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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世界悬疑经典小说大-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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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许多顾客。不管怎样,欧尔太太为了她先生在扑克牌局后没有回家而感到忧心……”

“扑克牌局?”

俄国人的脸亮起来了。“是啊,是啊,那真是了不起的玩意儿,这是我旅居贵国才学会的。欧尔先生,我本人,还有其他一些人每周都一起打。是的。”他的脸垂下来了,恐惧又回来了。他很快地瞄一眼尸体并开始退后。

“你昨晚也打了吗?”埃勒里以严峻的口吻问道。

俄国人点点头。奎因警官说道:“我们正在追捕他们。看起来这个欧尔、公爵和另外四个人有一个扑克俱乐部,每周六晚上在欧尔后面的房间里打通宵。你看后面的那间房间,不过里面除了纸牌和筹码外什么都没有。欧尔没回家,欧尔太太感到害怕就打电话叫醒公爵——他住在四十街的一间旅馆里——公爵去接她,他们今早一起到这里来……他们就发现这个。”奎因警官看着马丁·欧尔的尸体和散在他身边的玻璃碎片,“疯子,不是吗?”

埃勒里望着欧尔太太。她倚靠着一个柜台,满脸寒霜,无泪地瞪视着她丈夫的尸体,仿佛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好看,普鲁提医师已经把星期天的报纸摊开覆盖在尸体上,只有仍然紧抓着紫水晶的左手还看得见。

“不可置信,”埃勒里冷淡地说,“我猜想后面房间里一定有欧尔存放账册的桌子吧?”

“当然。”

“欧尔的尸体上有没有纸张?”

“纸张?”奎因警官疑惑地复述,“干什么?没有。”

“铅笔或钢笔?”

“没有。到底要干什么?”

埃勒里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矮小的老人,脸孔像打皱的草纸,推开站在前门的刑警,像梦游一样地走进来。他的目光凝视着地上的躯体和血迹。然后,不可置信地,他眨了四次眼睛就开始哭了。他瘦削的身躯因啜泣而抽动着。欧尔太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叫道:“喔,山姆,山姆!”接着,把她的手臂圈在新来的那个人的肩头上,和他一起哭泣。

埃勒里和奎因警官彼此对望,维利警官则大表厌恶。然后奎因警官抓住啜泣者的手臂并摇晃他。“嘿,别哭了!”他粗鲁地说,“你是谁?”

那人从欧尔太太的肩头上抬起泪痕满布的脸,号啕大哭着说:“山——山姆·敏格,山——山姆·敏格,欧尔先生的助理。是谁——是谁——喔,我不敢相信!”接着他又再次把头埋在欧尔太太的肩头上。

“得让他哭个够,我想,”奎因警官说着耸耸肩,“埃勒里,你认为是怎么回事?我弄迷糊了。”

埃勒里优雅地扬起他的眉毛。一个刑警出现在门口,护送来一个苍白又颤抖的男人。“这是亚诺·派克,长官。刚把他从床上挖起来。”

派克很魁梧,但他现在完全失去勇气而且有些困惑。他看着地上隆起的马丁·欧尔的尸体,并且不停地机械式地把外套的扣子扣上又解开。奎因警官说道:“我知道你和其他人昨天晚上在后面房间打扑克牌,和欧尔先生一起。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

“十二点半。”派克的声音抖得很厉害。

“你们几点开始的?”

“大约十一点。”

“胡说,”奎因警官说,“那不是个扑克牌局,那是弹珠游戏……是谁杀了欧尔,派克先生?”

亚诺·派克把他的眼光挪离尸体。“老天,先生,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嘿?你们都是朋友吗?”

“是的。喔,是的。”

“你是干哪一行的,派克先生?”

“我是股票经纪人。”

“什么——”埃勒里开口,又停下来了。在两个刑警催促之下,三个男人走进店里来——都很害怕,都有匆忙起床、匆忙盥洗的迹象,都注视着地板上用纸覆盖的东西、血痕以及玻璃碎片。这三个人都像公爵保罗一样,挺直而僵硬,如同被人重击了一般。

一个矮胖的有着精明双眼的男人自称为史坦利·奥克斯曼,珠宝商,是马丁·欧尔最久最亲密的朋友。他不能相信这件事。这真是太可怕了,没有听说过。马丁被谋杀了!不,他无法提出任何解释。或许,马丁是个很特别的人,但就奥克斯曼所知,他并没有仇人。就这样,就这样。

