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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铜雀春深-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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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巨响,穆以辰一脚踢倒了那张放着离婚协议书的石桌。大步冲上去,碰倒了画架水粉,他摁住她的肩膀:“你敢试试看!”

小樵任他狂暴,眼神越发凉薄深幽如一口枯井,轻声说:“你有本事让她给你生一个。”

他遏制着怒气,又低下身子来,把她的手包在他大掌中:“小樵,那都是过去的事,我早已忘了她,你别瞎猜。我爱你的,你知道的。”

她抖着肩膀嗤笑:“你爱我?你爱我所以在我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把安宇拱手让人?”

他急匆匆地解释,思绪纷乱下却不知从何说起,来来回回只逮着几句:“小樵,我说过这事我有苦衷,池颖上次引进来那笔资金有问题的,我这样做是为了保全安宇。”

“保全安宇?安宇已经不姓安了!那笔资金有问题,是她引进来的,你为何不告她?你舍不得她罢了!你爱她所以你娶我,你恨她所以你娶我,你既然是这样娶的我,为什么让我有这个孩子……为什么……”她从吼,到怨骂,到自言自语。任他拽着自己的双肩,身子却哭软下去。

他捧住她的脸,擦着她脸上眼泪:“乖,别这样想,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你不要哭,这样哭对孩子不好。”

我对你怎样你是知道的,穆以辰这一句,叫她更痛得踹不过气来。她任他托着脸,昂着头,廊顶荼蘼的香气丝丝钻入鼻喉,混着院中其他花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廊边墙壁上也开着蔷薇,暗红的一朵一朵,映着夕阳,如残血一般。她想起出嫁那一天,母亲将玫瑰种子放在自己手心里,说玫瑰难养,每种成一株,就是收获一份幸福。那只雀鸟又在叫着,呵,她也曾玩笑问过穆以辰,自己是不是也是只金丝雀,被他锁在这儿。现在想,自己连一只雀儿都不如呢,它被锁在笼中,是因主人喜欢。她被他锁住,为哪般?她循着鸟叫的方向偏脸望过去,眼泪滴落在地上,很快被没入地毯上的花纹里。

她轻声说:“穆以辰,就算了吧,就这样吧。你放我走,我们再不要有瓜葛了。”

“什么叫放你走?什么叫再不要有瓜葛?你怀着我的孩子你想去哪儿!”他愤怒得往下移动原本托在她腮边的手,摸到她温热的脉搏一下一下跳动着,他几乎想一掌掐死她。可终究还是怕伤着她,放开了手。

“今天起,你哪儿也别给我去,好好呆在家里。什么事,等你冷静下来再说。”他说完,半拖半拽地把她抓回了房间。

他当真怕她发狠,这两日几乎叫人寸步不离跟着她。只是也怕她闷,每日派人接安太太来陪她。

安太太两日未见小樵,听说她又住院,心疼的话一箩筐,但也只挑宽慰的说:“小樵,我知道安宇没保住,你心里不舒坦。妈妈那两日心里也难受,没顾得上你。但这两天我也想通了,各有定数,安宇走到哪一步,都是天意。现在,我只求一家子平平安安的,你好好生下外孙,这个最要紧。”

小樵看着母亲,想窝在她怀中好好哭诉一场,可安家接连重创,母亲怕是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于是,千般委屈说不出口,只能点头,陪她说些家长里短的废话。

穆以辰还在她的床头、房间都放了许多孕婴知识的书。这天晚上又在客厅里,当着她放婴儿护理的碟子。她本欲视而不见,但屏幕上一个个肉墩墩的宝贝在澡盆里的样子,和他们嗷嗷待哺的叫唤声,都直直灌入她眼里耳中,她终于泪如雨下。他动情地走过去抱住她,说:“小樵,我希望我们生一个女儿,这样,我就有两个女儿了,两个宝贝。你是大宝贝,还有一个小宝贝。”

小樵任他抱着,哭够了,才在他沉醉幸福的面色中凉凉推开他,站起来说:“女儿?我只记得是安屹东的女儿,我父亲尸骨未寒。”

第四天,小樵提出要回家一趟,穆以辰答应了,叫司机送她去,犹如押标一般。回来的半路上,小樵突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他拍着司机的靠背:“快送我去医院!我肚子疼!”

