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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龙骑士-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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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生出的一种强烈的不理性情绪刺激着自己停下来,想要返回去,一路打回去,回到干净开放的空气中。他抓住斗篷的一角,掩在嘴上,继续顽强地前行。

卫兵在追逐他们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有系统,他们排成一排,伸展成大厅的宽度,每个人举着只能照亮周围一个微弱亮圈的火把,但是这些交叠的边缘形成了一个堡垒,让他们的猎物无处遁形,好像铜墙铁壁一样。他们缓慢向前推进,但是每一步都异常坚定,还异口同声地高唱圣歌,发出低沉的哄鸣,回音和光亮将黑暗驱逐出最后的角落。劳伦斯觉着他看到前面远处墙上的第一次倒影,事实上,他们正接近老鼠洞的底部,到那里应该没有逃脱之处,只能试着冲破这条封锁线了,希望他们能够再次把追逐抛在身后。但由于在深水里走了太久,现在两腿像灌了铅一样,又硬又冷。

当两人轮换着冲到前面时,塔肯一直摸着那些柱子,他把手放在柱子的边上,斜眼看着柱子表面,最后,他在一根柱子前停了下来。劳伦斯也摸了摸它,发现石头上到处都是深深的雕刻印迹,形状像是屋顶上雨滴和滑滑的湿泥聚在一起的样子,完全不像其他未完成的柱子。追捕的封锁线越来越近,然而塔肯却停了下来,开始用靴子跟踩地,劳伦斯拔出剑开始在垃圾下面坚硬的石头上挖,同时对泰米艾尔充满了歉意,因为感觉亵渎了刀刃。就在这时,他感觉剑头突然滑进地上的一个浅沟,这条沟不到一英尺宽,完全被堵上了。

塔肯检查了一下,点点头,劳伦斯跟着他,沿着沟走去,两人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在齐膝深的水中奔跑着,水花飞溅的回音消失在身后无情的追赶中。一堵墙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厚厚的平坦的灰泥上是绿色和棕色的条纹,不同的是没有断裂,沟渠就像开始时一样突然停了下来。

但是塔肯转过身来,一个更小一点的附件出现在边上,两个柱子举起拱顶,劳伦斯几乎猛退回去。一张令人吃惊的恐怖的面容在柱子基部半露出水面,上面有一个瞎石眼,发出暗淡的地狱般的红色。突然叫喊声响了起来,他们被看见了。

他们继续逃跑,当经过可怕的纪念碑时,劳伦斯的脸上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流动空气,他断定气流就在附近。他们摸索着墙,在墙上发现了漆黑、狭窄的口子,掩在伸出物的火把下。楼梯被污物半堵着,空气中散发出沼泽地的恶臭。当他们穿过狭窄的通道时,他犹豫着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他们爬过了一个古老的排水沟,手脚并用,穿过了古老的钢铁壁炉。

塔肯弯曲着身子,喘息着粗气,劳伦斯用尽全力推开壁炉,从附近的一棵小树上撕下一根枝条,塞进空的搭扣中,将它拉到了合适的位置上。他抓住塔肯的胳膊,两人互相搀扶着像喝醉酒一样穿过街道。没有引起什么闲话,只要没有人近距离观察他们靴子和斗篷的下部,壁炉的重击声已经在身后变得越来越远了,他们的脸肯定没有被对方看到,在这种疯狂的追逐中,也不会有人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最终,他们找到了宫殿墙稍微矮一点的地方。这时,两人相当谨慎小心,以防再次被发现。劳伦斯把塔肯推上去,然后又在他的帮助下尽力地攀援过去。他们笨拙地跳进场院,落在一个半埋在草木中的古老的钢制喷泉中,水十分清冽,他们捧起水,贪婪地喝了几口,又洗了洗脸,之后毫不犹豫地把衣服浸在水中,水多少可以冲洗掉一点儿臭气。

刚开始时,他们觉得周围非常寂静,但渐渐地,当心跳的速度慢了下来,也不再气喘吁吁时,劳伦斯开始能够更清楚地听到夜晚一些微小的噪声,老鼠和树叶的沙沙声,鸟在宫殿内墙的鸟舍中微弱的歌音。此刻,塔肯的刀子在磨石上发出不规则的摩擦声,他正慢慢地摩擦着,将刀刃擦亮,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要对你说句话。”劳伦斯平静地说,“在他们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塔肯停了一会儿,刀刃在光线下颤抖着。“很好。”他恢复了自己缓慢小心的工作,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今天早些时候,我说话太草率了。”劳伦斯说,“尤其是用那种通常从来不向我服役的人说话的口气,然而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向你道歉。”

