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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质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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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年修齐冷笑一声,听他又牵扯秦王,心里更是不快。秦王在他心目中是难得不拉党结派的大好皇族青年,这什么索家一直在败坏秦王的名声,他如何能忍。

“本官专治各种不服!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等本官到了县衙再审他!”几名驿卒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还在叫嚷的索海带了下去。

年修齐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刚才不是笑得很嚣张吗?笑啊,怎么不笑了?!”

一群人噤若寒蝉。他们不过是依附于索海的一群纨绔子弟,看这个愣头青的县太爷连索家人都敢抓,他们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一个不好惹怒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任知县,把他们先斩后奏了也没人能给他们出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人带头跪伏在地,恭敬地道:“晚生们愚钝,刚才实没有认出来县尊大人的身份,绝不是有意冒犯县尊大人。望大人原谅晚生们愚昧无知,不要与晚生们计较。”

一群人纷纷附和。年修齐皱眉看着地上这些人,一个个比他都老得多,还一口一个晚生,又这么怂,见风使舵,真是让他倒尽胃口。

挥手让人将这些人也带了下去,年修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驿丞郑之春再无颜面出来见他,便有一个不甚眼熟的驿卒过来招呼年修齐。年修齐看了看周围这个被改造成私家园林的驿站,也没有心思住在这里,他却又不放心被关在驿站的那群缙绅子弟,生怕把这群祸害在这里关上一晚会节外生枝。

秦王道:“不用担心,我让士丁他们留守此处,断不会让他们翻出什么浪来。”

“士丁大哥来了?什么时候?在哪里?”年修齐一脸讶异地道。

秦王冷下脸来:“大哥大哥地叫这么亲热,县尊大人还真不讲究。”说完便大步朝驿站外走去。

年修齐紧赶几步追了上去,挽住秦王的一条手臂,抬头看着他的脸道:“殿下,怎么了嘛?这就生气了?”

秦王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别这样嘛,殿下。你身为我的那个,动不动就不理我,这样好吗?”年修齐上赶着道,“这么小心眼,真的好吗”

……

年修齐和秦王在附近找了个小店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也不等大队车马的到来,便由几个仆从打扮的王府侍卫和一群驿卒一起押着昨日羁押的一群纨绔子弟,浩浩荡荡地开赴百凤县。

按照行程还有三天才是他到达百凤县的日子,早到或者晚到都不合适。一来要等上一任知县把工作都交接完毕,二来县丞主薄等人和着全县生员缙绅也要按日子出城迎接新任知县。如今他提前三天到达,还是如此杀气腾腾地现身,一下子把百凤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惊动了。

上一任百凤知县严柏还未动身离开,如今还在县衙住着,一大早便被二堂外吵吵嚷嚷的喧闹声惊醒了。

门房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道:“严大人,不好了,听说那个新来的知县年修齐昨天在驿站抓了一群缙绅子弟,今天上午就要到了。现在那些个缙绅都在外面闹得不可开交,要找老爷您作主呢。”

严柏不耐烦地抓起一件衣裳往身上套,醒眼惺忪地打着呵欠道:“临着要走了还不让本官省心,真是烦人。这个新知县也实在是个不懂事的,怎么能这么胡来。”

闻声赶来的师爷刚刚踏进门槛,便听到严柏这连声报怨,忙上前道:“堂翁有所不知,这个年修齐并不是正经进士出身,乃是皇上钦点,赶赴这百凤接任知县的。看起来似乎他被发配边疆,不为皇上所喜,但是,若皇上果真不喜欢他,何必还要给他一个官来当?!晚生以为这个人必定有所依仗,再不济,他也是在皇上面前露过脸的人。要知道多少正经进士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单凭这个,严大人也切莫将他轻视了去。”

说话间严柏已经穿戴整齐,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便背着手大步朝外走去。

“夫子且放心吧,本官有分寸。哎,这索家得罪不得,新来的毛头小子也得罪不得。本官是作了什么孽了,连当个七品知县都不让我安生。”

