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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们终将独自长大-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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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怦然心动,没有惊心动魄,只有日积月累的包容和庇护,待我回过头才发现,他已盘踞在我心上,根深蒂固,无法拔除。

后来我无数次回想起这个画面,都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何其有幸,遇到了他,或许穷尽我的一生,都无法偿还。

因为家离研究所远,所以我住在那边的宿舍。许宝桐还要上课,依旧保持每周回一次家。我爸终于又找到了工作,在家附近的公司上班,轮班制。

所以家里白天只剩下我妈一人。公司出事后,她的朋友们都没有再和她联系,这个认知让她郁闷了一段时间,更加不愿意出门了。她每一两天就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回家,语气还是凶巴巴的,没有温柔到哪去,但我知道,那是她的伪装。我有时候忙起来也不耐烦,会对她发火,可回到家看到她孤独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又觉得内疚和难过。

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姐姐从房间里走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在心里已经将她称呼为姐姐,虽然有时候也会让我觉得别扭。

“宝榛,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她突然问。

“哦,没有,我发现你最近气色好像好了一点!”

“是吗?”她摸摸脸,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晚餐后,我爸陪我妈去散步。这当然也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以前我妈会嫌弃我爸和她走在一起让她丢脸,而现在她依赖我爸,她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出门,只有我爸陪着的时候,她才愿意下楼出去走一走,选择这夜色朦胧的时刻,是不希望别人认出她来,然后问起之前的事。

我和许宝桐站在阳台看着他们慢慢走远的背影,我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阳台古老的黄铜栏杆上,而她在看我。

“宝榛,你有没有再见过林达西?”这是这几个月来,我们第一次提起了林达西这个人,还是她主动与我提起。

“没有。”我的声音有些僵硬、紧绷。

“前段时间,他去找我一次,我当时在上课,他给我发信息说在寝室门口等我。然后我一直没有回去,我在教室里躲了三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天黑了,他也走了。”她慢慢地说着,像说着别人的事。

“为什么?”我问。

她的声音明显提高了,有点像李缪缪喝醉时候的样子,“你说,你说我怎么能见他!我一见到他,我的大脑就不受自己控制,我就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来。他也不喜欢我,我怎么能再见他呢!”她说到最后,骂了一句粗话,我惊悚地瞪大了眼睛,好像看见了火星撞地球,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爆过粗口。

我们从阳台进屋后,又钻进了厨房,把我爸两个月前用新鲜葡萄和冰糖酿好的葡萄酒都喝了。那玩意像葡萄汁一样甜,后劲却大得很,最后许宝桐整个人抱着我哭得可怜兮兮的。

“我那么喜欢他,他却一点都不喜欢我,我还巴巴地送上门去……”

“我想见他,可是我不能见,我知道我一见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我问了自己多少次他有什么好!他哪里都不好!长得还没有我弟弟祝融帅,他有什么好的!”

她不停地说着话,说到最后又絮絮叨叨骂起了粗口,好像要把这二十几年没骂的都骂完。最后,骂累了就趴在我怀里睡了过去。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枕头,每个人喝醉了都喜欢睡在我身上。我想推开她,可是我也起不来,就这样坐在厨房门口的地板上发呆。

我抱着许宝桐,她身上散发着清新好闻的洗发水香味,海藻般的头发散落在我身上。我想起了之前和李缪缪认真讨论过的问题,除了用海藻来形容头发,还有没有更合适的。她冥思苦想了许久,最后问我:“那要不用海带?海茸?还是海蜇皮?”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的确,用海藻来形容是最合适的。

许宝桐的头发乌黑、浓密,在灯光下像广告片拍的一样油亮。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慢慢地抱紧了她,这是我们成年之后最亲密的一次接触,酒醒之后,我们估计都不好意思再如此亲密地抱在一起吧。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也不知自己何时就睡了过去,最后是我妈的尖叫把我唤醒。

“你们两个为什么睡在这里?我们才出去多久,你们就醉得像鬼一样……”

紧接着是我爸的声音,还是那样老好人:“没事,她们才喝了一点果酒,不会有事的……”

我又闭上眼睛,爸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是愉悦的,虽然我妈在骂人,但杀伤力并不大,反而让我感到这个家是真实的,它从未这样像一个家。

天,要亮了吗?

02

我没有想到,在我和许宝桐聊起林达西的几天后,我就遇到了他。

那几天我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或者说有人在盯着我,走在路上总感觉有道视线紧紧地附着在我身上,有种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可我回过头,却没发现异常。这种感觉一直伴随了我好几天,我在和祝融聊天时终于忍不住和他说起,却被鄙夷:“你是悬疑小说看多了吧?老疑神疑鬼的!要是有人跟着你,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至少应该跳出来做些什么吧?”

就在祝融说完这番话的第二天,我遇到了林达西。

那天是周六,我加班后到收到易扬的信息,约我去打壁球,说我们已经多少年没有娱乐活动了,他们就在壁球馆等我。我便是在走下公交车时,从公交车站广告牌的玻璃反光里看到了林达西。

他也在看我,我几乎听见我们目光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就像玻璃杯摔在地面碎成好几块。

我想我应该回头,或者绕过那个巨大的广告牌头也不回地走向对面的壁球馆。可我没有,我就这样默默地透过那块有些脏的玻璃看着他,看着他大步走到我的左边。

夏天已经完全过去,秋天来了,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孤零零地矗立在我身旁。他的眼窝深陷,皮肤一如既往的苍白,头发有些长,遮住他半只眼睛。他看起来落魄憔悴,却让人难以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好久不见。”他居然这样和我打招呼,宛如久别重逢的老友。

