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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文苑·经典美文2011年第9期-第11章

小说: 文苑·经典美文2011年第9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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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加入这临终分别的队伍,我和它们一起拥抱,互相祝福。我不能大声说话,唯恐亵渎了这无畏赴死前的安宁。
  终于,开镰了。只一个上午,陪伴我许多日子的麦子被收割干净,天好像一下子又高了许多,大地上空荡荡的。甲虫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来过似的。
  只有似曾相识的老麻雀起落在我的身边,只有老柳树孤单单地站在远处。我想,它们也知道自己会消失。但它们曾活过,它们以自己的活证实了我的活。
  我见过你们,我爱过。
  摘自东方出版社《人间情书》

来的不只是春天

作者:王宏坤 于陶丽 字数:2322

  闲闲书语

  村庄被油菜花包围着,乡亲们的心情被一种喜悦包围着,我的心房被一些往事包围着,村庄与乡亲们闻到那浓浓的菜花香……

  ∥关于作者∥

  徐迅说,春天乘着马车来了。读罢他的文字,我却感觉,他的笔下来的不只是春天。
  我想,如果春天是温暖,温暖便倏然而至。这温暖或厚重到沉甸甸,或新鲜到轻盈盈,或如那跳动的火焰,肆无忌惮地表露着心意,把那温暖挥洒得酣畅淋漓。这团火焰就是围绕徐迅的至爱亲情。他的笔下,始终有父亲、母亲、祖母、外婆、弟弟等人的影子,似乎他们的存在才催生了这团火焰的旺盛。如他所言,“母亲就像一扇沉重的磨盘,不停地转着,转着……”母亲转动着艰难的日子,磨盘下流溢出浓浓的爱怜。此时,沉重的生活担子在漫溢的母爱面前竟显得有些轻飘滑稽。中学毕业后,徐迅有段时间在家无所事事。父亲淡淡地跟他说:“你跟我学打铁吧!”一个内心茫然的毛头小子怎会轻易地学会打铁——他正是需要被捶打的年龄啊!果然,他被单调乏味的活计弄得急躁不堪,父亲的“你悠着点,慢慢就有味儿了!”“只要用功,什么东西也能打成!”似乎一下子点拨了他的心弦。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遇到不顺,每每想起这些质朴的话,徐迅便淡然地接受人生的“淬火”历练。
  毋庸置疑,“淬火”的背后是暖暖的亲情。除此之外,我想,可能还有其他,诸如淡淡的忧伤。而忧伤似乎有些害羞,似乎知道自己不太受欢迎,便淡淡地,浅浅地,藏在“温暖”的身后一起来了。

  ∥关于作品∥

  徐迅生于上世纪60年代,他的童年注定是饥饿的,他描写的植物就是那个饥饿年代的见证。儿时的徐迅把留作种子的蚕豆炒来吃了,母亲知道后心痛不已,只一句“你这伢,你这伢”亦透出关于那个年代的种种忧伤。萝卜在那个年代成了“资本主义的苗”,但它却通晓乡亲们饥饿的肠胃和心思,总是在青黄不接的月份适时出现。同样通晓乡亲们心思的还有老队长。他带领大家种萝卜、拔萝卜、吃萝卜,最终“拔出萝卜带出泥”,成了“公然破坏社会主义农业生产”的坏分子。留在徐迅记忆中的萝卜便始终真切忧伤,还带着一丝泥土美妙的芬芳。
  除却植物,略显忧伤的还有一九九九年的“双抢”——那炼狱般的农事和生活。这种忧伤属于徐迅的乡亲们,属于那个巨大的乡村。于背叛乡村的徐迅而言,他的忧伤和疼痛只是情感上的,只是精神上的。徐迅自责着,身体还是远离了乡村,但目光和心灵却死死地如钉子般矗立在那里。著名作家刘庆邦曾这样评价徐迅——“他离开家乡的自然,是为了亲近更多的自然,是为了在更大范围的自然界汲取生命和心灵的营养……他只有离开家乡的土地,只有与那块土地拉开距离,才能进行回望,才能形成回忆和思念,并对家乡的一切进行美学意义上的观照。”那些谜一般的家乡也以他们自己独特的方式与土地融为一体,为后世子孙留下了值得一书的念想。
  徐迅曾很淡定地说:“我只是喜欢写作,只是怀念我的家乡,我的童年。”有些超然。在《春天乘着马车来了》的代跋《汉语和乡村》中,我找到了答案——“人们的期待总有一股咄咄逼人的光芒,这会使自己迷失在浩瀚无际的汉语海洋之上。我更有理由在博大的汉语语汇中找到自己说话的方法。可我还只能说一些民间俚语、方言,再要做的就是胡言乱语,这是没有办法不自卑的事情……但博大恢弘的乡村文化所充盈的那股生生不息的力量缠绵于我的心灵之中,我就感到一种超尘的安静和平和。”如此看来,徐迅更懂得哪个才是“生命中的需要”。要不,他怎么可能悠然地让春天乘着马车疾驰而来,还带来了温暖、忧伤、欢欣和枯木逢春般的希望?

