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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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比坐困愁城还来得好吧。”国正邦说：“为什么不赌一把？”
“小子，你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赌，但是别拿其他人的生命去陪葬。”亚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会去赌上自己的命。”
“但是等到弹尽粮绝，大家一样要死。”国正邦对于亚瑟的观念有些不认同，“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们还有希望。”亚瑟皱起了眉头，“小子，你不是‘公义’吗？他们正需要你。”
“但我还不是无所不能。”国正邦说：“我只能自保，根本没有余力去保护他们。”说到后来，国正邦的口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小子，你只是不想去作，不代表你办不到。”亚瑟显然并不认同，“严格说来，这里的战力只能算得上我和那些小子们，但是我们知道自己可以办到。”
“是啊，守在这边。”国正邦不以为然地说：“如果给我同样的东西，我一个人也可以办得到。”
“你所握有的圣枪，威力足以让你得到全世界，那你为何说办不到？”亚瑟的表情也变得凶狠，“小子，别拿办不到当作借口，而是你根本拒绝去作。”
“我如果拒绝就不会来这里！”国正邦火气也上来了，“你想打架吗？”
“有些时候，男人是用拳头来决定对错。”亚瑟也卷起特攻服的袖子，“小子，让我看看你的本领。”
“两位，你们的争执已经偏离了话题。”凯特中尉连忙挡在两人中间。
两人互瞪一眼，直到亚瑟拿出一包香烟，递到国正邦面前，“小子，这件事以后再算，但现在就像你说的，不能记仇。”
国正邦不禁笑了出来，抽出一根烟，说：“我没那么小心眼。”
火星燃起，两人又合好如初。对于亚瑟这个人，除了在某些观念之外，国正邦认为自己一定会喜欢这个男人。
“邦，你可能并不了解。要护送如此数量庞大的难民通过叛军的领地，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凯特中尉解释著：“只要离开这个城镇，叛军很有可能会马上发动攻击，甚至还没看到边界，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语顿，他又说：“就算是联合国部队愿意派遣人员护送，那也肯定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毕竟我们也非常清楚，叛军根本不会遵守任何协定公约，甚至在护送的途中，还可能爆发激烈的战斗，也没有人能保证可以平安地通过边境。”
闻言，国正邦点点头，他终于知道自己极度缺乏的战争知识将会害死所有的难民。而且，过往的事件中他从来都没有遇上这等大规模的内战，自然不能用以往的经验去判断。
“对不起，我还搞不清楚状况。”
国正邦说得诚恳，对自己的错误没有任何借口推托，让亚瑟又再次露出豪爽笑容－－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子了。
不过当凯特中尉分析完后，国正邦的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只是当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办公室的木门却被人打开了。
“联合国部队的人已经到了。”曼尼说。
四人连忙下楼，才刚走出门口，就听见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强烈的风压刮得人扑面生疼；虽然如此，直升机所降落的广场仍是被大批的难民所包围，将四人阻挡在重重人墙之外。
见状，亚瑟作了个深呼吸，大吼：“小子，让开！”
那音量之大，竟连螺旋桨声也无法盖过，清楚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更是震得站在身旁的曼尼、国正邦、凯特中尉一阵耳鸣。
“是亚瑟！”
“亚瑟……”
