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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仙路烟尘-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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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橘果,实在太过凑巧。何况,” 
  说到这儿,他把脸转向那遍尝百果的小琼肜,问道: 
  “琼肜妹妹,若是道边有这样好果,你路过会不摘?” 
  “一定摘!~” 
  “正是如此!何况这阳山饥贫之人甚多,哪有留着道边好果不吃之理。所以说邹兄弟,无论这贼人设计多么巧妙,但要让我最后上当,自然有其经不起推敲之处。其实,他们也是太高估我了;使这等机关,还不如昨日潜入我房中,直接打闷棍来得有效!” 
  “哈~张大侠说笑了。不过当真是智识过人!” 
  邹彦昭赞叹一声,然后回想刚才之事,忖道: 
  “若是刚才自己来试这柑橘……” 
  真是越想越后怕。忽然想到一事,他脸上便换上一副狠色,沉声问道: 
  “张少侠,既然这样,那几个献茶之人——” 
  “应与他们无涉。” 
  见得邹彦昭脸上凶狠,醒言赶紧出言打消他报复念头: 
  “他们也应是受了贼徒利用。” 
  想来净世教在地方上势力甚为庞大,要诓人入彀暗中做下这手脚,实在轻而易举。于是,口渴的四海堂主,便让他手下那个小女孩儿,施法浇下点天水来解渴。而她姐妹二人,正是天生异秉,喝了那茶竟似是啥事也没有。 
  待将林中橘果全都打落毁碎之后,这批人重又上路。经了这事,醒言邹彦昭等人更是同仇敌忾,急切要将那邪教恶徒击败。不多久,醒言他们就在辰时准时到达松山脚下。 
  此刻,翠碧苍苍的松山脚下,已经聚满人众。除去那些来看热闹的闲人,大多都是净世教教徒。今日这些净世教的虔诚信徒,全都是白布衫裤,头上扎白色布巾;聚在一处,望去有如雪森,气势煞是惊人。 
  相比之下,醒言这边就有些相形见绌。除去人少不说,就在服饰上,也只有红帕会那些寡妇女子们,头裹红色绢帕,其他人则都是服色各异,颇显杂乱。 
  两边这样情形,也正看在净世教上师金钵僧眼里。原本这恶僧还有些紧张,但待现场一看,见两边声势如此悬殊,便不由又把那悬起的心思往回放了一点。 
  见着那三个少年男女,被人众星捧月般拥了过来,金钵僧也赶紧带着手下高级教众,一脸笑容的迎了过去。 
  待到面对面对上,金钵僧随口寒暄之余,便也留意观察着对面这几人的神色表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阵,与语气平和的少年对答两三句,金钵和尚便似乎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唔,果然中计。真是饶你奸猾似鬼,还是免不了要中了老僧高妙手段!” 
  虽然,现在醒言几人看在金钵僧眼里,似乎也只是神色恹恹。不过,按他想法,这才正常。虽然自己这多年未用的奇毒厉害无比,但若这几人与那些普通人一样,中招后立马口吐白沫、浑身瘫软,那倒反而有诈了。 
  想到此处,觉着报了“破碗”之仇的金钵僧,便不禁浑身轻松。得了他暗示,那段如晦罗子明二人,也正是心情愉快,心中不免又将自己智略过人的前辈上师赞了一遍。 
  这番做作之后,金钵僧便开口问道: 
  “邹堂主,张少侠,我们这便开始?” 
  邹彦昭闻言,看了醒言一眼,得了他示意,便即应诺一声。 
  见对方承应,金钵僧便运上些气力,朝四方宏声说道: 
  “各位乡亲听好:今日比斗,许会十分激烈;为免误伤了诸位乡亲父老,恳请各位能退到石粉白线之后。老衲在这厢有礼了!” 
  说罢,这金钵禅师便双掌合什,朝四方团团一礼。 
  见他如此,那些四乡八里赶来看热闹的乡民,全都依言随着净世教徒们朝后退却。他们在退后之时,口中还不时发出赞叹: 
  “金钵禅师、真不愧是菩萨心肠啊!” 
