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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慈禧前传-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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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宣总督的名义,写了一道檄文,“布告四海”。于是远近响应,抗法的义师有二十余万人之多,越南国王封刘永福为“义良男爵”。 
  朝廷得此捷报,自然兴奋。清议主战,慷慨激昂,慈禧太后接纳了李鸿藻的建议,依照清流一派早已申明的主张,下了一道上谕: 
  “前有旨,谕令李鸿章即回北洋大臣署任。现闻法人在越,势更披倡;越南孱弱之邦,蚕食不已,难以图存。该国列在藩封,不能不为保护;且滇,粤各省,壤地相接,倘藩篱一撤,后患何可胜言?叠经谕令曾国荃等,妥筹备御;惟此事操纵缓急,必须相机因应,亟须有威望素著,通达事变之大臣,前往筹办,乃可振军威而顾大局。三省防军,进止亦得有所禀承,着派李鸿章迅速前往广东,督办越南事宜。所有广东、广西、云南防军,均归节制。应调何路兵勇前往,着该大臣妥筹具奏。金革毋避,古有明训,李鸿章公忠体国,定能仰副朝廷倚任之重,星驰前往,相度机宜,妥为筹办。着将起程日期及筹办情形,迅即奏闻,以纾廑系。将此由六百里密谕知之。” 
  这时天津到上海的电报已通,“六百里”密谕,片刻即达。李鸿章回籍葬亲,假满北上,正路过上海,住在天后宫行辕,接到电旨,大吃一惊。上海消息灵通,法国因为李威利兵败阵亡,举国大愤,政府已派兵舰四艘,陆军三千,增援越,预备大举报复,同时提出了“北圻军费预算”,据李鸿章得到的消息,说是不限数目。而他,深知滇粤边境的防军,有名无实,此番受命节制三省军务,名义好听,其实无拳无勇,贸然而去,一世勋名,岂不付之流水? 
  因此,他逗留在上海,不肯北上,一方面敷衍,一方面写信给张佩纶,对军机颇为不满,大为牢骚,说是“若以鄙人素尚知兵,则白头戍边,未免以珠弹雀。枢府调度如此轻率,殊为寒心。”最后公然表示:“鄙人为局外浮言所困,行止未能自决,仍候中旨遵办。局外论事,事后论人,大都务从苛刻,孤忠耿耿,只自喻耳。”言外之意,预备抗命不从。 
  对法交涉,朝廷所倚重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李鸿章,一个是曾纪泽。曾侯在巴黎,与法国政府相处得不好,加以交涉棘手,所以俄皇加冕,他以兼任出使俄国钦差大臣的身分,到彼得堡觐贺后,就不肯再回巴黎。在彼者已不可恃,在此者又有倦勤之意,李鸿藻接到张佩纶的报告,相当焦急,跟恭王、宝洌А⑽掏蜕塘康慕峁挥邢劝哺Я死詈枵略偎怠!
  于是仍旧授意张佩纶出面,上了一个“制敌安边,先谋将帅”的奏折: 
  “一、请召重臣以顾北洋。李鸿章经营交广,命驻上海;为该大臣计,金革无避,驻粤尤宜。臣上年亦尝言之,今情势小异矣!朝鲜之乱未已,日本之衅宜防,法人即力不能窥伺津沽,而间谍扬声,在所必有;讹传一警,复令回驻天津,人心易摇,军锋转弛,非至计也。方今皇太后圣体初安,皇上春秋方富,而恭亲王亦甫销病假,宜节勤劳;畿辅根本之地,愿筹万全,窃谓精兵利器,均在天津,李鸿章逍遥上海何益?该大臣持服已及期年,若援胡林翼例,饬署直隶总督,办理法越事宜,事权既专,措置亦较周矣。 
