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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孙子大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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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先生的假足卖到吴国营帐中来了!快快,看坐,看茶。”

“老东西知道孙将军会记得假足的。”

士卒忙给老人松了绑,看了坐,孙武亲自捧上了茶。

“孙武终于有机会向先生道一声谢谢啦。亏得您指点迷津,我才决心到吴国来。”

“全凭缘分,不可言谢。”

“先生从何处来,向何处去?”

“云外的鹤,天外的风,从来处来,向去处去。”

“如何成了楚国的‘奸细’?”

“问你精明过人的部下去。”

“实在抱歉。”

“又俗了。”

“唔,尚未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呢。”

“颉乙。”

“颉乙?世外高人!”

“哈哈,将军闻所未闻,是不是?实言相告罢,颉乙哪里是什么世外的高人?乃一凡夫俗子矣。从前,曾在你叔父司马禳苴麾下做过伍长,司马禳苴将军对我有恩。后来,有幸拜在扁鹊大师门下,学得皮毛,便悬壶做了一个江湖郎中,浪迹天涯;扶危济困。以前知道孙武是司马将军之侄,现在知道将军的《孙子兵法》,将军的兵法已流入民间,藏“孙子”的民家,吴国、齐国、鲁国都有。颉乙拜观了,拜观了。因我略通伏羲易数,读将军兵法,惊讶兵法与伏羲思辩相通,攻守,奇正,分合,进退,动于九天之上,藏于九地之下,皆天地,刚柔,阴阳之道。便思量着机会,聆听将军的教诲,不想,闲行至此,被你的徒卒请了来。”

“先生是来寻我谈易的?”

“颉乙还要再指点将军一回。”

“孙武洗耳恭听。”

颉乙道:“听着,制半夏,厚朴,茯苓,紫苏叶,还有生姜,以水煎服。保你宽中行气,顿消胸中郁闷。”

孙武哈哈大笑。

在这片刻之间,孙武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策:能打入楚军帐中,诱使楚将囊瓦渡江来战的这世外异人,江湖郎中颉乙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这人能够去担此风险吗?

颉乙问:“孙将军,笑个什么?”

孙武正色道:“颉乙先生受业于大师扁鹊门下,想必知道这四个字‘子午捣臼’?”

“颉乙略知一二,这是医家针法。”

“是啊,此针法与‘飞金走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进针得气之后,左转九次,右转六次,可以行气,消导,逐水。”

“颉乙看不出这般针法会对将军身体有什么益处。”

“也可以用药。甘遂,大戟,芫花,研成末服下。”

颉乙说:“这又是泻下之药,可以泻水……孙武哇,孙武,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别绕弯子了。”

孙武离坐,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先生,孙武冒昧,还得请先生助我!如今,吴楚隔江对峙,楚军依凭汉水天堑,固守不战,我军空国远征,渡江攻取,于我不利。我欲诱使楚军过江决战,可惜,战场态势犹如人患阻滞,胸脘痞闷,胸腹积液,上下不通。万般无奈,孙武想了一个泻下的药方,可把对面楚军令尹囊瓦的军队泻下来——只可惜,缺一味药引子!”

颉乙沉吟不语。孙武定定地看着颉乙。

颉乙叹了口气:“不料你孙将军把我当成一味药引子了。”

孙武:“成此大计,实在没有他人了。孙武冒昧。”

颉乙:“没想到我颉乙在你这里还有一劫数!唉,颉乙佩服将军的谋略,才智,深知将军乃天下能成大器之人哪,再念及你的叔父司马对我有恩……也吧,便为你做一回药引子!”

孙武兴奋极了,大叫一声:“拿酒来!”

延三条舟船,趁着夜色在汉江上游下水,行至江心,忽见一条小船也在向北岸摇去,延命三船奋楫击水,将那只小船截住。小船像一条鱼似地滑来滑去,拼命逃窜,见实在逃不掉,船上四人就纷纷跳了水,在水中又欲推翻小船。延船上的士卒便也下了水,游过去,在水中生擒了三人,只有使船的渔夫水性好,逃了,小船也被截获。延将三人捆绑着推入囊瓦军帐。

一阵恶臭随三人袭来。

囊瓦掩了鼻子,皱着眉,看那被俘获的三个人,有两人带剑,一人貌奇丑,生一副怪相,背一个包袱。

囊瓦率先想到的是这三人乃吴军故意投下的圈套,是三个奸细。

孙武善于用间,这个他知道。

他为自己留了这个心眼儿,感到很自得。

其中一人,尚未成年,面色蜡黄,不停地打着摆子,从裤子下渗出了些黄的东西来,散发出难闻的酸臭,口中叫道:

“放我去出恭,放我去出恭!小爷爷患了赤痢,实在忍不得了!”

