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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金宫-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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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目光下。我实在无法再欺骗,只能点点头,“不是全部。但也差不多。”

颜云似是被冻住了一般,半天才缓过神。眼神开始变得惊喜。“那……那……陛下知道不知道?您有没有跟陛下说。”

我拢住自己的袖口,“不。他还不知道,”顿了顿,“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我要等到……那时候再说。”等我全都想起来地时候,让他再也没有顾虑的时候。“颜云,我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颜云低下头,静静地想了想,然后冲我点头,“小姐放心,颜云明白。”过一会儿又补充说,“那时候陛下不知道要有多高兴。”

我的嘴角也浮起一丝微笑。侧过头继续看天空,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这个傻瓜还把自己当成温清雅,曾有一度,我居然还为流暄一直没有叫过我的名字而伤心,现在我知道,流暄他一定想叫我的名字,他想叫我金宫。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想这件事想地太多,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处找流暄,想要告诉他,我已经全都想起来这件事。我跑遍了皇宫内院,还跑去了他朝见大臣的地方,他的御书房,然后跑到了大街上,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后来焦急的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发现他真的就站在我的身后。他抱着我的腰,亲昵地叫,“雅儿,”伸出手指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儿,“雅儿,你看,在天愿作比翼鸟。”

在天愿作比翼鸟。如今你把你地双翼都给了我,让我可以在天空自由的飞翔。而我,也不愿意独自离开,我会驮着你和你一起飘游在天际。

打开门,寒风立即吹到脸上,我闭起眼睛笑着往里缩了一下,然后裹紧身上的大麾,抬起脚踏在了雪里。靴子入雪地声音煞是好听,让我顿时忘记了寒冷,快步跑了出去。颜云急忙在身后喊我,“小姐,你小心一些。”

我笑着转身,“颜云你自己小心点才是,这算什么啊,以我的轻功,在水上走都没问题!”大雪纷纷扬扬,被风一吹飞入眼中,我提起裤腿,笑着跳着,不一会儿功夫,脚上地靴子就被雪打湿了。靴子第一次湿地时候,我还用内功去驱寒,后来就顾着玩了,也就不去在意这件事,走过几个府邸,发现府里仿佛都热闹非凡,好像是下人们在忙着给主子堆雪人,我路过正门前,门正好打开了,我侧头望过去,丫头们簇拥着她们的主子站在那里,华服女子看见了我,又往周围看了看,然后笑,“这雪景真漂亮。”最近我变得很奇怪,每当闲下来地时候,总爱往别人家门前跑,在都城的时候是这样,这里又是如此。

我和那女子对视,颜云已经气喘吁吁地追上我。那女子不认生,笑吟吟地主动跟我打招呼,三言两语就把我说到了她身边去,看她指指点点快活的样子,我不禁也乐起来。

她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眼熟,我“咦”了一声,把她细细看一遍,她可不就是我在都城见过的那位,没想到我来到这里,又一次遇见她,还真是有缘分。她接着说:“我相公忙于公事,无暇顾及我,所以让我回娘家看看。”

我抿嘴笑,“你相公是一个豁达的人。”

她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听说这里不远处在打仗。其实是我硬要央求他让我回来的,爹娘不愿意搬家,我想求他们搬到都城里去。我怕,万一……”捂住了嘴巴,“这要让相公听到又要骂我。”将温馨进行到底。

这是小妇人和小妇人之间的对话,大家可以提前学习一下。口牙……

第二卷 天下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四分之三的天下

我笑,低着头看着脚边的积雪,“这里不会有事的,”眼睛闪动,“一定会打一个打胜仗。”

女子抿嘴笑,连连点头。笑着看我,“你嫁人了没有?”