另外两个人呆呆地站在一旁等着。其中一个是瘦削、颓废的家伙,早先必定是个运动员。微微隆起的小腹和泛黄的眼袋不能掩饰青春壮年的活力。这位,据奥克斯曼言,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里奥·古尼,报社的专题撰稿员。奥克斯曼突然变得很聒噪,据他介绍,另外一个人是杰第·文森,和亚诺·派克一样是华尔街的“操作员”。文森有一张赌徒般严肃的脸孔,似乎不善言辞;至于古尼则似乎很高兴奥克斯曼可担任他的代言人,让他能继续凝视水泥地上的尸体。

埃勒里叹口气,想起了他温暖的床铺,安抚着因没吃早餐即将造反的胃,继续投入工作,但仍然竖起耳朵倾听奎因警官尖锐的问题以及迟疑的答复。埃勒里循着血迹走到欧尔抓取宝石盒的地方。宝石盒前面的玻璃被打碎了,碎片框成了一个孔,里面有好几十个金属盘子都铺着黑丝绒,排成两列。每一个都盛了许多闪闪发光的宝石和半宝石。前列中央的两个盘子特别吸引他的目光——其中一盘装着红色、棕色、黄色及绿色的磨光宝石;另外一盘则只有一种宝石,全部都是墨绿色半透明的,上面并有一些红色的小斑点。埃勒里注意到这两个盘子正好与欧尔打破玻璃柜的地方成一直线。

他再走向山姆·敏格处,他已经平静下来,站在欧尔太太的旁边,拉着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敏格,”他碰碰他并说道,敏格吓得肌肉都僵直了。“不要紧张,敏格。只要来我这里一会儿就好了。”埃勒里肯定地微笑,扶着他的手臂,带领他到破碎的玻璃柜旁。

然后埃勒里说道:“马丁·欧尔先生为什么会搞这些琐碎的东西?我看到这里有红宝石、翡翠,还有其他的……难道他不单是个古玩商,还是个珠宝商吗?”

欧尔的助手嗫嚅说道:“不,不,他不是的。不过他一直都喜欢这种珠珠,他就是这么称呼这些的。只为喜爱而收藏。它们大多是生日石,他卖过一些,这是完整的系列。”

“那些有红斑点的绿石头是什么?”

“血石。”

“那么这盘有红、棕、黄、绿色的石头呢?”

“都是碧玉。常见的红色、棕色和黄色。盘子里那几个绿色的比较有价值……血石本身就是碧玉的一种变化。很漂亮!而且……”

“是啊,是啊,”埃勒里急促地说,“欧尔手里拿的紫水晶是从哪一个盘子里拿出来的,敏格?”

敏格颤抖的手指向后列的一个盘子,位于柜子角落。

“所有的紫水晶都是放在这个盘子里吗?”

“是的,你自己可以看——”

“这边!”奎因警官叫喊着走过来,“敏格!我要你来看一看,检查每一项东西,看看有没有东西被偷了。”

“是的,先生,”欧尔的助手怯怯地说,接着以沉重的步伐在店里巡视。埃勒里四下张望。通往后面房间的门距离欧尔被攻击的地方有二十五英尺之遥。店里面没有桌子,他注意到了,没有纸张……

“呃,儿子,”奎因警官以忧郁的语调说道,“看起来我们似乎是在追赶着什么。我不喜欢这样……最后终于有收获了。我觉得这很滑稽,每周一次的扑克牌局十二点半就散了。他们之间起了争执!”

“谁和谁打架?”

“喔,别提多么可笑了。是派克,那个股票经纪人。好像他们玩牌子的时候都喝了酒。他们玩二十一点,欧尔亮了一副幺点——国王——皇后——杰克的牌,把整个牌局闹翻了天。每个人都丢了牌,只除了派克,他有三张六点。反正,欧尔孤注一掷,当派克最后把他的牌丢开时,欧尔大笑,翻开他的王牌——一张两点的牌——大捞了一笔。派克赔了手边的钱就开始嘀咕,他和欧尔发生口角——你知道事情都是这么开始的。他们都醉了,公爵是这么说的。几乎打了起来。其他的人都在劝架,不过牌已打不成了。”

“他们是一起离开的吗?”

“是的。欧尔留下来清理后面房间的残局。其他五个一道走出去,过了几条街后就分开了。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欧尔关店门之前回来干掉他!”

“那派克怎么说?”

“你会期待他怎么说?当然是直接回家上床了。”

“其他人呢?”