  二、请起宿将以壮军威。李鸿章署直督之议,如蒙采纳,则曾国荃在粤久病,调度乖方,自应开去署缺,命张树声仍回本任。伏念两粤吏治、饷源、防务,在在均待经营。张树声实任粤督,当必能殚精竭虑,以副委任;而粤东处各国互市之冲,水陆两提督,皆系署任,宜有大将辅之,以壮声威。前直隶提督刘铭传,淮军名将,卓著战功,应恳恩令刘铭传襄办法越事宜,兼统两粤官军,或驻琼崖,以窥西贡;或出南宁,以至越边。洋枪精队,始自铭传,粤东地方集兵购器,尤属易易,应饬今募足万人,迅成劲旅,以赴机宜。” 
  直隶和两广,都是封疆中的第一等要缺,慈禧太后亦不能根据张佩纶一个轻飘飘的奏折,贸然调动,不过对他建议起用刘铭传,却认为是个好主意。但刘铭传功成名就,家资豪富,在合肥家乡大起园林,正在享福,是不是肯起而效命,难说得很。所以召见军机,指示先征询李鸿章的意见,至于对李鸿章的出处,竟不提起,张佩纶的折子也留中了。 
  这样的情势,显得相当棘手,李鸿藻和张佩纶颇为焦急,因为李鸿章的意思,非常明白,要他到两广督师,是件办不到的事。僵持的结果,必定贻误时机,坏了大局,无论如何先要为李鸿章争到回天津这一点,以后才好商量。 
  这层看法透露给恭王,他表示无可无不可。恭王这一阵的心境坏透了,本人多病,长子载澂长了一身“杨梅大疮”,已不能起床。 
  因此,恭王虽刚过五十,却是一副老境颓唐的样子。经常请假,或者竟不入宫,有事多在府中办,也懒得用心,公事能推则推,不能推亦无非草草塞责。这些情形,慈禧太后早有知闻,只为体谅他的处境,追念他二十多年的功劳,格外优容,从未责备,但心里当然是有所不满的。 
  为了李鸿章的出处,是件大事,慈禧太后觉得一定先要问一问恭王,因而张佩纶的奏折一直留中,直到恭王上朝的那一天,才提出来商议。 
  “李鸿章回直隶,张树声回两广,我看都可以。不过,曾国荃呢?”慈禧太后说:“总得替他找个地方。” 
  “是!”恭王答应一声,却无下文。 
  “你说呢?”慈禧太后催问着,“总不能凭空给他刷了下来啊!” 
  “曾国荃身子不好。”恭王慢吞吞答道:“得给他找个清闲的地方,如今国家多事,那儿也不清闲。” 
  “话是不错。”慈禧太后直截了当地答道:“办法呢?你就说怎么安置曾国荃好了。” 
  “臣的意思,先内召到京,再说。” 
  慈禧太后非常失望,这样催逼,竟逼不出他一句痛快话,只好提出她自己的看法: 
  “这跟下棋一样,先要定下退守还是进取的宗旨,才好下子,李鸿章该到那里先要打定是和是战的主意。如今既有刘永福能用,唐炯、徐延旭也都说能打仗,曾纪泽打回来的电报,也说不宜对法国让步,再加上越南是心向着中国,这不都是能打的样子吗?” 
  “不能打!”恭王大摇其头,“请皇太后别轻信外面的游词浮议!说法国的军队胜不了刘永福,未免拿法国看得太轻,刘永福看得太重。至于徐延旭,刚到广西,还不知道怎么样。唐炯是前湖北巡抚唐训方的儿子,是个绔绔。臣听人说,唐炯出镇南关,还带着厨子,这还不去说它,最荒唐的是,唐炯嫌越南的水不好,专派驿马到昆明运泉水去喝。这种人,怎么能打仗?” 
  “有这样的事?”慈禧太后有点不信,“有些言过其实的话,也听不得那许多。” 
  恭王碰了个软钉子,不再作声。宝洌б彩窃蕹衫詈枵禄厝蔚模慵粗厣昵扒耄还闯龃褥笥胁幌б徽街猓圆桓抑髡乓楹停徽庋档溃骸氨毖笫侵卣颍床还苁钦绞呛停⒎⒑攀┝睿谝桓鱿认赂毖螅翟谏俨坏美詈枵隆!薄
  “既如此说,让李鸿章先回天津,接了北洋大臣再说。” 
  “圣谕极是。”宝洌Ъ泵Υ鸬溃拔裰疲幻嫜镶粮魇〔贾梅牢瘢幻娓酶峡齑呃詈枵碌骄H缒芑筛晡癫匀蛔詈谩2蝗唬袢痰鞫龋降滓不故且坷詈枵隆!薄
  慈禧太后点点头,转脸看着恭王问道:“总理衙门,你看要添人不要?” 
