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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的恶魔弟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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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路过翼州时,来看望父亲。蓝大人的妻子身怀有孕,快要生产,蓝夫人不堪路途劳顿,身体很差,母亲请他们在家中住下,等孩子出生后再作道理。蓝大人夫妇于是便在我家中住下。

蓝夫人长得很好看,我和弟弟很喜欢她,经常去找她,听她讲京城里的事情。他们和父母一样,分不清我和弟弟,动不动就叫错我们的名字。

五月,蓝夫人生产了,我和弟弟躲在墙角偷听,听到里面人叫得很惨,我们还以为蓝夫人要死了,吓得要命。仆佣们来来回回地端水,最后,一个婴儿的哭声响起,接生婆的声音传出:“是个千金。”

听母亲讲,蓝夫人生孩子时差点死掉,不过有我爷爷在,她的命保住了,只是要静养。

第六章

天很热,我再怎么练内功求心静也无法凉快,只得在树下凉榻上躺下,丫环给我执扇,我看着远处池中碧叶白莲,昏昏欲睡。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白莲活了过来,化成一个人,仙风玉骨,走到我身边,对我笑。

“出水清芙”,我心里想着。那梦如此的真实,我分明闻到莲花的幽幽淡香,也感到一滴滴凉意从眉心传到心里,很是舒服。

荷花仙子笑了起来,然后我被粗鲁地摇了个昏头转向。睁眼一看,眼前哪有什么荷花仙子,只是我的弟弟用莲花瓣盛了水滴在我的额头。

“槐,和我去游水。”他拉我。

我不去,因为我不会。

他用力拉,“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溺水啦,走啊,水里才清凉呢。”

他的力气比我大一点,明明同样的年龄。我很不服气,用力向后躺,结果把他也拉到床上,重重地砸到我身上。

我被砸得喘不上气,这里还没呼痛,他先叫唤起来,“槐,槐,你身上好凉啊,真舒服,让我抱一会。”双手双脚缠了上来,我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唔,好重、好热。我用力推他,推不动,叫旁边丫环帮我。丫环掩口笑,伸出手轻拉棣。“棣少爷,槐少爷身子弱,经不起您压,快起来。”

“槐,让我再抱一会嘛,你身上凉凉的,抱起来好舒服,我凉快完了就松手。”

我气结,我身上凉凉的,他抱起来舒服,可他身上热乎乎的,我都快被他烫死了。连撕带咬的终于将他推开,我身上也热出了一身的汗。

“走啦,去池里游水,我知道有一处水很浅。”棣不死心的拉我。

我望着前边的荷花池,不由得心动。

“真的水浅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丫环劝我:“槐少爷,您身子弱,还是不要去了,奴婢给您打点水,您从屋里洗一洗吧。”

棣冲丫环做鬼脸,“去去去,屋里洗有什么意思,在池子里才好玩,头顶上是花是叶,水底下有鱼。还可以捉条鱼让老张给咱们炖了吃。”

我还是不敢去,棣烦了,说:“要不我去游,你坐在岸上看着我捉鱼吧。告诉你哦,那些鱼可真肥,你要不去,我捉了不让你吃。”

我终于被棣拉到池边,坐在柳荫下,脱掉鞋,将脚浸入水中,丝丝清凉从脚心传到四肢百胲,立刻赶走了暑意。我看着碧水中乱窜的小鱼在啄我的脚趾,痒痒的,还有金、红、青、黑、五色的锦鳞在清澈透底的水底悠闲游动,真想变成它们的同类一起戏水。

棣早就将外衫脱下,只穿着短裤跳入水中,溅起老大水花。看着他时而钻到莲叶下和我捉迷藏,时而追着鱼游,像个大笨熊一样去捉鱼,我笑得前仰后合。

笑着笑着,听到水中没动静了,水面渐渐平静,我寻找棣的身影,可是水面上没有,我再向水下看,只见棣四肢摊开,慢慢地沉下水底。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却不会像往常那样笑着回应,他已经沉到了水底。我慌乱地叫来人,可四处也见不到人,就连刚才给我执扇的丫环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是内院,看门的仆人离得好远,如果我跑过去叫人再跑回来,棣肯定已经没命了。

