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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莫能弃-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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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眼里明锐起来,说:“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像我的女儿。我心中对他们早。。。。。。只是不知为什么。你今天一言,让我明白所以。洁儿如此聪明,怎能说失了心智?一定是大梦初醒,比以前明白事了。”

我笑了说道:“爹真会安慰我。”

他又愣愣地看着我,杏花又轻咳,看来原来的小姐连笑都不笑,那我的父母可多惨!想到此,笑不出来了,微低了头。爹(我心里真的把他当爹了)说:“洁儿,来和爹坐下,好好告诉爹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他,我不敢说我是另一个人,不是怕他把我赶出去,是怕他太伤心。我也希望那个小姐别对我父母说她已不是他们的女儿,别打破他们的梦。我只反复说醉酒之后,失忆变傻。为转移他的注意,我问起他要迎娶的人,还说我想去见见。爹虽然表面镇静,但我看他眼里多少有丝欣喜。他说过几日,他会让那位女子到一处茶肆,我们可以相见。我问起我的兄长,爹说他这几日在外,不久就回。

与爹见后,我出了厅房,松了口气,看来,我在这家里是先住下了。我转头看着杏花,她一脸欢笑。我笑着说:“杏花,你是对的,老爷的心真好。”杏花小声说:“说爹,小姐,说爹。”我点头,觉得鼻子堵上了,头又有些痛。是不是这一天骑马,出了大汗,我着凉了?我对杏花说:“杏花,找人给李伯带信,告诉他我留下来了。再叮嘱他照顾谢公子。我现在想好好躺会儿。”杏花笑着说:“小姐十分关心谢公子呀。”我叹口气说:“你不觉得他十分可怜?”杏花也叹气。

丽娘

我躺下就开始发烧,烧得我身抖畏寒,神志不清。

隐约里,我从黑色的走廊飘了回去,看到原来的我从醉中醒来,迷茫的样子,看来那位小姐真的到了我原来的身体里。我感觉到了她穿上婚纱时的骄傲,她见到了我的那位时的惊艳和喜悦,她在婚礼上的庆幸。她紧紧挽着我那位的手,我也感到了我那位心中的得意和窃喜。。。。。。我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他也爱别人。。。。。。他们相依相伴地上了飞机,去澳大利亚度蜜月。蓝色的大堡礁,无数彩色的鱼儿,是我总想去的地方,从来没去,不是不能去,就是一直留着给我们的蜜月。。。。。。他们在那海边沙滩上并排躺着,无比明媚的阳光,我好冷啊。。。。。。但在这寒冷中,我也感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温暖。

我听见爹的声音唤我,说娘亲不在,他只有我,我若不喜,他绝不再娶。我挣扎地想告诉他我想让他再娶,可说不出话语。

我半死不活地过了近三四天,中间有一次,一位相貌十分像爹的青年人来,一样的狭长眼睛,只是没有爹那么悲苦。他面容平和,看着我时眼中担忧,给我号脉。我烧得稀里糊涂,分不清南北,对他说别担心。另外,他忧虑的那笔银子很快就会收回来的。他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杏花一个劲在旁边说我发烧时常说胡话。

我神智回来后,爹天天来看我,让我好好休息,反复对我说别担心。我想他心里知道我有问题,反而想留住我。我心中感动,更是对他甜言蜜语。

等我能下床时,已经是十天以后了。我醒了,屋里没人,就决定自己走几步去洗漱。这些天杏花可苦死了,日夜照顾,我心中十分感激。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对过我。我披衣起身,刚迈了一步,就差点儿坐在地上。心想那些用毒品追求晕乎的人可以试试大病一场后的感觉,十分美妙,就象在空中行走似的。杏花听见了声音,跑了进来,扶住我,口里说:“小姐,一定让我来。”

我看着杏花,见她脸色黄瘦,眼圈乌黑,知道她太累了,就说:“杏花,你去睡会儿觉,我自己来吧。”

杏花大惊说:“小姐怎能这么说,小姐不睡,我怎么能睡?!”

我笑起来:“你睡好了,才能照顾我啊,不然两个人都病了,谁来照顾谁?”

杏花说:“我不生病的。小姐其实也是从不生病。这次,大概是。。。。。。”

我苦笑说:“是心病。”

杏花说:“不,不,小姐受了风寒而已。虽然。。。。。。但是没什么了。”

我慢慢地说:“我梦见了你的小姐。”

杏花轻声问:“小姐那边和你的夫君成婚了吧?”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的?”

