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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汉武大帝-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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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却见府令慌慌张张地进来通报道:“黄门总管包公公来了。”

长公主皱了皱眉头道:“大将军在前线,他来干什么?”

她让府役们将金子收起来,笑盈盈地对公孙弘说道:“改日本宫差人专程送到府上。”

客厅刚刚收拾好,包桑就进来了,他隔着老远就喊道:“哎呀!丞相大人,皇上命咱家宣大人进宫,大人倒躲到这里来了。”

公孙弘忙道:“皇上宣召老臣,不知有何要事?”

“皇上口谕,请丞相直接前往涉安侯府,于单病危,皇上已先行看望去了。”

包桑说着话,就转身朝府外走去。公孙弘不敢怠慢,暗暗向张汤使了个眼色,径直上车跟着包桑直奔涉安侯府。

刘彻的车驾已经到了。两人见了皇上,公孙弘就要请罪,就被刘彻冷眼制止了。

这时候,淳于意从内室出来,刘彻上前问道:“怎么样?……”

淳于意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陛下,涉安侯病入膏肓,恐怕……”

“但说无妨!”

“恐怕过不了今日。”

这时候,吐突狐涂从内室出来禀奏道:“侯爷有话要对皇上说。”

公孙弘忙道:“皇上龙体,岂可近得病人,请允准微臣入内。”

刘彻摆了摆手道:“于单是按隆虑阏氏的旨意降汉的,朕视他如同亲外甥,岂能在他弥留之际,避而不见?”

于单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坐在面前的刘彻,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而眼角却淌下两行泪水。

“皇上!”

刘彻拉起于单的手,轻声问道:“爱卿有什么话要对朕说么?”

于单喘了口气道:“臣在匈奴时,多蒙阏氏关照,关键时刻得阏氏指点,臣得以降汉。臣本当报效社稷,殊料天不容臣,每思及此,臣愧不堪言。”

一个行将远去之人,尚思报效朝廷,这让刘彻为之动容,忙劝道:“爱卿何出此言?爱卿降汉,就是大汉功臣。”

“臣将不久于人世,因此臣有一言启奏皇上,不知可否?”

“爱卿有话尽管说。”

于单看了看身边的丫鬟,丫鬟忙端水准备过来,却被刘彻接了过去。

水顺着刘彻手中的勺子,缓缓流进于单的口中,他火烧般的心肺顿时清爽了许多,眼睛也变得明亮起来,精神也振作了。他的脸颊泛起两团红晕,竟然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

淳于意知道这是久病之人的回光返照,忙提醒道:“侯爷有话就快对皇上说。”

“皇上!”于单紧紧抓着刘彻的手道,“伊稚斜倒行逆施,残害阏氏,罪不容赦。然臣不忍看生灵涂炭,请皇上开恩于匈奴百姓……”

于单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地弱了,那双满含期待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他疲倦地躺在榻上,眼睛仍然睁着,似乎还在等着刘彻的回答,似乎在望着千里之外的草原。吐突狐涂上前轻轻地顺着额头抚摸,于单才闭上了眼睛。

“难得他对大汉一片忠诚,对匈奴百姓一片情意。”

刘彻亲自为于单喂水,这是公孙弘没有想到的。他一时还不清楚,皇上为何如此看重一位流亡的匈奴太子。他急忙上前请示:“侯爷的丧事如何办理,还请皇上明示。”

刘彻从榻前站了起来,对公孙弘道:“依照匈奴单于之礼厚葬!待朕驱除伊稚斜后,就送他回归故里,与军臣单于葬在一处。对了!让刘怀前来为涉安侯送行,毕竟他们是兄弟。”

第二十五章 大将军负重出京

朝会结束以后,董仲舒并没有马上离开未央宫。

尽管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岁首的气候已寒意潇潇,可董仲舒跪在宣室殿前等待皇上时,却已是汗水涔涔。

他心里乱极了,他完全没有想到,期盼了多年,却会盼来这么一个结果。

终于,刘彻朝宣室殿走来了。

隔着老远,刘彻就发现了他,忙道:“哎呀!如此寒冷,爱卿偌大年纪,如何受得了?有事快随朕到殿里去说吧。”

董仲舒一进宣室殿又跪倒了:“请皇上饶了老臣吧!”

