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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式献给高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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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来句正经的”,亦书却来了道统的俨然,“要不是你们这些不经意的人糟蹋老子,那可是‘青春与美女俱得,考试共名校全有’了。哈哈……”

“出去玩嘛?或者上我家来吧?”字为盛情而焦急地问着。

期待着他的允诺,极认真的,更像是在恳求着。亦书也意识到了,彼此都很孤独的时候,谁都更渴望得到对方的安抚。世界好像一下子都消遁了,电话里面只有嗡嗡嗡地磁振声。心跳通过电波,在轻微的抖动,都在给予,又像是都在回避,都在渴望,又像是都在珍惜。沉闷,像一支利箭,杀了人,血却被风化。感觉到了腥骚,却又像是幻觉中的魔鬼的毒液。

“妈的,这几天人就是难受得要死。老是一个人床上、山顶的捱着日子。话也老是越来越少,电视更是无心去看。你就过来玩玩吧,就两天!或者去学校?”为了缓解一下彼此的紧张,还是字为首先打破了沉寂。却无心地道出了有关“学校”的字眼,顿又舌头打紧,是情结,还是无奈?

“滚!打死我都不再去那破××学校,早就掉得大了!更要命的是碰上那些狱警似的老师,考个三两分,岂不是见人就要羞死!困境之时,是能避就避,见的人多丢的脸就大……”以沉着的语气倾诉,却更像是在不平的发泄,而又克制在极好的状态中,“别说,我还真想出去呢!不过不是去玩,而是出去打工。”

“跟谁?”字为一阵莫名的惊慌,而且激动得赶紧追问着。

“我表哥,他在……”亦书不说了,却突然转换道,“想去吗?”

“嗯嗯!”字为只是突然冒了两个字,有些机械的操作着回答的喉舌。嘴未完全闭拢,才后悔到竟没有来得及犹豫一下,那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行!妈的,早就想冲出去溜达了。你等我的电话啊,我会尽快的!”

“我,我……还是先考虑一下吧,后天再回你的电话。”好不容易才壮着胆磨出了这两句,长长地嘘了口气。

“妈的,没点志气。老子就是高兴早了点,忘记了你的性别畸异,好好检查一下吧,开裆裤方便咧。嘿嘿,去不去都说一声,要尽快啊。我得去帮忙了,我妈一个人在地里忙着呢。”

“嗯。我争取吧,我爸妈正担着心呢。但不管怎么样,及时联系我是做得到的。”

“哈哈哈,检查这么快,是一丛小蘑菇吧?还应该是倒着长的咧!要的就这气慨,一柱擎天,男子汉嘛,哈哈哈……看来这大热天的,破裆裤不仅有利于散热,而且也提高了你的观察效率啦。哈哈……”ZEi8。Com电子书

011

 门终于开了,一个红色的皮箱推了进来。

“姐!”惊奇、激动,字为简直不敢想象,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想象。她可是远在广东啊!姐两眼放出了异样的光芒,显然也为字为的神情所激动,或者惊奇。

妈也进来了,一家人终于都是高高兴兴地了,他也暂时忘记了许多。有的也仅仅是兴奋和欢快。“姐,你什么时候动身的?怎么也不先说一声?”还不等她御下包,字为便连珠似地问开了。

“前天晚上”,她也显得难以镇定下来。惊讶,兴奋,还有嘴角、眼皮下掩饰不住的疲倦。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刚才打电话怎么也不接啊?才起来的?”

“刚才?刚才还在床上穿衣服……”字为露出一丝苦笑,极不情愿地作着小心的掩饰。不得已又照例撒了个极不恰当的谎,有些许的低落,但心情还是愉快的,沉重的情绪被淹没着。怎么说回就回了,事先也没有通知一下,太突然了。姐披着长发,挡不住的疲惫溢了一满脸,哈欠也渐趋有些放肆,蔓延着,在终于泊了港湾的时候。

“先洗个脸吧,永红。”妈说着,一盆热水已递了上来。字为皱了下眉头,但立刻想到了那个与情意有关的温度。和姐几乎同时伸出手,她将水盆稳稳当当地接过,放在地上。一圈圈的涟漪荡开来,穿窗射进来的阳光流泻水面之上,闪着白光,反射到墙上,就像孩子顽皮时脸上不时出现的酒窝,浅浅的、浓浓的,盛满了诡秘,和温馨。许久以后,世界第一次有了快感,连墙都在踊跃地跳着蹁蹁的曼舞。

