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之门-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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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著，但好笑的是，这个人竟然就是过去的自己。
“你知道该如何救世吗？”
“你清楚灭世的目的在哪吗？”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不明白，只有你们才晓得那么麻烦的事情该怎么去做。”国正邦劈哩啪啦地说。
“答案在六道封印之中。”两人同声说著。
“嗯！我有一道封印，叫做什么‘殉道者的呼唤’。”国正邦一手支著头。
“错！你拥有三道！”白袍人说：“收集六道封印后，你便可以净化这个世界，让万物生机盎然，令人心清澈如水，使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再次体验光明的美好。”
“三道？”国正邦不明所以。
“但你若选择灭世，你将成为新世界的神明！”黑袍人对于国正邦的疑问并未多加解释，迳自说：“神话中，诺亚建造了方舟，躲过了大洪水。但事实上，他才是毁灭那个世界的推手。他以第四印杀了四分之一的恶人；以第六印招来天灾地变；用第五印平息亡魂的哀嚎，让邪恶的计谋落空。”
“不论我们的过去如何，这个社会的生存价值……”
“但要让曙光降临人世，只有毁灭与拯救。”
国正邦躺在银河之中，翻著白眼。
“以慈悲为出发点，让伊甸园重现大地。”
“以毁灭为基石，让你的使徒再建世界。”
“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很值得大家去深思，不如我们举办公投怎么样？”国正邦笑著反问。
“看来你并不了解严重性！”白袍人摇头。
“邪恶在黑暗中虎视眈眈！”黑袍人不以为然。
“我们是六道封印的主人，不论光明与黑暗都企图拉拢我们。他们在千万年以来一直在钩心斗角，展开过无数次的角力。而我们，便是人类的代表，不偏袒于善神；不倒戈于邪魔，我们象征著人类。而你的决定，将攸关这个世界的命运，你已是救主，这点你无法否认。”两人严肃地同声说：
“无论过去如何，经历过多少磨难，悲剧终究会发生，那是他人的命运，不是你的结果，会造成不幸的关键在于他们自己。你对于这点始终耿耿于怀，那并没有任何帮助。你既然会踏入，便是抉择的最后，请用拯救与毁灭去看待这个世界，这是你最后的两条路。”
“呿！恼羞成怒了哇靠！”国正邦“哼哼”笑了几声，“我会踏进来，是因为我想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能够不再听见任何受害人对我说谢谢。”
“你若执意如此，命运会将我们抹煞。”白袍人指出隐忧。
“过度使用幻术、窥视他们回忆、妄动第五封印的后果，我们相信你已经知道。”黑袍人说：“唯有成为‘公义’，你才能得以痊愈。”
“你们说过，我们不偏袒于善神；不倒戈于邪魔，我们象征著人类。”国正邦不开玩笑了，“那么既然如此，人类的命运，就请交给人类自己去决定－－而不是我们这些少数人。”
两位“公义”不断摇头，若多数人能决定结果，这个世界不会变得面目全非。
“你们也说过，我必须选择拯救毁灭，其实你们都错了，我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国正邦站起身，两手插著口袋往最终之门走去。
“我选择保持原状！”
能够预见一切未来，拥有超凡入圣的神通大能，黑白“公义”对于所听见的答案仍是感到惊讶。他们万万也想不到，过去的自己竟然如此难以捉摸，选择退出那一步。
◎◎“我能不能保持中立？”◎◎
回忆将死之刻，面对引路者时，国正邦的一句戏言，当真决定了他踏出那一步时，所选择的方向。
两位“公义”看著国正邦的背影，做出最后的提醒：
“你始终要决定！”
“拖得越晚，结果就更危险！”
国正邦头也不回，中指由蜷曲缓缓伸直……
当国正邦从那虚幻的世界中醒来，他看见了女幽灵关心却又带点纳闷的脸，而原因，就出在他仍然高举的中指上。
“对年轻女性比出这种手势，非常的不礼貌喔！”
国正邦尴尬地把手收回，醒过来之后，他的头痛、鼻血不止的症状已然停止，只是身上沾有多处血迹，脸色也非常苍白。
“呐呐……怎么样了？”女幽灵兴奋地问。