杏花说:“你说胡话,叫着你夫君的名字,说这是你的婚礼。。。。。。”

我沉默不语。我是不是还是想回去,潜意识里,想回到他身边,想去参加我们的婚礼,想去那蓝色的海岸。。。。。。可她不想回来了。

我轻叹说:“她很高兴,就象我对你说的,她喜欢上了我的夫君。我也为她高兴。。。。。。”

杏花说:“小姐,你还是,忘不了你的夫君吧?”

我的泪几乎涌起,说道:“当然忘不了,他曾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他是好是坏,他都是我的青春和梦。”我摇头。杏花扶着我走过桌子边,我看见镜中的人,脸上皮肤枯燥萎靡,眼中无光,吓了一跳说:“我变得这么难看了?”

杏花笑了:“小姐还说不在乎容貌。。。。。。”

我也笑了:“杏花,你怎么这么聪明?”

杏花扶着我去洗漱,一边说:“李伯让我每天都给他带信,讲述小姐的病情。他说事后才知小姐病危,不然那天一定会赶回来。。。。。。”她一下停住了,我讶道:“我曾病危?”杏花想了想,终于说:“那日小姐气息将断,爹来拉着小姐的手说他不再娶妻。小姐才活了过来。”

我大叹一声道:“误会啊!爹一定伤心死了,一会儿快请爹来。”

杏花说:“好。李伯说一旦谢公子能骑马,他会立刻回府。”

我说:“不要忙,一定要等谢公子伤好再行。”

杏花看着我说:“小姐,你这么顾念别人。”

我笑了说:“杏花,你照顾我时,高兴吗?”

杏花点头说:“小姐买了我,照顾小姐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的小姐性情好,不打骂,我高兴。”

我说道:“这是一样的,我心里难受的时候,顾念一下他人,就高兴些了。所以,这最终还是顾念了我自己。”

洗漱完,我坐在床上,杏花出去请爹。我看着我的闺房,几件家具,不能说十分豪华,但突然想起原来的小姐把东西都砸了,这些大概是这几个月才凑的。既然我差点离开,看来日后也许我哪天真能走了,那么我得在这里就该把该干的事都干了。

一会儿,爹来了,身着便衫,一脸倦容。看着我,他微笑着说:“洁儿大好了。”说着坐在床边。我笑着说:“谢谢爹来看我。”我紧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爹,我曾差点离开。。。。。。”爹刚要开口,我轻抬了下手,接着说:“但我听到爹说不娶妻了,我不得不回来。因为我娘亲让我对您说,她愧对您一生,没有照顾您,累您饱受相思之苦。她求您一定要找位陪您后半生的伴侣,若您因她孤独一生,她负疚难受,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我不能那样死去,让爹不明白娘的心意。我不知何时会走,所以求爹马上举行婚礼,这样我日后真的要走,就不会心有不甘。”

爹的嘴唇颤抖起来,说道:“洁儿,你不可出此不吉之语!我与你的娘亲恩爱非常,我就是一生不娶,也无抱怨!只是那女子对我钟情,已经等了我十年,我怜她日后无靠,方才。。。。。。”

我紧握了爹的手说:“爹,娘亲对您一往情深,只望您在世上快乐幸福。您怎知那女子对您的钟情不是娘亲的冥冥安排?!你不要辜负了娘对您的情意,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要为您自己,为娘亲,为那个女子活得快乐才好!”

爹眼中含了泪说:“洁儿,你不可离去!”

我点头说:“我说过要为爹分忧,会实现诺言。爹要答应我一件事。”爹点头,我说:“爹如果娶了那女子,就不要辜负冷落她,一定要好好爱待她,还报她的深情!成就一双幸福伴侣。这样,世上那些心碎的人就知道还是有幸福在人间。”我心中悲凉,可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只依然笑着看着爹。

爹盯着我的眼睛,好久,最后说:“你是你娘亲的女儿,我方才看见了她。我明白了她的心意。洁儿,我让。。。。。。来见你,然后,就办婚礼。我不会大肆操办,只会是几个同仁好友。你好好休息,到时候会见到些年轻公子,也许你。。。。。。”

我笑了,说道:“爹也帮我目测吧,我信任爹的眼光。”