当所有人转过身，看见了亚瑟的时候，纷纷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通道，并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七嘴八舌地问：
“是联合部队的人吗？”
“他们愿意送我们通过边境吗？”
“为什么只有一架直升机？”
在众目睽睽之下，凯特中尉快步走到直升机旁，然后对著前来迎接的人员说了几句，并展开一阵交谈。但过不了多久，凯特中尉举止突然变得激动，那副面红耳赤的模样，似乎与对方发生了争执。
交谈结束后，凯特中尉垂头丧气地走回亚瑟面前，几次开口，却又讲不出话来，好不容易，他才说：“亚瑟……”
“我已经知道了。”亚瑟的面色也很凝重。在强风的吹拂下，几缕发丝散落额头，对此，他掏出一柄梳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起发型，这才说：“再见，中尉。”
亚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没有任何抱怨、不满、抗议，而是沉默地接受了事实。
可是，国正邦却想亲口听见凯特中尉口中的答案，问：“联合国是不是晃点我们了？”
凯特中尉点点头，说：“那些该死的政客，他们根本不关心乌干达内战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我叔叔的关系，此刻恐怕连直升机都不会出现。”
语顿，他又说：“乌干达并不像科威特，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也不像台湾一样，处于重要的战略位置；甚至，他们还是非裔黑人……”
“所以对他们来说，人命的价值是这样判断的。”国正邦觉得好悲哀。
“邦，我保证，我会尽全力说服我的叔叔，想办法援助你们。”凯特中尉信誓旦旦地说：“因为我知道你们的窘境。”
“难民最需要的，是有一支军队愿意护送他们离开。”国正邦说：“可是现在，你们却－－”话还没说完，却被一句大喊给打断了。
“小子！”
国正邦转过头去，只见亚瑟的双手插在制服外套的口袋中，说：“跟我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
登机前，凯特中尉还不断大叫著：“我保证，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你们。”
呐喊声混在风中，让人无法听得真切。国正邦频频回头，望著冉冉上升的直升机，周围难民们失望的表情后，不解地问：“你难道不用说些什么来安慰大家吗？”
“我这个人哪，最讨厌说谎，也很不会说服别人。”亚瑟双眼注视著前方，脚下不停地说：“但是，我知道直接的行动比言语更要有说服力。”
“也就是说，比起花言巧语，你更擅长硬来就对了。”国正邦问：“你要怎么作？”
“入夜后，我给你一辆军用运输车，三个人手，给我杀到边境的联合国驻军基地去载些补给品回来。”亚瑟说得很简单：“记得，带著你的证件，以梵蒂冈的名义要求，如果他们还不答应，就直接动手抢吧！”
“亚瑟，你是在开玩笑吗？”国正邦有些不敢相信，那人竟然比他更胆大包天。
“小子，我从不拿人命开玩笑。”亚瑟脚下一停，左手猛地探出，抓住了国正邦的跨下，“不用两天，我们就会弹尽粮绝，到时候就得啃树皮、吃人肉了。还是你不敢去、害怕了？如果你不是男人，没有卵蛋，那你可以拒绝，等著摇尾乞怜。”
每说一句，亚瑟的手就慢慢加力，捏得国正邦冷汗直冒，双脚欲软，几乎站立不住，并且不断地大叫：“放手、放手……”
这时，亚瑟才松开手，迳自回到大楼去了。
国正邦皱著一张脸，单手捂著跨下，口中念念有词，咒骂不断。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国正邦的肩膀，转头看去，原来是乔瑞克，只听他说：
“放心，你不是第一个被亚瑟捏卵蛋的人。”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国正邦脸色发白。
□□□□
城镇外，十三高瘦修长的身影几乎隐没在树丛中，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脸上依旧挂著嘲讽式的招牌微笑。那人的身后，尸体散落一地，粗略估计一下，恐怕有数十人之多，却在不惊扰守卫士兵的情况下被完全歼灭。
“真是差劲的开胃前菜！”
