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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徐霞客游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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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北壑亦有悬空寺,拟此未能具体。仰之神飞,鼓勇独登。
入则楼阁高下,槛路屈曲。崖既矗削,为天下巨观,而寺之点缀,兼能尽胜。依岩结构,而不为岩石累者,仅此。而僧寮位置适序,凡客坐禅龛kān,明窗暖榻,寻丈之间,肃然中雅。既下,又行峡中者三四转,则洞门豁然,峦壑掩映,若别有一天者。又一里,涧东有门榜匾额三重,高列阜上,其下石级数百层承之,则北岳恒山庙之山门也。去庙尚十里,左右皆土山层昼,岳顶杳不可见。止门侧土人家,为明日登顶计。
十一日风翳净尽,澄碧如洗。
策杖登岳,面东而上,土冈浅阜,无攀跻劳。盖山自龙泉来,凡三重。惟龙泉一重峭削在内,而关以外反土脊平旷;五台一重虽崇峻,而骨石耸拔,俱在东底山一带出峪之处;其第三重自峡口入山而北,西极龙山之顶,东至恒岳之阳,亦皆藏锋敛锷,一临北面,则峰峰陡削,悉现岩岩本色。一里转北,山皆煤炭,不深凿即可得。
又一里,则土石皆赤,有虬松离立道旁,亭曰望仙。
又三里,则崖石渐起,松影筛阴,是名虎风口。于是石路萦回,始循崖乘峭而上。三里,有杰坊曰“朔方第一山”,内则官廨xiè厨井俱备。
坊右东向拾级上,崖半为寝宫,宫北为飞石窟,相传真定府恒山从此飞去。
再上,则北岳殿也。
上负绝壁,下临宫廨,殿下云级插天,庑wǔ小屋子门上下,穹碑很高的碑森立。
从殿右上,有石窟倚而室之,曰会仙台。台中像群仙,环列无隙。
余时欲跻危崖,登绝顶。
还过岳殿东,望两崖断处,中垂草莽者千尺,为登顶间道,遂解衣攀蹑而登。二里,出危崖上,仰眺绝顶,犹杰然天半,而满山短树蒙密,槎桠枝柯歧出枯竹,但能钩衣刺领,攀践辄断折,用力虽勤,若堕洪涛,汩汩不能出。余益鼓勇上,久之棘尽,始登其顶。时日色澄丽,俯瞰山北,崩崖乱坠,杂树密翳。是山土山无树,石山则有;北向俱石,故树皆在北。
浑源州城一方,即在山麓,北瞰隔山一重,苍茫无际;南惟龙泉,西惟五台,青青与此作伍;近则龙山西亘,支峰东连,若比肩连袂,下扼沙漠者。
既而下西峰,寻前入峡危崖,俯瞰茫茫,不敢下。忽回首东顾,有一人飘摇于上,因复上其处问之,指东南松柏间。望而趋,乃上时寝宫后危崖顶。未几,果得径,南经松柏林。先从顶上望,松柏葱青,如蒜叶草茎,至此则合抱参天,虎风口之松柏,不啻百倍之也。从崖隙直下,恰在寝官之右,即飞石窟也,视余前上隘,中止隔崖一片耳。下山五里,由悬空寺危崖出。又十五里,至浑源州西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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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游日记
浙即今浙江省境,古亦简称“越”,徐霞客曾遍游余杭、临安、桐庐、金体、兰溪等地。
徐霞客游浙江的时间是公元1636年。他从家乡江阴出发,由锡邑(今无锡市)、姑苏、昆山、青浦至杭州,再取道余杭、临安,下桐庐、兰溪,游金华三洞……,西行过衢州、常山,再进入江西省境。
9月19日出发,直至25日才入浙境,一路行程匆匆。
10月初一登西湖北岸之宝石山,历飞来峰、灵隐寺、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
到余杭临安之间,游三九山与洞山,对其两山之间的黑崖白峡、无水枯涨之迹描绘细致,对其洗石如雪之状甚为惊异。一日之内并游山中干、水两洞,对发现其水洞幽境,颇为满意。