“请你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塔肯一直没有抬起头,只是冷冷地说,“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吧,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抱怨。”

“我已经考虑过如何解释你的行为。”劳伦斯没有在意这种转移,说道,“我无法了解你,今天晚上,你只是救了我的命,但本质上是为了完成我们的任务。如果我只是考虑你在整个冒险中行动的结果,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事实上,你已经非常坚定地带领我们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危险,经常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但是你两次擅离职守,在充满无数困难的环境中,带着没有必要的、人为的秘密离开,让我们随波逐流,饱受焦虑的折磨。”

“或许我没有意识到我的缺席会带来这样的惊慌。”塔肯茫然地说,面对这种全新的挑战,劳伦斯的怒气马上涌了上来。

“求你不要让自己看上去像一个傻子。”他说,“我更加愿意相信你是曾来到世上走一遭的最无耻的背叛者,除此之外,还是一个最矛盾的人。”

“谢谢你,真是一个精彩的抱怨。”塔肯用刀尖在空中比划出带有讽刺性的敬礼,“但在我看来,当你不希望我的服役继续下去时,争论没有什么用。”

“不论是一分钟还是一个月。”劳伦斯说,“我仍然会提出这些规则。我非常感谢你,如果你离开,我也非常感谢你。但如果你留下来,你要发誓,从此之后,一定要服从我的命令,不要不辞而别。我不会让一个我怀疑的人服役,塔肯。”他迅速确认之后,补充道,“我想你总是愿意被别人怀疑。”

塔肯放下刀子和磨刀石,他的笑容消失了,带着嘲弄的神态。“你可以这样说,如果我遭到怀疑,我会愿意知道,你不会错得那么远。”

“你确定做所有你能确认的事情。”

“在你看来,我是刚愎自用的。”塔肯说,“但是长久以来,我接受了这样的教育,我的脸和血统禁止和绅士们之间拥有自然的关系,不允许主动采取什么行动。如果我不被信任,我宁愿激起公开的猜疑,被别人自由地评论,而不是懦弱地忍受在我背后不加掩饰的没有止境的轻视和口哨。”

“我也忍受了社会的闲话,我的每一个军官都是如此,我们不为那些思想狭窄,愿意在角落里嘲笑别人的人服役,而是为我们的国家服役。面对这些小小的侮辱,这种服役是对我们荣誉更好的保护,而不是制造最为猛烈的反对。”劳伦斯说。

塔肯激情澎湃地说:“我怀疑如果你被迫完全独自承受这些事情,你是否还会这样说。如果不仅社会,而且与你拥有手足情谊的人也用同样蔑视你、看不起你的话,你的上级军官和你的同事也这样的话,你会怎样做?如果独立和前进的所有希望都与你无关,你只是一片面包,被提供给高级仆人、或者提供给男仆和一条受训的狗的话,你会怎么说?”

他好像还有话说,但却闭上了嘴,尽管他与众不同的习惯现在看上去戴得不完美的面具,但他的脸色仍然说明了一些问题。

“我可以认为我要承担这些责任吗?”劳伦斯问道,他立刻感到非常愤怒和不安。但塔肯摇了摇头。

“不,请原谅我的冲动,我所说的伤害并不比他们那些年龄的人少多少。”他的表情有点扭曲,补充道,“你对我的无礼,我不否认是我激怒的,我已经养成了预期的习惯。很有趣,至少对我如此,但也许对我的同伴并不公正。”

他已经说得够多了,劳伦斯能够想象出他所遭受的待遇,这种待遇迫使塔肯抛弃国家和同伴,对任何人都不心存感谢,也没有任何人感谢他。在劳伦斯看来,这种方式完全无聊透顶,是对一个完全能够做得更好的人的能力的浪费。他伸出手,真诚地说:“如果你这样看待这件事情,那么你要向我保证,把我的……我可以诚恳地发誓,我会给予任何给予我忠诚的人更多的忠诚,我想失去你会让我非常遗憾,比以前认为得要遗憾得多。”