我脸一红。她忙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刚嫁人不久,所以……”

我想着流暄,心里涌出一股甜蜜,“我嫁人了。”我想颜云那丫头一定在旁边抿嘴偷笑。

女子说:“你相公是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和你相公一样。”

女子“呀”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相公是干什么的。”

我当然不能说:因为我在你家房顶蹲过点,看过有官差到你们家。我说:“你刚刚不说你相公有很多公事要做吗?所以我就猜测你家相公是做官的。女子笑起来,闪动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暗了一瞬,低下头,半晌才说:“可惜我过几天就要回都城的,不然我们还可以一起聊聊天。”

我还没说话,那女子忽然之间盯着前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张开嘴,然后霍地站起来,我扭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一个男子正向这边快速走来。“相……相公……”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脸忽然红起来,揉揉眼睛。

穿着便服的男子走到府前。

“相公……你……你怎么会来。”

“我随驾……”话到此,男子的目光缓缓地掠过我的脸,流露出一丝谨慎。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我只听到了三个字,但是我忽然有一个预感。我的心像被重击了般激动地隐隐抽痛。我四处望,急急往前走,可能是我地行为太怪异。男子退一步,拦在我前面。“这位姑娘。”

我无暇跟他说话,绕开几步就冲了出去。

“你等等,你要干什么。站住。”

别说一个文弱书生,就算是武林高手,此时此刻也拦不住我。他来了吗?是不是就在附近?我的手在颤抖。情难自禁。

这个时候,这么远,他也会来看我吗?

流暄,流暄,流暄……

终于让我看见了一辆马车,一个黑衣少年骑马跟在车旁。马车帘子一晃,从里面递出一个黑色的盒子,低低吩咐了几句。我几乎能看见里面地人黑色衣衫上用暗金线勾绣的云纹。我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喊:“流暄。”

马车停下来。只相距几步。我却仿佛走不动了似地,

帘子一动,我看见了那抹黑色的黑影。优雅地站在那里,衣裾袍角轻扬。我笑起来。来了。真的是……

流暄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忽然在这一刻终止。

“冷不冷?手冰凉。”低头轻轻地呵气,掌心缓缓地摩梭着,细长地眼睛阖下来看到了我的脚,于是缓缓地蹲下去摸我的裤腿,我仿佛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脸红成一片,越发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流暄他是这个身份,实在不应该,正在乱想之际,感觉到身上一轻,已经被抱了起来。我勾着流暄的脖颈,急急地说:“我没事,不冷,手会凉,那是因为见了你,激动……所……所以。”我慌忙看向那对夫妇,那妻子脸红扑扑眼睛中有几分羡慕,她的丈夫已经愣在那里,脸色发白还没有从震惊中适应过来。

我被抱上马车,等他弯腰进来的时候,马车开始继续向前走。流暄把我的腿放在自己怀里,然后慢慢脱去我的靴子,袜子已经湿透了,我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慌忙动着腿试图把脚挪开,他地手摸向长袜,我立即伸出手来阻止,“别,好脏,我已经穿了半天了。”他却不管,依旧把我的袜子脱去,修长的手指把双脚握住,我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袜子是脱掉了,可是脚仍旧是湿地,怎么能……,“你的病还没好利索,别再把脚冻着了。”撩开长袍下摆,就把我地脚放了进去。

脚心里传来温热地感觉,我的心怦怦直跳,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湿润地脚,就这样被按在他赤裸的皮肤上,我把脚尖蜷起来,他却前倾,把我的脚重新按贴在身上。我说:“不行,我的脚还是湿的。”

他却淡淡一笑,“是有点湿,一会儿就好了。”

我说:“流暄,流暄,你怎么能这样,你让我……”

他细长的眼睛慢慢眯起来,用能勒住人心脏的声音,“雅儿,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宠着你,可是你不在我身边。”

我怔怔地看着他,视线开始模糊,我吸吸鼻子,“我答应你,明年……最多到冬天,我肯定回去。”

他伸手那起矮桌上的折子,眼睛眯起来,眼角绽放出冰冷地光,“我等不及了。”

马车里地热炉“啪”地一声响,我坐直了身子,“流喧你是想……”

修长地手指拉开长长地奏折,上面有用朱砂写上地御批,我看过去,顿时一惊,“你要正式征讨南国?……不行,你这样理由不够充分,也太仓促。”

流喧笑一声,声音里没有任何地感情,让我顿时觉得有些冷,“南国趁乱扰我国界,光凭这一个理由我就能……”