  ∥精彩片段∥

  ●桃花汛前后也不过就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个季节里,乡亲们脚步匆匆、忙忙碌碌的,土地上许多新奇的事物也随着春水开始发酵和泛滥,到处呈现出一片蓬蓬勃勃的生机,这使乡亲们的生活也变得生动和有滋有味起来。
  ●好茶须好水,这水当然就是皖河的水了——“走千走万,不如皖河两岸”,乡亲们说只有皖河的水,才最为清纯无比,茶因水而生;水因茶而活——茶与水就这样水乳交融,密不可分。
  ●事情已过去多少年了,我的朋友也早已娶回了那人家的一位水灵灵的姑娘,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这当然用不着奇怪,可奇怪的是那些鸟儿不知飞到哪去了,我竟没有发现任何一只鸟,只是那个有鸟的早晨,那些鸟儿们动人盈耳的声音,像一道清泉曾经倏地流过我的心田,像是洒落的音符陡地种在我思想的罅地上。
  ●童年永远是那么天真而烂漫,弟弟说有那么一刻,他恍恍惚惚地疑心自己也回到了童年时代。便使劲地揉揉眼睛,才从梦境中回到了现实,他顺势找了个草堆躺下,伴随着稻草的体温和气息就睡迷糊了。
  ●阳光的本质是诚挚、刚健、温暖和给予。在哲人们那里,阳光简直就是美的化身。古罗马的柏罗丁就说过:“眼睛如果还没有变得像太阳,它就看不见太阳。心灵也是如此,本身如果不美,也就看不到美。”……灿烂的笑容是阳光。禾苗生长需要阳光,美丽的生命源自阳光,我们来到世上即是寻找美,追求美的。因此,我们没有理由不小心呵护深深沐浴着我们的阳光。
  ●对于坐车的欲望,在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奢侈的,在冰冷的钢铁中两次嗅到死亡的气息,后来,我对手扶拖拉机真的有些谈虎色变了。高兴的是不久,这种交通工具除偶尔在田间见到之外,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霎时,公路好像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各式各样、款式新颖的汽车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给我的一个感觉就是:春天乘着马车来了……