字为和他姐高兴地交谈着;厨房里的脚步声显示出有些忙乱,他知道,这会儿妈准又是围着灶台跳上跳下的了。罐头里攒的鸡蛋,坛子中腌的盐蛋,缸里封存着的腊鱼,一古脑儿准是堆满了灶面。

字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就像刚回家的那两天,所有的不舍得和舍不得,在自己一回来后,便全被倒进了碗里,敲进了锅里,填进了肚里,只要是有的,便都是舍得的……而他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便都永远是那么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唉呀,快吃,快吃!蛋嘛,怕是没有不成?鸡天天忙着找窠呢,都不晓得丢了多少在外面”、“蠢伢,快接着快接到!鱼嘛,我又不是冒吃过”……

“爸爸呢?”字为突然问了一句,舌头发怵,却感觉有些迟钝,已经多少天不曾喊一声爸爸了,现在突然这么顺利地喊着,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空气在凝聚,他有种愧疚的预感。妈似乎愣住了,半晌才有了反应。“出去了,今天早上才走的。”

这回该是字为愣了,“出去了?”心里虽然明白“出去”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希望得到有力的证实,禁不住问了这么一句毫无思想准备与推理的废话,当然是指出去打工了。

“怎么又……”他突然顿住,犹如疾驰中的摩托,在眼见即要撞人的情形下,慌不迭地扭转了方向,迎头撞向墙壁,连减速都忘了,猛地冲上去。又只得拙劣的岔开话题,“他不知道姐要回来了吗?”

“不,不知道。”姐姐缓缓地解释着,“我是今天早上7:00点钟才给家里打电话的,后来又打了一个,当时我人已到了镇上,之所以昨晚没打,原来是想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的。却不知因此而误了,爸爸是在今年5:30便已动身走了的。”

012

 字为的心又沉了下来,话也顿时减了一大半。姐问什么他也便答些什么,始终保持着她不问自己就不开口的对话框式。回复到几天前的状态中,只顾着抠自己的指甲,并时而挠挠脑勺。骨碌碌的眼神,卡了壳似地,又仿佛生锈多年的轴承,被强悍地搏动了两下,偶尔来回梭动起来,既要糊乱地搜索,又得忙碌地躲避,全失了刚刚获得的活灵活现的神情。

终于好了,她也实在困得不行,实在支持不住就倒在床上去了。妈进了厨房,留下他一个人。两个人的疲倦,身和心的劳顿,姐极其想睡、他却想笑。偌大的一个家,偌大的一个屋子,现在仿佛又只剩下字为一个人了。

“出去?是的,是该出去了。可是,老爸为什么还要出去呢?”钱!他暗自思忖,痛苦如沉渣泛起,又是一阵阵地,心底都起了褶子,一股强烈地感情钳制住了自己。“是的,该出去了。”字为表现得有些愤怒,不是对别人,“这算什么?高考是自己的事,至少是自己赶赴考场的。至于结果,为什么要这么多的人来承担呢?老爸还能出去折腾吗?六月的武汉啊,火炉中的火炉!”

这么多天以来,字为醒了,彻底地醒了,但伴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痛苦,更大的歉意,却也已只是追悔莫及!他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往脸畔挂一丝笑呢?即使心如刀绞,他也应该笑一笑的,再怎么艰难,也应该笑着走过去,笑着挺过去!高考算什么?犯得上要这么随之变态吗?要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绝非一句简单扼要的叹词啊!在自己这儿,难过只是一分,但或许就足以扰得他们彻夜难眠了。自己轻轻地叹上一口气,或许就搅得他们无以适从;他绷紧的一张脸,或许他们的心竟是比横遭针锥都还要难熬啊!

字为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是停不住地要继续想。精神又是一度的紧张,为自己的自私而愤恨,为自己的无知而悲痛,为自己的无情而忏悔,为……

只觉头疼得厉害,连日来的阴影,病魔般地纠缠不清,白天抑或午夜,不时地困扰着脆弱的他。思维就像一台机器,正走在下坡路上,却又失控、轮齿冲驰而下,注定是要作出那无谓的牺牲了。敏感而慌忙地高速旋转着,折磨着,纠缠不休。索性踩足油门,冲出去吧!