  话虽如此,照各方面的情形看起来,却是战多于和的模样。法国公使宝海奉调回国,调派驻日公使特利古,以特使身分来华,在上海与李鸿章会谈,态度相当强硬,否认越南是中国的属邦。同时表示,法国政府决定对越南用兵,即使因此与中国失和,亦所不惜。同时李鸿章又接到消息,法国国会通过北圻战费五百万法郎,海军由孤拔率领,已开往越南,而中国西南边防的力量甚薄,虽有广东水师提督吴全美,统带兵轮,在琼州海面巡防,但决非法国海军之敌,所以急电总理衙门,不可轻易言战。 
  然而另外各方面的情形又不是如此,首先是曾纪泽和正在巴黎的招商局道员唐廷枢,都有电报打回来,曾主强硬对付,唐则报告法国政府对越南用兵一事尚未定局,语气中表示不宜退缩。其次,刘永福的黑旗军,在越南打得很好,其间由唐景崧往返联络,居中策划,刘永福撤南定之围,进攻海防。战事实际上亦在扩大,亦不是朝廷所能遥遥控制得住的了。 
  不久,曾纪泽终于仍由彼得堡回到了巴黎。一到,法国总理茹费理就约见,很率直地告诉曾纪泽:法国决定在越南驱逐黑旗军,如果发现中国军队,亦是同样办理。曾纪泽大为愤懑,同时观察法国军队调动的情况,认为茹费理的话,不免虚言恫吓,中国在越南应该抢着先鞭,造成进兵保护的既成事实,交涉反倒好办。 
  因此,他一连打了两个电报给李鸿章,第一个是催促赶紧向越南进兵,第二个是否认报纸上所载的新闻,说他已允许了法国任何和解的条款,同时要李鸿章以严峻的态度刘待特利古,甚至不理都可以。 
  这两个电报,李鸿章不敢隐瞒,据情转达京师。从对俄交涉以后,慈禧太后对曾纪泽颇为信任,所以接到他的这两个电报,益坚一战之心,而恭王始终支持李鸿章的看法,不愿轻易言战。 
  慈禧太后对恭王的不满,终于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但是,她并没有责备,是比责备更有力的行动,指派醇王参与筹划法越事宜。 
  这是一道明发上谕,而且奉旨之日,醇王就到军机处阅看有关法越事宜的电报奏折。在上海的李鸿章,得到这个消息,知道局势将有极大的转变,倘不知趣,说不定又会有朝旨,派他到两广督师。因此,一面拒绝接见特利古,一面下令招商局调派一只专轮,升火待发。三天以后,他就上了轮船,直航天津,接了北洋大臣的关防。 
  在醇王主持之下,和战两途,同时进行。李鸿章仍旧回任直督,因为他服制未满,所以朝旨只用署任的字样。张树声回任粤督,而曾国荃则照恭王的原议,内召陛见,听候简用。 
  这时特利古在上海发表了很强硬的谈话,预备带领法国兵舰北上。因此,有一道密谕寄交李鸿章,如果法使北来,即由李鸿章在天津跟他会议,特别告诫:“坚持定见,勿为所惑。” 
  尽管是着着备战的情势,但已往几个月,聚讼纷纭,游移不决,耽误了进取的时机,而法国政府内部,却已取得了政策上协调,猛着先鞭,迎头赶上。水师提督孤拔,抵达海防,立即与陆军指挥官布意,拟订了一个急进的作战计划,展开攻击。 
  这时候正好越南政局,发生变化,“嗣德皇帝”阮福时病殁无子,大臣拥立他的堂弟阮福升,称号叫做“合和皇帝”。孤拔就利用这一时机,由海防率舰南下,直攻位在越南中部的京城顺化。第二天,布意的陆军,亦对怀德府的黑旗军发动攻击。刘永福所部因为河决被淹,退保丹阳。于是孤拔的舰队,封锁越南各海口,并且攻破顺安炮台,在第十天上,就迫使越南政府签订了二十七条的城下之盟,越南自承为法国的保护国。由法国派驻越南的“东京理事官”转任为公使的弗罗芒,贴出告示,说越南全境尽属法国,驱逐黑旗军出境。 
  这是一个极大的转变,使得中国政府在外交、军事两方面都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但是法国政府却还识不破中国的底蕴,所以一方面在外交上采取安抚的办法,由法国外交部长沙梅拉库照会曾纪泽,声明对越南全境土地,无所损害,“并愿保存中国按照旧例,体面攸关的礼貌。”意思是可以承认中国对越南仍有名义上的宗主权。事实上越南亦仍不愿舍弃中国,就在与法国签订了顺化条约以后,“合和皇帝”阮福升还曾致书两广总督张树声,请准许由海道入贡。 
  在另一方面,法国下定决心要扫荡黑旗军,在丹凤地方激战三昼夜,刘永福虽然勉强守住了阵脚,但伤亡极重。不多几天,终于支持不住,与越南的统督军条大臣东阁大学士黄佐炎,退到山西。刘永福部下只剩三千余人,军心涣散,近乎解体,亏得唐景崧极力劝解,而中国所发的饷银,亦适时由云南解到,才能稳定下来。 
  和战到了最后关头,大局不算决裂,曾纪泽在巴黎,李鸿章在天津,分别展开交涉,但醇王一意主战,奏明慈禧太后,作了新的军务部署,派彭玉麟带领得力旧部,招募营勇,迅速前往广东,与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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