爹看着我缓慢地说:“我知你放不下谢公子。我只等着皇上忘了他的火气,到时候推荐谢御史回来,他受我之恩,自然不会再推脱婚事。我会让人去寻找那谢公子的下落。。。。。。”

我摇头打断说:“爹,千万不要如此安排,朝中事宜,怎能当成儿戏。我与他无有缘分,只望他日后能寻到佳侣。”我心言道,你真的女儿已下了狠手,人家只想逃命了。

爹说道:“倒也不是儿戏。谢御史虽然与我不和,刚愎古板,但至少没有不良居心。上次你见到的是贾成章大夫和其子贾功唯,倒是难缠。。。。。。谢御史也与他们不和,回来了,还能曲折地助我一臂之力。”

我点头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不能是真的朋友,算是盟友吧。”

爹微笑着说:“洁儿,真是伶俐。”我笑着说了句:“谢谢爹的夸奖。”暗舒了气,他这门亲算是结定了。

过了两天,我还在床上,杏花说来了位女子见我。话语之间,她走了进来。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红色的衣裙,椭圆的脸,浓眉眼大,嘴也大,一笑就是个爽朗的样子。她看见我要起身下床,一下坐到了床沿上说:“小姐千万别下来啦,我来看你,还让你添病不行?”

我笑着看着她说:“我今天失了礼数,日后你整我可怎么办?”

她浓眉一立,眼睛一瞪说:“我江丽颜若存了这等无耻之心,让我立死剑下!”

我嘿嘿笑起来说:“如此豪爽性格,怎么会喜欢上我的爹?”

她的脸竟红了,微低了头,可又抬头看着我,眼里精光闪亮,我看出她是个练武之人。她看着我说:“十年前,我十七岁。那时你的父前往灾区赈济灾民。他日夜巡查灾情,开仓放粮,抚慰百姓。他是个书生摸样,慈善心肠,可又是威严不阿。我跟了他一个月,知他没有妻室,立志非他不嫁。我夜入他的驿馆,对他坦白,他说他对你母深情,一生不再娶。他可以如此深情,我对他怎能无义!我对他说我不求他娶我入室,只允许我随他左右。你父不允,但我江南红剑岂是武艺平庸之人。这些年来,无论你父到了何处,我都追随不舍。我不在意人们如何言语,只要我一生能看着他护着他,我心足矣。只是你父近年来总说我该有夫君孩儿,要迎娶我。我听人说小姐不允,也曾对你父说不必费心。我不要进府来受人恶脸,还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小姐若是有一丝勉强,敬请直言,我绝不怪你!”

我拉了她的手说:“以前我不知你对我爹的深情厚义,委屈了你。现在请你千万别记我的仇,早些入门,也好解我爹的忧虑。我爹日夜操劳,实在需要你对他的关怀。我不知能不能唤你一声丽娘?你日后别称我为小姐,随我爹叫我洁儿就行。”

江丽颜双手握了我的手说:“人都说小姐为人性情暴烈,从不顾及他人,今日看来,那些都是胡言乱语!小姐如此明理,说的话,暖我的心。。。。。。”

我笑着说:“丽娘,叫我洁儿。”

她点了头说:“洁儿,有我在,你就重有了娘亲。”她才比我真正的年龄大两岁,但我却感到她真的像我的母亲一样。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我可指望着有弟弟妹妹之类的,我好欺负欺负他们。”

她刚要害羞,大概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就又看了我说:“我得赶快把你嫁出去!省得人家说我偏心!”

我瞪大眼睛说:“这还没过门呢就要把我踢出去了,这要过了门,我还有娘家吗?”

她恨道:“这嘴是怎么长的?我没过门就被折损成这样,我过了门,还能活吗?!”

我笑说:“丽娘学得这么快,我大事不好了!”

她也出声笑起来说:“我有日子笑了,你可别逃了。”

我们两个都在笑,爹进来,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我们相视,更加笑了。

兄长

又过了半个多月,爹的婚事就三四天了。那天阳光温暖,正是春光浓艳之时。我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衫,外面还裹了条浅红色的锦被,拿了本论语,倚坐在屋前的廊下的木躺椅上看书。杏花拿了针线,坐在我身边不远的小凳上。

这里的书是线装,有些还是手写的。句子里的繁体字古体字就别说了,还没有标点符号。我选择论语是因为大学里还修了这门课,现在读读,一还能多少读得懂,二可以学学繁体字。我看了一会儿那连成了一片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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