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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复贵盈门-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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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几乎将长长的指甲攥断,在场人都能看出来童妈妈说的话不假。

本来想看戏的人却最终被旁人笑话。

周老夫人眼睛不抬。

甄氏丢了脸面不愿意在提起这档事。“郡王爷对陈氏可真是好,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想要让他们生出嫌隙恐怕不容易。

周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甄氏一眼,“陈氏管家妥当,凡事没有半点错处。就算郡王爷这样宠着她,外面人也说不出什么。”

周老夫人是暗指芝兰的事她处置不当,甄氏不禁脸上一红。

周老夫人道:“元景若是真没有纳妾的心思,你就算送上前他也不要。若是他动了心,你藏着掖着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只会落得让人笑话。”

说到这个甄氏就眼睛红起来,“娘,不是我不愿意,我是怕了老爷,别看老爷平日里威武却耳根软,万一宠上哪个狐媚子,听了她的话……我和全哥要怎么办。”

在甄氏眼里但凡是比她年轻漂亮就都是狐媚子。

甄氏委委屈屈地哭。周老夫人好像没听见似的,“整日里就盯着漂亮的丫鬟和元景,别忘了管好你的中馈。”

甄氏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娘的意思是”

周老夫人道:“你屋里的事,别人说不定比你更清楚。”要是陈氏没有听到些消息,怎么能让童妈妈来对质,“祖宅那边的事闹到了康郡王府,看以后你们还有什么脸面过来。”

周老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冷,甄氏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回到周家老宅,周大太太甄氏利落地让婆子将童妈妈押去了庄,是有名的那个收成不好,佃户常闹事的庄子。周元贵想要替童妈妈说说话,甄氏却好像视而不见似的。处理完了就回去了房里审芝兰。

周元贵回到郭氏房里,哭丧着脸坐在一旁,郭氏上前好生劝着,“我平日里说老爷也是为了老爷好,怕的就是会有今日,现在童妈妈要被送去庄子。娘也气得责骂老爷,我去替老爷求情也是被娘训了出来。”

郭氏边说边用帕子擦眼角。

周元贵看着妻子委屈的模样,怒气也缓和了变成了心软,“好了,好了,我也没说你。今天的事都怪我,连累你受了委屈。”

“都说我没管好内宅,”郭氏扭头不愿意面对周元贵,“娘也说我没有好生劝老爷,我现在劝老爷,收收心吧,别再玩虫了,否则我在家里也要抬不起头来。我就算不娇贵也有脸面在那里。”郭氏的手捏的青白。

周元贵看着妻子家常穿的半新不旧的衣裙,再想想自己从妻子手里拿银子,妻子虽不愿意却也没有去母亲那里告状,无论有什么委屈都吞在肚子里,平日里辛辛苦苦地帮着嫂子管家,到头来没有落下一句好话。

周元贵狠下心将童妈妈的事抛在脑后,“是我不好,我日后就改了。总不能让你跟着我也受责骂。”

郭氏脸色仍旧难看,“我不图老爷能改,老爷只要能让我在这个家抬起头来。”

周元贵急忙道:“能抬起头来,能抬起头来,等过阵子我求母亲给我找份差事,我一定好好干。”

郭氏迟疑地道:“老爷记住今天的话,我也就知足了。”

周十九的烫伤养了两日果然就好了,琳怡脚上的水泡也不见了,再也不必小心翼翼地套袜子。

巩妈妈手脚很快,将大厨房彻底整治了一遍,牙婆子进府领了两个丫头出去之后,巩妈妈觉得无论走到哪里后背都少了一双眼睛窥视。

这样一来做事都觉得轻松起来。

周大太太甄氏这几日过的就没有这样轻松。周元景回府之后大吵大阄了一番,非要将芝兰收房,甄氏不肯大骂芝兰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周元景就冷笑着问甄氏,哪个是里?哪个是外?芝兰本来就是陪嫁丫鬟。做通房顺理成章,甄氏不肯就是善妒,犯了七出之条。

甄氏大为后悔,应该在周元景没有回家之前就将芝兰解决了。

周元景被逼急了提出来。康郡王刚成亲时还安排了两个通房,他屋里连一个也没有。

巩妈妈笑着道:“大太太也是想不开,通房不通房的不过是个说法,不安排通房,背地里偷偷摸摸的。郡王爷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倒是提做了通房,可是郡王爷连伺候也不用她们了。”

