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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豪门长媳-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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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见雷允泽说“没是,一点皮外伤”,“现在就回去”,心里突然莫名的一抽,就想起出门前陆子鸣冷着脸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她小声打断他:“我们这就离开格尔木吗?”

雷允泽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不走你还想留下来多待几天?”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没没说出来,只道:“太匆忙了吧,我好歹在人家家里打扰,走的时候怎么能连声招呼都不打。”

雷允泽想了想,也是。于是说:“那我送你过去,你跟他们家告别以后,我们再走。”

雷允晴一听他要亲自送自己过去,就更坐立不安了。在那他肯定会看到陆子鸣,场面一定很尴尬,而且要是陆子鸣知道自己这趟是专门回去跟他辞别的,恐怕能气得七窍生烟。

她都能想象他黑着张脸指着她骂:“你还不如不要回来!”

她在心里衡量了下,还是对雷允泽说:“算了,你找个人去帮我说一声吧,再绕回去也麻烦。记得帮我好好谢谢人家。”

“这我知道。”雷允泽一副包在他身上的表情,又将电话递给她,“妈要跟你说话。”

她接过电话,有点忐忑,不过母亲的反应也很平淡。大概是最初惊吓的那股劲儿过去了,现在又得知她平安无事,所以语气也简淡了很多,就是叮嘱她注意身体,早点回来。

火车发生事故的时候,她的行李都丢在了车上,现在也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就跟着车子直接开出了格尔木。汽车在一望无际的高原上驰骋,终点是成都双流机场。

在机场外面有个官员模样的男人等着他们。吴秘书先下车与对方交谈了几句,对方面上始终带着笑容,待雷允泽和雷允晴下车后,那人走过来,一一与他们握手,到雷允晴时,还补上一句宽慰:“受惊了。”

雷允晴微笑道谢。司机把车子丢给那男人以后,跟着吴秘书一起去办理登机牌了,雷允泽和雷允晴就坐在机场咖啡厅里等候。雷允晴百无聊赖,随手抽了张报纸,谁知第一眼,头版头条就是此次火车追尾事故,上面对伤亡人数的统计显然有欠真实,仅那晚她看到死一般寂静的车厢,便知道不止这个数目。要是那晚她也死了,是不是也会被归到这个数额以外去,她凄凉一笑,又丢开了报纸。

雷允泽默默看了她一眼,道:“别难过了,这种天灾人祸避免不了的,你该庆幸自己没事。”

是啊,她好得很,受的全是最轻的伤。可是她想到那晚大腿受伤,仍然顽强的扒在车上求生的彤彤,还有那临死前哀求救自己女儿的父母。人间真情,总在这最后的关头显现,与之相反的,是这个社会的冷漠。相比之下,在格尔木遇到的陌生医生,护士,多吉和鲁兰,还有那晚救助她的当地藏民,到是单纯的让她感到温暖。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雷允泽又问:“怎么你看起来好像有点舍不得离开那了?”

雷允晴不无嘲弄的说:“是啊,我在那里差点丧了命,却喜欢上那里了。”

雷允泽忍不住嗤笑:“那地方待一两天是稀罕,待久了你能受的了?还不够折腾的。”

雷允晴也跟着笑,意味深长的叹息:“人活着还不就是折腾。为什么当一个人老了孤单了就想找个伴?是因为自己把自己折腾够了,需要找个人相互折腾。”

雷允泽看了她一眼,对她的歪理不予置喙,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看来你是不虚此行。”

吴秘书和司机很快办好登机牌回来,四人在机场附近用了午餐,下午一点多登机。飞机起飞时,雷允泽就已经戴上眼罩开始休息。他连夜赶到青海,大约还没阖过眼。

雷允晴坐在靠窗位置,贴着机身,向下望去,城市星罗棋布在脚下,房子和街道都变得渺小好似模型,隔着袅袅云雾,一切都好像雾中看花模糊不清起来,那些留在她记忆深处的人和事,也越来越远了。

在飞机隆隆的咆哮声中,她仿佛又听见他那落寞的语气:也罢,我只继续当做梦好了。

飞机落地时是傍晚,雷家的汽车早就等在机场。原本跟他们一起到青海的老司机与他们道别后,就匆匆离开了,吴秘书也另有公务要办,坐了别的车子。两人上车后,谁也没说话,勤务员就已经自发启动车子,开上她熟悉的高速。