囊瓦喝道:“把这东西放到江中去涮洗干净!”

两士卒如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那“孩子”提出军帐。这“孩子”正是老军常的次子申,被楚军士卒用绳儿拴着,扔到江里,又提起来,反复数次,水淋淋的常申已经晕了过去,奄奄一息。

军帐之中,囊瓦看着立而不跪的两个俘虏。

忽然哈哈大笑。

“尔不是蔡国将军鉴么?”

“正是本将军。”

“尔曾经双手力举铜鼎,也算得个勇士了。”

“可惜我没有用铜鼎将你这小人砸成肉泥!”

“囊瓦不必用铜鼎便可令你顷刻之间变成肉泥。”

“来吧,还等什么?”

“你过江何为?说了可饶你一条性命。”

“只求速死。”

囊瓦阴阴地一笑,心说,大凡用间,先求速死,后来诈降,其实是怕死的。人的头颅只有一个,将军鉴也不能例外。

“过江是来投奔楚国的吧?如是,快快道来!”

将军鉴冷笑一声,不语。

囊瓦走近将军鉴,作出一脸的和悦,说:“依将军之勇,将军之力,将军之意气,何必委身于区区蔡昭侯脚下?将军何不择木而栖,到囊瓦帐下,必有重用。”

“囊瓦是何物?”将军鉴道,“不过一草莽村夫。见佩玉名裘而忘义;私下囚禁别国诸侯,不仁;刚愎自用,目空天下,独断专行,楚国朝中早已上下谤议,却无自知之明,尔这般酒囊饭袋猪心狼肺驴脸狗宝之徒,今日未能死于将军鉴的戟下,便宜了你,来日你必死无葬身之所!”

囊瓦的黑脸胀得发紫,目眦欲裂,一脸的胡须全竖了起来。

他最听不得的乃是楚国朝中上下对他的不恭。

他叫道:“炮烙,还是凌迟,你可以任选!”

“平生只差一死了,两样均愿一尝!”

囊瓦哼了一声,望着不惧生死的将军鉴,心说时机已到,这人做足了勇武之态,下面便该投降了。即使是诈降又有何虑。正好将计就计,便强压怒火,道:

“将军果然是勇武过人!本令尹不忍心杀勇士,待我来为你松绑。”

囊瓦为鉴松了绑。

囊瓦等待将军鉴做些感激涕零的样子,跪下降楚。到那时,他问清缘由,把这小国之将羞辱够了,再杀不迟。

将军鉴却“嗖”地抽出了囊瓦佩带的鞘中之剑。

囊瓦手快眼快,刹那间捉住了将军鉴的手,两手将鉴的臂只一折,咔地一声折断了。

剑落在地上。

囊瓦这才相信将军鉴不是前来诈降的奸细。

几个土卒上来按住了将军鉴。

“推出去!把他剁成肉酱!”

囊瓦吼叫,忽又改变了主意:“且慢!”

将军鉴被推去推回,又大骂。

囊瓦冷笑着,把剑插在了煮着开水的铜釜下面,插在火中,一会儿,抽出剑来,剑刃红透耀眼。

“请这位将军把臭嘴张大些。”

士卒上前,掰开了将军鉴的嘴。囊瓦把烧红的剑送到他的嘴里,并不深入,只是乱搅。将军鉴疼痛难忍,却骂不出来,永远也不会骂了。他的嘴里冒着烟,发出滋滋的声音,焦糊的味道四处弥漫。

他死死咬住了通红通红的剑。

牙齿噼噼啪啪地断裂成碎块。

囊瓦奋力用烧红的剑在他的嘴里搅动,活肉,死肉,红的肉,黑的肉,全都搅碎了,整个嘴巴和喉咙都烂了,又烙熟了,没有一点血流出来,他的嘴有多大,乌黑的烟柱有多粗。

他晕死过去。

他醒来之后,囊瓦才叫人将他的头割下来,高高地挂在营帐前面。

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挂起来之后,起初,是向着正北,向着对岸的吴蔡唐三国军队的,不知怎么就朝向了西北方向,向着他的蔡国,向着他的故乡。

……

囊瓦开始审问船上另一个俘虏。

那人眼见将军鉴暴死,听得一声“押上来”,还没从震惊之中醒过神来,就被士卒按着噗嗵跪倒在囊瓦脚下。囊瓦道:“报上名来。”

“小的名唤颉乙,扁鹊之弟子,行游四海为人医病,大将军令尹饶小的一条性命,可在营中为将士巡医。”

“你不是吴国人?”

“世代居于鲁国。”

“为何到吴国军中做奸细?”