我往上拉了拉包带,它沉重地压在我的肩膀上,有种整个人都在往下坠的错觉。

“好久不见。”我调整好面部表情,淡漠地打了招呼后准备绕开他。

林达西却突然拽住我的衣袖:“宝榛,我想和你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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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聊的!”我总是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恶狠狠地,“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他并没有生气,脸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当然手也没有放开,他又一次重复,连语速和语调都和先头一模一样:“我想和你聊一聊!”没有情绪波动,像背书般干巴巴地念出来。

我们没有走远,就在公交车站附近的一个冷清的咖啡馆“聊一聊”。

下午的阳光并不猛烈,懒懒地照在脚下,我仰着头看着他:“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对不起。”沉默了许久,我才终于又听见他的声音,很艰难,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腔里挤出,“关于赵蔓那件事,我要和你说对不起!”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剧烈使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像上学时老师的指甲不小心划过黑板,不少人朝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我又坐了下来。

“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就没事吗?”我努力不那么激动,可我的声音听起来像一把尖锐的刀,充满了杀伤力:“如果你当初在接近我,接近许宝桐的时候能多去调查一下,现在你就不用来对我说这句话!”我又想起了许宝桐,我的姐姐,她抱着我手臂哭的样子或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把我们姐妹俩都当成傻瓜了吗?随心所欲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又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觉得这样我们就能原谅你吗?”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还有怒气,如果不是他,祝融和易扬现在怎么会处在如此艰难的境地?

我握着手中的纸杯,很想将这一杯滚烫的咖啡往他的脸上泼去,可我的手刚抬起来,又重重地放了回去,溅出来的液体在手背滚过,烫到了我。可我没有低头去察看自己的手,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这双眼睛,这双深褐色的布满血丝充满了悲伤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差一点就原谅了他。

“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所以我和你们道歉。我找过你姐姐,但是她不见我。”他又说。

我自作主张和许宝桐统一战线:“你就算道歉了我也不会原谅你,许宝桐也不会!道歉如果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请原谅我抄袭了偶像剧的台词,因为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恰当了,“就算真的是祝融和赵蔓在一起又甩了赵蔓,你又有什么权利用惩罚的名义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呢?你说你为了赵蔓,还不如说是为了你自己!”

“我不是!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惩罚比得上被自己心爱的人出卖!我只是想惩罚祝融,我根本不是为了自己!”他声音也跟着提高,在这安静的咖啡店听起来有些沧桑和悲凉。

“别自欺欺人了林达西,惩罚有很多种方法,而你的方法太不高明了!如果真的是要惩罚,你不会把骑魂变成骑士联盟!你根本不是为了赵蔓,你是自私!”我站起来,不想再继续这个对话了。

林达西突然安静了下去,他颓唐地坐在椅子上,不再看我,把脸别开了。

照我的性格,我是应该乘胜追击的,我已经痛打落水狗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了,可现在,我突然不想那么做了。因为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去说谁对谁错也毫无意义了。况且,我和他在一起,有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给祝融和许宝桐找不自在,是我给了他机会。我疲倦地离开咖啡店,没有忘记在桌上放下买单的钱,因为我不想再和林达西有任何瓜葛了,哪怕是一杯咖啡的钱。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我没回头,但我知道那是谁。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让你拿骑魂的资料给我,如果这些事都没有发生,你说我们现在会在一起吗?你,你会喜欢我吗?”

我没有回答,大步走出咖啡店,门上的风铃发出丁零零的清脆声响。

如果不是他刻意接近,在苍郁的山脚分别后,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相遇,就这样各自走散在人群里。

从咖啡店离开后,我没有马上去壁球馆。

我给祝融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在路上塞车,可能要晚点才能到。他的信息立刻就回过来,他问我,要不要他来接我。

我说不用了,然后我关了手机。

我的大脑有些乱,我想要静一静。

后来我想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我都在后悔,为什么那一天我从咖啡馆出来后不直接去壁球馆,而是走进了那条行人稀少的小巷。

我将眼睛睁开又闭上,又再睁开,反复好几次,周遭仍是一片漆黑。

天似乎还没有亮。

我感觉头昏脑涨,身上也是酸痛,想用手揉揉太阳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捆在背后。眼前之所以一片漆黑,不是因为天黑了,而是我的眼睛被蒙了一块布,嘴巴也被堵上,还被人绑住了手脚像破布一样甩在墙角。

我的记忆迟钝地倒着带,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我从咖啡店出来后,就沿着马路乱晃,我也不知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就是感觉脑袋有些乱,又不自觉回想起我把骑魂的资料拿给林达西这件事。谁知,就在我发现自己不小心走到太偏僻的地方准备往回走去拦车时,有人从背后捂住我的嘴,我只闻到一股刺激的有点甜腻的味道,就失去了意识。

我想我是被绑架了,或许不能说绑架,因为我不是易扬和祝融,掏空我家也付不出赎金,费尽心机将我捆绑到这里只是徒劳无功。我不敢再继续深想,因为贩卖人口和器官比绑架更加令人惶恐。

我没有歇斯底里,不仅是因为我的嘴被堵住,更因为这个屋子似乎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我只能听到时钟“咔嚓咔嚓”规律地走动,像香港警匪片炸弹的倒计时,除此之外,便是我沉重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我很害怕,时间走得很慢,像钝刀割肉,一下又一下地折磨着我的神经。

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恐惧中,我偷偷地哭了一场,但很快,我收住了眼泪,因为咸涩的泪水没有流出来,它渗进蒙住的眼睛的黑布里,潮湿、黏腻地贴着我的皮肤,真的不好受。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腐朽的霉味,一吸气,灰尘争先恐后往我鼻腔里涌。

我不停地胡思乱想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恐怖情景,自己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会有人来救我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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