雷允泽像是还没睡好,依旧闭目养神,雷允晴挨着车窗发怔,几次抬头看他时,想要开口请他帮忙打听陆子鸣的消息,又都讪讪的住了口。雷允泽能轻易的找到她,陆家人当然也能找到陆子鸣,断不会让他一个人在青海自生自灭。或者她前脚刚离开格尔木,就已经有人去接了陆子鸣。

事实上雷允晴估算得没错,当天傍晚景瑞就已经找到了多吉家里。也是在那时,陆子鸣才悲伤的确认,雷允晴不会再回来了。他坐在多吉的家门口,从早上等到正午,再从正午等到日落,炽热的心一点点冷却,整个人像是被肢解了抛在的高原上,慢慢被风干,被鸟兽啄食。

她说:“我一定会回来。”

但她终究负了他。青海的火车追尾事故让猜疑不定的他们终于走到一起,彼此坦诚相待,以为终会开花结果,却原来幸福也是昙花一瞬。

这场事故虽惨烈,他却也曾暗自沾沾自喜。所谓因祸得福,没有一点儿损失,如何换得这巨大的幸福。枕畔犹有温度,这场灾难起码成全了这两个人,雷允晴却用离开毫不留情的向他证明了,纵使他愿意拿生命去换,她也已经毫不在意。

景瑞一边为他打点,一边催促他上车离开。多吉和鲁兰都是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从中午雷允晴没回来,两人就一直在担心,多吉还多次出去寻找,生怕雷允晴迷失了方向。晚上又来了个西装开轿车的人,对陆子鸣毕恭毕敬,这对长期在高原上过着简单生活的他们来说,都不太能理解。

陆子鸣同多吉和鲁兰道了谢,离开时让景瑞悄悄在他睡过的枕头下放了一叠纸币。他对多吉和鲁兰的收留是心存感激的,因此不想用钱去侮辱这份感激之情,但是对生活简陋的这一对夫妇来说,似乎又只有钱最能够帮助到他们。

当天晚上,陆子鸣乘坐的汽车,也终于驶离了青海这块地方。

*

雷允晴回到京中已经几天了,始终没有出过门。

秦书兰是被她吓怕了,成日里便说现在世道太不安稳,连坐火车都能出事,还是尽量少出门好。连带着飞机也不许他们坐了,弄得经常要出差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雷允泽好不尴尬。

唠叨是唠叨一点,但能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也是件幸福的事。人总是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会顿生感悟,有时候听着母亲这么絮絮叨叨的话,也能感受到母亲对自己深深的爱,便不觉得罗嗦了。

倒是雷允泽烦不胜烦,每每吵着要搬出去。这不怪他,因为他挂念于心的夏小北还住在外面,此男年轻时也是风流花边无数,只不过冷酷的性子不知伤了多少女子的心,到如今终于受到了惩罚。所谓棋逢对手才最好玩,雷允泽算是遇到了命中的克星。

雷允晴每次催问起他的婚事,雷允泽的眉头就能拧成个“川”字。别提婚事了,他现在大的搞不定,小的也搞不定。雷允晴倒是很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侄子。

问其原因,原来是雷少功和秦书兰希望夏楠来读附近的兰乔圣菲小学,这个学校是法国人办的私立双语贵族学校,教学条件和学习环境肯定不是一般的优越,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这学校就在他们的大院附近,老头和老太太想平时散个步也能顺便接孙子放学,到家里来吃顿晚饭,一家人和乐融融,多好。计划得美滋滋的,雷允泽也没意见,谁知到了夏小北那,却以不希望儿子过早享受到太奢侈的条件,免得养成骄奢的习性为由,断然拒绝了。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但到了两老人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个意味:孩子是我的,我知道怎么养,不需要你们操心。这怎么能是她的呢?虽说孩子姓了夏,但怎么也是老雷家的种,将来还是要认祖归宗,改回姓雷的。就连名字老头都给想好了,原来单名的那一个“楠”字不符合雷家的辈份,也没有一点深意。老头老太太还是有一点老北京的传统的,认为孩子的名字都应该由爷爷来取,当初雷允泽和雷允晴不就都是这样?

