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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一路繁花相送-第62章

小说: 一路繁花相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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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力纵容呵护粉她偶然流露的脆弱,可是他又怎么能知道,她的不安全感一直在放大。



父亲被人指控时,她亲眼看到检察机关将他带走接受调查。哪怕被大伯抱住安慰也没办法止住她狂乱的恐惧。她只怕又一个缺口出现然后扩大,自己的生活分崩离析,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到路非离开时,她的所有反应全是绝望。蛮横地不肯放手,狠狠的挥起利爪抓住他的心,只希望让他尝到与自己一样的痛。



可是再怎么样,他也离开了。



的确有些事是注定没法强求的。她只能学会面对自己带着缺口的生活,一点点修补,一点点长大。



别人无法代替她经历这个过程。



终于她能平静看待一切了。生日对她来讲,变得只是寻常日子,也许阴郁,寒冷;也许会有一点儿久违的阳光;也许与她出生那天一样,下着小小的雪——都没有关系,只是漫长冬季中的一天。不管是在自己出生长大的城市,还是在偏远乡村简陋的屋子里,不管身边有没有他,她都能接受又长大了一岁。



然而,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仍然记得,这一天对她有别样的含义。就像她始终记得,他在她十四岁那年给她的第一个拥抱。



阳光透过屋顶的遮阳帘斜斜照射进来,光束中有无数细小灰尘飞舞。天地不过是万物逆旅,光阴送走百代过客,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生于这尘世人海,每个人又何尝不像尘埃在阳光中浮沉。



沙子会从指缝中慢慢渗出,回忆会在心底一点点沉淀,可是,毕竟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他们所求的,大概不过是和时间抗衡,努力将无情的岁月流逝试图冲刷带走的那段感情固执地握在掌心。



阳光室正对着院子,满眼的姹紫嫣红,繁花似锦,扑面而来。辛辰看着阳光室内一角摆放的那盆文竹,“好像又长高了。以前在我那儿时,别人都不相信文竹能长这么高。”



“物业的园艺师傅也说他头一次看到长得超过一米的文竹。”



辛辰看向面前的棋盘,伸手拿起其中的黑象,触摸角上那个小小凹痕,“你和吕师傅的孙子抢象棋吗?”



“那天我下楼去,买了变形金刚和他交换,他明显更喜欢我的礼物。”



辛辰凝视她曾无数次摩挲的棋子,微微笑了,将它放回原位。



“坐在这里看花真不错。”



“对,我喜欢这个设计,冬天这里还能当温室花房用。我现在算一个不错的园丁了,把你留下的花都照管得不错。看见院子里这棵树没有?”



“合欢树,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我特意从林场挑了一棵移种过来,下个月应该就会开花。从春天到现在,看着这些花一样样开放,好像你始终就在我身边。”



“路非。我不是那个抱着合欢树摇的调皮小女孩了。”



“我知道,小辰。”



“如果你觉得,你能接受一个对感情不能确定,总是心怀犹疑的女朋友,我们试下重新开始吧。”



“好。”



尾声爱之喜悦



(站在带着寒意的瑟瑟风中,听着这首充满快乐、喜悦与浪漫的曲子,他不能不想起生命中逝去的那个和煦春日、那个明媚笑容。)



“对了,路非,你还保留着那个信封吗?”



辛辰现在正与林乐清在捷克旅行。每天例行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打电话给路非,临到快说再见了,她突然这样问。



路非知道辛辰说的是什么,那个写有辛辰母亲地址的信封,已经被他收藏十二年之久。



“当然留着,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辛辰沉默一下,笑了,“也许是因为捷克与奥地利紧邻,也许,”她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低低传来,“是因为那天你对我说的话。”



她同意与路非重新开始,但仍然坚持留在北京工作。她的理由很简单,“工作做得还算顺手,总得有头有尾做一段时间。我再这么甩手一走了之,真是在哪儿都没信用了。”



路非承认她说得有理,但同时清楚,这至少不是她不愿意回来的最重要理由。她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不肯走得过快,他能理解,也愿意享受与她重新接近的过程。



他提出周末过去看她,她连连说不,“你的腿目前出差都不合适,还是等我抽时间回来。”