我再也没多想,扑嗵一声跳下水去,只想着把棣救上来,可是我没有想到,我不会浮水。

跳进池子,池水一下子没过我的口鼻,刚才还清彻可爱的水此时变成了凶神恶煞,拼命地往我嘴里灌,我用力地挣扎,想游到棣沉下去的地方,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一口水,两口水,三口水…

水花飞溅中,我看不到棣,我也慢慢地沉下去。棣,我救不了你,但是我很快就和你在一起了。我放弃挣扎,只想着死了就能和棣重新在一起。

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绣着墨兰的白绫帐。

伸出手,将低垂的绫帐轻轻地扯过,贴在脸上。这是黄泉吗?怎么有我床上的绫帐?要不就是父亲和母亲将我的绫帐烧了,让在阴间的我可以继续使用这床我最喜欢的绫帐。仔细感受着绫帐的轻柔,感受着父母对我的拳拳爱意,只可惜白活七岁,还没有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就阴阳两隔,一下子少了两个儿子,他们一定痛不欲生吧。

心里胡思乱想,忽然想起棣,他在哪?我转过头去找,刚转过头,就看见棣瞪着眼睛,一脸的不相信和惊喜若狂。

“棣…”我看见他漂亮的大眼睛此时竟然红红肿肿,泪水也汹涌流出,不禁吃了一惊。

“哎呀——”我痛呼,棣抓起我的手用力咬了一口,我痛得流出眼泪,一脚踢过去。

棣倒在地上放声大哭,咦?我刚刚有踢得这么使劲吗?

哼!不管他,他刚刚还咬了我一口呢,咝——都流血了。我托着左臂气哼哼地坐起来,用力用眼光砍他。棣坐在地上哭得好伤心,看着他哭得那么惨,我咬咬嘴唇,眨眨眼,伸出脚碰碰他。

“你别哭了,我刚刚明明都没用劲踢,你咬我才疼呢。”我故意用很硬的口气来说。棣继续哭,仿佛没听到。

我抓抓头,有这么疼吗?好象应该是我比较疼吧?看,左臂上好深一个牙印呢,我还没哭呢。

再踢他一脚,“你别哭了,我也疼啊,你都把我咬流血了。”明明是在控诉他,可是声音却没有应有的气势。

一边很用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去管他,一边很没骨气地下了床,抱着地上哭得伤心的棣,想擦去他怎么也流不尽的眼泪,从小到大,这小子一直都是在笑的,从来没有见他哭得这么难过,可能是我真的把他踢疼了。

“对不起哦棣,我不该踢你,可是你咬得我这么疼,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踢过去了,很疼吗?如果不疼的话你根本就不会这么哭真的对不起哦,让我看看踢到哪了,是不是踢断骨头了让我看看…”我边道歉边去扯他的衫子。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棣前胸后背雪白一片,别说青印了,连个红印都没有,难道真是把骨头踢断了?我伸手在他身上乱摸。

棣身上乱扭,躲来躲去,连哭声都变调了。

他一把将我的手打掉,怒道:“喂!你干什么?!连哭都不让人家好好哭,人家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哭咧。”

这中气十足的怒声,怎么听也不像骨头断掉的样子,我不放心地又在他身上戳戳,戳得他咯地一声笑起来。

他用力地抓住我的双手,气呼呼地瞪着我。我被他瞪得心里发虚,突然,他将我的左手放到嘴里,又是一口。

我啊地一声痛叫,用力地将他推开,连忙看自己的手,又是一个牙印,但是比第一个轻多了。

“你属狗啊,怎么光咬人啊?!”我疼得眼泪乱晃。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把我吓死了,呜哇——”那个咬我的人竟然又哇哇大哭。

他一哭,把我的眼泪吓回去了。

“明明不会游泳,为什么跳下水来,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我会游泳,就没想到我是在骗你啊,你就这么跳下来了你差点淹死知不知道,你把我吓死了!呜——你要是真死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等等等等,我怎么没听明白,你慢点说慢点说,你先别哭,你刚才说什么?”我傻傻地盯着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棣。

棣止住哭声,红红肿肿的眼睛望着我好半天,突然扑过来用力抱着我,抱得我几乎喘不上气。

“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骗你了,我永远也不骗你了。刚才你在水底下的样子真是把我吓死了,我以为你再也活不过来了,我拼命地把你往上推可是就是推不上去,要不是有赶到你就真的淹死了,我再也不骗你了。”他趴在我的肩上声音闷闷地说。

我愣愣的,慢慢地回味棣的话。他说我没死,他说他骗我,他说要不是家人赶到我就真的淹死了,他说他拼命地推我可就是推不上去???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黄泉吗?”我把棣从肩头推开,问他。

“当然不是,如果是咱们不就是死了嘛。”

“咱们没死吗?”