自从周十九烫伤之后,巩妈妈总是时常提起周十九的好处。

可是琳怡却觉得周十九的笑容半真半假。毕竟是姻家进京的紧要关头。周十九这样待她,是想要她站在他那边去。身边躺着一个聪明人,她不得不时常保持警醒。

琳怡让人准备东西明日回娘家看长房老太太。

长房老太太这边在郑家听着郑老夫人说话,手心里捏了一把的冷汗。

郑老夫人道:“当年广平侯虽然被夺爵,好歹现在也拿了回来,要不是你问起我,我也不会将这些话说给你听…”说着顿了顿,“你要保重身子。别想的太多。”

陈家长房老太太靠着罗汉床,手肘只在矮桌上,手里的佛珠长长地垂下来。蹭着姜黄色妆花锻的褙子,脸上的神情僵硬,“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我们老侯爷是因替皇后娘娘母家说话,才被夺了爵。”

郑老夫人这时候也不好瞒着,就将自己打听来的事说了,“我听来的就是这样。福建那边都闹开了,从前福建水师失利都是因国舅主战……白白葬送了那么多条性命,福建那一带一度人人戴孝,家家捧幡。”

所以这次琳怡向皇后娘娘靠拢才这样容易。

郑老夫人目光谨慎起来,“我听老爷说。恐怕之前国舅爷真的是被冤枉的,国舅爷没有贪墨,朝廷的银子都用在了筹建福建水师上,福建水师会惨败,是因大意冒进之故,当年皇上要亲政。太想打赢这场仗……反而……”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的母家是替死鬼,真正犯错的是皇帝。现在皇帝复了广平侯的爵位就是想要卷土重来。

她们陈家被复爵,其实就是一颗棋子,长房老太太仔细想这些来龙去脉,兀然抬起头看郑老夫人,“老东西我问你,康郡王是不是早就知晓这件事。”康郡王用了那么多心思娶六丫头,是不是就看准了这一点。

“这我可不知晓,”郑老夫人忙摇头,“我也是真真切切才知晓的。”

长房老太太沉吟了片刻,脑子里总是抹不去老侯爷被夺爵后郁郁寡欢的模样,“郑阁老怎么说?”

郑老夫人喝了口茶,“老爷是觉得姻家说的有道理。倭寇行踪不定,我们大周朝没必要为了倭寇和海盗大动干戈,毕竟还有鞑靼扰边,藩国总是趁机制造纷争,现在动武并不是好时机。可是这些年的被动防范的确让倭寇越来越猖狂。”

郑阁老总是两边不得罪。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别扭

长房老太太从郑家回来一直心情不佳,陈允远从衙门回来安,长房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和儿子说起哪一件。

母子两个坐着喝了杯茶,陈允远主动提起,“现在朝廷热议福建,下属来找我套消息,我也是焦头烂额。我是不赞成打仗,可是康郡王主战……”

长房老太太抬抬眼皮,果然……

长房老太太不动声色,“康郡王已经和你提过了?”

陈允远颌首,“皇上对亲政前水师大败之事耿耿于怀,本朝在边疆战事上比之前哪朝都要强硬,康郡王这样一说,儿子想了想也该是如此。”

康郡王从前做事遮遮掩掩,这次知晓两边政见不合倒是先知会好。

长房老太太不说话,陈允远也是筹莫展,第一次和女婿政见不合,他可是一心不想福建打仗,年少时想要杀的倭寇片甲不留,可是在福建久了,只关切百姓生活劳苦,若是组建水师就需要庞大的军费,唯有增加赋税国家才能拿出这笔银子。

要打仗,周围居住的百姓就要搬迁,世世代代生活在海边的渔民就没了生计。

陈允远道:“朝廷里和儿子一样想法的官员不少,只要皇上提起组建福建水师,御史言官定会上折子。”

长房老太太细捻佛珠,半晌才道:“你知不知道老侯爷当年被夺爵就是和福建水师战败有关。”

陈允远惊讶地睁大眼睛,“这……儿子却没听说。”

事关陈家,以她和郑老夫人的关系才会知晓。

长房老太太将从郑老夫人嘴里听到的消息说了,陈允远异常惊讶,“这么说康郡王可能早就知晓?”