国正邦正准备开口回答，却想起踏入最终之门前，他曾经看见了一片绿光，还有女幽灵纤细的身影，不禁讶道：“是你……”
“猜对了！”女幽灵露出得意笑容，雀跃不已地在草地中转了几个圈，又著急地问：“快点告诉我啦！到底怎么样了？好紧张喔！可以第一个知道‘公义’在那扇门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了进去，然后看见了两个自己……”国正邦起了简单的开头。
“嗯嗯！然后呢？”女幽灵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文。
“他们要我做出选择－－救世或灭世。”国正邦叹了口气。
“那你的决定呢？快说快说……”女幽灵睁大了那对绿眸，眨啊眨地不停。
“我都没选，因为我不喜欢。”国正邦说到这里，从牛仔裤的的口袋里拿出一包变形的香烟。
“为什么？”女幽灵失望地问。
“因为我觉得不该那么极端。”国正邦点燃香烟，然后背对著女幽灵，不想让人看见他的表情，“不是黑就是白，会不会太偏激了点？这个世界的色彩丰富，应该多点变化才对。所以呢！我就退出那扇门外，等到我真正能选择的答案出现。”
（姐姐，我们都猜错了呢！）女幽灵心中暗忖。国正邦再次出乎她们意料之外。
“你到底是谁？”国正邦好奇问。这个女幽灵竟然可以帮助他解围，那肯定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我是你的迷，偶像先生！”女幽灵俏皮一笑。
“别打马虎眼，也别用那招‘不告诉你’烙跑。”国正邦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是哪个‘灵动人’门派的千金大小姐？”
女幽灵摇摇头，她想起了自己的身分，脑海中也不由得浮现了逝去的亲人，那一头及腰长发，恬静素雅的俏美容颜，以及藏在那不擅言词下，最温柔不过的一颗心。
她的面容闪过一丝哀伤，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下来，微微地欠身鞠躬，“姐姐……多谢你照顾了……”
“姐姐？”虽然两人的面容没有半点神似，可是国正邦却想起了一名貌美女子，长发飞扬，舞姿翩翩，那一首和歌，成了她的辞世之曲。
国正邦愣了好半晌，才呐呐地说：“卑弥呼……是你的姐姐？”
可是令国正邦惊讶的不是女幽灵的身分，而是邪马台一脉的两名姊妹，竟然都已经香消玉殒。
女幽灵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哀戚神色，“姐姐……其实一直很感谢你，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一时无语，凝视互望，那阵阵晚风中，长发飘飞起舞，而两人的目光却映出了彼此的面容……
他的脸……国正邦的表情充满了震惊诧异……
她的脸……女幽灵的俏脸带著微笑谢意……
两人凝视许久……
“呐，这样看著女孩子，会给人不好的印象喔！”
国正邦这才用力别过头去，“喀啦”一声，他的脖子硬生发出怪响。
女幽灵“噗哧”一笑，朝国正邦微微鞠躬，“国君，初次见面，我是邪马台一脉的家主－－卑弥呼，又叫千叶绘理，请多多指教。”
“国君？你要不要喊几声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听听？”国正邦也笑了出来，“叫我阿邦就可以了。”
“呐，邦君，请多指教。”绘理露出灿烂笑容。
两人自我介绍完，国正邦问：“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
“我啊！趁长老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用了‘离魂术’，结果就回不去了”绘理俏皮地吐吐舌头，又“哼”了一声，“你要负责喔！”
“这关我屁事啊！”国正邦苦笑以对。
“当然跟你有关啊！”绘理皱皱鼻头，说：“我啊！因为想来看看你，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所以呢！都是你不好。”
“算你狠！”国正邦为之无言，又说：“那我叫死神送你回日本好了，免得你家老不死的担心。”
“我才不要！”绘理皱起小脸，“这样回去，长老肯定会罚我诵经，而且引路者是我的义兄，被他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一顿，他好会念人，一说就是半个小时没完。”