最为精彩处,即是金华三洞之游。
赴洞途中,先游芙蓉峰、斗鸡岩、金星峰,一路美景,目不暇接。
然后游朝真、冰壶、双龙三洞。
他总结三洞特征,“朝真似一隙天光为奇,冰壶以万斛珠矶为异,而双龙则外有二门,中悬重幄,水陆兼奇,幽明凑异者矣”。
除此外,他还游讲堂洞、玲珑岩、思山祠、洞源寺。在此亦发现三洞:涌雪、白云、紫云。他推测赵相国所言“六洞灵山”即指此地,而对“金华三洞”一说亦可修正为“六洞”。
接着乘舟西进,过衢州、常山,竟游于常山十五里(今亦名十五里)。
丙子(公元1636年)九月十九日余久拟西游,迁延二载,老病将至,必难再迟。欲候黄石斋先生一晤,而石翁杳无音至;欲与仲昭兄把袂而别,而仲兄又不南来。咋晚趋晤仲昭兄于土渎庄。
今日为出门计,适杜若叔至,饮至子夜,乘醉放舟。同行者为静闻师。
二十日天未明,抵锡邑。比晓,先令人知会使知道王孝先,自往看王受时,已他出。即过看王忠纫,忠纫留酌至午,而孝先至,已而受时亦归。
余已醉,复同孝先酌于受时处。
孝先以顾东曙家书附橐tuó口袋中。
时东曙为苍梧道,其乃郎伯昌所寄也。
饮至深夜,乃入舟。
二十一日人看孝先,复小酌。
上午发舟,暮过虎丘,泊于半塘。
二十二日早为仲昭市竹椅于半塘。
午过看文文老乃郎,并买物阊门。晚过葑门看含晖兄。一见辄涕泪交颐,不觉为之恻然。盖含晖遁迹吴门且十五年,余与仲昭屡访之。虽播迁之余,继以家荡子死,犹能风骚自遣;而兹则大异于前,以其孙之剥削无已,而继之以逆也。因复同小酌余舟,为余作与诸楚玙书,诸为横州守。夜半乃别。
二十三日复至阊门取染䌷chōu绸裱帖。
上午发舟。
七十里,晚至昆山。又十余里,出内村,下青洋江,绝江而渡,泊于江东之小桥渡侧。
二十四日五鼓行。二十里至绿葭浜,天始明。午过青浦。
下午抵余山北,因与静闻登陆,取道山中之塔凹而南。
先过一坏圃,则八年前中秋歌舞之地,所谓施子野之别墅也。
是年,子野绣圃征歌甫就,眉公同余过访,极其妖艳。不三年,余同长卿过,复寻其胜,则人亡琴在,已有易主之感。已售兵郎王念生。而今则断榭零垣,三顿停顿而三改其观,沧桑之变如此。越塔凹,则寺已无门,惟大钟犹悬树间,而山南徐氏别墅亦已转属。因急趋眉公顽仙庐。眉公远望客至,先趋避;询知余,复出,挽手入林,饮至深夜。余欲别,眉公欲为余作一书寄鸡足二僧,一号弘辩,一号安仁。强为少留,遂不发舟。
二十五日清晨,眉公已为余作二僧书,且修以仪。复留早膳,为书王忠纫乃堂母亲寿诗二纸,又以红香米写经大士馈余。
上午始行。
盖前犹东迂之道,而至是为西行之始也。
三里,过仁山。又西北三里,过天马山。又西三里,过横山。又西二里,过小昆山。又西三里入泖湖,绝流而西,掠泖寺而过。寺在中流,重台杰阁,方浮屠五层,辉映层波,亦泽国之一胜也。西入庆安桥,十里为章练塘。其地为长洲南境,亦万家之市也。又西十里为蒋家湾,已属嘉善。贪晚行,为听蟹群舟所惊,亟入丁家宅而泊。在嘉善北三十六里,即尚书改亭公之故里。
二十六日过二荡,十五里为西塘,亦大镇也,天始明。
西十里为下圩荡,又南过二荡,西五里为唐母村,始有桑。
又西南十三里为王江泾,其市愈盛。直西二十余里,出澜溪之中。西南十里为前马头,又十里为师姑桥。又八里,日尚未薄崦嵫yānzī指太阳落山的地方,而计程去乌镇尚二十里,戒于萑苻huǎnpú,泊于十八里桥北之吴店村浜。其地属吴江。
二十七日平明行,二十里抵乌镇,入叩程尚甫。尚甫方游虎埠,两郎出晤。捐橐中资,酬其昔年书价,遂行。西南十八里,连市。又十八里,寒山桥。又十八里,新市。又十五里,曹村,未晚而泊。
二十八日南行二十五里,至唐栖,风甚利。
五十里,入北新关。又七里,抵棕木场,甫过午。令僮子入杭城,往曹木上解元家,询黄石翁行旋,犹未北至。
时木上亦往南雍,无从讯。因作书舟中,投其家,为返舟计。此后行踪修阻,无便鸿即通信也。晚过昭庆,复宿于舟。
二十九日复作寄仲昭兄与陈木叔全公书,静闻往游净慈、吴山。是日复宿于舟。
三十日早入城,市参寄归。午下舟,省行李之重者付归。余同静闻渡湖入涌金门,市铜炊、竹筒诸行具。晚从朝天门趋昭庆,浴而宿焉。是日复借湛融师银十两,以益游资。
