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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影视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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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的心情好起来的时候,马刚要到古城来,她的情绪义一落千丈了。

12

朱青还是准时来到了车站。

她看到马刚走出站口,迎着她走来,突然有一种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的愿望,鼻子一阵发酸,眼睛也红了,她怕他看出自己的情绪,别过脸去。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装作没有发现他的样子。她感到他走近了自己,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说了句:嗨,我在这儿呢。这时她才转过脸来,冲他浅笑了一下,伸手要接他的包。他推开她的手道:我来吧。她没再勉强,领着他向停车场走去。

当她打开车门的时候,马刚看着这辆崭新的“捷达王”笑着说:这么快就有车了?

她没有说话,坐在驾驶的位置上,马刚把包放在后座,然后打开车前门坐在了她的身旁。她启动了车,顺便问了他报到的宾馆。他说出一个宾馆的名字,马上补充道:报到日期是明天,我早来一天。

她没有说话,神情专注地开车。

早在电话里他就发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见到她之后,发现她真是满腹心事,他不知道他们分别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路上,他偷偷地看了她好几眼,想说什么,但他看她开车那份全神贯注的神情,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把车一直开到他报到的那家宾馆,在大堂里,她说:你去办手续,我在这儿等你。他拿到房间的钥匙,转过身望着她,眼神分明要她一起去房间坐一会。她没有看他,低着头默默地坐在那里。他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房间了。

当他把行李安置好,重新回到大堂,在她身边坐下,她仍然用那种姿势坐在那里。他看了看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便小心地说:我们到咖啡厅去坐会儿吧。

他站了起来,她也站了起来。他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小心地观察着她。

他们坐在宾馆二楼的咖啡厅里,这里人不多,有几个客人散坐在几处。

上咖啡的小姐很认真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的时候,仍不时回头向他们这里张望。

马刚点了支烟,看着她小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看他,只看着自己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她不说话,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路上,他想过多种可能,但又一一否定了。最后他开始检点自己。她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有时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一点他早就了解。他说:都是我不好,你来古城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来看你。

她仍低着头,不停地搅动着眼前的咖啡。

他又说: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古城挺孤单的,我只能给你打打电话,什么忙也没帮上。

他还说:如果你需要我陪你,眼下这部片子我就不上了,留下来陪你。

说完他盯紧她。她感受到了他那真诚的目光,拼命地摇了摇头。

她要哭出来了,她多想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场呀。她更希望他能留下来,陪伴在她的身边,那她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可是她又想到刘公达手里那盘录像带,她打了一个冷颤,眼前又出现了她与刘公达在床上赤裸的镜头。刘公达的话又在她耳边回响了起来:你要是不与我合作,几天以后,你就会看到你和我“合作”的盗版光盘在黑市上流通,你和我的故事就会成为盗版商最好的卖点……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还会是现在的自己吗?古城的人,不,全国各地关心她的影迷会怎么看她,谁还看自己演戏,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那件事发生后,她真的想到了死。可她马上又想到了父母,父母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当她终于获得成功后,父母那份激动比自己的喜悦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父母得知她要到古城来发展时,高兴得几夜睡不着觉,逢人就说:俺家的闺女要去古城了。

如果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打击最大的当然是他们,他们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自已要是就范,这三年的漫长时间又何时是个头哇。她恨死了刘公达,这几天已经在心里把他碎尸万段过千万回了。最后,她下定了决心,自己要在古城呆下去,不为别人,为了父母她也要这么做。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刘公达,我没有好子过,我也不会让你过好。她想: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刘公达栽在我手里。

她不想连累马刚,她知道马刚对自己的感情,越是这样,她越不能看着马刚为自己难受。想到这儿,她抬起头对马刚说:你把我忘了吧。

马刚吃惊地望着她。她狠下心说:这些日子,我考虑了咱们的关系,我觉得咱们不合适。

马刚似乎没听清她的话,张大嘴巴,不认识似的望着她。

这时,几个服务员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个不识时务地说:对不起,打扰了,你是朱青吧,请你签个名。

她坐在那儿,埋着头,似乎没有听见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她连头都没抬,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朱青!说完跑出咖啡厅。

马刚和那几个服务员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跑去的朱青。

13

李明到“星座酒吧”已有好几个晚上了。他还没有接到古都影视公司上班的通知,他不愿意呆在家里的原因是不愿意看嫂子的脸色。嫂子是一个很胖的女人,心眼出奇的小,她没想到李明刚当上排长又会转业。李明转业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和当兵前一样,和哥哥生活在一起。

李明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父亲死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身体很好,人高马大的,在古城一家钢厂里上班,一年到头和钢锭打交道,“叮叮咣咣”的,于是,父亲说话的嗓门就很大,也很冲。李明的父亲死去的前几天,情绪有些不太好,曾摔破一只饭碗,还大声地骂过母亲,说母亲的菜做咸了,父亲以前很少这样。后来才知道,那几日钢厂的领导正在分头找人谈话,谈话的中心意思是劝一些人退休,因为钢厂的效益已经很不好了。父亲被厂长找去谈了一次话,他的情绪就坏了。那天他离家去上班时,吵架似的冲母亲说:我今天要找厂长谈话,凭什么让我退休?我离退休的日子还长着呢。

母亲就说:谈可以,千万别吵架。

父亲一摔门就走了,结果便再也没有回来。事后听说,父亲与厂长吵了一架,然后气哼哼地去车间干活,他刚搬起一块钢锭,便连同钢锭一同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厂里的结论是因公死亡。父亲比较体面地去了。父亲去世使母亲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她不吃不喝哭了三天,一边哭一边念叨父亲的种种好处。从那以后,母亲的神情就有些恍惚了,经常四六不分,丢三落四的。

