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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界首富沃伦·巴菲特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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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沃伦两岁时拍的照片上,他是个结结实实、皮肤白皙的小家伙。他穿着系白鞋带的小靴和白色短袜。一只手里握着一个立方体型的积木,浅浅的笑脸,深深的双眸。他的头发起先是金黄色,后来变成了赭色,但他的性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从不在不熟悉的地方乱逛,也不惹是生非或寻衅滋事。

比沃伦小3岁的罗贝塔常常保护他,使他免受附近的小霸王的欺负。有一次,霍华德带回家一些拳击手套,还约来个男孩与沃伦交战。利拉回忆道“他们压根儿就没有用到过那些手套。”沃伦天性如此好静,于是激起了他姐姐和其他人对他的一种本能的保护心理。沃伦似乎天生就不会打架。

沃伦的最初几年也正是家里最困难的几年。当时霍华德是联合街道银行的证券销售商,而吝啬的欧内斯特认为这是一个很不确定的职业,他在给沃伦的叔叔克拉伦斯的信中写道:我对股票了解得相当透彻。也就是说,任何辛辛苦苦积攒起钱直到自己50来岁的人要是在股票市场上投资,那他绝对是个轻率的傻瓜,而不只是有可能是一个傻瓜。

霍华德在旁边信手写道:“这真是对我事业的吹捧。”但是不到一年,欧内斯特的预言灵验了。1931年8月13日那天——也就是离沃伦的周岁生日不到两周时——他的父亲下班回家,带来了他的银行倒闭了的噩耗。这是大萧条时期的一幅鲜明的“忠诚”被彻底粉碎的场景。他的工作泡汤了,储蓄也落空了。欧内斯特给他儿子一些时间宽限来偿还杂货店的债款——这对于霍华德而言是一枚苦果,因为他继承了家庭对借钱的蔑视。“维护你的名誉,这比金钱重要得多。”霍华德觉得前景非常黯淡,于是他考虑要举家迁回西点。

但没过多久,霍华德便宣布他的巴菲特。斯克莱尼卡公司在法纳姆大街联邦州立银行大楼里开业了。这条街便是后来沃伦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霍华德和合伙人乔治。斯克莱尼卡一起经营出售“投资证券、市政公司及公用事业股票及债券”的业务。由于市场的崩溃削弱了公众的信任度,现在霍华德只能凭借自己的勇气和愿望来经营它。奥马哈地区还自认为可以免受大萧条的冲击,然而,到了1932年,小麦价格暴跌,农民们都只有靠救济度日,奥马哈的共和党人坚决地以压倒多数选择了罗斯福。第二年便有11000多人登

记要求救济。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成立的巴菲特。斯克莱尼卡最终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公司,只不过可以让霍华德找个地方挂挂帽子,收取点佣金罢了。

他做的第一笔生意姗姗来迟,而且佣金很低。身为奥马哈扶轮社总裁的欧内斯特,通知他的手下扶轮社员说他的儿子期望甚高但对股票却知之甚少,于是建议手下不要把生意交给他儿子去做。利拉总算还能在餐桌上凑出一顿饭菜,但她也常常克扣自己以便让霍华德吃得更饱一些。家里的生活非常拮据,利拉只好再也不去加入她的教堂圈子,这样便可节省下29美分来买一磅咖啡。

巴菲特家受到恶劣气候的侵扰,仿佛中西部进入了大萧条。“大萧条来临了,”利拉写道,形容它“带着可怕的112度的灼热”。尘暴从俄克拉荷马滚滚涌来,奥马哈人只有紧闭房门躲避蝗虫的侵袭。在沃伦4周岁生日那天,一阵“灼热的风”把纸碟和餐巾纸吹落在地,整个前廊都被埋在了红色的尘土之下。沃伦和多丽丝顶着屋外令人窒息的热气,苦苦等待卖冰人从马拉的货车上跳下来,递给他们一些冰片含在嘴里。到了严寒的冬季,情况甚至比炎热的夏季还要糟糕。沃伦和姐姐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商人们打电话付款时都不敢让摩托车熄火,以免引擎发动不起来。

到沃伦开始念书的时候,他父亲的运气渐渐好转起来。在沃伦6岁的时候,巴菲特一家搬进了郊区第五十三北大街一座斜木瓦屋顶的更为宽敞的都铎王朝式样的砖房里。巴菲特家曾经历过的艰苦时期也渐渐被淡忘了。