“当然没有!”

“…”

“…”

“你不是沉到水底了吗?我不是跳到水里想救你却没救成自己也沉下去了吗?”

“你还敢说,我明明是骗你的,我想吓唬你,所以憋气故意沉到水里,想看看你惊惶失措的样子,没想到你…你…你居然跳下来,傻瓜,明明自己就不会游泳,为什么跳下来啊?!”

我半天没说话,仔细地想他话中的重点。过了好半天,我眼睛冒火,狠狠地瞪着他。

棣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槐?槐?你怎么了?是不是喝水太多了喝傻了?槐?槐?”

“你——这个——臭——棣——!”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宋——棣——,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再一头跳那水里去!!!!!!”我扑了上去,对着棣没头没脸地打过去。

棣被我打成了猪头。我还没打过瘾就被闻声赶来的父母、丫环拉开。我哭着向父亲告状,接下来,棣被父亲责打。

父亲亲自操刀动手,打得他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屁股都见血了。屋子里丫环跪了一地。

我刚开始时看着还解气,因为从小到大我被他连累已经挨了好几次板子了,虽然越打到最后仆人手越轻,可头几板子真的是很疼哦。母亲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想拦吧,又气他差点害死我,不拦吧,再打下去棣的小命得去掉半条wωw奇書网。再加上动手前父亲对母亲怒喝:“今天有一个敢求情的我就再加打十下,有两个敢求情的我就加打二十下,你们想要他死就赶着来求情吧!”

父亲是说到做到的硬脾气,平时被母亲缠得好像没脾气的样子,可当他真生气时母亲也真怕他。所以母亲只能哭。

棣哭着叫疼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已经打了十下了。我看着板子高高地举起,重重地落下,落到肉上,溅起几点血花,棣的脸青白,眼睛紧闭,汗水淌湿了地面。我的心一阵阵地抽疼。

我咬着嘴唇,走到父亲身边,重重地磕头。父亲先是不理我,继续打,我也不吭声,他每打一下我就重重地磕一个头,磕得十分用力,几个头下来,额头已经青紫见血。

母亲惊叫着扑过来,抱住我。我用力挣扎着继续向父亲磕头,血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顺着鼻梁流地嘴边、下巴。

母亲昏了过去,丫环们乱成一团。父亲瞪着我,我哭着望着父亲,求情的话在心里盘旋,就是不敢说出口。

棣本来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时转过满是泪和汗的脸看着我,被咬破的嘴里破碎地不住地叫着我的名字:“槐…槐…”

我哭着抱着父亲的腿,哀叫着:“爹…爹…”

看着我和棣的惨样,父亲高举的板子再也落不下去了,长叹一声,扔下了板子,仆人们赶紧将捆在长条凳上的棣解下,棣一获得自由,立刻从凳子上翻下来,仰面摔在地上,立刻长声惨叫。我扑过去,抱着他的头放声大哭。

父亲命人将棣放在床上,我趴在床边使劲流泪,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仆人这时将大夫请来,给棣看伤势。大夫轻轻揭开被血染得斑斑驳驳的纱裤,我本来就头昏得厉害,这时一看到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晚上,母亲和父亲都守在我们床前,亲自照顾我们。棣趴在床上不住地叫疼,母亲边骂他活该边给他拭去脸上身上的汗。父亲坐在床边椅子上抱着我。

下午求父亲时磕头磕得太狠,这时候还昏沉沉的,软弱无力地倚在父亲怀里。

父亲盯着棣,“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知道了。”棣垂头丧气。

“那说来听听。”

“我不该拉哥哥到水边,不该装作溺水吓唬他害他下水救我差点淹死。”棣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得到什么教训?”

“以后再也不能骗自己家人,要骗也得骗别人。”

父亲脑门上的青筋蹦起,眼睛立刻瞪得比以前更大。我连忙伸手将父亲的脖子搂住,轻轻哼哼表示自己难受。父亲赶紧在我背上轻轻抚摸。

母亲在棣的头上轻轻打了一下,嗔道:“下午你爹打得你还轻,让你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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