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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国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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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一般匆匆逃掉了。 
  高喜扬在冰天雪地里转悠了半天,竟然觉得无处可去,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雪洁的墓前。雪洁静静地躺在这儿,听着荒原上的四季风声,看着人世间的沧桑变化,永远定格在时间的褶皱里。而她在高喜扬的心里一成不变,仍然是当年的样子。有些话只能和朋友说,有些话则只能和爱人说,有很多苦闷和烦恼,他都是这样度过来的。 
  雪洁的墓完全被白雪覆盖,在冬天的阳光辉映下,显得庄重而晶莹。高喜扬想对妻子诉说的是,他在指挥生产上游刃有余,可在情感上却遭遇到了无奈,无论如何,也难以摆平雪怡婚恋的事。 
  事情是明摆着的,雪怡有几条路可走,她却迟迟不想往前迈这重要的一步。他经常想,因为他的孩子影响了妻妹的终身大事,他可就难辞其咎了。而一个单身汉,还有一个未婚小姨子操持家务,这事儿怎么弄怎么别扭。有时从前线回来,正好碰上雪怡在家,他就有意提起这个话题,想做做正面开导。可雪怡故意回避,随便找个借口,就躲开了。追求雪怡的王顺和迟建军,都有很多优点,也都有很多不妥之处,他也不认为把雪怡嫁给他们其中的一个才是最佳选择。他内心倾向于王顺,他的憨厚可靠,塌实能干,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可王顺也的确太平庸了,这样的男人一划拉一大把,相对于品貌出众的雪怡,如此下嫁,也实在太委屈了。有一次队里开学习大会,很多妇女也到场了,迟建军故意让王顺难堪,提问他说,印度支那三国是指哪三个国家。王顺抓耳挠腮想了好半天,才回答说,八成是曹操、刘备、孙权那档子事吧。当时好多人都笑翻了,一向神态凝重的雪怡也笑出了眼泪,那笑里既有怜悯,也有轻蔑。迟建军敲敲桌子,明褒暗贬说,笑什么笑,别说不知道印度支那,就是不知道东南西北,也不影响当劳模。王顺的脸比茄子还紫呢,他的大脖筋涨跳着,愤怒地反击说,你说我傻不就得了吗?我是傻,不像有的人奸,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想弄个双保险哩! 
  王顺话粗理不粗,这一点高喜扬也有同感。迟建军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把最美的一面尽可能展现给雪怡,不只是文质彬彬,简直就是风度翩翩,把雪怡轻易就带进了诗意的世界里。雪怡对迟建军是倾慕的,甚至还有几分崇拜,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仰视。尽管她发誓永不出嫁,但只要迟建军的身影一出现,她就明显亢奋,这一点高喜扬也不止一次见证过。作为姐夫,他就想因势利导,成全这桩婚姻,但前提是必须的,那就是迟建军必须先离婚。 
  高喜扬和迟建军独处的时候,就问:“建军哪,你跟我小姨子到底是咋回事?” 
  迟建军说:“我们彼此都有好感,但也没实质性接触。雪怡这个人,把一切都埋藏得很深,谁都看不出她的苗头来。” 
  高喜扬说:“雪怡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妹妹差不多。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连桥,当然很高兴。问题是你还有妻子,不但名分上不对,法律上也不允许。” 
  迟建军说:“我的婚姻是咋回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早晚得离。” 
  高喜扬说:“那就先 
  离婚再黏糊,要不然,别说组织不答应,恐怕我也会跟你不客气。” 
  迟建军笑着说:“我这不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嘛。” 
  高喜扬说:“反正成破利害你都明白,自己掂量着办吧。” 