  依稀闻到这些言语,那位一直不怎么作声的负剑少年,忽的展颜一笑,对这位正频频朝四下微笑揖礼的老僧说道: 
  “阁下果然慈悲心肠。今日这场比斗,生死不论,只管输赢。若是误伤了旁人,果然不大妥当。” 
  说罢,便见他转身朝那一大片空场中央稳步走去。此前,邹彦昭已着人跑马将比斗空场飞快检查了一遍。 
  就在下场少年的身后,品了品他刚说过的话,那金钵僧不知何故,竟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觉来。微微一愣,他便暂放下那副慈悲面容,赶上几步,朝那位也正走向场中的段如晦悄声嘱道: 
  “如晦徒儿,待会儿若见情势不对,便施出咱真正的师门绝学,不用顾忌!反正、” 
  金钵僧顿了顿,朝四处看看,说道: 
  “现在天色正暗,这场地也十分广大,应该没人能瞧明白。” 
  听他这么一说,那原本信心十足的“碎星斩魂刀”段如晦,倒有些迟疑起来。因为,他刚才竟看到,一向淡定从容的师傅,不但叫出两人间向来隐秘不宣的师承关系,竟好像还有好几分心神不宁。稍微一愣,段如晦便转念想到,不管如何,师傅有这番叮嘱,自然是担心他落败。想到此节,他便不敢怠慢,赶紧肃颜低声回答: 
  “师傅请放心,待会儿徒儿一定全力以赴!” 
  说罢,他便不再有啥杂念,一心朝那个已伫立场中的少年大踏步走去。 
  这时候,与比斗无关的闲杂人等,包括金钵僧邹彦昭等人,都已退到净世教预先设定的界线之后,中间空出一个方圆三四十丈的阔大石坪。这斗场如此广大,以至于站在最前面的看客,也只能依稀瞧见场心两人的身影。 
  此刻,见净世教的贤师朝那个少年奔去,场外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就当他们以为这两人还要说上几句过场话儿时,却见那个净世教的段贤师,在离那好整以暇的少年还有三四丈时,已是突然暴起,飒然拔刀,借着快步飞冲的去势,迎风劈出一道灿烂的光华,如匹练般朝那个少年狂卷而去! 
  而此时那个显然缺乏实战经验的少年,正如他没来得及拔剑一样,也似乎没能料到相隔这么远,他将要挑战的刀客,就已能隔空劈来这道如星河倒卷般的璀璨刀气—— 
  只在一错愕间,那道如碎月流星般的致命光芒,就已经飞扑上呆立的少年,倏然间没体而入! 
  “惭愧,没想如此轻易!” 
  一击得手,顺利得如同儿戏,即使沉冷阴郁如段如晦,也忍不住想要欢呼雀跃。 
  就在这位满腔欣喜的“碎星斩魂刀”,耐心等着不远处那个倒霉少年爆体而亡时,这松山下四围郊野里,正是春树如烟,郁郁葱葱。而在这些葱茏如烟的繁枝茂叶下,遮掩住的躯干却是苍遒刚劲,张舞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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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焚花荡月问前尘』 第七章 魂翻魄转,一生一死若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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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在那斩魂刀段如晦朝自己走来之时,醒言便已是严阵以待。按着之前对净世教这几个首脑人物的了解,再经了早上那趟下毒事件,醒言早就不指望对手会按啥礼数来。 
  果不其然,就在段如晦离自己还有三四丈时,就见他已如野豺一般拔刀朝自己攻来。 
  “来得好!” 
  见着这碎影流星般的刀气,见惯法术的四海堂主丝毫不以为意,暗叫一声,迅疾运起旭耀煊华诀,将全身流布一层几近无色无形的大光明盾。近来越发敏锐的少年,此时望着眼前这道流星般的光芒,却并不觉得如何的快疾。 
  于是,就当段如晦这道灿烂如碎月流星般的刀气,划开灰暗的天地,如锐矢般激射而来时,全力戒备的少年却突然觉着,彷佛自己正感应到一道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气息。一刹那间的心念电转,已让这胆大包天的少年霎时撤去防护全身的旭耀煊华之盾;于是就在围观人众或期望或惊惧的观瞻之间,那道声势煊赫的锋锐刀气,已是全部没入到醒言体中! 
  “阿弥陀佛!他是毒发了。” 
  看着徒弟那道无坚不摧的刀气,一丝不漏的没入少年体内,紧张注目的金钵僧顿时松了口气;看着那少年对着雷霆般的刀光呆若木鸡,金钵和尚宣了声佛号,与身旁谙知内情的火影阎罗会心一笑。 
  这一刻,所有净世教教徒全都是一派欣然,只等着那中刀少年爆体而亡——只要听闻过“碎星斩魂刀”赫赫威名的都知道,这斩魂刀气无坚不摧,莫说是全部入体,就是稍微扫了点刀气尾儿,也难免要魂飞魄散! 