水的南征北战

作者:舒婷 字数:2376

  问一个城市儿童:你知道水从哪里来吗?孩子一定坚定不移地回答:当然是从水龙头流出来的。等他长大了,虽然理智上认识了水库、地下水和自来水厂,本能上却更加依赖水龙头,相信水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相信水的世界末日只是科幻影片。至于江河湖泊,它们是梦幻美景,是对远方的眺望,是图片和旅游业共同制造的悬念。要靠近这些汪洋之水(它们越来越远越不可企及),仅仅湿一湿鞋尖,浪漫潇洒走一回所花费的银子,要比家中水表的计费昂贵许多倍。
  因此,有关水的紧急呼吁与深度报告:断流的江河、枯涸的湖泊、污染严重的水源,对于在莲蓬花洒下痛快沐浴的人们,只是隔靴搔痒。
  20世纪80年代中期,美籍华裔作家韩素音在福州开讲座。我询问满怀期望而去的文学同仁,他们兴致索然地回答:“讲什么呀,她只是告诫大学生们要从拧紧水龙头开始。”韩素音超前的环保意识,20年后才被我们理解。
  今年春天,我推掉了几个活动,应邀参加一个采风团,沿途采访南水北调工程。兴奋雀跃的心情犹如参加一次大揭秘行动。
  此时在福建、闽江和九龙江已经“春来江水绿如蓝”,而我们从北京出发,在海河流域上奔驰,车窗两边看不到一条真正的天然河流。一座又一座以老河命名的宏伟大桥,桥下却是龟裂的河泥,蓬蓬草和灌木无忧无虑地快乐生长。有人在河滩上种了些庄稼,甚至搭起简易小屋,尽管是违规的。由此可见,水的杳无音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同行的诗人胡浩一一指给大家看那些徒有虚名的古老河川,痛心疾首地告诉我们一连串枯燥无味却又惊心动魄的数字:包括北京、济南、青岛、秦皇岛在内,海河流域人均水资源仅有293立方米,不足全国的1/7,世界的1/24,远远低于世界人均1000立方米水紧缺的警戒线,成为全国七大流域人均水资源最少的地区。天津市已连续8年发生干旱。由于过度抽取地下水,造成地表下巨大的空洞,周边多少城市都在无声沉陷。
  “有河皆干”成为海河流域水资源严重匮乏的代名词。位于河北省张北县境内,素有“坝上明珠”之称的安固里淖已经彻底干涸。安固里淖,蒙古语即是“有鸿雁和水的地方”,是华北地区第一大高原内陆湖,湖畔草原面积曾经达23万亩。在历史版图上碧波荡漾的10万多亩水域,如今变成了一片白花花的盐碱地。大量湿地急剧缩水,许多水生物种遭到灭顶之灾,游禽涉禽或远走他乡或倾巢灭绝。芒克等知青诗人的精神家园白洋淀,号称“华北明珠”,其水域面积已由360平方公里降至100多平方公里,并多次发生干涸现象。著名诗人郭小川下放劳动期间写过《团泊洼的秋天》:“密集的芦苇,细心地护卫着脚下偷偷开放的野花。”而今,团泊洼的水面面积由660平方公里降至可怜的50多平方公里,就连原先可蓄存1亿多立方米水的团泊洼水库也曾多次发生干库现象。更悲惨的像青甸洼和黄庄洼,其水面面积分别由200平方公里和290平方公里降至为0。
  我在河北大地上看到了“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果园、村庄和蜜蜂;看到了小麦吮咂有声地汲取空气中珍贵的湿度,竭力打点出一派茁绿;薄薄的泥层正尽量多存点水汽,因为天上的雨水厚薄未卜,而地下的水已经萎缩在地壳深处悲鸣;即使在最慷慨挥霍的春天里,水的殚精竭虑也是这么让人心酸。
  附耳大地,“渴”的喊声不断。
  只有亲历其境才能真正明白,为什么要历时多年、耗费巨资,综合最先进的高科技手段,把人的聪明才智发挥到极致,来设计创建南水北调这么一个大工程。我本极痛恨人为地改造自然,从不相信“人定胜天”的观点,以为上帝给予的,一定是最好最合理的。但是人类已经把生存的家园戕害成这样,上帝无能为力,只能自己救自己,来驯养一支雄厚的水质后备军。
  水的主题曲在大地的腹部里悄悄谱就,建设者们夜以继日地在人们脚下掘进。我们乘电瓶车深入西四环路下的暗涵,头顶上是灯火璀璨的摩天大楼,是呼啸而过的地铁,以及天罗地网般密布的各种线路管道。巨蟒一般蜿蜒的涵洞里很安静,冷飕飕的。无限感慨中,我们顺便讨论着当水闸打开,湍流奔涌呼啸而至,像在美国那些惊险大片里,我们是应当穿潜水服还是救生衣呢?
  永定河倒虹吸工程,惠南庄泵站,团城湖明渠,以及最为关键艰险的穿黄工程,都已经一一连贯,水的轨迹初具规模。巨大的涵洞正从黄河的河床之下穿过,直往清澈美丽的丹江而去。那里是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主要水源涵养地。
  我们这些匆匆过客看去,这一桩历史性的大工程是多么神秘,多么激动人心,多么百转千回的长篇巨卷!而在每一个局部的工地上,建设者们的岁月却不是那么丰富、那么浪漫、那么诗意,甚至有些乏味单调。可是从高级工程师到小工匠,不但绞尽脑汁去设计、测量、下竖井、操纵大机械,他们还手工包荠菜饺子,烹调出美味炖肉,而且出简报和杂志,写散文写诗上网开博客,生活很真实也很具体。当一位青年工人匆匆下了吊车来请我签字时,我非常惭愧,我的签名是这样孱弱,建设者们的签名才是大地上最坚实的痕迹。
  上个世纪那种人山人海的大工地景象,眼下是看不到了。夕阳浑圆,大型挖掘机在深深的人工河谷里,像孩子们的玩具车一样蠕动;高高堤岸上,黄色野菊花就在脚下大胆摇曳,灿烂得像一盏盏小太阳,正如胡浩诗中所赞叹的:“戴黄色安全帽的建设者/也是一盏盏菊/开在江滨平原 山坡……”
  我还想:如果有一天,雨水充沛,河川丰满,地下泉水纵横,也许这个复杂宏大的工程,可以改建成世界上最具特色、最宏大的迪士尼乐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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