  随着“文革”的迷雾渐渐消散,成分不再是决定性前提,雪怡春心渐次复苏。高喜扬这才发现,雪怡对他这个姐夫也颇有好感,而他也觉得,有意无意中,雪怡已经取代了雪洁,成了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支柱,他对雪怡的爱恋也在心里偷偷滋长着。就是这样,王顺、迟建军、他,和雪怡之间的“三国四方”式的战略格局日渐形成,又以潜隐的形式,互相在情感上捉着迷藏。 
  这让高喜扬感到了极大的惶恐和不安。王顺和他的关系,不仅是师徒和上下级,已然日久弥笃,跟亲兄弟差不多了。王顺很早就在迷恋雪怡了,而且绝对是执迷不悟,为此也耽误了大好年华。迟建军也很早就向他试探过,有没有续娶妻妹的可能,他的回答是断然的,他怎么能又反过来参与其中,跟两个亲密的工友做情敌呢?那样恐怕就要遭受道德上的指摘了。为了这个,他也努力跟雪怡回避,尽量以局外人的身份出现。 
  有一次,他和两个孩子一起吃饭,故意把这个话题引起来,想听听他们的意见。王顺多次送礼物给雪怡示爱,都被拒绝了,看看正面进攻无望,就采取迂回战略,从两个孩子身上着手,给他们好吃的好玩的,因此他在两个孩子中间有着坚实的人缘。丛峰明确表示倾向于王顺,已经读了中学的丛慧意见恰好相反,她支持迟建军,而且她和迟涛很要好,把这份感情因素也带了进来。 
  丛峰坚决反对。他说:“迟叔叔是有媳妇的,有媳妇还惦记别的女人,那叫啥事?除非是旧社会。” 
  丛慧说:“迟叔叔离婚,是早晚的事。” 
  从峰说:“我看迟叔叔有点儿虚头巴脑的。” 
  丛慧说:“你懂什么,看重的不过就是三瓜俩枣。女人看男人,比男人看男人更准。王叔叔好是好,可能有啥出息?一个女人嫁给一个没出息的男人,那就得窝囊一辈子。” 
  女儿的话让高喜扬大为惊讶,他说:“你这么小,咋就这么看问题?干啥不干啥,那就是个社会分工不同,没有高低上下之分。” 
  丛慧说:“爸,你虚伪。没有高低上下之分,咋都想当官,都想往上挠扯?” 
  事实如此,高喜扬无法解释,连他一直看不上眼的老南,在高喜扬他们调到井下作业之后,第二批调到井下的,可不久就挖弄到组织部门去了。尽管老南没有任何级别,可他自我感觉良好,以为庙多大僧多大,自己在掌控着别人的前途命运,说话的腔调都不一样了,别人戏称他是“南组织”,他也飘飘然。可高喜扬能走老南的路子吗?人和人,看着都差不多,实际本质上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高喜扬对女儿说:“爸不是虚伪,爸这是……”话说了半截,竟然说不下去了。 
  丛慧说:“其实,我小姨跟王叔叔迟叔叔都不合适,跟你才合适呢,难道你就没想过?你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面对。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我妈,你和我小姨就别再抻了。” 
  这时候雪怡进屋了,听到这话,脸色绯红,又假装没听见,支吾了一句别的,又匆匆走了。 
  那次偶然撞见雪怡洗澡,高喜扬觉得唐突了她,就想跟她当面道个歉,消除一下彼此的误会。黄昏之际,趁孩子们还没回来,他就回家了。家里没人,却有两大盆衣服泡在那里,一盆是内衣,一盆是外衣,有孩子的,有他的,也有雪怡的。高喜扬觉得雪怡太挨累,就坐下洗起来。洗到了雪怡的内衣,他突然感到了一阵久违的骚动,全身燥热,原始的欲望呼啸而来。他几乎不能自制,把内衣捧在手上,埋下脸贪婪地嗅起来。他闻到了雪洁的气味,长眠于地下的雪洁气味还在妹妹身上不绝如缕地绵延,那是一种雨后森林的气味,有花的芳香和草的清新;就是这种气味,让他这个伟岸的男子无比亢奋,干出了叱咤风云的业绩。每当到公众场合,谈到力量的源泉,人们总要说一些很虚玄的话,高喜扬也不能不这么说,心里却想,就是因为生命里有这么一个女人,我才变得如此强大。这气味让他迷醉,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既欢悦又痛苦的呻吟。 
  房门一响,雪怡进屋了。这让高喜扬十分慌乱,就像个束手就擒的罪犯。而雪怡的脸红得就像一颗成熟的樱桃,碰一下就会流出汁液来。 
  雪怡说:“姐夫,你这是干什么?” 
  高喜扬说:“我……洗洗衣服。” 
  雪怡说:“你洗不干净。放那吧。” 
  高喜扬只好放下,揩开了手说:“雪怡,请你原谅我的莽撞。我并不知道你……” 
  雪怡低着头睃他一眼,这双妩媚的眼睛他是熟悉的,跟她姐姐毫无二致。 
  雪怡说:“姐夫,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也对得起姐姐了。我想回老家去,过过自己的日子。” 
  高喜扬没想到雪怡会说这个,赶忙说:“雪怡,是不是我得罪你了?你咋会这样想?难道这么大的油田,就留不住你?再说,这么多年,你的名分虽然是姨,可孩子们一直把你当成妈,难道你就能忍心割舍?” 
