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物语-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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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子虽然几年前装修过；但是由于经营不善；又保养不好；看上去还有些破落。

改造房子的方案；三胞胎早已做好；参照恭亲王府大戏楼的式样；排列了整个格局；就是舞台没有那么大；为了传音好；在台上顶部有藻井；台下边放九只空缸。

装修事宜；梅兰妮这次先请了小林来改造后院。

小林已经从日本回来了。这次从北京回来；三胞胎曾去他家拜访过了。

后院要有厨房；洗手间；这次秦炼说做个沼气；因为这么许多人用厕所；粪便处理还真是难题。

这时候的苏州粪便每天都用船运出城外；粪船经过时整个城市是臭不可闻。

秦炼为了这次的装修还特地从琅崎赶了过来；把瓷的洁具也带来了。

并告诉梅兰妮这次所有的茶具都用自家产品。为自家产品做广告。这次秦炼的贩铜很顺利；还替梅朵带来了日本池蝶蚌。现在养在东山庄子的太湖养蛛蚌场里。养蚌；东山的庄子上已经有了经验。

这次船除了从日本贩了铜回来；还从日本带来了大量的漆器。这个时代；漆器是很抬身价的东西；许多人家都用漆器制的攒盒；托盘；各种食盒。江南地区的漆器一直是很有名气的。但是；日本有一种黑漆描金的漆器在这时代的江南特别流行。他们的描金十分纤细；所描的图案也很细致。器物包括各类食物盛具；文具（砚盒；笔盒等）；还有大的梳妆盒；食品拎盒；等等。苏州人最讲时髦了。街上的人都喜欢拎一个漆盒表示身价。梅兰妮这次也收集了不少日本莳绘漆器。包括茶具；食具；梳妆盒；文具等。

这次的漆器让华记贸易栈狠狠的赚了一票。后来；三胞胎在南方组织人仿造日本漆器；运到苏州来；一样销了个好价钱。

做洗手间；厨房；这些小林已经很拿手；后院做好了。前面的茶馆部分；梅兰妮请了东山的土木班子。这种很传统的中国式建筑；还得找中国人。小林的那个技术不行。

但是小林并不撤退；他留下来当小工；日本人学艺的精神很执着。这点还是很值得学习的。

买下了茶楼；在装修其间；要找好评弹艺人。

羽绢有一个人选；叫江雨楼；曾在胥口得罪了豪门被赶出了胥口的书场；现在在跑码头。羽绢说他唱的很好。

梅兰妮猜想；羽绢姑娘也许就是他的粉果一枚；弄了不好茶楼计划也是为他而打造的。

找来了江玉楼；梅兰妮见他四十来岁的样子；人有些潦倒。衣衫虽然还整齐；但是边势都起毛破损了。身边还跟着个女的；年龄明显比他小好多；但是也是一脸风霜。江玉楼说那是他的家主婆；也是他的拍挡。这年头吃艺术饭的女人大都出身不太好。所以；梅兰妮并不问究竟。

只是听了两人唱了一段&。梅兰妮觉的比后世的评弹水平差了些；但是；席羽绢等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的。

梅兰妮让这二人在自家的园子里住下了；把&的稿件给了他们；让他们练习。等茶馆开张后就唱它。羽绢有不同的看法；认为新开张时唱&；练&。等&唱完了；&也熟练了；再唱&。

后来；证实羽绢是对的；一开始；人们看新鲜；会来华家茶楼；等新鲜劲过了就用新故事再把他们吸引回来。

166　燕云山

东山匠人的手艺实在是好；那处原本有点弹眼露睛的有着北方风格的门面；被他们改成了小桥流水的含蓄。四面都用雕窗装贴了玻璃；只是东西两边房屋靠的很近；采光一般。

藻井中间做成了一朵大莲花；这个时代大都是木结构；建筑物怕火；所以；藻井上做出与水有关的动植物。

梅兰妮拿出了画稿；是三胞胎留下的飞天画图稿。

东山徐师傅看了这图样；问道；〃这是什么神仙？谁画的？〃

梅兰妮照牢三胞胎教好的说；〃这是飞天；是佛祖身边撒花；奏乐；起舞的。你替我把她们画在屋子的藻井；梁柱上。〃

因为有了梅兰妮的说明；东山匠人极其聪明的在屋子的上方描画飞天；下边就是各种花卉；很是别致。完工后；徐师傅愿意减一半的工钱收下这套飞天图。

梅兰妮索性送与了他。从此徐师傅常做些中小木器送给梅兰妮。梅兰妮家里收藏了东山最好匠人的作品；算盘；台屏架；砚盒；匙箸筒等等。

这间茶楼取名&。请了乐桥边留香茶馆旁摆写字摊的先生写的匾。

等房子的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正好要过年了。现在差的是瓷器。讲好用自家的瓷器。所以；梅兰妮在等齐逸送过来。