司机如临大敌,飞一般把车泊在医院大门口。进医院挂了个妇科,她转头对司机说:“你去给你们穆总打个电话,不然他都不知道我肚子疼。”

“已经打过了,他马上就会赶到的。”

“哦,那就好。对了,你到门口小卖部去给我买包话梅上来,我有点恶心。”

司机答应着去了。小樵钻进住院部,一路乱穿,

好不容易穿出后门,她伸手就拦了一辆的士。

的士按她给的地址开到岛外一个小区里。下车她也没开手机,找了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打给夏叙,很快,夏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

   第一百三十章 伤口就在那里

小樵下车就找了个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打给夏叙,很快,夏叙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

“小樵,还好吧?房子我都打整好了,我这就带你上去。”

她点点头跟着他走。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找夏叙。但她也只有找夏叙。穆苒苒不可能真的瞒他哥哥。戚嫣即使有心帮忙也瞒不过年爵闻,年爵闻又怎会不告诉穆以辰。边策和穆以辰也走得近,谁知道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又或许,真相揭开,此时只有他们二人,是这场角斗里最无辜的两个,就算不能同仇敌忾,总能同病相怜。

是一个专门出租的酒店式小公寓,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她觉满意,他却忧心忡忡。

“小樵,你打算怎么办?”

小樵垂着眼,很久才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刻也没办法再对着他。”

夏叙欲言又止,终是点点头。

“嗯……你累了吧。你先歇着,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上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跑出来,除了钱包什么也没带,总得去买两身换洗衣服才行。

小樵跟着夏叙下楼走了一圈,算是熟悉环境。这个小区,其实就在朗港岛外一个大学城旁边,有不少小区楼盘,也有许多供学生租住的公寓,四面到超市、菜市场、医院都很方便。

晚饭就选了一家中餐馆,小樵看着夏叙点的菜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吃得下,何必点这么多。”

夏叙看了她几秒,忍不住撇开头去。他心目中最娇憨最无忧无虑的女孩,现在坐在他面前,却再不见当初粉嘟嘟的婴儿肥和两颊的绯红,只剩素白的脸和尖削的下巴,双眼也因瘦弱,越发显得大而空洞。

他吸口气,艰难地压住喉腔的哽咽:“你现在是两个人,吃不下,也得多吃。”

小樵咬着下唇,点点头,拿起筷子,一口一口扒起那晚饭,也不夹菜。夏叙边在一旁不停将菜夹入她碗中。

“慢点吃。”

小樵听这句话,完全不敢抬头。这大概是个北方菜馆,饭碗很大,小樵几乎整个脸埋进去刨着,眼泪大颗大颗落在碗里,又拌着饭吞进去。

多年前她和夏叙去爬华山,费了牛劲儿爬上山顶又下来,又累又饿,他拉着她去山脚下找吃的,找到一家就跟今天这样的小餐馆。老板说拿手的是油泼辣子面,端上来小樵吃了一口就说又咸又辣,推给夏叙,他又帮她点了羊肉泡馍。这次不辣,对了胃口,而且实在是饿极了,她吃得史无前例的快,夏叙就拍着她的背笑:“吃慢点,吃慢点,猪啊你是。”羊肉汤很油,而且北方面食分量够足,小樵虽然猛起吃还是吃不到半份就撑了,又推给夏叙,夏叙讨饶,说你当我是垃圾桶啊,多少都能倒进去。她抹着嘴撒娇,不管,不能浪费粮食。夏叙拗不过她,当真都吃完了,过后在山脚下,两人足足多歇了半个小时才走的动。

夏叙终于还是看到她的眼泪,心里如热油煎着。他觉着小樵今天的状况,自己至少要付一半责任,若不是他的始乱终弃,小樵不会嫁予穆以辰,不会今日身怀六甲却要流落在外。但其实他也懂小樵的倔强,再多的话也没法说出口,只递给她纸巾。

