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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蝴蝶飞不过沧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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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既然连自己都不知道就别招惹是非了,省得害人害己。

反正,反正也不是很想谈恋爱,一个人怎么着也比两个人简单快乐吧。

“我也不知道,其实那小孩儿挺不错的,我说你……”“你给我住嘴,他给你多少钱啊犯得着这么为他说话吗?我哪怕有那么一丁点儿愿意和他在一起我都咬咬牙答应了,但我现在就是谁也不喜欢,真的,就算现在龙泽手捧千朵玫瑰花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要跟我结婚我也不稀罕,更何况夏寂了。”“好了好了,不提了。

咱们去逛逛?我给你送份礼物怎样?“”送什么?“”送防晒油呗,不然你回来西西可风光了,这世上还有中国人比她还黑啊!“车在机场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过,路边的景物在急速倒退,蓝天白云,世界是很大很大的魔方,我们在其中寻找各种出口,我们的时光在这样的转变中渐渐、渐渐、渐渐……十年前的陆丹笛还是一个倔强又淘气的小女生,扎高高的马尾辫,穿桃红色的毛衣、黑色的小皮鞋,总是走在小伙伴的最前面,身边紧紧跟着骄傲的杜薇薇和懦弱的苏荷,站在街口围堵白天在学校骂了脏话的小男生。

那小男生一见这架势,立刻往回跑,陆丹笛一声令下所有人像农民起义一样跟着追赶,抓到那小男生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得意扬扬地离开。

时间在不停地走,它永远不会回头看人。

这三个小女孩就这么义无反顾地长大了,这么沸腾地长大了,这么自由地长大了。

仿佛稍作停顿,再看看,就已经变得老态龙钟———有时候,时间就有如此可怕,可怕得几乎可以感觉到它离开的声音,那是一种极其刺骨的声音,咝咝作响,比电流更迅速,比手指划过黑板更疼痛。

但她们却在这种与时间赛跑的过程当中,给自己的生活留下更多美好的印痕,像爬山虎枯萎,从墙壁上脱落,留下它们攀附过的痕迹,是那么的细致与心疼,简直是一首镌刻在生命之墙上的诗篇,一段一段、一句一句,记录所有的过往。

陆丹笛长这么大才谈过一次恋爱,就跟安佑宁。

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但她对男孩子就有这样极深刻的不信任,这也不能全怪她,就怪她那个飞上枝头自以为是凤凰的老爸。

她爸爸当年是财政局的领导,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因为贪污两千块钱而坐牢,她妈妈就这样痴痴守着等到他被放出来,一家人团圆本可以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结果却因为老爸下海而彻底破灭。

他凭借着自己熟悉的关系网络以及破釜沉舟的气魄,还有当年因为两千元坐牢的屈辱转换成的力量,居然挣了不少钱,成为京海市一家声名显赫的建筑公司总裁。

男人有钱就变坏还真是天理,尤其是这在监狱里饱尝磨难每天靠想象度日憋坏了的中年男人,他很快养了小蜜,在外留宿不回。

但他一直未和妻子离婚,他对于她这些年的等待以及艰难地养大女儿还是心存感激的,所以每个月会回来一次,见一见陆丹笛,在和陆丹笛争吵完之后会放下一沓人民币。

个性再强的女孩子在父亲面前却不得不软弱,尤其是在无法养活自己与母亲的同时,她只能沉默而尴尬地拿着钱,一次又一次送走父亲。

她站在门口心里很难过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一声爸了。

妈妈是不敢开口说什么的,她要的只是能够简单地生存,和女儿的生活不要那么拮据,那么,承受一些什么流言蜚语的痛苦,似乎成为一件极容易的小事情了。

所以,陆丹笛特别在乎杜薇薇和苏荷,因为亲情的淡漠,她渴望从朋友身上获得无条件的信任与依靠。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把她们俩当做最好的姐妹,只要她们有困难,她一定第一个挺身而出。

在旅行社办完复杂的手续,定下去广东旅游团的日程,陆丹笛说得庆祝一下。

打个电话给杜薇薇,结果那妖孽正在做头发说要做一个让外国人惊艳的发型,她说她有种预感自己会光荣地嫁给某国外首富,所以现在要保持优美的造型然后抓紧时间学英语要不是特重要的事儿千万别打扰她。

