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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强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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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迟在哪里?”

他笑,“不知道。”

“撒谎。”

宋允清当即说出这两个字,男人的面色微变,缓了缓,终于伸出手,“程折远,宋小姐,幸会。”

她别过头,没有去握,“告诉我,他在哪?”

程折远刚想开口,她先说:“你知道的,程先生,你也知道我是谁,否则你就不会一路跟着我,我来日本,我来找人,甚至,你是希望我找到这里的。”

宋允清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程先生,你有话跟我说,但绝不是冯迟的下落,你大概会说,他走了,他嘱咐你不要告诉我,或者劝我放弃。”

程折远小愣,到嘴边的话一个字都蹦不出了,宋允清的脸一下子垮了,轻言:“我不是来听劝慰的,我只是来找他的,程先生,他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好一个先发制人有情有理,程折远叹了气,“我确实受人之托,但宋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冯迟在哪里。”

程折远是冯迟为数不多的挚交,也是冯迟信赖的副手,一个月前他返回日本,坦承了一切,他结了婚,又离了婚,说自己身上这场萍水相逢的爱恋,时间不长,却也算得上深刻入骨。还有他的病,他生命里的放不下:

清远堂,宋允清。

前者是交接,后者,是心存不舍的重托。

所有的都被宋允清猜中了,唯独没有猜到,连程折远也不知道冯迟在哪里。兄弟和爱人,到了绝路,就不得不逼自己放弃了。

程折远想,这下好了,也用不着去费口舌劝一个女人放弃了。她心如明镜,很聪明。

噢,不。程折远纠正自己的想法,冯迟,是她太了解你啊。

“来,喝水。”程折远递过杯子,宋允清伸手去接,“谢谢。”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刚刚松开,“砰”声,她没握稳,杯子掉到了地上,裂成了三大块。

宋允清像着了魔一般,手还僵在半空,拧眉,呆滞,心慌意乱。

“宋小姐,你没事吧?”程折远拍了拍脑袋,“真不好意思啊,我手松的这么快。”

他很大性,爽快大方,是适合称兄道弟的人。

宋允清摇了摇头,“是我没握稳,程先生打扰了。”

“我送你回酒店吧?你看是继续玩几天呢,还是现在帮你订机票回国?”程折远叫住要走的她,“宋小姐,或者……”

“不用了。”允清声音清淡,“机票我自己订。”

一路阳光相吻,宋允清觉得糟透了,她回酒店收拾了行李,坐在床上怔怔发呆,拨弄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她一直没有摘,冯迟提醒过一次,见她不为所动也就不再多说了。

把戒指取下来,精致简洁的一个环,镶满一圈碎钻,九十九颗微粒,寓意长久安康。她看了很久,收在掌心握紧,抵眉想哭。

走之前去了趟北海道,不输普罗旺斯的花海,即使季节没到,但依然震撼人眼。宋允清住的旅馆是当地农户的家,临两海———大海,花海。

海浪声由远及近,可以想象海水涌上岸边哗哗玩耍的画面。小清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去海边待着。

踏进沙滩,她把凉拖踢了,赤着脚踩在上面,沿着海岸线走来走去。有水的地方,即使是黑夜也会格外亮。她坐在地上,(W//RS//HU)抓了把沙子,从指缝间缓慢有规律的流下,突然想到“爱如指尖沙”这句话。

这里的海很漂亮,看日出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吧。允清想起冯迟,他带着她穿过羊肠小道,凌晨三点相约而至,守候一场日出。

可惜那一次,她枕着冯迟的肩膀昏昏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这场日出,冯迟独自守候,晨曦微光是多美的景象。宋允清现在想起,无疑是一种遗憾。

如今,她也是一个人看日出,并且再也不会睡去,错过任何一抹晨光。

大海很美,生命里认识一些人,也很美。冯迟,大概是她心中最好的意外。

宋允清好像有些懂了,人生在世,有些东西无法重生,也无法复制。

呵,冯迟,原来你是限量版的回忆。

31、习惯

梁跃江连续三天周旋于各大厂商的经营谈判团队中,拼脑子算底线,计谋策略一个都不敢落下,费心费体力的事让他真有些吃不消,走完最后一个流程,年初头个大案总算告成。

宁城很美,梁跃江抽空到室外透气,他在衣袋里摸了好久找不到烟,略显焦躁解开衣扣,倚在栏杆上远望。不同R市的艳,宁城宛如精致摆设,纵是寒春三月,山水人情也流出几分妩媚,夜凉似水,星月倾洒一地,这样柔美的东西总能让今时今日的梁跃江三分动情,七分惆怅。

