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牛在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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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张教授生病了，才找穆学长来代课的。”
“啊呀呀，不是我心肠坏啊，教授就别来了吧。嘿嘿。”那女生撑着头，一脸痴迷的望着那个略显清冷的身影。
“那个，同学，请问这个课本来是谁的？”楚飞悄悄摸了过去，“这人又是谁？”
那女生侧眼瞥了楚飞一眼，又立马正眼望向了讲台上的人，心不在焉的回答：“穆鄷学长啊，你不认识他吗？当年医学院的黑马啊。人又帅，又聪明，嗷嗷嗷太帅了啊！”
楚飞过滤了她的狼嚎，理了理思绪，原来穆鄷当年是B大的风云人物。
想着，她轻皱起眉头，也许，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很少……很少……
正在楚飞走神的时候，讲台前的穆鄷已经转过身，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而且慵懒：“你们好，张教授有事，由我临时代课，黑板上是我的名字，以及你们下次课件的下载邮箱。”
他黑色的衣袖沾了些粉灰，白色伴着他走动的身影晃动，犹如荧光一般。
“而这里，我们说到，人死后四十八小时……”
“老师！”前排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突然举起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她射了过去。
她扬了扬手将额前的黑发夹在耳后，露出画的乌黑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望着穆鄷，就像是一个极其渴望知识的山村孩子，又像是一个急于待哺的幼鸟。
“什么事？”穆鄷下意识放下书，微微抬眸，墨黑的瞳孔却好似不在看那女生。
“老师啊，这样上课多无聊啊，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吧？”她十指交叉在胸前，满目期盼。
穆鄷将书完完全全的放在了讲台上，挺了挺本微微前倾的身子，沉默不语。
那女生好似胜利一般向旁边几个同一国的女生使着眼色，一副‘我牛逼吧？’的表情。
“恩。”穆鄷突然轻咳了一声，将面前讲义合上，然后从讲台下面抽出了一打雪白的考卷，“那就考试吧。”
额……
所有的人本来看好戏的目光瞬间转换成仇视的目光，那个女生只能低着头一阵咬牙。而后排的某人此时心里可是欢脱的很。啊啊啊，不愧是我的穆鄷啊！腹黑都腹黑的这么有调调啊！楚飞心中的马教主终于向积极的方向咆哮了一次。
也许是她得意忘形竟挺着身子直勾勾看着穆鄷，让他察觉到了，正在发考卷的穆鄷突然转头往教室后方看去，吓得楚飞连忙趴在桌上，借着前面的胖哥们挡住自己。
穆鄷皱了皱眉，可那眼底似乎飘过一丝情绪，类似自嘲。
楚飞埋着头，脸贴在桌面上，冰冰凉凉的让她不由一阵寒颤，而周围的人都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因为穆鄷后来又加上了一句话，这次考试作为平时成绩，百分之百。
作为一个B大的大学生，也许再苦再累他们也没有怨过社会，再难再险也把自己当做二皮脸。他们明白他们如今的幸福道路是革命先烈们用血肉铺就的，那路边盛开的鲜花，是用先辈们的鲜血灌溉的。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怨我怨你不怨党，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于是他们现在正在往肚里咽，可心里依旧冒着怒火，也不知那导致如此结局的入时姑娘今后的人生会因为这些仇恨增加多少坎坷。
楚飞心里暗笑，可她也不敢再抬头，不知道穆鄷刚刚是否看到了她，此时她还不想与他见面，总觉得心口闷闷的，似乎有什么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眼神游走在穆鄷与她完全一题都不会的考卷上，作为一个管理系的同学，如果她会法医医理，那她从小就不叫楚飞，叫神童了。
开始考试之后，教室就安静非常，原本吵闹的气氛早已散去，只余下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和皮鞋踱在地上，缓缓走近的声音。
楚飞一凛，竟然走过来了！？穆鄷走路不重，每一步却都的实实地踏在地上，踏在她的心上……终于，他停在了她前面一张桌子边，轻声道：“这位同学，你在做什么？”
楚飞埋着头，从手臂的缝隙中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只见她前面的胖哥们，手里握着一个市价不菲的黑色iphone4，正在穆鄷的注视下颤抖不已。
