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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爱莫能弃-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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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黑色朝服,更显得面白如玉,墨眉朗目。他目视前方,神色凝重,淡紫的嘴唇紧抿着,周身弥漫着种沉郁的刚毅之气,与他温雅清俊的容颜竟溶为一体,让他显得即秀逸出群又凛然难犯。

谢审言到了马大人前,站着行了一礼。马大人起身也行了礼,半笑着说道:“谢大人,审案量刑已毕,大人有何见教?”

谢审言慢慢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的长形金色锦盒,一寸宽,半尺长。他双手捧着,似乎那锦盒很重。他走上几步,将盒递向马大人,低哑着声音说道:“马大人请看,这是何物?”

马大人双手接过打开,脸色微变,立刻站起离案,手举了锦盒说道:“难道这是我朝传奇之宝,姻缘玉笔?”

谢审言轻声说:“请马大人仔细查看盒上皇玺印记。”

马大人看了,脸色阴暗。谢审言问道:“马大人可知这玉笔来历?”他的声音不高,大家都不敢出声,怕听不见他说话,满堂静静的。

马大人语气僵硬地说道:“两笔玉成,一只刻有姻字,一只刻有缘字……下官不知其他。”

谢审言轻叹道:“我当奏明皇上……”

马大人突然说:“哦!下官想起来了!当初我朝开国高祖,以一介寒士之身,用此笔定情了当时的天下第一侠女,从此伉俪携手,一文一武,驱逐外虏,创立了我朝一片基业。高祖一生只娶了那一位传奇女子,婚姻无上美满。高祖遗诏,此笔得天所佑,当赐皇上所倚之未婚重臣,助其成就良缘,以示皇家代天行善,恩泽世间。只是,此玉笔在那夫妻离世后,必须还回到皇上手中,以便再赐他人,绵延皇家之恩德。据说,这玉笔曾成就七对姻缘,对对幸福荣耀,无一例外!此笔已在外四十余载,回到皇家不过一年有余……”他停了下来。

谢审言又轻声道:“马大人的学识的确渊博,令人佩服。只是不知,这笔,如何成就姻缘?”他的语气和霭,似乎是在真诚地询求答案。但马大人的脸色愈加难看,他的声音也变得低微,无力地答道:“此笔男女各持一支,所缔姻缘视为皇上所赐,得上天保佑。”

谢审言双手接回锦盒,低声说道:“谢谢马大人指教。”他转身到了哥哥面前,对着拉着哥哥手臂的衙役们低声说道:“放手!”那些人竟一下都放了手。

那边马大人出声道:“既然皇上把这传奇之笔赐给了谢大人。谢大人若转赠他人,难道不怕辜负了皇上一片爱才之心?滥用了皇家恩典?!”

大堂里沉寂无声。

谢审言没有回身,答道:“皇上秉仁义之念,旨在成全良善,缔造完满。我今为皇上多施恩煦,意图弘扬皇上的慈德之心。大人如果有所不满,敬请向皇上奏明心迹。”依然的声音不高,但语气格外笃定,马大人不出声了。

谢审言弯了身,双手把锦盒捧给了跪在地上的哥哥,哥哥迟疑不接。谢审言对着哥哥说道:“玉清,我实在愧疚。本是我心有所属,不能履行婚约,可连累了陈家小姐,如今为你们惹出了这样大的麻烦。今得皇上恩赐,我方能稍偿我的歉意。快接过这锦盒,给陈家小姐一只玉笔,以救水火,不要再拖延。请敬谢皇上天恩浩荡,从此你们缔结良缘,永受皇家庇护!”

哥哥接了锦盒,跪拜在地,口中说道:“皇上德重恩弘,大人慈心侠义,草民必永铭于怀,惟愿日后能肝胆相报!”说完直起身,打开锦盒,拿出了一只笔,递向冬儿。女牢官刚要阻拦,谢审言低声说道:“此乃皇上所赐之物,何人敢强行夺抢?”声音谙哑,可听来让人哆嗦。女牢官手缩了回去。哥哥把一只碧绿晶莹的小巧玉笔放到了冬儿的手指间。冬儿低头紧紧握住。

谢审言挺直了身躯,对马大人施礼道:“大人,下官还要马上回宫,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没再说一字。行走时,他没有往谢御史那边看,可向我这边微扭脸看来。他的眼中盈盈光亮,与我的目光只一触,他马上垂了眼帘,跟着衙役走了出去。