年修齐已经换上了一身暗紫官袍,神神气气地押着一群缙绅子弟等在大堂里。大堂外面围满了人,被衙役挡着,还在涌动着朝里挤。年修齐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大多数人都是衣着光鲜,想来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不多,却是被他抓来的这些纨绔子弟的家人居多。

“狗官,谁准你抓我儿子的?!我儿子犯了什么王法?!”一个妇人突然冲出衙役的阻拦,朝着年修齐就冲了过来。年修齐吓得后退两步,直退到秦王怀里被秦王按住肩膀揽住小腰,这才镇静下来。

士丁已经上前把那妇人挡了回去,那妇人尤在吵吵嚷嚷不依不饶,一脸憎恶地看着年修齐,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鸡蛋来,砸向年修齐。

年修齐眼睁睁地看着那枚暗器朝自己飞过来,腰间猛然一紧,秦王已经带着他朝一旁躲开了。那暗器最后就砸在地上,淌出一地蛋黄。

年修齐拍了拍胸口,惊魂甫定。

“好可怕啊。”年修齐抬头向秦王道。

秦王笑道:“这才是刚开始,修齐这就受不了了?”

“没有,我都没有在怕。”年修齐捂着胸口嘴硬道。

秦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年修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回头看了看那一群激愤的围观群众,还是不放心地向士丁等人叮嘱道:“你们把他们看好啊。”

士丁朝他一弯身,表示回应。

“把他们的暗器都给本官没收了。”年修齐看了看地上那一滩蛋白蛋黄,又加了一句道。

大堂外正在吵嚷间,门房通传的声音突从二堂后传来,众人暂时安静了下来,等着那县太爷来到大堂。

严柏负手疾步走到公堂书案前,眼神凌厉地将大堂下的众人审视一番,半晌才开口道:“是何人敢在县衙大堂喧哗?!”

他话音一落,还不等年修齐开口,后面那些老爷夫人们先叫嚷了开来,叫冤的,咒骂的,哭喊的,混在一起几乎快要冲破了县衙大堂的屋顶。

“这些人私占官驿,私设刑堂——”年修齐的话瞬间被淹没在一片吵闹声中。

他观那大堂上的县太爷,一脸施施然地坐在大堂案后的太师椅上,也不制止众人吵闹,也不听他陈述案情,年修齐就知道,这个人根本不想好好审这个案子。

他回头看了秦王一眼,秦王没问他要做什么,只是朝他一点头,年修齐瞬间又鼓足了勇气,拎着官袍走到桌案前,捞过严柏的惊堂木,狠狠地拍了一下。

当地一声响,众人顿时又安静下来,大堂上站列的衙役喝起了威武,倒把年修齐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严柏一把夺过自己的惊堂木,怒视年修齐。

“审案!”年修齐昂首道。

“你混帐!如今百凤的知县还是本官,几时轮得到你审案!”

年修齐一听乖乖地向后一退:“哦,那您来审吧。”

“你!”严柏被他一口气堵得说不上话来,脸色变来变去,好不精彩。

师爷在一旁咳了咳,严柏又瞪了年修齐半晌,这才不屑地移开视线。

“到底有何冤情,速速禀来。”

年修齐左右看了看,能禀这案情的也只有他了。他便又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将早已罗列好的罪名悉数禀上。

“……好好的一个官驿,被这群人改建成了私人园林,朝廷官员反而不得入。这且不说,索海还敢对驿站车夫用刑,险些闹出人命来。”年修齐道,“此等恶人,若不严惩,如何能让治下百姓安心?!”

“原来如此。”严柏听完点了点头,“官驿之事,想来是年大人误会了。步合驿年久失修,已经有些破旧,官驿改建本就是上报知府大人批准了的,这还是索家捐的银子,才让工程得以开展。如今刚刚改建完成,索海是负责官驿改建的工头,当日也不过是去查验改建的成果,若有不好的地方还得返工,自然不便接待往来官员。不巧却碰上年大人上任,这便撞上了,不过一场误会而已。”

这个知县处处护着那索海,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如此厚颜直让年修齐目瞪口呆。改建官驿?骗鬼去吧,谁改建官驿改成那副德性的。

但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无从争辩,只能又道:“那他欺男霸女,对人动用私刑的事呢?!”