但这些苦难似乎对沃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经历了这些艰辛的年月之后,他便怀有一种执著的愿望,想要变得非常非常富有。他在5岁之前便有了这个念头,而且自那以后,这种念头就从来没被放弃过。

在沃伦6岁时,巴菲特家破天荒地去北艾奥瓦的奥科博吉湖度假,他们在那儿租了一间小屋。沃伦用25美分的价格搞到6听可乐,然后他绕着湖边以5美分一听出售,最后挣了5美分的利润。回到奥马哈之后,沃伦从父亲的杂货店里买来苏打饮料,在夏日的夜晚挨家挨户地兜售,而这时候,其他的孩子还只知道在街上打来闹去。

自那以后,类似的活动便从未停过,沃伦挣钱有着自己的目的;他并不是赚来零花,而是在向他的勃勃野心一步步地迈进。

当沃伦7岁时,发了一场奇怪的高烧,住进了医院,医生切除了他的盲肠。他身体十分虚弱,因而医生们都担心他会死去。就连父亲端来他最爱喝的面条汤时,沃伦也一口不吃。但在他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就拿枝铅笔在纸上写满数字。他告诉护士说,这些数字代表着他未来的财产。“现在我虽然没有太多钱,”沃伦兴高采烈地说,“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很富有。我的照片也会出现在报纸上的。”在死亡的痛苦中挣扎的沃伦,不是从面汤中,而是从对金钱的梦想中找到了精神的支柱。

霍华德决意不能再让沃伦经历自己曾经忍受过的苦难。同时,他自己作为父辈,也不愿像欧内斯特那样贬损自己的儿子。他一直表现出对沃伦充满信心,同时对沃伦所做的任何事情都给予支持。因此,尽管沃伦继承了母亲那种乐天性格,他的整个世界还是围绕着他的父亲。

身高6英尺的霍华德,不论在身体还是其他方面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以勤奋的工作来挣钱养家。他不仅有佣金收入,还拥有来自奥马哈屠宰场的一家小企业——南奥马哈饲养公司的收入。他并不热衷于金钱,而是醉心于宗教和政治,他是一个自觉遵守道德的人,对自己那种极端保守的信仰充满

了勇气。“他完全遵从主的旨意。”一个当地的银行家说。

霍华霍认为罗斯福正在使美元贬值,于是发给孩子们金币,还给家里添置了许多漂亮的陈设,不仅有水晶吊灯,纯银的盘碟,还有东方韵味的挂毯。

所有这些都反映出他的观点:有形的财产比美元更好一些。他甚至还囤集了罐头食品,买了一个农场,目的是在极度的通货膨胀中为家庭找到一个避难的场所。

霍华德十分强调养成独立思考习惯这一原则,这比他的任何一个政治观点都还要持久一些。他让孩子们聚到身边,给他们背诵着爱默生的一段名言:

最伟大的人,是在嘈杂人群中完美地保持独立人格的人。

霍华德还向孩子们灌输宗教价值观,但依旧使用的是一种世俗的教育方式。他在一个成人周日班授课,同时还在一所公共学校的委员会任职。几乎没有哪周他不提醒沃伦姐弟俩要记住他们的责任——不仅仅是对上帝的责任,还有对社会的责任。他总爱对他们说:“我并不要求你们承担所有的责任——但是你们也不能因此而推卸自己的那份责任。”

霍华德不仅常常念叨着这句警句,他也身体力行地去实现它,这对于他那个时代的人来说,也许并不罕见。他甚至烟酒不沾。如果他喜欢的客户的证券行市不佳时,霍华德会觉得十分内疚,于是把它们买回到自己账户下。

如果有人告诉他某种社会弊病时,他会对对方说:“您确实是个好公民。

那么,您将为此做些什么呢?“

他总是坐在卧室的红皮椅上听着留声机在他耳边奏响史蒂芬。福斯特的音乐,以及他喜爱的圣歌和进行曲。这位脸上有可爱酒窝的股票经纪人总是依照习惯来生活。他常常带着全家到喧嚣热闹的赤褐色的联邦车站享受周日的美餐,然后去中央大街的埃文斯冰淇淋店。尽管他身着一袭庄重的黑衣,他的微笑却温和明媚。霍华德以前的助手赫伯特。戴维斯说:“他所拥有的风范正是你心目中的父亲所具有的那种。”

他的孩子们都惟恐辜负自己的父亲。多丽丝甚至不愿和那些喝啤洒的朋友们坐在一起,生怕被父亲撞见以为她染上恶习。“父亲坚持所有这些高尚的原则,”罗贝塔回忆道,“这让你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个好人。”