“同学？”见小胖子发愣，穆鄷又轻唤了一声。胖哥们这才回过神，颤颤巍巍的答道：“我……我……我垫桌脚……”
“噗！”楚飞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穆鄷缓缓转头，楚飞心想，也许你心中想要逃的，早就已经注定好了，而那些注定见不到的，不用逃也是见不到的。
她抬起头，正准备迎上那双漆黑的双眸，一道温软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穆鄷。”
穆鄷并没有看到楚飞，因为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了门外……
第23章 校庆大典
他立在那里，转头看着门外，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墨黑的一双眼眸波澜无起，也不知此时他在想些什么。
穆鄷还没有开口，本燃烧着小宇宙奋笔疾书的学生们却先是炸开了锅。
“喂喂喂，这是不是那个名模孟秦？”
“啊，我看也是啊。”
“卧槽，真人比杂志上还漂亮啊！”
原本只有女生在沸腾，现在男生也沸腾了，楚飞悄悄从小胖子身边探出头，果然那门口正站着一个女人。金色的大波浪披散肩头，雪白的脖颈间系着一条红色丝巾，一身高腰束身连衣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浓重的妆容却不失优雅，如此看去，气质斐然。
连楚飞也有些看呆了。浑然忘了，她刚才唤的是谁的名字。
“穆鄷。”她笑了笑，微微扬起的唇角划出如此完美的弧度，“你在这啊，我到处找你。”
“孟秦？”穆鄷已经转过身，两人面对面注视着对方，可一个面色欣喜，一个面色淡然。
高跟鞋踏在有些潮湿的地面上，孟秦快步走进穆鄷，脸上笑意更深：“这么久不见也没点表示？”说完拖着穆鄷就走，穆鄷后撤了一步，脱开她的手：“我还在上课。下课再说。”
孟秦却丝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一点喜悦，又一把拽住他的臂膀，俏笑道：“呐，没事的，咱们两老朋友这么就不见了叙旧最重要。对吧？同学们。”
教室顿时安静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口哨声和赞同声。穆鄷没有想到孟秦竟会来这一招，如此一来，自己想要拒绝也没办法了。楚飞顿时心里也开了窍，这女人可真不简单。
两人很快出了教室，或者说是一个被另一个很快的拖出了教室。
刚才吵闹的气氛一下就回来了，有人在庆幸这次考试作废了，有人在争论刚才孟秦到底对着谁展了笑颜，也有人在讨论穆鄷与孟秦到底是什么关系。
吵闹的声音就像一大群苍蝇，在楚飞耳边嗡嗡嗡吵个不停，她捂着耳朵，那声音依旧不绝于耳，仿佛要钻进她的耳膜，刺入她的大脑。
“砰！”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拍桌子，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留下一教室依旧热火朝天的学生们。
她跑着，穆鄷的脸在她脑海中闪过，那孟秦的脸紧随其后，楚飞咬了咬牙，撑开伞时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红色的丝巾真像用大姨妈染红的红领巾。”
……
再接下去，张琳听楚飞抱着一本时尚杂志吼了一下午的口号，依稀记得是：什么孟秦啊！猛禽吧！以为是秦国的孟姜女啊！人家哭倒长城了啊！尼玛公厕都哭不倒吧！
直到下午的杰出校友演讲即将开始的时候，她才得以解脱……
下午的雨势较之早晨更加大了，灰蒙蒙的天色更加昏暗。
B大四处都是古色古香的楼，倾泻而下的雨水拍打在屋檐上，汇在了一起，顺着瓦片在窗前串起一串串的雨帘。不时有人从屋檐下走过，雨珠钻进他的脖子，冰凉的划过肌肤，然后消亡。留下的是那感觉，它曾经存在过的感觉。
学校的大礼堂早已布置好，气球、鲜花、彩带、横幅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导要来视察了。
因为一会还要做礼仪，湿漉漉的上台楚飞还是无法忍受的，所以就穿了刚才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又问张琳借了一件干的，一到大礼堂就冲进了更衣室。待到她蜗牛似的从更衣室出来时，盛会似乎已经开始了……
大雨一点也没有阻止那些爱围观的孩子，现在的大礼堂里三圈外三圈的站满了前来凑热闹的学生老师们。
“楚飞！”老远，楚飞就看到他们指导员在朝她挥手。
“诶？谢老师，什么事？”楚飞也举手示意然后赶忙穿过人群冲向指导员。指导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飞，点了点头：“一会你是咱们市警察局高级督察梁警司的礼仪，自己注意点啊。”