公堂中格外安静,爹叹了一声说:“清儿,起来吧。你就陪陈家小姐持笔去游街示众,也好让大家看看高祖珍惜的宝物、现今皇上赐福姻缘的玉笔是何模样。”

马大人恍然道:“快快来人,卸去陈家小姐的枷锁!”女牢官上来几下开了枷锁,哥哥跪行了几步,一把抱住了冬儿,冬儿低声哭起来。

马大人对着谢御史说道:“既然他们有皇上赐的玉笔,谢审言大人方才所言,似是说他本无有成亲之意。我现今不能施刑于陈氏,谢御史大人,我将把这些都细录在案,望大人见谅。退堂!”他下堂离开。

谢御史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起身走了。贾功唯慢慢地从我们面前走过,突然转脸盯向我,我忙低头,不敢看他,但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阴冷,刀一般划过我的身体,让我微微寒战。我清楚地觉察到了他对我的恨意,比那在崖边的长脸,多了邪恶和疯狂。

哥哥和冬儿又跪着哭了半天,两个人相互扶着站了起来。冬儿的父母扑过去,抱了冬儿又是一场哭天抹泪,他们最后到爹面前一通作揖,爹宽慰了他们一番。

我们在无数议论里走出公堂。

“没见过这样的事!被退亲的公子出面,用高祖皇上的玉笔成全奸……”

“你不要命啦?!皇上所赐的姻缘,怎么能是……”

“对对对!那董郎中行善四方,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得配美满姻缘,此是得高祖皇上保佑……”

“这谢家可真有意思……”

“儿子和老子反着来……”“董家倒是一条心……”

“什么一条心,认罪一条心……”

“我的妹妹是要伤心死了……”

“我姐姐又得哭了……”

“为何?”

“董郎中有老婆了呀!”

“问问他想不想娶妾……”

回府时,我坐在车中,闭着眼睛一遍遍地仔细回想着方才谢审言的形容举止。我突然非常非常想念他,觉得真是太长时间没有和他在一起,说话散步,还有……

往昔

我一路没说话,杏花在我身边也不出声。下车时,见钱眼面现焦灼地等着,他马上跑到我们的面前,低声问:“如何处置的?我曾听过一个相似的案子,那女子受了多少羞辱,最后死得好惨,所以我今天不敢去听。”杏花叹道:“是谢公子救了他们。”我们一边走,杏花把事情讲了一遍。

钱眼听罢摇头道:“知音,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你……”

我没力气和他斗,只喃喃地说道:“我怎么了我?”

钱眼突然心有感触的样子,想了一会儿,连拍双手,怪笑起来。我正心里堵得很,见他笑,真的要打他一顿!方想到这里,杏花抓着钱眼就是一通乱捶,嘴里说:“小姐都要哭了,你还笑!”

钱眼停了笑,喘着气,贼眼亮得吓人,看着我说:“知音!我一直以为你这扶不上架的软鸭子,早晚得把人家累死,可现在看来,你成就了人家……”

我皱眉气骂道:“谁是软鸭子?!杏花!打他!”

杏花一阵挥拳:“你说什么哪?!昨天没打你,你就……”

钱眼抱头弓背,一边说:“不是软鸭子……”

杏花停下来,钱眼回了气,笑着看着我说:“不过也差不多……娘子!我没说软鸭子啊!……”

我知道他在给我解闷,三个人笑了一通,钱眼有些正经地说:“真的,知音,我现在开始相信天意了。常人干的事,放在你们身上,就不成。你们的事,放在别人身上,也不行。最简单的,你要不是这么死心眼儿地犯傻,人家也不会这么不放手地死命拽着你。这还真绝了!谁经历了那些,还能像人家这么重新振作,锲而不舍,入仕为官,直至向皇上求赐玉笔!都因为你是个笨蛋呀!”他说完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我只能条件反射性地说道:“谁是笨蛋?!”

钱眼停笑看着我说:“知音,我和人家走了一路,日夜在一起。人家那心性儿,傲得出格儿,倔得离谱儿。人家动了心,就认了死理儿。一旦下了手,就没想着要撒手。就是因为你这么麻烦,人家顾着你,就没心思顾着你的前身对他干的那些事。人家走到了今天,你什么都没干,可说来,你还是帮了人家。这道理,除了我这么精明的人,谁想得到?天意如此巧妙,这才叫天作之合啊!”他得意得使劲晃脑袋。

我皱着眉:“你瞎说什么呢?谁是麻烦了?!”

