的残忍风俗。 犹太人不信这种权威的说法，他们断言亚当的子孙们从世界诞生时候起就把动物献作祭品。 可是，大家都知道，人们在从其中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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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的那条成文法中是有许多错误的。“
我们的作家继续说道：“古代的人们同样也说，死在人类手里的头一只山羊是因为它给葡萄园的女主人造成了损失，因此杀了它以抵偿损失。 在此以前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有这样不信神的行为。 大家知道，世界上最古老的和最有智慧的民族埃及人，从世上原始居民那里继承了禁止宰杀任何牲畜的传统。 为了使这种原始的自然法则具有很大约束力量，他们按牲畜的样子来描绘众神形象，为的是让纯朴的人民尊敬这些神圣的象征，教导他们爱惜牲畜的生命，不给牲畜以任何伤害。 东方印度的婆罗们僧侣不仅不把牲畜作祭品，反而为牲畜盖医院，象为人民盖医院一样。 这种做法被他们认为是极道德的事情。 在他们的一切城市里，许多先知一生从事照料那些没有人们帮助就不能过活的病伤牲畜。 他们的这个风俗并不新奇，他们是继承着自太古以来的传统。”
下面就是同一作家就同一问题谈到犹太人的话：“犹太人的祭司把各种牲畜如公牛、母绵羊之类作为祭品呈献给上帝；这点载在据说是上帝亲自颁布的教规中。 祭司们宰杀了供神的牲畜后，用各种各样的仪式把它的血洒在祭坛的周围，主要是洒在祭坛四角。 随后取出内脏，剥去皮毛，把牲畜的肉和脂肪放在坛上升起的火焰中焚烧。 象他们书中所记载的那样，他们都认为上帝喜欢这种祭品的烟气，这种烟气给了上帝很大的快乐。”
纵然这位作家关于以家畜作祭品这个血腥风俗的起源和发展的故事并不是毫无疑问的和完全可靠的，但也不能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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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血祭的起源〕３６１
无论如何这个故事具有很大的真实性。 至于故事上指明，原始人温和而慈善地对待牲畜，禁止宰杀及无故虐待牲畜，那么无疑地，这种温和态度和这种禁律是完全符合理性及自然的公正的，甚至也完全符合《创世记》①上的说法，那上面说过：最初上帝仅允许人吃地上的菜蔬和树上的果实。不过，就神灵关于把无辜牲畜献作祭品这个野蛮而残忍的风俗的虚构启示而论，这就没有任何真实性和任何理性的及公正的根据。 这些祭典只是野蛮和残暴而已。 由上述一切看来，显然它们的产生只是由于人们无理性以及由于人们凶恶，而决不是神灵规定的。但是，如果想到人们是这样来尊敬上帝，是这样来博取他的欢心，那就可见人们疯狂和盲目到什么程度！这样的人是不是疯子和瞎子呢？那些认为上帝将因为看到可怜的牲畜的血在淌着、肉在烧着而感到快乐的人，难道不是疯子和瞎子吗？那些设想用这种丑恶的祭典就可以平息上帝的愤怒并博得他的慈恩的人，难道不是疯子和瞎子吗？恰恰相反，这只应该引起上帝的愤怒，激起他责骂和惩罚人们。 把一个著名巧匠的精心杰作，当着巧匠的面砍坏并烧毁，说这是作为祭品来献给他的，请问谁会想起用这种方式来尊敬他，来讨他的喜欢呢？把国王或公爵宫中所有一切最漂亮的、最珍贵的东西打坏，当着他的面焚烧，说这是献给他作祭品的，请问谁会想起用这种祭礼来尊敬国王或公爵，来讨他的欢心呢？
①《创世记》，第１章，第２９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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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没有这样的疯子，没有谁会这样作，甚至没有谁会起过这样的念头！人们认为当他们在献作祭品的借口下，把上帝自己创造的一切有生命的及无生命的东西破坏、杀害和烧毁的时候，他们这样做就是在尊敬上帝和取悦上帝，人们这种狂妄行为该作何解释呢？现在我们的基督教徒们，认为当他们提议并且每天不多不少地简直就是把上帝自己的圣子献作祭品以纪念他（耶稣）不幸地含垢忍辱地死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他们就正是在把最高的荣誉和最大的快乐给于自己的天父上帝，我们基督教徒们这种疯狂和昏愦应作何解释呢？
我重复说，他们怎能认为这样把上帝自己的儿子献给他自己作祭品，这就是尊敬上帝和取悦上帝呢？自然，这可能只是极端昏愦糊涂和神经错乱的结果。蒙台涅曾经这样说①：“据我看来，古人设想把上帝和人相让拟，把人的能力、癖好和卑劣的欲望赋与他，拿肉给他作食品，用我们的舞蹈、漂亮打扮和滑稽戏剧使他快乐，拿我们的礼服给他穿，拿我们的房子给他住；用香气、音乐、盛大祝典及花卉使他喜悦，这就是推崇上帝。 人们还使他适应我们的不良情欲，谄媚地把残忍的报复心加在他头上，并使他因看到他自己创造和保护的那些东西的破坏及摧残情景而感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