我扑过去捂住流喧的嘴,看着他。

流喧把我的手拉下来,“雅儿不相信我?放心,我是不会打败仗的。”细长的眼睛里闪动着睿智和气魄。

我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流喧在西丰国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在拒绝了北国的联姻之后又马上准备调集军队攻打南国,不难想象那将是一个什么局面,可是在面对他这个决定的时候,所有人都跟我一样,从最初的震惊到被他的气度所折服,朝堂之上最终把所有意见统一了起来。

聚合六年三月东临国与南国正式交战。东临国军队势如破竹,短短两个月时间已经攻下南国四座城池。四分之三,四分之三。马上就要统一全国了。

金一世,请乃多多努力。

阿米豆腐……

番外 十年(楚辞最后一篇)

由于战场上牵制了南国几乎全部的兵力,使我这边地压力大大减小,楚言也打探到了重要地消息,我合上手里地地图,咬一口干干的馒头,进入这片森林已经几天,包围圈渐渐缩小,小范围的战斗渐渐频繁,人员开始有伤亡,面对楚辞的时候终于到了。

如果你曾遇到过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的身体上都是深刻的刀痕,有些甚至已经深入骨头,你把他救起来。无论是你在拼凑他的时候,还是你用白布塞入他地伤口,充填那里空缺的时候,他都是懒散而美丽地微笑,在那一瞬间,你是否会佩服那个人。

可是你不知道在这懒散的背后,他是一头野兽。

不管他以前如何,可是他现在在对你微笑,温柔而柔软,单纯地像是一个孩子,你一定不会相信他是一个魔鬼,他扬着手里地瓶子,“来要它的吗?跟我做一件事,我把它给你。”就这么简单。

番外十年

受了很重的内伤,就要用全部的精力一刻不松懈地运功对抗这个伤口,避免它恶化,至少在找到疗伤药之前是这样,这就代表日日夜夜不能睡觉。

楚辞笑了一声,这也没什么,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因为睡去的时候会觉得冷,周身没有一丝温度。

顶着和金宫相同脸的女人端着饭走进来,楚辞看着自己的杰作,慢慢地从开始的兴奋和好奇,变成了现在的反感。一个人就算把她全身都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她还是不能代替那个人。这就是最大地悲哀。

“你走吧,你只是我做出地替代品,以后我不愿意再看到你。”

女人地手在颤抖。身体在萎缩。楚辞“呸”了一声,真丑。

“我去找给你疗伤的药。我听说在……”

楚辞不想听,女人只能伤心地离开。

其实躲起来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躲起来等到流喧中毒而死,然后再站出来宣布自己地胜利,可是楚辞忽然之间感觉到累了。他坐在地上摆弄手里的药瓶,胸口又浮起那股不舒服地感觉。

这种感觉已经伴随他十年,十年里他做了许多对抗这种感觉的游戏,可是没想到这种痛感会越来越强烈,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江陵城的教育里没有这一项,其他人也不会真正地关切一下他的真正感受,不怕死地引导和解答,于是这成了一个迷。

女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走之前她看见窗边的楚辞在微笑,看到这个笑容她无法呼吸,整个人像是被一条绳子勒住。胸口随着每一次心跳一牵一牵地痛,这个微笑让人看了以后就忘不掉。是那么地富有感情。不再可怕,不再阴暗。

老天。求求你,如果我不行,请你找另外一个人来救他,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让他在阳光下真正地微笑。他只是一个走不出黑暗屋子里的孩子,他的心在轻轻地呼唤,只不过他自己听不到。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特别的人了吗?特别到能拯救他的人,我好想知道那洗掉污垢的宝石会发出什么样的光亮。时光继续往前走,没有了奇迹,只会留下遗憾。这是属于楚辞地悲哀,同样是属于我的悲哀。

楚辞站在阳光下笑,手里举着药瓶,喏,我的鱼饵,我要掉一条大鱼,在这风和日丽地日子里。

躺在那个人的腿上,楚辞叹口气,仿佛是从内心的最深处慢慢地呼出,很享受,闭上眼睛,像孩子一样,“呵,好舒服。”

“还记得小时候你救我地那件事吗?”

金宫放下手里的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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