“梁经理。”轻微敲门声,助理走进说:“稍后的酒宴您还参加吗?李总在一楼等您。”

梁跃江撑在栏杆上沉沉吸气,抬起头神情藏不住的疲惫,他点头,“去,我马上来。”

助理悄悄打量,梁经理与刚才看到的全然不同,进门时他还迟疑了下,咦,梁经理这是在发呆?糟糕!助理一拍脑门,把事给忘了,“梁经理,刚才乐小姐来电话,问您今晚什么时候回去?”

梁跃江手一抬示意他停止,助理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他看着老板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下泛嘀咕,难道乐小姐不知道他来外地出差,今晚是肯定回不去的吗?

她刚调来当助理时,丈夫告诉她梁跃江是个很好相处的老板,喜欢安静,喜欢做事麻利的人。相处久了,她总算知道,原来梁跃江自己就是个沉默不语的人,除了公事无交流。听其他同事说,梁总有一个交往一年的女友。

她一度好奇,梁跃江喜欢的是怎样的女人,直到公司年会,她终于看到了乐小姐,温婉如水的乐颜,规矩谨慎的跟在梁跃江身后,一头长发服帖在肩后,旗袍样式的礼服,远看倒真有那个感觉。听说,她也做过他的助理,那时候还没毕业。

噢,还听说,她以前是短发呢。

“乐颜那身衣服很漂亮啊,真特别。”

“梁经理品味好,听说是前段时间拍卖会上拍得的。”

“我倒是觉得乐颜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其实吧,我觉得她短发更好看。”

她进公司没多久,自然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随口问:“像谁啊?”

旁人拉了拉她衣袖,凑近耳边小声说:“梁经理以前的未婚妻。”

她当时没觉得异样,大概老板喜欢的女人就是那个型吧。直到现在———

对方公司做东,所谓酒宴就是吃喝玩乐,宁城最热闹的迪吧,酒过三巡,老板领进五六个女人,妆容有些浓,短裙把身材包裹得凹凸有致,梁跃江靠在沙发上,手中的酒看似小酌,其实已经喝了好多杯。他对助理说:“你先回酒店吧,很晚了。”

她点点头,老板很体谅员工,这种场合这个时间点,谅解她这个有夫之妇。

“我给司机安排隔壁的包间,到时候他送您回去。”

梁跃江点点头,动作间口里的烟抿出,朦胧一圈绕在侧脸,不知是包厢里灯光还是她的错觉,老板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宛若零碎星光。

而突然,他的眼睛死死盯在某处,惊,急,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不受控制。这些瞬间反应助理看的清楚,她有点被这样的老板吓到,慢慢回头,如果没看错,老板瞄中的是一个……女人?

“哎!梁经理!”

旁边的李总有点摸不着头脑,狐疑得很,“梁总这是?”

助理无奈地摇头,笑得有点尴尬,老板怎么就这么跑出去了?跟着了魔一样!

好在不多久,梁跃江便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人。在场的人都心领会神地笑了,这个女人倒是落落大方,绕了一周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回到梁跃江身边,虚靠着他的肩膀笑得面若花开。助理皱眉,她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金灵?还是叫狐狸比较形象吧。而自己的老板面无表情的,只有偶尔看金灵的侧脸,有那么一点失神。

下班收工,顺带给司机安排包厢等梁跃江,两人出来时,司机打开话匣,“我还真以为宋小姐来了。”

“恩?”她一时没听清,周围音乐嘈杂的很。

司机声音陡然增大,“宋小姐啊!以前他的未婚妻。真的好像呐!”

她“哦”了声,边刷房卡边问:“那他们为什么没有结婚啊?”

“咔嚓”,门一关,世界即刻清净,司机耸了耸肩,“老板和宋小姐当年很轰动的,宋氏和梁家的联姻,他们从小认识感情很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他拍了拍头,一时想不起。

“青梅竹马。”她点醒,颇好奇,“那怎么分开了?”

“新欢旧爱呗,男人嘛。”

这一说,还真来了兴趣,“新欢是乐小姐?”她压低声音,“也不对啊,云西她们不是说,乐小姐长得像老板前婚妻吗?”