  于是,现在祝融门等一干对立门派,全体上下个个都是面无人色;不少人已掩面转过脸去,全都不忍看到那预料中的血肉横飞惨状。只是,让人大感不解的是,遇难之人那两个女同伴,这时候竟然还面容平静,似乎根本不担心她们同伴的生死。 
  “不对,应是有诈!” 
  一直留意琼肜神态的金钵僧,立时心知不妙;刚刚转过此念,就已听得场中那位命在须臾的少年,突然间开口说话: 
  “不错,阁下刀气果然纯净!” 
  然后竟见他对着自己强敌一拱手,恳求道: 
  “刚才承惠了;不知能否再来几刀?多谢!” 
  原来,就在刚才段如晦那碎星斩魂般的刀力扑来之时,醒言竟突然又有了平日炼化天地元气的熟悉感应,立时防护一松,同时那烂熟于胸的炼神化虚术应念而生。于是,这份经过段如晦苦心淬炼、意图摧杀强敌的碎星刀气,竟成了少年炼化太华道力的无上美质! 
  此刻,因离得太远,场中除了法力绝伦的金钵僧之外,几乎没人听得清那少年在说什么;但等了这么多时候,那邹彦昭石玉英等人也知道,替自己出头的张姓少年,并没被刀气摧垮。立时,他们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暂时往回放了放。 
  只是,与他们相比,现在那位与少年对敌的净世教贤师,却远没这样轻松;原本以为能手到擒来,却发现自己的攻击如泥牛入海,顿时便让段如晦那张本就阴郁的灰脸,变得更加黯白惨淡。紧咬了咬牙关,他便一振白衫,如鬼魅般绕着那淡然伫立的少年急旋起来。刹那间,阔大石坪外围观的人群,便见到场中央瞬即旋起一团耀眼的白光,如同湍急气浪般将那少年团团裹住;而那个玄裳黑衣少年,此刻就如扁舟一叶,在滔天风浪中动荡飘摇,似乎转眼就要湮没覆灭。 
  见此情景,刚刚缓下神来的邹彦昭等人又是面如土色,而只有琼肜雪宜,仍是一脸淡然。那个一脸稚气的小丫头,还在那儿掰着手指头,比较这浪头和上次大河里的水浪哪个更大。 
  果然,见过张琼肜那神态,金钵僧马上便气馁的看到,只在转眼间,徒儿那气势汹汹的刀光刃浪,就开始逐渐消淡;看样子过不多久,这些刀气又要像之前那样有去无回。 
  见得这样,净世教另一名贤师就有些耐不住,赶紧转向金钵上师以目示意——却见这位向来都智珠在握的教门上师,这时却双眉紧蹙,神色紧张的望向另一处。朝他眼光落定之处望去,却见只是个正掰手指头的小女孩儿。 
  “上师……” 
  罗子明一声轻唤,终于把出神的禅师给唤了回来。金钵僧瞅了他一眼,立知他心意;又往那个张琼肜处望了望,金钵僧便悄悄摇了摇手,让他不可轻举妄动。 
  “上师他为何如此忌惮那个小女童?” 
  见着自家上师变得胆小如鼠,一向骄横惯了的罗贤师很是不服气。于是,这位心黑手辣的火影阎罗,就在袖中暗拈法势,口里轻占口诀,在场中那道已经黯淡下去的刀浪中,隔空暗添上一分灼魂蚀骨的炼形火气。 
  见自己成功偷袭,这位已臻三花聚顶境界的火影阎罗,便信心满满的忖道: 
  “哈!以俺这蚀骨阴火,配合上段兄的碎星刀气,若那厮还不死,就真真是没天理了!” 
  少有的见着势头不占优,这位罗子明罗贤师,终于又想起来世上还有“天理”一说。只不过很可惜,就如同往日这“天理”,从来没站在那些被他焚杀的贫丐那边一样,这一回,天理也同样没发挥作用: 
  只不过眨眼功夫,无论是碎星刀气、还是无形暗火,已全都在少年身边消匿无踪。 
  而在最后一刻,黔驴技穷的段如晦终于忍不住拿刀硬劈,却只听得“当啷”一声,早已被丝毫不知爱惜剑器的少年猛力一格,硬是将他这把巨刀给生生劈回! 
  这时候,望着从容淡定的对手,感受着右臂上传来的痛麻,骄横的净世教首脑终于陷入了惊恐: 
  “不可能啊!……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师傅这回盘算,真是全然错也!” 
  念及此处,段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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