其实楚飞长的很漂亮，与张琳并称管理系两奇葩。
不，两系花……
在更衣室的时候她才发现，张琳那货给了她一件镂花漏背T恤，虽然不暴露，但可以算得上风情十足。怪不得指导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司仪上台了，她尖着嗓子，声形并茂地拉开了这次演讲的序幕。
那是经济系的解小花，因为也是一朵系花，而且人缘极好，所以大家都亲切的喊她小花，久而久之，她的真名叫什么，也没有人记得了。
“在这秋风送凉，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这样一个盛会……”
“阳光明媚？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写的。”楚飞听到身边有人不屑的说。
“今天，我们请来了曾经就读我们学校，如今已然在各界有了很高成就的校友们……”
“那个黑煤矿老板也算是各界高成就？”那个不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有请！蜂力神集团总裁！戚大力！”
“哼，大力？持刀人吗？”楚飞终于转头看去，可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张望向人群后方，一身白色的T恤，淡蓝牛仔裤，亚麻色的头发，脖颈后，隐约看到一个纹身，楚飞心道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思考的时候，那人仍然双手慵懒的插在口袋里，懒散地往礼堂外走去，他的样子似乎连抬脚的力气都懒得用上，就那样缓缓地消失在雨幕中。
楚飞摇了摇头，又看向舞台，不知怎的，竟突然想到上午的事情，耳边，灯光闪烁中的台上，有人用着她听不懂的方言发表着激情澎湃的演讲，楚飞傻傻的看着，耳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如此静谧……
突然，有人拍上了她的肩膀：“楚飞，下面就是梁警司了，你快去准备。”楚飞一惊，身后正是谢指导员，他看起来很着急，额上映出一丝细汗，微重的喘息，看似刚才在急匆匆找她吧。
楚飞想自己一定愣了很久了。
顺着指导员指的方向过去，那里是后台，所有的礼仪必须先到去那里准备，然后上台，给嘉宾们献花。
一踏进门，一个年轻女老师就抱着一束花塞进了楚飞的手里：“你是管理系的楚飞吧？快上台。”
“咦？百合？送男人应该用菊花啊。”楚飞疑惑。
于此同时，楚飞也已经听到小花清亮的嗓子喊开了梁非凡的名字。
有没有那样的感觉，你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镁光灯闪耀在眼前，那巨大的红色横幅被清风拂过。你在笑，照片将它留存了下来，可你心里在哭，却没有任何人任何物可以察觉，只有压在心底，一个人独自生生的疼。
楚飞现在就是这样，她微笑着走上台，走向梁非凡，可心情却依旧低沉。
楚飞一走出后台，梁非凡便看到她了，她一袭紧身镂花T恤，没有化妆的脸透着红红的色彩，在灯光下美不胜收。
“谢谢我的母校这次能邀请我回来参加这次的杰出校友演讲，我感觉十分的荣幸。”梁非凡心下一紧，双颊竟有些微醺的红色，他站在麦克风前，言语风流，出口成章。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稿子早就打好了。
楚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一样是黑色的西装，一样是颀长的身材，他站在镁光灯下，他站在朦胧细雨中；他言语风流，他沉默寡言。他前程似锦，站在天之骄子的道路上；他漠然一世，矗于清冷世外的山谷中。
五年前，她爱上的是他，五年后，她却爱上了他。
小花的声音打断了楚飞不着边的思绪：“有请礼仪献花！”楚飞绕过梁非凡身边，站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一笑，将手中那捧百合递了过去。过了半分钟，梁非凡才伸手接花，他在欣赏楚飞，他的楚飞，他美丽的楚飞。
突然梁非凡将花放到身边的桌子上，猛地拉过楚飞的手一扯，将她拥进怀里。
哗然……
楚飞更是惊恐，他这是要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楚飞心里顿时如千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啊！
梁非凡抱着楚飞，丝毫不在意那台上台下惊异的目光，更是不在意已经失去言语表达能力的小花。
、文、在楚飞的挣扎下，他才缓缓松开，却依旧拉着楚飞的手，几百双眼睛注视着，楚飞也不能表现的多像一个就要被日本鬼子强/奸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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