“对于昨晚离开后这里发生的事他们否认知情……怎样,敏格?有什么不见了吗?”敏格无助地说道,“一切似乎都没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奎因警官满意地说道,“这是个预谋杀人,儿子。好了,我还要再跟这些人谈一会儿……你在想什么?”

埃勒里点了一根香烟。“一些杂乱的念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欧尔要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把自己拖回店里,打破玻璃圆顶钟,从宝石柜中拿出一个紫水晶?”

“那个,”奎因警官说话时,困扰的表情又浮现了,“我一直感到迷惑。我不能——对不起。”他急忙回到等待他的人群中。

埃勒里抓着敏格松软的手臂。“振作一点,老兄。我要你过来看一看打碎的钟。不要怕欧尔——死人不会咬人的,敏格。”他把敏格推到报纸覆盖的尸体旁边,“现在告诉我关于这个钟的事。它有没有历史?”

“没什么可说的。它有一百六十九年的历史。不是特别珍贵。它的奇特在于上方的玻璃圆顶,正好是我们唯一的一个玻璃圆顶钟。就是这样。”

埃勒里把夹鼻眼镜的镜片擦干净,把眼镜紧紧地架在鼻子上,弯下腰检查坠落的时钟。它有一个黑色的木头基座,圆形的,大约九英寸高,因年代久远而有许多剐痕。时钟就是安置在这里——滴答滴答地刻画时间。玻璃圆顶则是安放在黑色基座顶端的一个沟槽内,把时钟整个包罩起来。在圆顶完整的状态下,整个物件立起来大约有两英尺高。

埃勒里直起身来,他的脸上若有所思。敏格以一种愚蠢焦虑的表情看着他。“派克,奥克斯曼,文森,古尼,或保罗,有没有人曾拥有过这个钟?”

敏格摇摇头。“没有,先生。我们买下这个钟已经好多年了。一直都没办法脱手。当然那些先生都不要它。”

“那么那五个人都不曾打算买这个钟?”

“当然没有。”

“相当可敬,”埃勒里说道:“谢谢你。”敏格觉得他已经被遣散了,他有些迟疑,拖着脚,慢慢地走回沉默的寡妇旁边站着。埃勒里跪在水泥地上,费力地松开死者的手指拿出紫水晶。他看到那个石头有着清澈的紫色,好似很困惑般地摇摇头,然后站起来。

文森,有着冷峻脸孔的华尔街赌徒,正用冰冷的声音对奎因警官说道,“——真不懂怎么会怀疑我们这些人,尤其是派克。小吵架算什么?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我们所有人。昨天晚上我们喝醉了——”

“当然,”奎因警官轻轻地说,“昨晚你们喝醉了。酒醉有时会使人忘了自己,文森。酒精影响一个人的道德和头脑。”

“胡说!”黄眼袋的古尼突然说道,“不要那么想当然,警官。你找错对象了。文森是对的,我们都是朋友。派克上星期才过生日。”埃勒里站得非常挺直。“我们每人都送他礼物。我们还开了庆祝会,欧尔是我们之中最狂妄自大的人。难道这会是预谋的报复行为吗?”

埃勒里往前踏了一步,他的眼睛中闪着光芒。他的脾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的鼻子因为嗅到犯罪的味道而抖动着。“那么这个庆祝会是何时举行的,各位先生?”他轻轻问道。

史坦利·奥克斯曼拍拍自己的脸颊。“现在他们要开始怀疑一场生日宴会了!上星期一,先生。刚过去的这个星期一。那又怎么样?”

“刚过去的这个星期一,”埃勒里说道,“真好。派克先生,你的礼物——”

“老天爷……”派克的眼睛扭曲了。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庆祝会后,那个星期中。他们叫人送来给我。这期间我没有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直到昨天晚上的扑克牌局。”

其他人点头表示同意。奎因警官疑惑地看着埃勒里,埃勒里微微一笑,调整了夹鼻眼镜,到一边与他父亲说话。奎因警官脸上的疑惑愈来愈深,不过他还是平静地对那白发的经纪人说:“派克先生,你得和奎因先生以及维利警官走一趟。只一会儿就好了。其他的人跟我留在这里。派克先生,请记住不要尝试做任何愚蠢的事。”

派克无法言语,他的头左右摆动,他第二十次把外套的扣子扣上。没有人说话。维利警官拉着派克的手臂,埃勒里带着他们走进第五街清早的宁静之中。在人行道上他问派克的住址,经纪人梦呓般地说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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