这矛盾一产生,最痛苦的,还是夹在中间两头难办的雷允泽。要是夏小北已经是雷家的媳妇,那这事他还好周旋,就怕老太太说着说着一个不开心,干脆一拍两散,又不让夏小北进门了,那可就闹大了。

偏偏这夏小北也倔得很,他好不容易求得老头老太太的同意,能把她娶进门了,一转脸又在夏小北那碰了一鼻子的灰。兴冲冲的买了戒指,却没送出去,叫他情何以堪。

于是两厢僵持着,陷入越来越为难的局面。不止雷允泽为难,连她陪秦书兰出去散步几次,也听到母亲向自己抱怨,这个未来的媳妇,太不懂事。过去她是不同意他们结婚,自然觉得夏小北懂得进退分寸,有自知之明,现在又想人家带着儿子嫁过来了,于是对她的疏离和抗拒就大为不满。

“你说,嫁到咱们雷家来还算委屈她了不成?”

雷允晴倒觉得有趣,这还没成一家子呢,婆媳矛盾啥的倒先出来了。在这方面她看得豁达,也劝母亲:“放心好了,有些事急不得。该是一家人的,早晚跑不了。”

母亲对她似是而非的回答大为不满,嗔道:“你又懂什么。”

确实,她这个婚姻破裂的女人,对感情的经营似乎一直很失败。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电视新闻又老生常谈的报道起青海境内火车追尾事故。这事情如今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网络上,网民对有关部门提出了质疑和声讨,各种揭幕和爆料,满城风雨。

秦书兰见她发怔,自作多情的让雷允泽换了台。这几天雷允晴都装得挺好的,吃饭睡觉,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简直成了米虫,唯独在看到有关新闻的时候会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秦书兰以为她是触景生情,其实她只是想起陆子鸣,有点担心他胳膊上的伤。

|5|这个北京城就这么大,就算她不去刻意打听,有些消息也会自个儿长了腿飞到她耳朵里。她早就知道陆子鸣已经回京,换了好的环境和好的治疗,他的手应该很快会好起来,只是希望当初的简陋治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1|这事就一直被她放到了心里,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她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没换,旧的通讯录跟手机一起遗失了,但是陆子鸣的号码她是记得的。只是他的手机在青海也丢了,不知回来后是否换了新号码。

|7|只是他回来后一次也没与打给她,枕畔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偶尔几个电话也是来自旧友的问候。唯独没有他。

|z|要不是早就听到消息,她可能会以为他还没有回来。直到那天在新闻上看到他,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站在一众领导中间,就属他最年轻,又因为相貌出众,自然鹤立鸡群,气质卓尔不凡。

|小|镜头一扫而过,他平淡而冷静的站起来发言,用左手拿着发言稿,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去上班,断骨应该是已经长好,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却好似深深嵌在了她的心里。盯着电视屏幕,眼眶微微湿润,那个在庄严肃穆的环境中依然泰然自若的男人,才是陆子鸣,言行举止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完美无缺,这才像他。

|网|可是在格尔木的高原上,那个托着下巴,用藏民小刀对着镜子刮胡子的男人又是谁呢?

那个会因为她要离去就别扭的拽着她的袖子不松,顽固又可爱的男人在哪里?

那个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甘心冒生命危险,用一只手臂拯救了一条生命的男人,又在哪里?

所有的荡气回肠和缠绵悱恻都被她遗弃在了那片高原上,她只是雷允晴,他也只是陆子鸣,而已。命运早已像一把无情的簪子,划开了她与他的距离。

*

翌日,接到韩沐辰电话,这位新任韩氏集团总裁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来关心她这位老友。

两人在电话里依旧调侃了几句,然后韩沐辰约她在附近的商区里见面吃顿午饭。他依旧十分贴心,亲自开车来接她。雷允晴挂断电话后,略作打扮,换好衣服时,韩沐辰的汽车正好等在楼下。

上了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韩沐辰始知前一段时间震惊全国的火车追尾事件中,她也是当事人。不由的用看火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你是否该去买彩票?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被你碰着了。”

雷允晴苦笑:“那我把这机会让给你好不好?”

“这等福分我可消受不起。”

开玩笑归开玩笑,韩沐辰还是关心了一下她的情况,幸好他没有问起事件的详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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