李果和李芸在年前回来到苏州。李芸为梅兰妮送年礼和家信；听说了停云阁的事；还听到了江雨楼的练习。果然很有兴趣。

写在纸上的；和弹唱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现在；他们夫妇在排练的时候；家里人常常在外面听着；很是痴迷的样子。梅兰妮把这都归于平时娱乐活动太少。

关于茶馆的管理；梅兰妮和于立清商量过了。于立清提拔了一个大伙计来管理茶馆。现在于立清已经升为苏州地区的大掌柜了。羽绢也升为总帐了；她底下也有两个账房。

于立清把茶馆的账房交给羽绢推荐人选。羽绢对梅兰妮说；不如让金桂香和金莲香来试一试。

梅兰妮和金伯金姆商量；哪有个不好。

两个半大的女孩兴奋的脸儿彤红。羽绢目前正是她们的崇拜对象；能象羽绢那样；她们高兴都来不及。

但是金伯金姆盯紧了教育；不要粗粗糙糙的把账算错了；一定要细心。一遍又一遍的；那两个女孩听絮了；又不敢表现出来。

这天江雨楼找到梅兰妮；他说；上午茶馆里有评弹；下午就没有了什么活动；不如请人来说书。

这当然好。可是请谁来呐？

江雨楼推荐了一位一起跑码头的朋友说书朋友；叫燕云山的；为人义气豪爽；少年时好打不平；若怒了权贵；被打折了一条腿。江雨楼如此介绍说。

燕云山来见梅兰妮的时候；恰好齐逸跟着送瓷器的船一起回苏州来探视。听说了这么个人很有兴趣；就和梅兰妮一起到了花厅。

见燕云山年龄也在四十左右；人不高；长的偏丑；走路有点瘸。但是见人态度并不卑膝；这点很得梅兰妮和齐逸的好感。

在这个时代；那些名门大户训练家里的佣人；第一条就是要他们学会卑躬屈膝。再有；那些主子们还喜欢训练自己的仆人为了自己的小利益打算；这样；养成了他们的眼光只能盯着周边的那三分地。

他们使用的佣人喜欢打小就在自家长大的；那些人从小受了奴化的教育；自然比外面新买来的还听话。

其实；这等奴化过了的人；早就没了自己的见解；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过人的经营才能；任何事情都要会全盘打算；才能想的周全。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豪门家中办事的人很多；但是有才干的几乎没有。被奴化了的人；就和训练过的狗一样；最会仗势欺人；但是碰到了强权；那就是树道猢狲散；再没有什么忠心可言。

所以；燕云山虽然身处下九流；但并无奴性；这点他就已经面视过了关。

齐逸说；〃请先生捡拿手的说个段子给我们听。〃

燕云山在来之前；就听说过华家的情况；想这位少爷也是那五进士之一了。在看华家主母亲自出面；身边也没什么丫头；妈妈之类的排场。心里知道江雨楼介绍的不虚；心里对他们也有了好感。

也不多客气；就讲了一段武松。

这时的说书；都用的是扬州官话；苏州人爱听风月故事；所以水浒这样豪情的故事没什么人场。

燕云山的声音略带沙声；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说书的时候；眼波流动；嘴角俏丽。故事描写细微；又裁截干净；并不拖踏。

讲到武松过景阳岗前；来到酒店；当时酒店没有生意；店家在伏案磕睡。武松进门大叫一声；〃有人吗？〃那空瓮空缸都翁翁做响。

齐逸大叫一声；〃好！这可是柳敬亭的风格了；想不到还能听到真版。〃

燕云山收住话头；问道；〃原来小哥也知道我祖师的名号？〃

柳敬亭是明末人；他一个说书人；在国家危机时也参加抗击清兵；国家沦亡后；他隐居山林。这人的事迹在很多的笔记；和戏曲中都要记载。&里就安排了他这个角色作为见证人收尾的。

