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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失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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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小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今晚,张三回老家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失常 14

他不知道隽小是什么意思——她总不会希望他陪她睡吧?

“你跟我去看看,那房子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来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吃了饭,天已经黑下来。

张来跟隽小上了楼。

宿舍在三楼,最高一层。道具仓库当然也在三楼。

平时,只有隽小和张三两个人住在剧团里。现在,空荡荡的三楼只剩下隽小一个人了。

隽小掏出了道具仓库的钥匙,递给张来,然后,她就站在宿舍门前不敢朝前走了。

楼道里很昏暗,只有头顶的一盏灯亮着,前面窄仄的楼道渐渐暗下去,最后就是一片漆黑了。

张来的影子铺在地上,越来越长。他踩着影子一步步走过去。

到了道具仓库的门前,他回过头,看见隽小正定定地看着他。在灯光下,她的脸是青白色。

他是为她撑腰的男人,他总不能说:“隽小,你过来,跟我一起进去,我怕……”

他硬着头皮打开了道具仓库的门。

里面一片漆黑。

他知道这里面堆放着什么东西,有唱戏用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有小桥流水人家布景,有各个朝代的服饰,有一些损坏的舞台灯,有一些乐器——锣、鼓、镲、檀板、二胡、蝴蝶琴、呱嗒板、唢呐……

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有灰尘味,有堆放多年的服装味,有胡琴的松香味……

他一只手扶门框一只手在墙上摸索开关。他必须赶快打开灯。

可是,他摸索了半天竟然找不到那个开关。

他的手顺着墙朝里摸,一点点踏进了门里。

那扇陈旧的门毫无声息地关上了。他的头发一下就竖起来!

他正想着拉开门跑出去,手却摸到了电灯开关——谢天谢地!

他揿了一下,没亮。

他的腿一下就软了。这时候,他听见有个锣“哐”地响了一声,吓得他一哆嗦——那绝不是老鼠弄出的声音,那是一个人在敲!

接着,他就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说:“八马朝前走……”

他想喊隽小,但是,他喉咙干燥,发不出声音。

那个声音又说:“五子点状元……”

一个人影闪现出来,像一个噩梦。

张来应该被吓得昏厥过去,可是,他却保持着异常的清醒。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不糊涂,比如喝酒,他喝再多都不会神志不清,干遭罪。他总想,像他这种人,临死的时候一定是最痛苦的。

那个人影慢慢地走近了他。

这个道具仓库很少有人来。马明波就像一个老鼠,竟然钻进了这里——他女朋友隽小的隔壁!

现在,张来看不清他的脸。

他继续说道:“风马牛相及,首尾九连环……”

这次张来听清楚了,面前这个人不是马明波,而是乌堂!

他走到张来面前,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打着了。黑暗中,那小小的火苗映出他苍白的脸。他的眼睛躲开火苗,朝张来直直地看过来。

“是你?”

张来颤巍巍地说:“是我,团长。”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张来正想问他:你来这里干什么?可人家是团长,他这样问可以,张来这样问就是造次了。

“我听隽小说,这房间……团长,我刚才听你好像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乌堂突然甩灭了打火机——是打火机太热了,烫了他的手。他的话显然有些生气。

“隽小……她们说,看见这个房间夜里有人影儿……我就来看看。”张来说“她们”,听起来好像是指隽小和张三两个人。这样避嫌。

“我夜里经常到这里转一转。她们怎么能认不出我来呢?我这个身材,离多远都能认出来啊。”

张来忽然想,难道那个神秘手机里的声音是乌堂?这个秘密埋了很多层,转了很多弯,他彻底糊涂了。

这时候,团长已经拉开门,慢悠悠地走出去。

接着,张来听见了隽小的一声惊叫。

他跑出去,看见隽小软软地躺在走廊的水泥地上。团长走过了她,木木地下楼了。

他抱起隽小,用力抠她的人中。她的皮肤是那样娇嫩。

她悠悠醒转,气若游丝地说:“他……”

