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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十八钗-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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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魏大人去世,家族败落,有人议论颜家会悔婚另选嫡长媳,连婆婆都有了这个意思,可是公公和你父亲坚持娶你母亲过门。你外祖母几乎将大半个家产给你母亲做了陪嫁,风风光光办了这场亲事。”

睡莲望着跳跃的烛光,道:“母亲嫁过来没几年,杨阁老倒台,东窗事发,祖父和父亲得知此事,便开始嫌母亲碍眼了吧。”

柳氏沉默良久,点头道:“公公深感被老友背叛,使得最珍爱的女儿蒙冤而死。你父亲也——他最为敬重你大姑姑,当初他还是你大姑姑亲自启蒙读书的。”

睡莲说:“所以父亲甚为厌弃母亲,祖母本来就对母亲不满意,就纵容莫姨娘……。”

余下的话太过诛心,睡莲没有明说——其实莫姨娘是替罪羊!祖母和父亲借她的手逼死生母魏氏!

以后即使有人说魏氏蒙冤而死,颜家也可以将莫姨娘推出来顶罪,而父亲,不过是一时失察,给生母写一篇祭文、或者写一首类似“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的悼亡诗,便可以挽回名誉,还落得个情深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马嵬坡那段是取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明月夜,短松冈那段取自苏轼纪念亡妻的《江城子》,这个人还算专一。

图为睡莲书房那对掐丝珐琅海晏河清烛台,金银器和她比起来,简直逊毙了。

以下资料来自网络:烛台以雁为柱,上设圆柱烛扦,竖直笔挺,烛扦中部置圆形小盏,盏身平沿浅腹,腹壁外侧雕莲瓣造型,烛扦圆柱接于雁首,大雁神态安详,温和柔顺,曲颈垂首,雁喙微张,雁身挺胸,做竖直站立,两侧双翅微展,造型逼真传神,大雁双眼炯炯有神,雁身以白釉为地,上作掐丝金线,以其身体不同部位分大小勾描羽毛纹路,掐丝精细,勾线流畅,展现大雁通身肌理,极具写实之功。其间大雁喙足翅边均以镀金为饰,更显端庄静穆之感。大雁双足踏于底盘托座内部神龟玄武之上,底盘托座以珐琅彩绘施染,平口外延,直腹,底作如意纹三足,盘内描画海水江崖图案,其间海水汹涌澎湃,海浪翻卷交叠,内壁绘山崖立于海浪之上,山峦重叠,气势威严。而大雁踏玄武立于翻卷海浪之上,使整件烛台意取海晏河清主题,寓意黄河水清、浪静风平,天下太平

64藏慧守拙只为保命,韬光养晦以谋前程

蜡烛燃烧过半;此时夜已深;芙蕖苑的大门将锁,柳氏穿上大毛衣服;睡莲递过换了新炭的手炉。

这次夜话之后,睡莲眼睛多了些陌生的情绪;是惊?是怒?是忧?柳氏琢磨不清;只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轮廓,柳氏心里也是五味混杂,她叹道:

“当时先皇后从英国公夫人得知你大姑姑的死讯,两人都悔恨不已。英国公夫人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从此不再办桃花诗会。先皇后则从此紧闭宫门;坤宁宫竟像与世隔绝般,先皇后油枯灯灭之时,曾经笑着对我说——。”

柳氏眼里波光闪动,似乎那一瞬间有泪水在流,但很快平复如初,“先皇后说,终于可以离开这活死人墓般的地方了。”

别人梦寐以求的坤宁宫,对于先皇后是活死人墓般的地方?

其实对于生母魏氏来说,颜府何尝不是一座活死人墓,在这里,她葬送了青春、爱情、亲情,如行尸走肉般生活着,被娘家当做烟雾弹和探子、被婆婆嫌弃、被丈夫厌恶、被一个姨娘踩在头上、对她而言,死亡算是一种解脱吧……。

睡莲送走了七婶娘,复又回了书房,这夜是朱砂石绿当值,两个丫鬟并不知她和七夫人谈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小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小姐,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洗漱歇息吧。”朱砂担心道。

“没有睡意,睁着眼躺在床上会头疼的,好些天没有练字,估计又倒退了不少,过了正月就要进学了,这笔字到底还是拿不出手。”睡莲坐回罗汉床上,说:“把素日练的卫夫人簪花小楷字帖拿出来,我写的累了自然回去睡的。”