“令尹大人不可这样说,颉乙哪里是什么奸细?前日被蔡国将军鉴捉来,令我帮助识别筹划医治红白痢疾泻下之药草与医治疮疥之方剂,颉乙不得已而为之。”

“船上便是这些药草?”

“令尹明鉴,星星草、老鹳草,江北可寻到的都寻了。唯有芍药,甘草,茄蒂,大蒜,乌梅,木炭末,石榴叶,石榴皮,这些东西,无人居住的地方,无处可寻。”

“如此说来,吴国军中在流行疾患?”

“颉乙不敢胡说。我被捉了来,便令我渡江。倘颉乙知道吴军军中士卒真个是水土不服,在流行赤痢,早就劝令尹渡江扫灭吴军了,未曾眼见之事,怎么敢欺骗令尹?”

倘若将军鉴俯首降楚,囊瓦便要怀疑他是奸细了;倘若郎中颉乙说吴军军中确实流行赤痢,囊瓦便会认定这吴军士卒染病是计,是诱他渡江,让他上当了。偏偏将军鉴至死不降,偏偏颉乙不言吴军军中之事,偏偏士卒来报,那个和将军鉴一道擒来的吴军的俘虏,痢疾拉得不亦乐乎,差不多五脏六腑全屙了出来,最后只屙些个绿水红血。楚军士卒又一次把老军常这最小的儿子申扔到江里濯洗,提上岸的时候,申便一命呜呼了。

囊瓦几乎要相信吴军士卒真的水土不服,大半屙赤痢屙得半死不活了。

他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上当。

他叫道:“颉乙,你的话完了么?”

“完了。”

“你想如何死法?”

“不不,颉乙不愿无辜代替吴军受死!令尹留我一条性命是有用处的啊!”

“留你替吴军诈降,赚我过江么?”

“冤枉!”

“杀!”

“杀不得!囊瓦!”颉乙突然直呼其名,指着囊瓦的肚子大喊大叫:“囊瓦!你怎敢杀世上圣手神医!你脐下三寸处有一刀疤!”

哦?囊瓦委实一惊。

他脐下确确实实有一个手指肚长的刀疤,乃是他少年无赖,与邻家子斗鸡,斗得眼红,拔刀斗人的后果,除了他的生身母亲,再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过或者听说过这个小小的秘密了。

颉乙果然有些手段?

“颉乙,莫非你善于伏羲易数?”

“请令尹赦我不死。”

“饶了你。”

“令尹,知道闻名天下的渤海扁鹊么?那是颉乙的老师。扁鹊本是人家客馆里的管事,对人诚实厚道。有位奇人叫长桑君,给他一种药,用草木上的露水服了,三十天后扁鹊隔墙能看见人,隔千里之遥能测知人患什么病,隔着人的衣服能看见五脏六腑,静修而坐,能听见蚂蚁叫,可以和蛇羊鸡犬说话,可以感知风的雌雄奇正。颉乙的师父扁鹊,为病人切脉,不过是假象,只需感知就行了。”

“如此之奇,有何为证?”

“我师扁鹊路经虢国,虢太子已经死了半日,脉息全无,正准备入殓举丧。我师没有登堂入室,只是感知了一下,便说,太子阳气陷入阴脉,注入了下焦膀胱,阴阳两气缠绕郁结,在上阳气的脉络隔绝不通,在下阴气的筋钮破坏……扁鹊令我师兄子阳,针砭太子百会穴位,一针下去,太子起死回生。再给太子服下汤剂,二十天后太子康健如初,这不是天下妇孺皆知的事么?”

“唔。”

“颉乙不敢说学到扁鹊医术的精髓,就算是学到了十之二三吧,对令尹您不是也有用处的吗?”

囊瓦点头。

“你说,吴国军中士卒到底是否多有疾患?”

忽然发问。

“颉乙没有亲见,功力不到,还不能感知江北之事。”

似乎可以对颉乙放心了。

囊瓦沉吟片刻,道:“颉乙,我饶你不死,令你在营帐医病,但是不许你离开军营半步,否则,无法保全你的脑袋。”

颉乙应是。

囊瓦的心理防范不能不说是很严密的。他知道如今的举措,对楚国是存亡相系,对自己是性命攸关。他又派出射、延二位心腹之将渡江刺探吴军军情,并捉得几个吴军士卒。他得知吴军士兵的确水土不服,军中赤痢流行,射、延都看到吴军士卒轮番地跑到岸边野地里去屙痢,捉来的人,也有染此疾患的。他又得知吴军主力实际上已经从江岸退后五里,临江一线表面上看去旌旗招展,其实不过虚张声势,仅少数军兵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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