语顿，绘理央求著：“拜托啦！让我多留几天好吗？而且千万不能让引路者大哥知道。”
国正邦点头答应，在某种程度说来，他的女人缘其实不差，不过多半都是些女鬼就是了。
“呐，你要请妖鬼帮你什么忙啊？可以让我参加吗？”绘理睁大著双眼问。
国正邦把事情说出，听得绘理不断点头，又吃吃笑了出来，“先说好，一定要找我喔！”
“好，找你就是了。”国正邦见到绘理那副娇憨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后者的语气举止，颠覆了他对邪马台一脉刻板的印象。
早上十点，国正邦全身赤裸，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那脸色苍白如纸，眼中血丝满布。他一手撑著墙壁，不时的深吸缓吐，直到一缕鼻血落在白净光滑的洗手台中，那浓稠的鲜血随即被水柱冲淡，流入排水孔中。
国正邦紧闭著双眼，与心跳同步的抽痛从太阳穴处渐渐地震荡起伏，仿佛跟著血液在到处流窜，一直蔓延至整个头部，痛得他咬紧牙关，不敢以叫声来宣泄痛苦，生怕惊扰了外头的叶大叔等人。
一下一下……一次一次……
疼痛不断冲击著国正邦的意志，喉咙处不时发出低沉的悲鸣，就在他张开双眼的同时，那股剧痛令国正邦的忍耐度达到临界点。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水在眼眶中打转，缓缓地划过脸颊，流下了两道怵目惊心的血痕，由病魔绽放出的艳红之花盛开在洗手台中。
国正邦看不见镜中的自己，眼前所见尽是一片血红，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力才开始恢复，疼痛也慢慢减轻。
“看来当好人也不容易啊……”
国正邦自嘲著，他先是冲洗掉血渍，才走到莲篷头底下盥洗。热气蒸蒸而上，白雾弥漫之中，他又叹了口气。
小婷的复仇是结束了，但整件事情却还没有落幕，只是掀起更多的风波。
◎◎“敝派掌门承蒙照顾了。”◎◎
之前的赌局中，那名咬牙切齿的光头灵动人，他的话透露出某种讯息。
◎◎“老虎打伤了天师派掌门，这件事他不出来，根本无法解决。”◎◎
怒擎天临走前的一番话，同样在说这一件事。
逢魔之刻，天师派的马掌门被妖鬼控制，甚至以其独特的能力被借得外貌。众人不查之下，让老虎滥用酷刑，打残了真正的马掌门。
但让国正邦头大的是，这究竟只是单纯的误会，还是早已被妖鬼列入计画之中？
国正邦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穿上衣服后，他来到镜子面前，嘴角微微地挑起，装出平日的笑容。接著，他看了下时间，匆匆忙忙地下楼，快步往门外走去，“大叔，我走了……”
叶大叔点点头。正在杆面的史特龙露出微笑，“路上小心。”
“阿邦等一下！”张思莹却忽然叫住了国正邦。
“张思莹，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好吗？”国正邦走得很急，随口丢下一句又往转角跑去。
“阿邦不是说过，无论怎样都会听张思莹的声音吗？”张思莹呆立店中，小嘴嘟得老长，那对朦胧的双眼显得茫然无助。
在张思莹的眼里，国正邦的身影仿佛离她越来越远，让她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叶大叔与史特龙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息。
“引路者大哥，阿邦要去哪里？”张思莹扳著一张小脸，拉著死神的袖口问。
“他问了一个人的所在地。”死神放下筷子，说：“好像叫做无为。”
“骗人！”张思莹哭丧著脸，往店外飞去。
叶大叔与史特龙又对看一眼，再次叹了口气。
国正邦匆忙地跑在大街上，频频往手表看去，直到一处公园，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不断地左右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呐，你迟到了喔！”绘理从一株大树上飞下，身后跟著一群小鸟。当她停下时，鸟儿们还不断在身边飞绕，吱喳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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