朱砂撤了棋盘,取了笔墨纸张和字帖铺在炕几上,石绿拿着银剪,剪短蜡烛的灯芯。

书房里,睡莲对着洁白的宣纸,却不想提笔练字,一个人对着蜡烛枯坐。

朱砂和石绿在外头耳房里候着,她们两个伺候睡莲的时间最长,石绿低声道:“从来没有见小姐这么不高兴过。”

朱砂点头,问:“你有没有觉得,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石绿道:“小姐每天都在变啊,越来越漂亮了。”

“不只是这些。”朱砂忧心道:“我是觉得小姐心事越来越多,长此以往,会伤身的。”

石绿却不以为然道:“小姐打小就老成,现在身体还不是好好的,比那些见风就倒的娇弱小姐好多了罢?是你多心了,唉,待会我端碗燕窝给小姐当宵夜去……。”

睡莲趴倒在黄花梨透雕莲塘荷花罗汉床上,柔嫩的手指划过罗汉床三屏风式围栏上精致的莲塘荷花透雕上,这是生母魏氏留给她的物品之一。

青莲曾经有意无意的说,听涛阁原本是嫡母杨氏准备给十小姐慧莲的住处,所以这个院落是芙蕖苑无论是房屋还是布局都是最好的,因慧莲年纪还小,就一直空落着,直到确定睡莲要回府,听涛阁才重新布置起来。

当时布置这个院落的是颜老太太房里的容嬷嬷,杨氏瞧见一件件精致大方的家具摆设往这里抬,未免说了些风凉话,可容嬷嬷一句话就顶回去了:“都是先五夫人的陪嫁物件,老太太命我从库房提出来,给九小姐使用,五夫人可有意见?”

杨氏当场变了色:因为若一件一件的比起来,她的陪嫁的家俱摆件的成色,还真的不如那位她称之为“窝囊废”的原配!

而原配魏氏所有的嫁妆,杨氏进了颜府八年,连毛都不曾摸到一根!她也曾经委婉打听过,可颜老太太防贼似的防着她,从来不透露半句!

生母十里红妆又如何?家门不幸、遇人不淑、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尾。摸着打磨得光滑圆润的荷花镂空雕饰,睡莲不由得感叹万分:

这个世界,女子活的着实艰难,闺阁中尚可万千宠爱于一身,一旦出嫁,便半点都由不得自己了!

大姑姑十七岁在玄武湖香消玉损,生母魏氏其实在嫁来颜府的那一刻,就已经走向死亡,这两个女子若在地府相逢,会有怎么样的感慨?

她们都是花一样美好的女子,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最后均走向末路。

睡莲指头蓦地一凉,缩回到脸颊旁:这张酷似大姑姑和先皇后的脸,搞不好最后成也萧何败萧何!

正因这张脸,她避免了像生母一样被颜府漠视的命运,从此以后,她的嫡长女之位坚如磐石,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也不容任何人——包括继母杨氏轻视与她,更不可能出现初来颜府时克扣饮食的事情出现!

可就是因为这张脸,她未来的命运会更加难猜,如雾里看花,难以捉摸,说不定前方会有无数凶险等着她!

怎么办呢?睡莲坐起身来,打开黄花梨炕几里的暗屉,取出一副大字在罗汉床上缓缓展开,这是七婶娘柳氏所赠的十六个大字:

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徐而图之,云开月明。

睡莲取笔,在后面写了八个小字:藏慧守拙,韬光养晦。

当晚,睡莲子夜方睡,次日一早,皇宫传来喜讯:康嫔娘娘在正月十五夜里产下龙子,母子平安。

皇宫已经十来年没有听到婴儿啼哭声了。皇上大喜,当即封康嫔为康贵嫔,封了刚出生的小皇子为齐王!

出生即封王,这是连疯癫的贤妃娘娘所生的皇长子也没有过的殊荣——皇长子在八岁时才封肃王,二十岁行冠礼时封肃亲王。

至此,颜如玉一家一夜之间,跃为燕京新贵,连颜府作为族人,也着实火热了一阵,。

正月就在新皇子齐王诞生的喜庆中过去,也许正因如此,颜府嫡长女酷似当年金陵十八钗之首的颜大小姐的消息,似乎还没传起来,就淹没在齐王的喜讯之中了。

正月过后,颜睡莲进了府里的学堂,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均表现平平。

尤其是诗词一项,无论学堂夫子如何指点,她几乎都毫无进益!那水平连十小姐慧莲和十一小姐琪莲都不如!

用字粗陋,韵律对仗皆不工整,夫子急得落发三千丈,不到三月头顶便秃了一大块,胡须全白!