塔肯看着他,脸上露出不太确定的表情,接着轻轻说道:“嗯,我的行为方式很难改变,但是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上校,我想如果我拒绝的话会显得非常无礼。”他自信地伸出手,此时,他的表情中没有任何虚情假意的成分了。

“啊唷。”泰米艾尔把两个人举起来,送到花园里,厌恶地用前爪检查着黏糊糊的残渣,说道,“但我不在意你们闻起来很臭,只要你们回来就好。格兰比说你们待到晚饭时就会回来,我一定不能去寻找你们,但你们走太久了。”他把前爪伸到百合池里冲洗时,更加悲哀地说。

“我们返回时有点笨手笨脚,不得不找个避难所,但就像你看到的,所有的困难都结束了,对不起让你这么焦虑。”劳伦斯说着,随手脱下自己的大衣,直接走到池子里,塔肯已经跳进去了。“戴尔,把衣服和靴子拿去,看看你和罗兰能不能处理一下,把那块香皂拿过来。”

“我不明白,如果雅茅斯犯罪了,将会产生什么反响。”劳伦斯擦干净身子,穿上衬衫和裤子,在吃饭时给大家讲完了这段历险。之后,格兰比说:“他如何能运走数量这么巨大的金子?他应该需要船,如果他还没有发疯到用大篷车来运走的话。”

“他会被注意到的。”塔肯平静地表示同意,“根据梅登的讲述,金子需要上百个箱子,从商队旅馆或者造船所那里没有听到有这么大的行动。昨天,我花了一个早上进行了询问。事实上,他可能很紧迫地找到了某条船,一半的牲畜贩子正在为港口要塞运输供给,其余一半因为龙的存在,而被迫留在城外。”

“或许他雇佣了一条龙呢?”劳伦斯问道,“我们在东方看到过龙运输商,他们能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吗?”

“在帕米尔高原,我从来没有看到龙运输者。”塔肯说,“在西方,人们不会让龙待在城市里,他们只是被看作野生动物,因此无论如何不可能获得收益。如果他们来的话,很可能被抓住,赶到繁殖基地中。”

“这并不重要,他不能靠龙运金子,如果他失去它的话。”格兰比说,“我不相信让一条龙运送这么大堆金子和珠宝,然后可以要求他把金子全部还回来。”

他们待在花园里小声地讨论着,泰米艾尔用略带渴望的口吻说:“听起来像是数量巨大的金子。”至少他没有对格兰比的话有所怀疑,“或许他把它放在城市中的某个地方。”

“要想藏起这么大数量的金子,太困难了,而且他也不能再次露脸使用它。”劳伦斯说,“不,如果他没有办法带走这些钱,他就不会不择手段地获得它。”

“但你们刚才已经说了,金子无法被带走。”泰米艾尔理由充分地说,“因此,它一定还在这个城市里。”

他们都沉默了,劳伦斯最后说:“如果大臣们没有参与其中的话,至少他们纵容了这种行为,否则会有什么选择?对于这种侮辱,英国肯定会有所回应,即使希望结束与我们之间的联盟,他们也不会故意激起一场战斗吧!这样的代价肯定比金子的代价更加巨大,不但要花费金子,还要流血牺牲。”

“他们可能正忙于看着我们认为这件事情都是雅茅斯的错误。”格兰比指出,“我们没有证据去发动战争。”

塔肯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他们按照土耳其的样式,拿出地毯放在地上,因为在凉亭里没有椅子可以坐下。劳伦斯扭过身子向后看,和格兰比突然站了起来,一个女人正站在小树林的远处一端,处于柏树的阴影里。她可能和以前在宫殿场院里见的那个女人是一个人,但由于戴着厚厚的面纱,几乎无法辨别出来。

“你不应该到这里。”当她快速向他们走来时,塔肯低声说,“你的女仆呢?”

“她正在楼梯那里等我,如果有人来,她会咳嗽。”女人语气冷冰但平静地说,黑色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

“很高兴见到您,梅登小姐。”劳伦斯尴尬地说,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即使带着世界上所有的同情,他仍然无法认可这种秘密的幽会,更糟糕的可能是一次私奔。此外,他欠她父亲的人情,但如果他们要求他帮助的话,他不知道如何拒绝,因此只好用礼节来掩饰这种尴尬,说道:“我可以向你介绍一下泰米艾尔和我的第一上尉约翰格兰比吗?”

格兰比的吃惊让她有点尴尬,“很高兴认识你,梅登小姐。”他用询问的口吻称呼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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