十三说得有些无奈，可是当忧郁的双眼停在笼罩著城镇的结界时，他又“哼哼哼”地笑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鄙视的意味；只是在下一瞬，十三的表情又变了，带著点疑惑、不解，转头望向北方。
“那里……好像有什么很熟悉的东西？”
第四章
乌干达 切普库西尼亚
荒野上一片凄凉，厚密的云层令阳光也射不进来，让大地透著几分阴森诡谲的气息。仔细一看，尸骨散落在原野中，腐败的臭味弥漫在空气里，足以使人闻之欲呕，掩鼻而逃。
不远处，一座古老的神殿巍然耸立眼前，两人才能合抱的柱石足足有六根，支撑著入口处的前檐。踏步走上石阶，站在平台之上时，左右两侧的石墙分别有个挂架，插著两支火把；往前走出几步，石阶朝下延伸了约莫十几公尺，这才遇上一个转角，又不知通往何处。
约瑟夫一身军装，站在平台之上。他的身后停著一辆军用吉普车，随扈人员面有惧色地望著神殿，又不安地朝左右四处张望，仿佛那座神殿是一只凶残无比的魔兽所幻化，等著人类自投网罗，然后吞下入腹。
“不论多久，我永远都无法喜欢那些怪物。”约瑟夫喃喃自语地说著。
他又上前几步，逐阶步下阶梯，在石墙上的火把照耀下，他看见了壁面的浮雕图文－－那是一幅幅怪诞奇特的石雕；而故事的主角却是一头头丑恶狰狞的邪魔，在火光摇曳下显得活灵活现，如要破墙而出，择人欲噬。
随著深入地底，约瑟夫感受到一股湿冷阴凉的空气随风微微飘来，那股凉意仿佛直入骨髓，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就连呼吸之间所吐出的气息也变得冰寒无比，化为白雾散于空气之间。
忽地，一记惨叫声在空气中回回荡荡，隐约地传入约瑟夫的耳中，令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一下身子，又继续向前行。
不用多久，约瑟夫以看见出口的光芒在面前闪烁，他毫不犹豫地走进正殿之中，眼前豁然开朗。
大殿占地宽敞，各种邪神的雕像整齐地排列在两侧，而正中处，则有一个大型的魔法阵雕刻于地面上。抬头仰望，大殿高约六公尺，四周插满了火把，明晃晃的火光更增添几分阴森的气息。正前方，有一具邪神雕像伫立，可是面容却遭到毁损，无法分辨是哪一尊神祇。而在雕像下方，则是坐著一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他的右手紧扣著一名黑人少女的头颅，可是仔细一看，男子的手竟与少女的头皮紧紧融合，像是逐寸将少女溶解吞噬一样。
少女不停地发出发出凄厉的哀嚎，强烈的剧痛令她浑身抽搐，而下体早已失禁，腥臭的尿液流满地面。
不用多久，少女的躯体已然停止颤抖，只是双腿会偶尔地抽动几下。因为，她的上半身已经完全不见了，被那名男子给“融噬”。
约瑟夫似乎不想打扰到那人“用餐”，冷漠地看著眼前残忍至极的一幕，直到少女完全从人间消失，成为了男子的一部分为止。
“莫多克，杀死你们父亲的人来了。”约瑟夫说。
莫多克没有回答，一双眼来回在自己的双手上巡视，只是过不了多久，他又叹了口气，因为在两手上仍有许多细微的缝合痕迹，没有完全消除。
（要多少个人，才能让我的躯体变得像个人。）莫多克纳闷地想著，看来他还需要更多的“食物”。
“莫多克，杀死你们父亲的人来了。”约瑟夫又重复一次。
“我知道，那股呕心的臭味，就算是相隔两极也能闻得到。”
莫多克站了起来，步步朝约瑟步走去，随著距离接近，前者的面容也逐渐地脱离阴影。仔细一看，莫多克有对漂亮的眼睛，如荡女般勾魂冶艳，鼻子小巧挺直，可是嘴唇上方却长著一道胡须，唇瓣肥厚外翻。整体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两张不同的脸拼凑在一起。
“暗雷应该在切普库尼亚吧！通知他，我要送给‘公义’一份大礼，二十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约瑟夫不满地说：“莫多克，我不是你的仆从，不要命令我。因为我才是老板，圣灵解放军的首领。”
“我才不管你是谁。”莫多克完全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你是撒旦教徒，只是与我们的父亲签订了合约，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你可以选择继续当你的解放军首领；或是成为我的食物，虽然我讨厌老男人，也是第一次吃老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