  雪怡说:“我该做的,都做完了。我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生活。” 
  高喜扬说:“过去你不想重复你姐姐的命运,也可以理解;如今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你总该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高喜扬又把王顺和迟建军的事提起来。 
  雪怡恬淡一笑说:“你还有没有新的人选了?你还总说,把我当成亲妹妹,你就能让你亲妹妹去嫁他们那样的人?” 
  高喜扬一时语塞,只好向后撤退一步说:“要是你不同意,我再给你介绍。就算咱们队上的单身汉都不合适,我托人到上头去找,找一个既像王顺那样塌实,又像迟建军那样有文采的。” 
  雪怡哀伤地一笑说:“姐夫,咱们不说这个行不?你忙你的去吧,我还要洗衣服;要不你洗,我走!” 
  高喜扬这才明白,感情上的事不同于井下作业,雪怡要从迷津里爬出来,还需要一段时日,不能做指令性规定,只有顺其自然了。 
  十四 
  王花和几个妇女在屋里选种子。雪怡进来,跺着脚上的雪,呵着手说:“这天头,可真冷啊。” 
  王花把最热乎的地方让给了雪怡。雪怡和姐姐不一样,她融入得很迅速,她们常常跟她唠家常,只有谈到很牙碜的男女之事,雪怡才悄悄避开。时间一长,大家也自觉起来,不说这类粗话让她难堪。 
  王花看看几个姐妹都不错,就说:“妹子呀,你就这么过,不僧不俗的,有家的人还像出家的人,也不是个事啊。到底相中了谁,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雪怡说:“谁也没相中。我就这么过,挺好的。” 
  王花说:“准是让迟队长把你给忽悠蒙了。你咋舍近求远呢,你姐夫高喜扬,是个多棒的男人哪,有多少女人想嫁,他都不打拢,肯定心里装的是你。再说,姐夫娶小姨,那是最近便的,你也算是接姐姐的班了。” 
  雪怡笑了:“我姐她也没留这方面的遗嘱啊。再说,感情上的事不那么简单,光是近便也不行。” 
  王花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犯小孩子的毛病。你准是看书看多了,想按书里的模式找对象,那样你这一辈子就全给耽误了。” 
  雪怡说:“王姐,我这点感情,就像惊蛰的虫子,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寒冷,刚刚缓过来,一时半晌还爬不动。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片好心,容我慢慢来吧。” 
  雪怡这么说,也是很真实的。比较而言,她对迟建军的好感不是一天两天了,尽管这么做有悖情理,可事情就是这么真实地发生发展着。迟建军回家的时候带回三本书,一本是《简爱》,一本是《金苹果》,一本是《飘》,投其所好地送给雪怡看。雪怡看得如醉如痴,主人公罗切斯特和简爱的爱情故事让她泪水涟涟,那段堪称经典的对话让她久久地回味: 
  我要的是你,心灵——连同你的意志、活力、美德和纯洁;而不只是你的易碎的躯壳。如果你愿意可以轻轻地飞过来,偎依在我的怀抱里;而违反你的意志抓住你,你就会像香气一样从紧握中逃脱——我还没来得及吸进你的香味,你就消失了。哦!来吧,简,来吧…… 
  你不愿再来了?你不愿意做我的安慰者,我的拯救者了?我深深的爱情,我的狂暴的悲伤,我发疯般的祈求,对你都不算什么吗?…… 
  那么,去吧,——我同意,可是记住,你是把我留在这里受痛苦。上楼到你自己的屋里去;把我所说的话好好想一想,简,看看我受的苦——想想我。 
  最后简爱还是走了。雪怡心里为罗切斯特惋惜和哭泣。一看到这样的地方,雪怡就想起迟建军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就把自己当成了简爱,把迟建军当成了罗切斯特。让她非常感动的还是简爱回到罗切斯特身边的那段,这也是她最满意的结局。经磨历劫的简爱终于回到了罗切斯特身边,尽管他双目失明,她还依然如故地爱他。雪怡甚至想到,自己若是简爱也会这么做,为至爱哪怕献出生命,那也是件有意义的事情。面对迟建军锲而不舍的追求,她难免芳心暗动。不过她很清楚,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就是那个漂亮的店员唐秀。 
  雪怡从来不和人约会,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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