“出去吧,出去转转,兴许能好点。”字为几乎打了一个踉趄,摇晃着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房门。

“妈,我一会儿回来。”像打报告似的,例行着这句简单的招呼。

“哦,早点回来啊!”一个期待的嗓音,一个期待的眼神,伫在门口望着渐去的字为的身影,她越发地孤独。白发缕缕如霜,心里藏住了塞不下的担心和忧伤。

“妈就像是一个犯人,”山风阵阵,凉凉的拂过脸面,字为一再地思考着,“可是作孽的究竟是我啊!”

她站在门口,重复着千百年来慈母永不衰减的热情与盼望,还有担忧,还有毫不吝啬的付出。字为时常地想着,母亲以她们矮小、瘦弱的身躯,守望着孩子们的回归,那个艰难而又不知疲乏的过程,不正是一个心写的“囚”(人在门中)字吗?他忘不了那眼神,虽则只是略略地扫视,可那里面,却蓄满了太多太多的内容,像伤心,像担扰,像落寞;像害怕,像惊吓,像焦虑;还有无怨无悔的等待,或者常常是带着遗憾,却只能独自默默地离开。尽管他们最终重返,却只能是一个人伫立秋风里,悼念在坟外。就像余光中的诗句,横陈在面前的,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呵在里头”。同样的,作为一字心“囚”,这也同样是一个经典的镜头剧作,重复了,并且仍将重复着,守望的门庭,永远都有母亲的守望……

013

 字为的心又沉了下来,话也顿时减了一大半。姐问什么他也便答些什么,始终保持着她不问自己就不开口的对话框式。回复到几天前的状态中,只顾着抠自己的指甲,并时而挠挠脑勺。骨碌碌的眼神,卡了壳似地,又仿佛生锈多年的轴承,被强悍地搏动了两下,偶尔来回梭动起来,既要糊乱地搜索,又得忙碌地躲避,全失了刚刚获得的活灵活现的神情。

终于好了,她也实在困得不行,实在支持不住就倒在床上去了。妈进了厨房,留下他一个人。两个人的疲倦,身和心的劳顿,姐极其想睡、他却想笑。偌大的一个家,偌大的一个屋子,现在仿佛又只剩下字为一个人了。

“出去?是的,是该出去了。可是,老爸为什么还要出去呢?”钱!他暗自思忖,痛苦如沉渣泛起,又是一阵阵地,心底都起了褶子,一股强烈地感情钳制住了自己。“是的,该出去了。”字为表现得有些愤怒,不是对别人,“这算什么?高考是自己的事,至少是自己赶赴考场的。至于结果,为什么要这么多的人来承担呢?老爸还能出去折腾吗?六月的武汉啊,火炉中的火炉!”

这么多天以来,字为醒了,彻底地醒了,但伴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痛苦,更大的歉意,却也已只是追悔莫及!他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往脸畔挂一丝笑呢?即使心如刀绞,他也应该笑一笑的,再怎么艰难,也应该笑着走过去,笑着挺过去!高考算什么?犯得上要这么随之变态吗?要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绝非一句简单扼要的叹词啊!在自己这儿,难过只是一分,但或许就足以扰得他们彻夜难眠了。自己轻轻地叹上一口气,或许就搅得他们无以适从;他绷紧的一张脸,或许他们的心竟是比横遭针锥都还要难熬啊!

字为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是停不住地要继续想。精神又是一度的紧张,为自己的自私而愤恨,为自己的无知而悲痛,为自己的无情而忏悔,为……

只觉头疼得厉害,连日来的阴影,病魔般地纠缠不清,白天抑或午夜,不时地困扰着脆弱的他。思维就像一台机器,正走在下坡路上,却又失控、轮齿冲驰而下,注定是要作出那无谓的牺牲了。敏感而慌忙地高速旋转着,折磨着,纠缠不休。索性踩足油门,冲出去吧!

“出去吧,出去转转,兴许能好点。”字为几乎打了一个踉趄,摇晃着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房门。

“妈,我一会儿回来。”像打报告似的,例行着这句简单的招呼。

“哦,早点回来啊!”一个期待的嗓音,一个期待的眼神,伫在门口望着渐去的字为的身影,她越发地孤独。白发缕缕如霜,心里藏住了塞不下的担心和忧伤。

“妈就像是一个犯人,”山风阵阵,凉凉的拂过脸面,字为一再地思考着,“可是作孽的究竟是我啊!”

她站在门口,重复着千百年来慈母永不衰减的热情与盼望,还有担忧,还有毫不吝啬的付出。字为时常地想着,母亲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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