她的确兑现许诺,在一个周六的早上回来,直接到他的住处,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可惜他手机响个不停,晚上还有应酬必须出去,到深夜带着倦意回来时,辛辰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久久看着她的沉静安详的面孔,觉得歉疚,而第二天她醒来时的若无其事,更让他不安。



投资公司业务拓展顺利,当路非的工作日益繁重。他慢慢可以丢掉手杖后,马上接手了一个去北京出差的工作。腿上的钢钉在过安检时发出异响,工作人员免不了要出动手持金属探测仪对他上下探测,甚至手工人身检查。他一向有洁癖,回避与陌生人的身体接触,但也只好忍受这个过程。



辛辰看到他时时开心的,可他提到他姐姐路是这会儿也在北京公干,有意约了姐姐一块儿吃饭,她就迟疑了,停了一会儿才说:“还是下次再说吧。”



路非不愿意逼迫她,点点头,“好,接下来我应该还会经常来这边出差。”



“我计划下个月趁休假去一趟捷克,已经办好了签证。”



路非有点儿为难,“下个月我得重点跟进收购湖南一家公司股份的工作,恐怕抽不出时间陪你去。”



“不用你陪啊。我跟乐清约好了,行程、酒店、机票、车票全预定好了。”



他不觉苦笑,揽过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你的计划里根本没包括我,对不对?”



辛辰笑着摇头,坦然地说:“你过个周末都不的安宁,手机开了就不停响,出去旅行大概也惦记着工作,只会辜负景色浪费钱。”



他承认她说的不无道理。当然,她再不是那个挽着他胳膊不肯放开的小女孩了,可是她这样理智的态度让他无法不感叹。他温和地笑,“小辰,我们这样,能算恋爱吗?”



辛辰却怔住,眼神黯淡下去,良久不语。



“你知道我不是抱怨,也不想逼你,但这样分居两地各行其是,无助于我们拉近距离。如果你决定以后就留在北京工作,我会重新考虑我的工作安排。”



“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这件事,好吗?”



辛辰去过的地方不算少,但她以前旅行的地方全是野外环境,除了出生长大的地方、昆明和现在生活的北京,她对其他城市没有多少概念。



对捷克的向往源于网上偶尔看到的一篇配发了许多照片的游记,其中一张是从山顶俯瞰布拉格全城,在黄昏时分的夕照映衬下,那些起伏有致、红黄主色相间的建筑,看上去甚至有些拥挤,却带着温暖怡人的金色调,让她心中一动。



真的站到这个城市了,她完全不后悔这次旅行。



八月下旬仍是布拉格的旅游旺季,辛辰与林乐清从布拉格城堡出来,相视而笑。游客多自不必说,还有来自台湾、江浙一带的旅行团,在打着小旗、拿着叽里呱啦的小电声喇叭的导游带领下,一本正经地参观,实在有点儿煞风景。



布拉格城市不大,地铁路线简单,只要稍微做点儿功课,其实是个非常适合行走的城市。



林乐清学建筑设计,沿路如数家珍般给辛辰介绍着城里的各式建筑风格:罗马式、哥特式、洛可可式、文艺复兴式……全然不管她似听非听。



街头的老人与风琴,旧城广场上吹萨克斯的艺人,伏尔塔瓦河的平静流水,草坪上悠然享受日光浴的女郎,旧城区蜿蜒曲折的巷陌。略有破损的砖石铺就的街道,砖缝里的青苔与细碎杂草,昏黄摇曳的街灯灯光,有轨电车,马车……这些景致让人全然没有走在陌生城市的紧张感,不用看地图,心情愉悦轻松。



辛辰每天与路非通一个电话,谈的大半是琐碎的见闻。



“布拉格市内白天开车也必须开车灯,真怪。”



“景点的水好贵,一瓶五百毫升的纯净水,要价十五克朗,折合六块六人民币。”



“我和乐清在肯德基喝八克朗可以无限量续杯的红茶,灌饱才走人。”



“路过一个垃圾房,门上居然是现代派的雕塑,实在是艺术得奢侈。”



“不知怎么的,看到那么雄伟华美的圣维特大教堂,忽然想起在独龙江山区路过的简陋乡村教堂。可惜那次没听到传说中的无伴奏的天籁唱诗。”



“Goulash(一种菜式名称)的味道还行,就是这词容易让人联想,哈哈。”