陆丹笛随即做出一副酸里吧唧的模样对着电话说你这模样充其量就能嫁到菲律宾当女佣!然后把电话恶狠狠地挂掉。

“要不,把西西叫出来?”陆丹笛毫不死心,想制造点儿依依不舍的气氛来欢送苏荷,至少让她明白她的短暂离开会给姐妹们带来不小的失落感。

电话打过去,那妖孽竟然就在杜薇薇身边,也在假模假式地做头发,陆丹迪眼前马上浮现出黑人女保镖高贵而矜持地躺在那儿对发型师特威严地说那女的怎么弄我就怎么弄的恐怖景象,我的那个苍天啊!她十分肯定而无奈地说,我祝福你们俩成功地嫁到南非去卖钻石。

离开(8)

然后转而对苏荷说:“咱们走。

什么世道?难道嫁不出去会死啊?只有她们处女才这么矫情!“回头看看苏荷尴尬的模样又转口说”其实有的处女也不这样“,然后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苏荷黑着脸哭笑不得,心想陆丹笛这老妖孽凭什么能耐找老天爷索取了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而剩下的这帮姐妹却都在苦苦挣扎不知哪天才能拨开云雾见天明。

两人打车直奔Tasha,上次一顿饭吃得提心吊胆,看着龙泽和白羚逍遥快活她们几人都仿佛边咀嚼边胸口碎大石眼睛都直勾勾盯着他们俩压根没敢注意味道如何,今儿无论如何得补偿一次。

又可怜那的士师傅了,陆丹笛突然想起一个冷笑话,于是兴高采烈地说着,说是两支香蕉赛跑,跑在前面的那支香蕉因为太热而把外套脱掉扔地上了,后面那支香蕉就摔倒了。

苏荷见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要把这辆的士生吞活剥害怕得浑身发抖,听完这笑话全然没有笑意,倒是陆丹笛自己说完便哈哈大笑像吃了兴奋剂那样用力拍打驾驶座后背,师傅故作镇定又不敢开口,只能一路这么心惊胆战地开着车。

接着她们又遇见熟人,虽然不如上次尴尬,但也有点儿拘束———上官文峻和一戴眼镜长雀斑的女子也坐在里面。

正想扭头走,被发现了。

“你们俩给我站住。”上官的语气永远是这样,措辞很严肃,说出来却温柔万千。

“我还能跑了不成?”陆丹笛见状立刻拉着苏荷风风火火杀来,高跟鞋踩得地板噔噔噔作响,侍应生铁青着脸不说话心里诅咒着这女的恨不得冲过来在她脚底安一块海绵,“别仗着是我老师就对我呼来喝去的,京海市是个讲王法的地儿,我可是一良家妇女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着!”铿锵有力说得旁边那眼镜妞一愣一愣,心想这上官文峻都教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学生啊难不成他是在劳改学校教书?“我得恭喜你和苏荷今年能拿奖学金呢!期末考又是甲级,我真怀疑你们俩偷了考卷,”上官边说着边搂住身边的眼镜妞,“这是我女朋友小宋,研究生刚毕业,在教务办工作,认识一下吧,这是我俩学生,陆丹笛和苏荷,传媒学院专门生产她们这种社会余孽,可想而知我的工作有多么艰难吧。”

“上官老师您说话可不负责了,在师母面前咱就不揭你老底了,今儿我心情好,给苏荷饯行。”陆丹笛站起来准备在旁边的座位坐下,被上官一把按下。

“苏荷去哪儿,怎么没跟我商量?”他着急地问。

“她准备去广东玩儿,怎么着?暑假期间还得找你批准啊?”她随手拿过菜单看起来,苏荷沉默地坐在中间,她一直很抗拒上官的关心,他在女朋友面前表现出对她的关心更让她有些难受,这算什么啊?谁能保证人家女朋友没在心里骂娘?谁都不愿意在没招谁惹谁的情况下就被人诅咒,更何况还是上官自己一厢情愿的关心。

再说了,关心有个屁用,当初不是也关心她的前途所以劝说让她去筹备主持人大赛吗?结果反而闹得两人有些尴尬,虽说苏荷并不在意这个,但这总是个事儿啊,硬生生变成两人心中的芥蒂横在两人之间,距离就这么被越拉越长,偏偏上官自己还没意识到,还在这儿深情款款继续“关心”着,甚至还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我倒不是这意思,你们俩也没跟我说,安佑宁要去加拿大,还知道事先和我见个面大吃一顿,苏荷你太不够朋友了吧?”他也意识到女朋友的反应只好克制自己把话题转移,“要不这样,今天咱们一块儿吃,我请客,算做我给苏荷饯行。”