齐逸说；〃柳敬亭先生；天下义士也。他说书独步天下；而国家危难时；不辞辛劳挺身而出。此人；我所敬也。〃

梅兰妮用眼角描着齐逸；心里不明白；这家伙别被谁穿了吧；怎么‘之乎者也‘起来。

燕云山起身；要对齐逸行大礼；〃哥儿；乃知音人也。〃

齐逸赶紧上前扶住；〃先生不必多礼。江湖浩荡；相识在心。〃

燕云山坐下了；〃是燕某俗相了。〃

齐逸说；〃恐怕先生的&；爱听的人不多吧？〃

燕云山〃唉〃了一声；〃可我不爱讲风月故事。〃

齐逸道；〃不讲风月；讲三国如何？〃

燕云山说；〃三国虽然有本子；但是我；读书少；不会裁剪。〃

齐逸便说了一段齐版的三国&给他听。齐逸的故事说的也好；人家到底是当老师出身。燕云山和江雨楼全都听住了。

〃哥儿到底是读书人；果然裁减得当。好；好！〃燕云山说。

〃如果；先生觉的合适；我写本子与你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我平日里也忙；所以；写本子要简单些；用的字要简化；而且用硬笔横写来；这样一来；先生你读本子开始时会有些困难；但是；可以问我娘；她全能看懂。〃

〃哦；原来；夫人也识字。〃燕云山说。

齐逸心想；我娘她就识这些个缺胳膊断腿的字。

江雨楼一旁描补；〃夫人不识字；如何能教出一门五进士来。〃

梅兰妮赶紧谦虚；〃哪里；哪里；只是粗通文墨而已。〃

几个人讲起收入问题。这时候的艺人们是没有固定收入的；全靠人打赏。

梅兰妮说；〃这一开始；我给你们一人三两银一个月；等生意固定了；我再按上坐率给你们加如何？〃

三两银子对他们来讲真还是不算少了。他们跑码头；一天才不过十几个铜板；常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

梅兰妮说；〃住呢；你们就住我这里；江先生夫妇可以住到茶楼后院的小楼上；吃饭也和茶楼；或这里的人一起吃。如果；你们以后不想在这里说唱了；也可以离开。我们不签卖身契。〃

燕云山和江雨楼认真看那写好的合同书；还真没什么不妥。这些条件比起别处来；真是优惠了；而且还很尊重他们；没有买断他们几年几月。他们大有碰上了伯乐的感觉；自然不会有异议。

梅兰妮说；〃如果；你们同意；就在合同书上签名；盖章；按手印都可以。〃

听了梅兰妮这样说；那两人从怀里取出小章来；郑重的印上了。

从此；江雨楼和燕云山就在华家茶观安顿了下来；江雨楼夫妇搬去了茶楼后面的小楼上住。燕云山就留在了华家宅院里。

三月初；华家的停云阁开张了。于立清自然组织了华家的商业客户们过来捧场。

停云阁上午有评弹；下午有说书；所以；客人虽然不是满座；但也能占上六成的坐。

江雨楼夫妇空余时间都加紧排演新的评弹。

燕云山住熟了；和老乐；林永青都能说到一块去；经常几个人弄了点豆腐干子；咸菜卤花生；茴香豆等小菜；一起喝个小酒；谈谈事体。日子过的颇舒心。

燕云山一日有了些酒意；说道；〃我；燕云山驻在了停云阁；也算是停对了地方。〃

老乐；和林永青都道；〃岂止是这点；日后；你就知道了了；夫人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光棍。那胆气；就不是个女人。〃

听得燕云山好奇的狠了；直催他们快快讲来。

梅兰妮不知道背后被人说道着；她收到北京来的飞鸽；说是三月底；要下大定；希望梅兰妮能来北京一次。

齐逸这时已经返回南方了。他讲好；写好了书搞就让人带回来。

因为有自家的海船；来去方便；梅兰妮和于立清联系；说好了船期；带着礼品；就去了上海。从上海乘船北上。

这是梅兰妮来到这里；第一次乘海船；那个摇晃；船一出吴淞口；她就大吐起来。

华家的船仿照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外国商船；帆位可以调节；船速比一般的船要快很多。所以；走了十来天也到了天津。一踏上岸；梅兰妮的脚象似踩在了棉花上；头重脚轻的。

167　成亲

早有边峰在海河岸上接着梅兰妮。

带她住进了华记的天津客栈。说起来；这还是梅兰妮第一次见自家的北方产业。

华记天津客栈并不在天津市里；而在天津市西北郊的。北塘镇上。那里河流湖泊很多；因为；天津还没有开埠；所以并不繁华。

华记天津客栈修建的很好；有通铺；有小院；还有货仓；牲畜院棚。虽然才具规模；但是安排的也很合理。

他们在周边还买了六百亩土地；从南方运来了大批的农具；买了驴马牛骡；雇了工人作为农场来经营。请了北地的老农；早和梅朵商定了；来年的种植。和各类的经营。

梅兰妮视察了天津的华家农场；见那地的水源丰富；水利设施在梅朵的指引下也做的不错。她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只是建议早点把仓库建好。

从天津到北京；这时有水路和陆路两种。乘船沿北运河到通州；再从通州到北京。

陆路就是从天津到廊坊；再从廊坊到北京。

梅兰妮乘船乘得心理障碍了；就说要走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