哥哥就是在这时候娶的嫂子。哥哥技工学校毕业,在纺织厂当技术员,嫂子是纺织女工,经常昼夜颠倒地上班。嫂子给李明的印象就是有睡不完的觉,只要见到嫂子,她准是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因此,嫂子就出奇的胖。

有一天,母亲说到街上看扭秧歌的去,父亲去世后,母亲最大的爱好就是看那些老头老太太在街边扭秧歌。扭秧歌的人不散场,她就不会回来。可是那天晚上,扭秧歌的人早就散场了,母亲还没有回来。哥哥去找,他也去找,睡眼朦胧的嫂子也去找,都没能找到母亲。他们到派出所报了案,等了几个月也没有母亲的消息。母亲去了何处,是否还在人世,这成了一个谜。

李明高中毕业参军,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离开家门时,他冲哥哥说:妈一有消息,你马上就给我发电报,我就是在天边也会回来。哥哥理解弟弟的心思,红着眼圈点着头。哥哥是个老实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和父亲很像,李明的模样却和哥哥大相径庭,不知道的人,很难想像他们是亲兄弟。别人都说,他们一家人的灵气都被李明一个人占了。谁也没想到,李明会在这种时候复员回到古城回到哥哥身旁。

哥哥嫂子已经有孩子了,叫雷子,已经六岁了,正上小学一年级。雷子住在以前李明和母亲住的那间房子里。这孩子认死理,很犟,李明回到古城后就和雷子住在一个房间里。

雷子第一眼见到李明时一句话也不说,用眼白翻着李明。

哥哥在一旁说:叫叔叔,这就是你叔。

雷子不叫,梗着脖子说:我叔是排长,他不是我叔。

李明说:我就是你那个当排长的叔叔。

雷子仍不信,固执地说:我叔在部队。这就是雷子的逻辑,没有人能说服他。

几天以后,李明还是和雷子成了朋友,李明送给雷子一把木头手枪,还有一把橡皮匕首,这些东西的外形都和真的一样。雷子很快就喜欢上了李明,但他仍不认李明是自己的叔叔,有事就直呼其名,李明觉得雷子这小子有点意思。

嫂子却有些不高兴,她原本以为李明不会回来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如果李明不回来,这房子就是他们一家三日人的。李明的出现,让嫂子心里生出一些危机感。

嫂子已经下岗了,一时半会还没找到新工作,多重危机,使嫂子的脸色很难看。一张胖脸很浓重地在李明眼前晃来晃去,还不时伴以唉声叹气。

李明不愿意在家呆着,他发现了这家“星座酒吧”,要一杯啤酒,坐在角落里,思念着部队里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有时也会想起离家出走的母亲。一想到这些,他的情绪就复杂起来,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

在这种无聊的失落中,李明发现了一个同样失落的女孩,那个女孩坐在另外一个角落里,也是一个人,有时静静地坐着,独自面对桌上的蜡烛,有时又很猛地喝啤酒,喝完一杯,又要一杯。

那个女孩有一双很亮的眼睛,她向李明这面望过一回,李明很快记住了她的眼睛。李明承认这个女孩不算漂亮,但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他说不清是哪里与众不同,总之,就是有那么一股劲。李明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因为这份吸引,李明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向女孩坐的角落张望,有几次,女孩也向他这里望,他们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李明就觉得眼前的女孩似曾相识,但很快又肯定,他从前没有见过这个女孩。李明正在胡思乱想着,他看见那个女孩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径直向他走来。她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友好地对他说:嗨。他礼貌地冲她笑一笑,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她端起杯子和他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说:朋友,咱们喝酒。

她喝酒的样子很猛。

他端起杯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很猛地喝了一口。

她说: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想,她一定是这里的常客,但一时拿不准她的身份。

她说:我看出来了,你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你不是警察吧?

他有些吃惊她的眼力,他知道自己的举手投足还带有很浓的特种兵的痕迹。他想早点把这种痕迹从身上抹掉,因为他马上要开始另一种新生活了,虽然,他有些不太情愿。

他没说什么,只是冲她笑一笑。

她说:你在这里干什么?蹲坑,还是盯梢?

他放松下来,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挺亲切,也挺有意思的。

他很爱听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很有味道,从口音上判断,她不是古城人。古城有许多这种外地人,古城人就是靠着这些外地人在一天天前进。

她又冲他举起杯子说:咱们干杯,警察同志,今天我请客。

她又很猛地把杯中酒喝光了,他看着她,也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她冲酒保做了个手势,又有两杯啤酒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14

李明眼见着女孩喝多了,仍大喊着要酒。他不能看着她这么喝下去了,其实他也有些喝多了。他大声地告诉她要把她送回去,她挣扎着要去结账,站了两次,又都坐下了。他到吧台结完账回来,看见她手举着钱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回,无论如何他得送她了。

他搀着她往出走的时候,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歪过头冲他说:你是谁呀?他这才想起,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还没有交换过姓名呢,就大着舌头说:我叫李明。她说:我叫石丹,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他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但还是说:我知道你。

她就很大声地笑着说:不可能。

他们坐上出租车,她说出一个地名,然后就歪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车一开,他觉得酒劲也上来了,迷迷糊糊中车到了,他摇醒她,付了车钱,搀起她又顺着一条胡同走了一段,在一个院门前停了下来,她挥手往里一指说:就是这儿。

进了院,在一个房门前停了下来。她摸出钥匙却插不进锁孔,他接过她的钥匙插了半天,她一直在笑,

笑他和自己一样笨,连房门也打不开。最后终于打开了门,他半抱半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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