长房老太太靠在软垫上,让陈允远自己去想。

陈允远捋着胡子,“就算听说些消息也做不得准吧,否则也该和琳怡提起。”

长房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陈允远,老三竟然这样信任女婿要不是脾性太耿直也不会让六丫头担心。长房老太太端起茶来喝,儿孙自有儿孙福,之前她想老三的脾气哪里能在官场上立足,而今也被他糊里糊涂地闯到三品官耿直的人也少了操心,不像聪明人时时刻刻都要费心思。

母子两个正说着话,陈临衡进屋向长房老太太和陈允远请安。

陈临衡最近经常去陈允远书房里寻书,儿子这样好学,陈允远这个做爹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偷偷摸摸地让老妻打探之后,陈允远发现儿子爱好越来越广泛兵法、古籍无一不看,再仔细查看一番,儿子文武双修的基础上更偏武。

陈临衡一头扎去了书房,小萧氏心疼地跟着去安排,没出屋门就嘱咐陈临衡,“看会儿书就歇着吧,书慢慢看不着急。”

陈允远想着儿子,“咱们家爵位回来了将来衡哥承继,衡哥一心也想从武,儿子是文官将来恐是帮衬不上什么还要靠郡王爷。”

现在爵位回来了就不得不多多考虑。

长房老太太躺在床上一晚上辗转反侧,白妈妈担心老太太没有出府,听到里面有声音就端灯进来,服侍老太太靠在床头。

白妈妈道:“老太太是担心六小姐?”

在郑家听得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就如同长了一根长长的刺,不碰它倒是不觉得什么,稍稍一动就疼入心底,却也不至于难以忍受。

长房老太太道:“我就觉得堂堂一个郡王爷费那么多心思娶我们六丫头,这里面有蹊跷,现在看来果然是我是怕万一将来不能好好待六丫头,”要说因利益结亲的也有不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担心。康郡王太聪明了,凡事利益为重,万一将来遇到更好利用的,会不会就舍弃六丫头。

白妈妈道:“上次老巩不是回来和老太太说郡王爷和郡王妃夫妻和顺,想必是错不了,等明日郡王妃回来了,我再仔细问问老巩。”

第二天琳怡一回到陈家,白妈妈就将巩妈妈叫去说话。

趁着琳怡亲自指挥小丫鬟摆箸的功夫,白妈妈将康郡王被烫伤的事原原本本讲给长房老太太听,“老太太这次该放心了吧!”

“还有件好事,”白妈妈说起来就乐不可支,“之前康郡王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周家人给抬成了通房,定是想要看郡王妃的笑话。没想到现在一个被撵出了府,一个形同虚设……也不知道周大太太是不是太关心郡王府这边了,竟然让身边的丫鬟钻了空子爬到周大老爷床上,现在周大老爷那边闹着要抬做妾室,周大太太差点将房盖掀了,却也没能压住周大老爷,老巩打听到,周大老爷和周大太太似是动了手,周大太太这两日推说病了在屋里躲着不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这样一来短时间内再也不能去郡王府搅和了。”

这话让长房老太太嘴边有了些笑容,这就是害人终害己。

宴席摆好,琳怡吩咐下人将请来的女先生去了花厅,女先生会唱扬州清曲,大家听来都觉得有些意思。

琳怡道:“祖母、母亲听着好,爹爹生辰那日就将这班子请来。”

小萧氏抿嘴笑,“现在京里都喜欢听这个了。”

大家吃完饭,小萧氏说起琳芳,“我见到一面,瘦了不少,胆子也小了,定是在林家过的不好,上次着火听说是琳芳下地不小心碰了蜡烛,好歹没有酿成祸事。”

状元郎新房着火的事过了好几日才有了正经消息,原来是琳芳的错。

陈二太太田氏竟然就任由林家这样说。

过了一会儿小萧氏去房里看小八姐儿,琳怡陪着长房老太太说话,“祖母,”琳怡靠在长房老太太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说着去看旁边的白妈妈。

白妈妈笑容收敛了些,躲闪琳怡的目光。

长房老太太喝了口茶却不承认,“哪有什么事。”

琳怡跟在长房老太太身边这么久早就能看懂长房老太太的举动,“祖母是因我的事?”

白妈妈听得这话悄悄地退了出去。

琳怡就更加肯定。

长房老太太瞒不住孙女,干脆就提起姻家,“你准备怎么样?是想办法劝说姻家,还是规劝郡王爷。”

原来是怕她左右为难。

琳怡宽慰长房老太太,“姻语秋先生又不问政事,郡王爷那边我更是不能插嘴,真正为难的是父亲,只怕父亲这些日子不会好过,到头来是要组建水师还是干脆海禁,都是要听皇上的意思,父亲没有立场最好,若是有”琳怡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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