这段时间,乌堂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一些疯癫的迹象,但是大家没有发觉。

现在,他彻底疯掉了。

第二天下午,文化局来了人,召开紧急会议,宣布由副团长临时担任评剧团团长一职。

副团长姓赵。不过,他跟老赵头不是亲戚。

散会之后,大家都回家了。

隽小在楼梯口看见了张来,他下楼,她上楼。

她说:“张来,我想在外面租个房子,我不想在剧团里住下去了。”

张来说:“乌堂一直潜藏着精神病,现在真相大白了——道具仓库里那个人影儿就是他。你工资不高,我觉得你没必要担负那笔租房费。就住在剧团里吧,过几天,张三就回来了。”

隽小低头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情况,你就找我。”

她抬头看张来,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失常 15

张来突然想起了那两句口诀:“我听见,团长那天嘀咕的话里,除了八马朝前走,五子点状元,还有两句。”

“是什么?”隽小显然对这稀奇古怪的话更恐惧。

“好像是——风马牛相及,什么……九连环。”

“九连环?”

“对了,好像是首尾九连环。”

“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是不是哪出戏的唱词?”

“没听过呀。”

“以前,你有没有听团长说过这两句话?”

“人家是团长,我跟他接触也不多,我怎么能听过呢?”隽小不高兴地反问他。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冒昧,急忙说:“隽小,我发现一个问题,马明波疯前说的那两句话,好像和这两句话有点联系。”

隽小低下头,皱着眉嘀咕了半天,说:“怎么排列都没有什么含义。”

“至少,它们都是五个字,又都是一个韵。”

“嗯。”

“好像是同一个口诀里的。”

“可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说的是同一个口诀呢?”

张来心里说:因为一个是你原来的男朋友,一个是你现在的情人!

12 脸

这天下了班,大家都走了之后,隽小一直在大门外徘徊魂不守舍,好像在等什么人。

门房里有一双阴森的眼睛,一直在监视着她。

这双眼睛长在一张丑陋的脸上。

终于,隽小的电话响了,她和对方低声说了两句,就挂了。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停在她身旁。她钻进去,车就开走了。

开车的是舒切尔亚麻纺织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屠中山。

这个公司是全县效益最好的企业,加工亚麻布料,出口韩国。

你刚才一定反复看过那个《盾牌》的片尾字幕,对了,这个公司就是赞助单位之一。

屠中山很年轻,年龄比张来大不了几岁,他刚刚上任一年多。原来的那个总经理因为贪污被检察机关立案调查,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屠中山是大红人,县里的高层领导都对他很恭敬。这个县很穷,两条主街的马路都是他出钱修的。

屠中山驾车走在他修的路上,心情十分舒畅。

他们出了城,一直朝前行驶,转眼就到了南甸子。

屠中山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车灯就灭了,黑色的轿车藏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这是他第三次带隽小来这里了。

他喜欢在这里跟隽小偷情。两旁是一望无际的柽柳,公路上没有一辆车,四周没有一个人……

两个人在车里折腾了大约半个钟头,终于坐起来。

屠中山点着了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

隽小望着车窗外,好像流泪了。

他转过头来,说:“你怎么了?”

隽小低声说:“没怎么。”

他揿灭烟头,轻轻把隽小搂在怀里,说:“最近,我准备在富豪花园给你租一个房子,以后,你就不用住在剧团里了,而且,我们在一起也……方便多了。”

隽小没有说话。

“你不高兴吗?”

隽小突然说:“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头!”

“怎么不对头?”

“车外面好像有人……”

“胡说,这地方哪来的人!”

“有声音,我不骗你!”