“这是为什么?”刘彻一脸的疑惑。

董仲舒双唇嗫嚅,心怦怦地跳,不知道该怎样向皇上表达此时的心境。

前几天,他接到皇上要召见的消息,激动得一夜没有合眼。

自议论辽东高庙灾异而险些丢了性命,他就一直赋闲在家,靠书籍消磨时光。而这个时候,皇上的一道口谕让他又感激涕零。

皇上没有忘记他,终于在十一年后,用恩泽滋润了他干裂的心。

他让夫人从衣柜里翻出当年的朝服,一直深情地摩挲着,嘴里反复念叨的就只有一句话——皇上圣明啊!刚刚寅时三刻,他就起了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想着,面对皇上时,他该说些什么。

可是皇上并没有留他在京城的意思,而是把他任命为胶西王相。

他已经辅佐过一个素骄好勇的江都王,那些年他是怎样走过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又要去伺候一个杀人如草芥的胶西王,这与在刀刃上过日子有什么区别呢?

不!他宁愿继续赋闲,也不愿再以衰老之躯外放他乡了。所以他此刻恳请刘彻撤回成命。

“唉!丞相之所以提议爱卿任胶西王相,也是考虑到你治理江都的政绩嘛!”

“臣感激皇上的厚爱,然臣已年届五旬,体弱多病,再也没有当年赴江都时的锐气了,臣……”

“哦?这一点朕倒是疏忽了。依爱卿之学,做个太常最为合适,可眼下太常一职已经有人,恐怕……”

董仲舒明白皇上的意思,太常寺人满固然不假,可皇上最担心的恐怕还是自己执着天人感应之说,会拿了灾象变异来约束他的行为。因此在宣室殿前等候皇上的时刻,他早已想好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去处——茂陵。

十五年了,迁到茂陵的人口已达到十数万户。当初那个小小的茂乡因为一座皇陵而成长为一座繁华的大城。朝臣们也对移居到皇陵脚下,沐浴皇家恩泽而趋之若鹜,皇上也很自然地把迁居茂陵视作是对朝廷的忠贞。

“臣以衰朽之身而无以报皇上瀚海之恩,每思及此,愧不堪言。臣恳请皇上允准臣移居茂陵,潜心著述,以彰圣德。”

“爱卿快快平身,有话站起来说!”

董仲舒头抵着大殿的地砖道:“只有皇上理解了臣的苦衷,臣才敢起来。”

“好!朕就允了爱卿的奏请。这样也好,朕到茂陵时也可以与爱卿一起谈论学问。”

皇上的开恩让董仲舒满怀感激,他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说道:“谢皇上隆恩。”

董仲舒出殿去了,从此也彻底断了仕途之念。走下殿前的阶陛,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冬日的太阳把他的身影映在地上,有些瘦小和佝偻。他似乎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

刘彻望着董仲舒离去的背影,思绪好久都没有转回来。而此时,包桑又进来奏道:“皇上,大将军求见。”

这真是奇了,有话不在朝堂上说,偏偏都寻到这宣室殿来。刘彻坐到御案后面,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进来。

卫青一进殿就“扑通”跪倒在大殿中央,简直与董仲舒如出一辙。

“请皇上饶恕臣的罪过吧?”

“爱卿这是为何?仗打胜了,朕也封赏了,你却道有罪,此举朕实在不解?”

“因为皇上的封赏,让臣惴惴不安。”

“这是何意?”

“赖陛下神威,汉军大捷,皆诸校尉力战之功!今皇上独赏微臣,岂不让将军们失望?”

“哦!是这事啊!爱卿所言有理。”刘彻放下手中的竹简,来到大殿中央,“可朕也没有忘记诸位校尉的功劳啊!朕已封公孙敖为合骑侯、公孙贺为南窌侯、李蔡为乐安侯、韩说为龙洛侯,李朔为涉轵侯,赵不虞为随成侯。而李沮、李息、豆如意皆为关内侯。如此,爱卿放心了吧?”

“谢皇上隆恩,不过臣还有不敬之言要奏明皇上。臣的三位犬子,尚在襁褓之中,无寸功于朝廷,皇上现在为他们封侯,令臣心中十分不安,故臣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撤去他们三个封侯之赏。”

刘彻沉吟了片刻道:“此事就不必了。皇姐有这个意思,丞相和廷尉也极力推荐。再说以爱卿的功劳,不要说三个爵位,就是再多几个,恐怕也比不上你一次对匈奴的大胜吧?”

“驱除匈奴,皆将校同心,士卒用命之果,与犬子毫无关系。倘若犬子可以封侯,那将军们的儿女该如何呢?请皇上明察!”卫青十分执拗。

“爱卿虚怀若谷,谦谦恭谨,朕很理解。但朕先已改变了对董仲舒的任命,现在又要收回封赏,这让朝臣们怎样看朕呢?朕乃一国之君,岂能视诏命为儿戏?”