“咳咳,你刚从国外回来,当然很多东西不知道了。”司机很神秘,手捂在嘴边,“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一年半前宋小姐结婚那天,梁老板喝得烂醉,让我载他到江边,我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好久。”

助理惊讶得嘴巴都张成O型,不会吧,酷男还会哭啊!想象这场景,一身鸡皮疙瘩都抖落了。

“宋小姐和谁结婚了?”

一听这个问题,司机即刻变得小心翼翼,在公司,这个名字是禁忌,他示意她过来,在耳边小声说:“冯迟。”

她惊讶,“啊?”了声,“清远堂的冯迟?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他死了,病死的。”

金灵今晚遇到的这个男人让她奇怪,刚才被叫去A包陪客,他冲过来掐住自己的手,对,是掐!五指嵌进自己的皮肤里,从骨子里透出的力气真叫人难受,疼得她恨不得甩手给这渣男两巴掌。

一旁的妈妈桑也上来解围,“哎呦,我说大老板可别动气,伤了您的心情就折寿我了,金灵你哪儿得罪了老板,快给道个歉。”

梁跃江一把挥开妈妈桑在面前乱晃的手,浓浓的刺鼻香水味让他厌烦,他不为所动,目光死死盯着金灵,女人谄媚地笑,举手投足怕是训练过的,她声音很酥,挠在心间要了人的魂,“老板,您抓疼金灵了。”

梁跃江皱眉,像是回过神,缓慢松开手,然后从衣袋里掏出支票,“跟我走。”

周遭姐妹羡慕嫉妒的眼神,还有不小的吆喝声,金灵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也有点小懵,他走了几步回过头,“跟不跟?”

金灵三两步上前搂住他的手臂,娇柔着声音,“等等人家嘛。”

梁跃江一怔,像是要从她的眉眼里分辨出什么一样。金灵笑容更开,水蛇般往他身上贴。梁跃江说:“你不笑更像。”她没反应过来,就被拽着走了。

梁跃江把她载去了酒店,金灵一早就猜到,在这种场合还指望什么君子,衣冠禽兽已算不错。他让她先上去,金灵拿了房卡在上面烙吻,然后对梁跃江一抛,细高跟在灯下风情万种。

梁跃江蹲在酒店门口抽了两根烟,宁城真是一个有惊喜的城市,她说的对,越小的地方越容易发生故事,因为空间有限,人与人的遇见多了几成几率,也可以说是有缘有份。

梁跃江似乎渐渐明白,世间属于自己的缘分永远只有一次,其它的,只是似曾相识,与之类似。

有的人,从不委屈,只屈服这有且仅有的一次,而有的人,尘封心事,选择最相似的一次开始新生活,并且过得若无其事。

往往后者比较幸福,因为老天偏爱对它妥协的人。

梁跃江觉得头疼,碾碎烟蒂就回房间了。金灵只裹了条浴巾,胸若隐若现,布下的两条腿,上面还有水滴缓慢滑落,她站在窗边对梁跃江笑,步步走近,猫样的优雅。手指一根根松开,浴巾松垮下来,整个人光*裸白皙。梁跃江揽住她的肩,眼色很深。金灵咬唇,媚着眼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会画画吗?”梁跃江问。

她蹙眉,随即如常,手指在他胸前划圈,“这样吗,恩?”

头一松,刹那之余,梁跃江伸手把她的发髻给松开,长发倾泻而下,他说:“在纸上画。”

金灵别过头,“有闲钱学画,我干嘛还做这事。”

“你多大?”

“23。”

梁跃江不做声,避开她的手走到窗边,“23岁,她都订婚了。”

“谁啊?”金灵笑眯眯地走近,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软软抵在后背故意厮磨,“还记着别的女人呢,真够没劲的,今晚之后,保证你只记得我金灵一辈子。”她的一只脚从梁跃江的小腿一路上蹭,膝盖,大腿,最后在他腹部停下轻轻挤压。

“一辈子。”梁跃江似乎冷言,他转过身,金灵的腿就盘在他的腰间,坚*硬镶在柔软里,她倒是有点动情,急不可耐地往他身上钻。

梁跃江抵眉失笑,“一辈子?你知道什么是一辈子么?”

“保持一种习惯二十多年,最可怕的是,这习惯不用去坚持,是惯性是不受控制,你还心甘情愿不想停止愿意堕落沉沦。”

金灵有些傻,她摇头又点头,语无伦次,“是这样啊。”

梁跃江的语调慢了半拍,他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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