屠中山紧张地朝外看了看,一张黑糊糊的脸紧贴着他这一侧的车窗,从下面一点点露出来,他的头发很长,乱蓬蓬的。屠中山吓得猛地一哆嗦。

那张脸嘶哑地说:“你走错路了……”然后,又一点点降下去,不见了。

13 查 证

张来决定扔掉这个诡秘的手机。

他把它装进口袋里,又来到了那条人行道上。

天依然阴着。

他慢悠悠地朝前走着。而此时,那个马明波端正地坐在荒凉的南甸子,举着柽柳枝,不知在钓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吃什么。

没有人去想他如何度过那一个个凄冷的漫长的黑夜。

没有人去想他着凉怎么办。

没有人去想他感不感冒。

没有人去想他的大脑里日日夜夜显现的是什么恐怖的场景。

没有人去想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是什么样子……

张来把那个手机轻轻放在人行道上,然后走开,坐在很远的路边,观察。

人行道上没有人,空空荡荡。那个手机在阳光下闪着乌黑的光,静静看着天空。

一个穿灯笼裤的小男孩跑过来。张来紧紧看着他。

他跑到手机跟前,好像根本没看见,径直就跑过去了,越跑越远。

张来继续等。

有一对情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很高大,女孩很弱小,男人搂着那个女孩,卿卿我我地说着什么。

那个女孩一直在低头听,她首先看见了那个手机。

张来急忙把头转了过来——他们发现了手机之后,一定会抬头张望,看有没有人注意他们。

过了一会儿,张来闲闲地转过头去,看见那两个情人已经走过了那个手机,一边互相说着什么,一边回头朝那个手机看。

失常 16

他们竟然没有捡。

又过了半天,走过来一个很酷的小伙子,他一边走一边举着手机说着什么。他的手机很漂亮,是女式的。毫无疑问,他看见了地上的手机,可是,他没有停止通话,大大咧咧地踢了那手机一脚,继续打电话。

张来泄气了,他走过去,鬼鬼祟祟地把手机捡起来,装进口袋里,同时下意识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竟然有两双眼睛从一棵树后露出来。

是刚才那一对情人。

张来快步走开了。

八马朝前走,五子点状元……

风马牛相及,首尾九连环……

张来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这几句不知含义的话,越害怕越赶不掉。

这天下午,他离开单位,向移动电话营业厅走去。他要查查这个手机登记的机主是谁。

移动电话营业厅和剧团隔两条街。在红铜县,这个距离已经算很远了,因为红铜县南北只有三条主要街道。

自行车川流不息,杂乱的铃声在他身前身后不停地响。马路上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偶尔走过农民的马车,钉了马掌的蹄子敲在柏油路上,很响:“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天很蓝,太阳有点晃眼。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手机装在他夹克的口袋里,很沉重。

他忽然很怀念从前的时光。准确地说,就是捡到这个手机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他的日子多幸福啊,吃得饱,睡得香,一个人无牵无挂。周末不起床,一直酣睡,直到被鸟儿叫醒。出门,晒晒太阳,心中有爱情……

雷鸣从移动电话营业厅的玻璃门里走出来,张来躲闪了一下,没让他发现自己。

他对雷鸣有点敌意。因为,他听说这家伙最近一直在跟隽小套近乎。

雷鸣长得很帅气,但是,这家伙好高骛远,几乎很少上班,天天扬言在做大生意,就是不见他腰包鼓起来。有一次,这哥们儿混背了,还跟张来借过一笔钱,拖了一年才还。

不过,他最近倒是经常出现在单位里,形影不离地围着隽小转。

张来走进移动电话营业厅,来到交费的窗口,报上了这个老手机的号码。

那个瘦瘦的女人“啪啪啪”地输进了电脑:“隽小,对吗?”

张来的心一沉,说:“……是。”

“你交多少?”这里的手机话费都是预先买的。

“请问,这个号上次是谁交的话费?”

“这个我不知道。”

“是男的还是女的?”

“交话费的人这么多,我们不可能记得住。”

“谢谢……”

张来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隽小!

为什么是隽小?

他想到这里,差点摔了一跤。门口的台阶破坏了一处,水泥被踩掉了,露出了砖。他踉跄一下,跳到了平地上。

地上扔着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是蝴蝶。他只是看了看,立即走开了。

现在,他不敢再捡任何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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