十月初一日晴爽殊甚,而西北风颇厉。余同静闻登宝石山巅。巨石堆架者为落星石。西峰突石尤屼嵲,南望湖光江影,北眺皋亭、德清诸山,东瞰杭城万灶,靡不历历。下山五里,过岳王坟。十里至飞来峰,饭于市,即入峰下诸洞。
大约其峰自枫木岭东来,屏列灵隐之前,至此峰尽骨露;石皆嵌空玲珑,骈列三洞;洞俱透漏穿错,不作深杳之状。昔黥于杨髡kūn对和尚的鄙称之刊凿,今苦于游丐之喧污;而是时独诸丐寂然,山间石爽,毫无声闻之溷hùn混乱,若山洗其骨,而天洗其容者。
余遍历其下,复各扪其巅。
洞顶灵石攒空,怪树搏影,跨坐其上,不减群玉山头也。
其峰昔属灵隐,今为张氏所有矣。
下山涉涧,即为灵隐。有一老僧,拥衲默坐中台,仰受日精,久不一瞬。已入法轮殿,殿东新构罗汉殿,止得五百之半,其半尚待西构也。是日,独此寺丽妇两三群,接踵而至,流香转艳,与老僧之坐日忘空,同一奇遇矣。
为徘徊久之。
下午,由包园西登枫树岭,下至上天竺,出中、下二天竺。复循下天竺后,西循后山,得“三生石”,不特骨态嶙峋,而肤色亦清润。
度其处,正灵隐面屏之南麓也,自此东尽飞来,独擅灵秀矣。
自下天竺五里,出毛家步渡湖,日色已落西山,抵昭庆昏黑矣。
初二日上午,自棕木场五里出观音关。西十里,女儿桥。又十里,老人铺。又五里,仓前。又十里,宿于余杭之溪南。访何孝廉朴庵,先一日已入杭城矣。
初三日自余杭南门桥得担夫,出西门,沿苕溪北岸行。
十里,丁桥铺。又十里,渡马桥,则余杭、临安之界也。
〔其北可达径山。〕又二里为青山,居市甚盛。溪山渐合,又有二尖峰屏峙。一名紫薇,一名大山。十五里,山势复开。至十锦亭,一路从亭北西去者,于潜、徽州道也;从亭南西去者,即临安道也。从亭西南又一里,一石梁横跨溪上,曰长桥。越桥而南又一里,入临安东关。山西关,土城甚低,县廨颓隘。
外为吕家巷,阛闠huánhuì反差盛于城。
又二里为皇潭,其阛闠与吕家巷同。其西路分南北,北者亦于潜之道即捷径,南者新城道也。
已而复循山向西南行,又八里为高坎,始通排简易木筏。
又三里,南入袅柳坞,复入山隘。五里为下圩桥。由桥南溯溪西上,二里为全张,一村皆张氏之房也。走分水者,以新岭为间道,以全张为迂道。余闻新岭路隘而无托宿,遂宿于全张之白玉庵。
僧意,余杭人也。
闻余好游,深夜篝灯瀹茗,为余谈其游日本事甚详。
初四日鸡鸣作饭,昧爽西行。二里,过桥,折而南又六里,上干坞岭。其岭甚坦夷,盖于潜之山西来过脉,东西皆崇山峻岭,独此峡中坳。
过脊处止丈余,南北叠塍而下,皆成稻畦。北流至下圩桥,由青山入苕;南流至沙宕,由新城入浙,不意平陀遂分两水。其山过东遂插天而起,曰五尖山。
五尖之东北即新岭矣。
循其西麓,又五里过唐家桥,则新城北界也。
白石崖山障其南。遂循水西南行,五里为华龙桥,有水自西坞来合。过桥,南越一小岭,二里至沙宕,前有一石梁跨涧,曰赵安桥,则入新城道也。由桥北西溯一涧,沿三九山北麓而入后叶坞。
“三九”之名,以东则从赵安桥南至朱村,北则从赵安桥西南至白粉墙,南则从白粉墙东南至朱村,三面皆九里也。由后叶坞九里至白粉墙,为三九山北来之脊。其脊亦甚坦夷,东流者由后叶出赵安桥,西流者由李王桥合朱村,此“三九”所以名山,亦以水绕无余也。
白粉墙之西二里,为罗村桥,有水自北来,有路亦岐而北,则新城道也。循水南行里许,为钵盂桥,有水西自龙门龛来。
〔龛有四仙传道岭,在桥西四里,乃于潜境。〕由桥北即转而东,里余复折而南。
其地东为三九,西为洞山,环坞一区,东西皆石峰嶙峋,黑如点漆,丹枫黄杏,翠竹青松,间错如绣,水之透壁而下者,洗石如雪,今虽久旱无溜即流水,而黑崖白峡,处处如悬匹练,心甚异之。二里,渡李王桥,遂至洞山之东麓。急置行李于吴氏先祠。令僮觅炊店,不得。有吴姓者二人至,一为余炊,一为赠烛游洞,余以鱼公书扇答之。
〔洞山者,自龙门龛南迤逦东来,其石棱锐纹叠。东南山半开二洞,正瞰桥下。)余遂同静闻西向蹑山。
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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