“夜晚查理大桥上有很多接吻的情侣。”



路非每次接她电话,都听得认真而开心,嘴角微微含笑。尤其这一句,更是让他神驰。他出差去过不少国家,向来对游览没有特别的兴趣。可是握着电话,他不能不想,如果此时陪她站在夜色下的查理大桥,而不是对着桌上堆积的文件,该是何等畅快。



“我明天会去湖南出差。”



“我和乐清明天乘大巴去CeskyKrumlov,据说是非常美的小镇。”



路非呻吟一声,“你对一个没有休假的人说这些,太不公平了。”



辛辰轻声笑,“工作狂是不抱怨的。”



“我不抱怨工作,只抱怨不能陪你去查理大桥。”



辛辰咳嗽一下,带着笑意汇报,“对了,乐清在那里有艳遇。一个漂亮的东欧女孩搭汕他。我是一个人先回的酒店。”



电话里已经传来乐清的抗议,“不要听合欢乱讲,我只跟她喝了杯酒而已。”



路非被逗得大笑。



辛辰与林乐清乘大巴到了CeskyKrumlov,一个远离布拉格,只有一万四千名居民的偏远小城镇。这里是背包客喜欢的地方,几乎是一个微缩的布拉格,有哥特式的建筑、便宜的啤酒、热闹的酒吧。清澈的伏尔塔瓦河如同马蹄形绕城而过。他们网上预订了背街的乡村旅馆,白墙红顶的房子,窗台上挂着花箱,种着各式盛开的鲜花,房间整洁温蕃,窗外更是一个精心打理的小小花园式庭院,非常有家居气氛。



小城从一端步行到另一端只需要十分钟。除了一块儿去古城堡参观,他们决定各自行动。林乐清拿了相机去拍各式建筑,辛辰兴之所至漫步而行。



随处都可见衣着随便甚至赤膊而行的游客,河上有人兴致勃勃划橡皮艇。河边有人就地躺下,将腿聋拉在岸边晒太阳发呆,人来人往,热闹却并不扰攘。辛辰以前习惯大步疾行,不爱无所事事地闲坐,来到这儿却被所有人的闲适感染,分外放松,走走停停,随意在露天咖啡馆的木椅上、小巷台阶、河岸边石凳休息。



有男人来与她搭仙,不过她英语平平,更无意与人闲聊,都只笑着摇头。偶尔一个纠缠不去的,并不讨厌,只是在她身边坐着,翻本旅行对话手册出来对她唠叨,一时日语,一时中文,仿佛做会话练习。林乐清刚好转过来,手搭到她肩上,对那人一笑,那人便也知难而退了。



“我要告诉路非,他该急得睡不着觉了。”林乐清坐到辛辰身边,一边摆弄相机,一边说。



辛辰只看着方砖路上一个小女孩出神。她看上去大概一岁多一点儿,细软的淡栗色头发被风吹得飘扬着,雪白的皮肤,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几乎与小小的脸蛋不成比例,乐呵呵地举着胖胖的小手向前走,步履蹒跚却毫不迟疑,扑向蹲在她前面的母亲。另一个男人在一边含笑看着。辛辰拿过林乐清手里的相机。迅速调整焦距光圈,连拍了几张,干好扑捉到小女孩扑入妈妈怀里相拥的瞬间,和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在妈妈肩头路出的顽皮笑容。



林乐清接过相机,看得赞叹,“这几张拍得真好,背景虚化得恰到好处。角度神情都无可挑剔。”



他站起身,拿相机走过去给那个站着的男人看,那女人也抱起女儿细看着,开心地笑。交谈几句,那男人拿出纸笔写了点儿什么递给林乐清,然后转头队一直坐在远处的辛辰挥手致意,她也笑着对他们挥挥手。



“他们很喜欢这几张照片,让我谢谢你,给了我邮箱,请我回头发给他们。”乐清坐回她身边。



辛辰微笑不语,如果只她一个人在这儿,她不会主动拿相机去给别人看,她回避着跟人加深联系的机会,宁可与陌生人结伴而行,去少有人生洒的地方徒步。现在置身如此温暖的风景中,她突然怅然若失。



那个年轻母亲抱衡女儿,丈夫的手搭在她腰际,一家三口依偎着。一边交谈一边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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