“这……臣,只是臣的心……”

“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你是怕朝臣议论。只要你多打胜仗,多杀匈奴,议论自然就会平息的,你就不必忧虑太多了。朕还要批阅奏章,你就先下去吧!”

“皇上!”

卫青还要说话,刘彻却已埋头看奏章了。

“如此,臣告退了……”

从宣室殿到司马门的这段路,卫青不知道走过多少回,但是今天,他觉得这路有点漫长。

儿子们的爵位就像三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想来就有一种负债的沉重。

走进府门,他看到的是长公主热辣辣的眼光。

在过去几年中,每当他一身戎装,跨上战马,离开京都之时,这眼神就会追着他走过横桥,时时伴随在他的梦里,让他总觉得欠她的太多。可这回,这双眼睛包含着太多的东西,让他有些迷茫和忧虑。

长公主并没有察觉到卫青的情绪变化,依旧沉浸在儿子封侯的欣喜中。午膳时,长公主特别还煮了酒,她要为儿子们庆贺。

“三子荣膺封赏,皆夫君战功卓著,请夫君满饮此爵。”

卫青举爵应和,只觉得这酒爵十分沉重,只浅浅地抿了一口,许多的愁绪都停在嘴边了:“他们都还是孩子,无寸功于朝廷,却要封侯,朝野会怎么看呢?”

长公主很吃惊,这口气怎么与皇后如出一辙呢?她脸上掠过一丝不悦道:“他们是没有功劳,可他们的父亲有功劳啊!朝野怎么看?谁让他们没有本事为皇上收回河南那一大片土地呢?”

“话不能如此。我上马征战,为的是朝廷百姓,并非图儿女加官晋爵。”

长公主脸上的温暖骤然退去,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话也变得尖酸刻薄了:“本宫可不愿让后辈记着,他们有一个当过骑奴的父亲。”

这话就深深地刺伤了卫青,他顿时觉得这入口的饭没了滋味。他也没跟长公主说话,就径直进书房去了。

“儿子的债由父亲还。”那一夜,卫青在后园的亭子里独坐到深夜,心里这样想着。

元朔六年,他的整个生活似乎只有两个字:打仗。

刚刚进入二月,皇上诏令,以合骑侯公孙敖为中将军,南窌侯公孙贺为左将军,翕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出定襄与匈奴对阵。

这次他才真正被推上了三军统帅的位置,但是战况并不令他满意。卫青一方面飞报朝廷,另一方面退入定襄、云中和雁门休整。

不久,使者带着皇上的诏书来了,他并没有责怪卫青的意思,反而多了许多安慰。皇上要他总结教训,以便再战。这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卫青的外甥霍去病。同时,皇上还将熟悉匈奴的张骞也派到了前线。

甥舅见面,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而霍去病也给卫青带来了两封信。

一封是长公主的:“三子皆卫门之后,本宫周旋于宫廷内外,奔走于朝臣之间,为他们谋得封赏,意在光耀卫门,使朝廷奸佞不敢小视将军出身。不想将军归京,终日郁郁寡欢,夫妻不能相敬欢颜,令本宫黯然神伤。”

卫青收起信件,怅怅地叹息。当着外甥的面,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的感觉没有错,长公主的心结仍在于他的出身。

另一封信是皇后的,她在信中追述了三子封侯的过程,字里行间都透出她复杂的心绪和难言之隐:“本宫明白,皇上敕封三子为列侯,固然有朝臣的谏言,然细究起来,一则是因为本宫的原因;二则是三子乃弟与长公主所生,有骨肉之亲;三则是自弟出兵匈奴以来,节节大胜,皇上此举乃有褒扬和体恤之意。本宫虽不能苟同此事,然事已至此,弟当深体圣意,竭忠效命。本宫每日为弟祷告上苍,佑我汉军大捷。”

读到这里,卫青明白了姐姐写信时的心里是不好受的。去年回京,她已从长公主那里听到了对皇后的怨言。

收起书信,卫青向霍去病问道:“皇后还好么?”

“孩儿临行前曾到宫中辞行,姨娘还好。”

“你在侍中,为何又来了这里?”

“侍中固然能每日聆听皇上的教诲,可舅父也知道,孩儿的志向是建功立业。皇上每日都牵挂着前方,听说孩儿有意参军建功,当下就封孩儿为骠姚校尉了。”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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