他实在搞不明白,颜府女子无论庶出嫡出在才学上皆是十分优秀:

三小姐品莲最为出众,能七步成诗。

四小姐青莲虽说不能七步成诗,但也能在一盏茶时间作出像样的来——再说了,她的那手漂亮的字,就能弥补诗词的不足。

七小姐怡莲资质一流,虽说用心不在读书上面,但是也说得过去,和青莲差不多。

十小姐慧莲和十一小姐琪莲资质一般,但胜在肯勤学苦练,因年龄还小,所以相比而言水平也是不俗的。

唯有这位正牌嫡长女九小姐颜睡莲,诗词几乎从一入学堂开始就垫底!

好吧,垫底也就罢了,你多练练不就成了了吗?夫子一直觉得睡莲的资质能和品莲平起平坐,可她就不肯在诗词方面下工夫!

夫子好话歹话说尽,睡莲每每都是恭恭敬敬应了,第二天交上诗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夫子濒临崩溃,偏偏女学生打打不得、骂骂不得,于是狠下心罚睡莲一夜作诗十首,睡莲也乖乖应下,彻夜不眠,第二天黑着眼圈交了十首诗,篇篇都是绝世烂诗!

无奈之下,夫子拿着睡莲的诗作找沐休日回家的颜五爷,颇有一种“君家师难为,何日相遣归”的意思。

颜五爷将厚厚一摞烂诗都瞧了,居然也不恼,对着诗作发了一阵子呆后,颜五爷长叹一声,安慰夫子道:“先生辛苦了。”

东家这是“由她去吧”的意思吗?!夫子不解,颜府向来重视教育,无论男女嫡庶都要求异常严格,在京城是出了名的。

“这笔字比起以前来,也是有些进步的。”颜五爷居然先夸起了自家女儿来,说:“先生莫急,这孩子估计是长处不在诗词方面,再说她之前在成都老宅子里胡闹惯了,一时拗不过来也是有的。”

夫子暗想:我倒是没有看出这位小姐的长处在那里,也罢也罢,你做家长都不急,我一个坐馆的急什么?

于是,夫子算是放弃了这个头疼的女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正的由她去了。

颜老太太听到了风声,就乘着颜五爷请安时说道:“听说,夫子对九丫头的诗词很是不满,还特地为这事找过你?”

“正是。”

颜老太太问:“你是如何说的?”

颜五爷先是沉默半晌,而后缓缓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长得又越来越像长姐了。儿子私心,实在不想她重蹈覆辙,所以,唉,还是由她去吧。儿子失了长姐,不能再这样失了她。”

颜老太太也陷入沉思:当初自己一心盼着那位十全十美的继女能嫁个好人家,那样的话,当自己资质平庸的亲生女儿七小姐及笄成年之时,能沾光跟着嫁入豪门。

可天不遂人愿,继女不明不白惨死玄武湖后,自己就害怕了,担心女儿会想她姐姐一样挡了别人的道,莫名其妙的被人暗算,离开人世。

于是想起多年前丈夫和成都王家的儿女亲家的诺言,自己原本存了私心,想要庶女嫁过去,亲生女儿留在燕京嫁入豪门。

可继女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面前,自己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将女儿代替那个庶女嫁过去!

想必女儿在千里之外的成都,那里虽然不能荣华富贵,但女婿人品好,又上无公婆伺候,下无妯娌掣肘,带着丰厚的陪嫁,肯定能平安快乐的过一辈子吧!

可……。女儿嫁到成都只过了不到十年的好日子,女婿便宿命般的落水而亡,女儿青春守寡,和外孙女素儿相依为命,最后还被王家族人逼迫如此!

相反,那个庶女嫁了个两榜进士,夫婿没考上庶吉士,一直在外地做官,庶女跟在任上,如今儿女双全,小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唉,难道这就是命吗……?

颜老太太和颜五爷相对枯坐,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很快就是春闱,各地举子拎着考篮,齐聚贡院参加进士科考试,可人群之中,并没有风头正劲的四川布政司解元颜宁霄。

据说,这位颜解元在临考前接到家母病危的消息,连夜买船登舟回到成都去了。

65及笄礼为人做嫁衣,争恩宠两夫人受辱

成都子龙塘街;颜老族长宅院。

“是母亲连累你了。”病榻之上的容氏紧握着风尘仆仆儿子的手;眼泪簌簌而落。

“娘,莫要哭了;虽说错过了这一次考期,三年之后还会重开春闱;可娘只有一个;儿子怎么能舍弃您呢?”颜宁霄回握着母亲的手,觉得像是握着一把骨头似的,三年不见,母亲清减了许多;鬓边发白,脸庞更是一脸的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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