沃伦是最崇拜他的。他和父亲很亲密,在父亲面前显得既放松又平和。

有次在教堂里,沃伦对他那落后于时代的父亲说:“那些流行音乐,要么是你会唱,要么是我会唱,就没有一首是咱们俩都会唱的。”霍德华慈爱地称自己的儿子为“火球”。

在沃伦10岁的时候,霍华德带着他乘上了去纽约的夜车——他把孩子们逐个带着去过。利拉看着沃伦手里拿着他“最好的朋友”,腋下夹着他的大集邮册就出门了。他们的日程安排包括看一场棒球赛,参观一个邮览,还去一个有“莱昂内尔玩具火车的地方”玩耍。在华尔街的时候,沃伦去了趟股票交易所。

像其他孩子迷上新型飞机一样,沃伦被股票深深吸引住了。他常常跑到霍华德日益兴隆的股票交易所去,交易所已经迁到法纳姆那幢有大理石柱子的奥马哈国民银行大厦的17楼去了。在父亲的办公室里,沃伦常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收藏在印着烫金字专柜里的股票和债券单据。在沃伦眼里,它们具有某种神奇的诱惑。

沃伦也常下楼来到哈里斯。厄珀姆证券所。由于它也在这幢大楼里,而且又是股票报价的源地,因此金融界人士在此出入十分频繁。杰西。利佛莫尔是西海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投机商,每当他到城里来,他都要光顾这里,在一张纸上写好订单,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哈里斯。厄珀姆的经纪商放心地让这长着一双大耳朵的小沃伦把股价写在黑板上。

回到家里,沃伦便开始自己动手画股价图,观察它的涨跌态势,由此引发了他想解释这些态势的念头。在11岁的时候,他在每股38美元的价位果断地买进了三股城市设施优先股股票,还给姐姐多丽丝也买了三股。多丽丝后来回忆道:“我认为他很清楚自己都在干些什么。这孩子简直生活在数字之中。”然而,城市设施股的股价跌到了27美元。经他们奋力挽救以后,股价又回升到了40美元。沃伦抛出股票之后,扣除佣金,第一次在股市上获得5美元的纯利,结果他的股票出手不久,股价升到了200美元。这也变成了他耐心不够而受到的第一个教训。

沃伦在跟踪信息方面做得更加出色。受到输赢决定中数学原理的启发,他和拉塞尔开发了一套供跑马者使用的信息系统。几天以后,他们便发现系统有效用,于是他们在“马仔的选择”的标题下写出自己选出的号码,然后带着一大堆复印件来到阿克。萨。本跑马场。用拉塞尔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发现自己可以卖出一些。我们四处挥舞着它们,叫喊着‘买份马仔的选择’。

可是因为我们没有执照,所以生意很快就被停止了。“

沃伦的业绩都是建立在数字基础上的,他对数字的信任超过一切。相比之下,他不赞成家族流传下来的那些信条,甚至当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显得太数学化,太逻辑化,于是不能在信仰上产生飞跃。他接受了父亲伦理学的观念,但并非是因为他确信有无形的神性存在。这种未经雕琢的逻辑给这样一个思想诚实,尤其还只是个小男孩的他,带来的唯一后果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而沃伦正是受到了它的冲击。

利拉和霍华德每周都坚持让沃伦去周日学校,连积雪达到4英尺深的日子也不例外。当沃伦坐在教堂里计算着那些宗教人士的生死年限的时候,他其实有自己的目的,他想知道忠实是否可以让人的生命得以延续。不同于别的信徒认为的那种死后的生活,他关心的是在今生今世能否活得长久些。

他和鲍勃、拉塞尔总在下午的寂静中坐在拉塞尔家前廊的滑车上。然后像是大草原上刮起龙卷风,沃伦会说:“拉塞尔,有件事让我感到害怕,我害怕死亡。”几乎每年他都提起此事——这给拉塞尔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拉塞尔觉得这似乎和他所了解的沃伦的其他方面很脱节,因为沃伦一向是很快乐的。有时,拉塞尔会在牛奶箱的底板上放一些鸟食,设套抓住一只小鸟,而沃伦则每次都会央求他不要伤害小鸟。于是,拉塞尔就拴根绳子在箱子的盖板上,把小鸟放出了。但他却无力将沃伦从他所谓的死亡担忧中解脱出来。

拉塞尔总说:“如果你做了上帝让你去做的事,你就会成功,就可以帮助他人,就可以含笑离去。”

“鲍勃,可是我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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