钱眼停了头部体操,看着我冷哼:“知音,自从我们认识,我可曾错过一次?我指点过你多少次?”

我无话了。

钱眼一贼笑:“知音,你怎么麻烦都没关系,我告诉你,人家不会嫌你,但你也实在……”

我气:“说什么哪你?!你又不是他?!”

钱眼又笑起来:“知音,看看你,笑了吧?”

杏花也看我,说道:“小姐是笑了。”

我叹息道:“钱眼,谢谢你的好意了。”

钱眼翻了下眼睛:“看在我从你们家挣了不少钱的份儿上,咱们平了!”他又对着杏花说:“娘子,咱们幸亏不是他们,不然的话,我可折腾不起。”

杏花嗔道:“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钱眼一瞪眼:“怎么是开玩笑?!我从小要饭,露宿风雨,没别的!就想要个我一回家,帮我脱衣摘帽、问寒问暖,给我跑前跑后、上汤上菜,晚上让我……不说了!……的像我娘子这样的美人儿!你要是像你小姐这样似是而非胡思乱想的,我早跑了……”

和他们说笑了一会儿,我心情好了许多。钱眼的话又一次让我感到心中甜蜜,让我想起那次旅程中的事……我去莲蕊处抱了言言,只有在言言紧紧的依偎里,我才没有被对谢审言突来的思念追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后面的日夜里,谢审言的影子片刻都没有离开我的脑海。我像活在两个层次里。每天,我和孩子们玩闹,给他们喂食穿衣,用话逗他们。可与此同时,我惦念着谢审言,想像着他在干什么,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见面。

我总想与身边的人谈论他,

我经常想说些:“那时,谢公子曾说……”“当初,谢公子也喜欢……”“谢公子如在这里,他会……”之类的话,每每活生生地咬牙忍住,就差把自己掐死。

以前我有一位考上了北大的朋友,第一个寒假她回来,几乎把我们气疯。与她一起吃饭,让她递个筷子,她会说:“没什么!我们在北大经常这么递筷子……”与她逛街,她会说:“这个颜色,在北大,会被认为很土……”她临走时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朋友们都不理她了,我说大家很忙,她说因为大家嫉妒她。

我知道这一点,就明白决不能把谢审言挂在嘴上。

我想知道有关谢审言的一切!可我再不敢问杏花任何那个小姐对他做的事了,因为我知道我现在肯定会大哭不已。我想问李伯当初谢审言是怎么好起来的,他吃了什么药?可实在不好意思。我想问爹谢审言当天在朝上都干了什么,他说了什么话?可爹不让我抱希望,我还是别这么公开违背他的意思……我找了半天人,最后选定了哥哥。

我像做贼踩点儿一样,抱着言言,在哥哥看医书的他自己的书房外晃了半天,终于,哥哥走出来,忧虑地看着我说:“妹妹不舒服了吗?”

我眼睛看着言言的头顶,问道:“哥哥婚事的准备,差不多了吧?”

哥哥停了片刻,说道:“妹妹进来吧。”

我抱着言言走入哥哥的神秘书房,一股药味儿,沿两面墙的长案上,堆满各色草药瓶罐,另一面墙,是和墙一样宽、自地至顶的书架,上面全是书,都该是医书吧。剩下的一面墙是药柜子……

“妹妹坐吧。”哥哥指着长案前唯一的一张椅子说,自己半倚半坐地靠在了长案边。

我坐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哥哥突然开始说:“我初见审言,是在一次文人的聚会上。审言当时诗名正盛,人人都争相与他相谈。他待人谦和有礼,可我觉得他并不与人亲近。他不多言,但出口常有令人深思之语。那天贾功唯也在,借着酒,说些审言凭相貌惑人的话,审言只垂目不睬。结果那贾功唯更加气愤,口出脏话,被众人以酒醉劝走。人们都劝审言不要介意,审言未置一词。那日在酒楼,审言与贾功唯那么针锋相对,看来是为了激怒贾功唯,让他说出……”哥哥叹了一声,又说道:“我待贾功唯离去才到审言身边,说我是郎中董清,久闻他的诗名。审言看着我的眼神,如水般清凛,入我心底,让我觉得他知道我真的是谁,他只对我施礼说了声幸会,再无多言。后来,我又几次去接近他,他多只是点头而已。我倒不曾在意,因为我在旁边看着,他虽然有众多文友,但没有一个亲密的朋友。对亲事也是百般挑剔,媒人们抱怨说他要的人大概只上天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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