“行……啊。”陆丹笛抬起头,看看苏荷似乎没意见,看看上官一脸真诚,看看眼镜妞温柔而含蓄地笑,只好这样答应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这个眼镜妞能让上官更加的沉稳,就像他的身份一样,他是大学生辅导员,应该严肃而认真,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因为谁谁谁特殊的身份和经历就给予多一点照顾。

而且,或许别人并不稀罕任何的照顾,甚至还认为这样的照顾是一种刻意的伤害。

他们畅快地聊着,眼镜妞似乎把上官那头妖孽爱得很深,一直是轻轻托着腮温柔地看着他高谈阔论,虽然她一点儿也不好看,但那一瞬间似乎还散发出某种光辉。

他们一起遥想当年,回忆是最好的证明。

三年前军训的时候,九月的太阳像巨大的煤球可以把人烤死。

那时候苏荷已经转来传媒学院和陆丹笛一个班,她们在队伍中一前一后地站着,两小时军姿简直堪称魔鬼训练,男生坚持下来都要咬紧牙关,更何况女生。

陆丹笛看见前面的苏荷脸色发白呼吸急促似乎已经坚持不住,手上滴下的汗水在地上已经形成两个小水滩,突然一阵晕眩苏荷差点倒下,陆丹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从背后把她扶正,教官大喝一声:“那个伸手的女生给我站出来!”陆丹笛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侠义女子,心想站出来就站出来你有本事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能怎么着我啊,于是挺身而出有点儿视死如归的气魄。

教官说你有胆量站出来真够勇气的,行,你就一直给我站到晚上,太阳不落你就不许走。

陆丹笛冷笑一声也说站就站,谁怕谁,我要太阳落山之前撤了你是我大爷。

离开(9)

谁知苏荷竟然倔强地站出来说要站我陪她一起站,要太阳落山之前我撤了你是我俩的大爷!教官气急败坏地说行啊就让我看看你们俩的姐妹情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说完全班解散,所有的同学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宿舍,谁在这时候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帮助那对正在烈日下受罚的姐妹。

她们一直站到五点,太阳还未落山,上官得知此事连忙赶过来,看着那俩女的一高一矮像俩即将英勇就义的新四军骄傲地站在那儿,要手里再拿面红旗就绝了。

他走过去说你们俩别站了,今天到此为止。

谁知道她们压根没领情,丝毫没理会上官的好言相劝继续在那儿站着,估计眼前都开始冒星星月亮宇宙飞船了但她们就是跟俩金刚罗汉似的纹丝不动,眼睛盯着天边的太阳心里咒骂着还不落山等咱当了科学家找俩导弹击得你不得不落。

上官没办法又担心她们出事只好陪着等太阳落山。

六点一刻,太阳终于懒洋洋地落下去,她们像雷峰塔似的重重倒下,上官着急地伸手扶她们,陆丹笛把他的手推开,有气无力说了句,你少他妈碰我。

说完就晕菜了。

这一句有气无力的脏话注定了他们俩将做一辈子冤家,三年来他们可没少争吵,哪天见面了问声好两人都会觉得恶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会成为如此亲密的朋友,还能快乐地坐在Tasha吃饭聊天。

“当时我真想扇你一巴掌,好心当了驴肝肺,真不识好歹!”上官笑着说。

“你知道吗?在太阳底下站了四个小时,我把认识的男人都骂了个遍。”陆丹笛毫不客气地大口吃着鸡腿,也不理会眼镜妞像看大猩猩似的看她,“那教官可真混,纪律算个屁,苏荷都挺不住了,我只是在紧急关头伸出援助之手,好像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似的,能不气吗?你那时候对谁不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典型的辅导员嘴脸,我能不把你们当成一伙人吗?所以你想拉我一把,我却以为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肯定是另有目的。”“得了吧你,陆丹笛,就凭你这男人婆的模样还担心我另有目的,也就安佑宁那傻小子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才会对你好。”上官也开始贫了起来,那眼镜妞笑逐颜开倚靠着他的肩膀仿佛一瞬间得到了认可。

“行,不跟你计较,你还没老实交代,身旁这位眼镜……哦师母,您老人家是怎么骗到手的?坦白从宽,不然你们俩结婚我陆丹笛一定去大闹婚礼。”“咱们可和你们这些小青年不一样,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就认识,属于那种典型的青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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