不待那严柏开口,索海自己先叫起来:“严大人明察,分明是那个车夫先偷了我的银子。大人可以传他上来,我们当堂对质!”

作者有话要说:小书生:我要休夫!

秦王:为何?你上哪去找比本王更好的夫?!

小书生:你身为我的小攻,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不理我,没见过别人家小攻这么对待小受的!

秦王:……

☆、第 103 章

年修齐走到索海跟前,索海到了这县衙里却不知怎么又有了底气;一反之前畏缩的模样;目露凶光地瞪着年修齐。

年修齐看了看索海那壮实的身材,再对比自己的小身板;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还敢说;人都快被你打死了,现在还在昏迷着,你要人家怎么跟你对质?!”年修齐怒道。

“那便任由年大人信口雌黄污蔑于我吗?”索海冷哼一声,“小子不才;至少也为县里做过几件实事。我索家为百凤出钱出力;最后就落得一个被县官以权压人;随意诬陷的地步吗?未免让人齿冷心寒。”

“你……你!”年修齐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他便是没想到;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一个私占官驿的罪名反被他们吹成花团锦簇的功绩;再拿来当作自己脱罪的挡箭牌?!

夫子说过什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其实夫子并没有说过。

年修齐顿了顿才道:“好,你既然说是那个车夫偷了你的东西,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你的证据何在?总不能你随便说人家偷了你的东西就可以草歼人命吧。今天是你把人家打伤在先,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索海正要开口,年修齐一抬手制止住他,问道:“你说车夫偷了你的东西,这些人都知道吗?”他指着跪了一地的纨绔子弟问道。

索海自然连连点头:“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我的证人!”

年修齐点了点头:“你们一起喝酒的,你会告诉他们也是应该的。”

索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是自然。有这么多人为我做证,大人可不要随便诬陷于我!”

年修齐不理会他这一茬,继续道:“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告诉你的朋友们,你到底丢了什么贵重东西?!”

“当然!我丢的是——”

年修齐一抬手打断他:“好,等的就是你这一句当然。既如此,你们分别给本官写下来,这个索海到底丢了什么?!”

一群人顿时傻了眼,面面相觑。偷东西什么的本就是一个借口,谁管他偷了什么东西?!

说话间年修齐已经拿了一沓纸和一把笔来,让衙役分发下去。

“索海到底丢了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本官写下来。如果一样,本官便信了你索海的说法。如果不一样,哼,在坐各位都不是蠢材,不会连这点把戏也看不明白吧。严大人,您看得明白吧?!”

严柏本来正坐在大堂案后面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这个愣头青还是不放过他,直接点到他的头上。他能怎么说?看不明白?那他不就成那个蠢材了么?

严柏咬牙笑了笑道:“年大人果然机敏,不过这都是小把戏,怎能拿到这严肃的公堂上当成一回事地用来审案子。”

“小把戏又怎样,有用就行。”年修齐一挥手道,“写,都给本官写下来!你们不会连字都不会写吧?!”

一群人互相看着,又齐齐看向索海。士丁早就十分有眼色地走到索海身边点了他的哑穴,他现在想出声都不能。其他人的身边也被衙役看守着,无法交流。上边还有一个县尊大人紧逼着,一群人无法,有人带头拿起笔来开始写,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反正写得不对,坑得也是索海,和他们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待众人一一写明,衙役将纸张收了上来,呈给年修齐。

年修齐一一翻阅过了,冷哼一声,把一沓纸拍到索海面前。

“你不是说他们是你的证人么?!这就是你的证人的证词!你们这群蠢材,有一晚上的时间给你们串供你们都没做,除了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你们还能干什么?!蠢材!”

严柏听不下去地劝阻道:“年大人,你要审案子就审案子,别一口一个蠢材的好不好?这大堂之上,影响不佳。”

年修齐把那一沓纸又拿到大堂案前,拍到严柏面前。

“严大人,你自己看吧。这也能当证据?!明显一群人信口胡诹的。”年修齐哼道:“车夫既然没有偷索海的东西,他还故意指使一众狐朋狗友一起诬陷人家,以此动用私刑,严大人,你做官的时间比我长,经验比我丰富,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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