“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弄得你也吃不好。”小樵擦了眼泪,又端起饭碗:“快吃吧,吃完我还得去买点东西呢。”

夏叙看她又死命扒那白饭,一下忍不住抢下她的碗,哽了半天只说:“吃不下就别硬塞了,晚点再吃点夜宵,孕妇少吃多餐也好。”

晚饭后去超市买日用平,牙刷、口杯、毛巾、床单、被子、锅碗瓢盆……小樵还给自己买了两身素棉的T恤和运动裤。走到一楼,夏叙又推了个车,在食品柜买了牛奶鸡蛋,还称了一只活鳖。

“你买这个……”

“你现在得多补充营养,晚上回去炖上,你晚上喝汤。”

小樵张了张嘴,还是只有点头。夏叙又拎了一大桶纯净水。

回去的路上,小樵提着轻巧的毛巾被单之类的,夏叙则在前头扛着一大罐的纯净水,臂弯里还挂着一个锅,最滑稽的是锅里还搁着一只鳖。如果……有如果的话,他们应该结婚,然后每日像其他小夫妻一样,像现在这样,在某个居民小区,柴米油盐,岁月静好。可如今这样的场景,只觉讽刺,徒留辛酸。

回到公寓,夏叙帮她着把东西都放好,把新的床单被套都装上,立刻又进厨房把汤炖上。忙完了,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念头相亲节目铺天盖地,一个女嘉宾忆起旧恋情,在台上泣不成声,夏叙看着烦躁,抓过遥控器转台。这边又是肥皂偶像剧,苦情女主角为了养活孩子,委身再嫁做妾……夏叙再次换台。

“现在的电视,就是这样难看的。”

“哦,我就说看看新闻。”

偏又转到本地新闻,当头一条就是重播的消息,穆氏总裁穆以辰今日在某医院与院方发生冲突。碍着穆氏的名头,没有影像也没有详细报道,只是草草这么一条掠过。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穆以辰那样的暴脾气,二十多年来呼风唤雨惯了,怎能容许她从自己眼皮下走丢,自然是恼羞成怒无理迁怒于医院。



叙觉得自己真的手贱,愤然丢开遥控器。

小樵倒不觉尴尬,伤口就在那里,一味遮着盖着,反而怕是会灌脓腐烂得更快。她轻轻拿过遥控器换着台说:“十套有个纪录片还好。”

“哦。”

小樵说的片子果然正在播,片中山河万里,风景旖旎。

   第一百三十一章 鸳鸯两字怎生书

小樵说的片子果然正在播,片中山河万里,风景旖旎。

夏叙感叹:“看了这个,更觉得呆在城市里就跟坐牢似的。”

“是啊,要不是怀着孩子,这会儿我就出去旅行,想去哪儿去哪儿,把以前想去来不及去的地方都走遍。”

他听着这话,看她坐在沙发里,仿佛还是多年那个娇嗲的女生。那时候他去英国看她,她就是这幅样子,梳着马尾巴,穿着棉T恤,抱着薯片看电视。嘴里闹着要去这儿去哪儿,每到假期两人就约着到处旅行。

小樵不知道夏叙想着这些,她的思绪却如一条小鱼,游进了狭窄的石缝,左拱右钻也出不来。她和穆以辰在若尔盖的那天清晨,彻夜旖旎,她醒来的心情就如新嫁娘一般。梳妆时他就在镜边作势为她画眉,实则跟她打闹,把她两湾眉毛化成了张飞。哪怕是那样浑闹,她还是免不了会推敲那首诗。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腰闲妨了绣工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恍恍惚惚,手里的水杯都要倒了,她才回了一下神。抚抚肚子,除了这点血肉外,前情往事,轻舟已过万重山了。她其实没想过一个人躲在这里能躲多久,只不过偷一个喘息。抬眼看夏叙的清瘦,她明了自己其实是顶自私的。早早知道池颖对夏叙是利用,但那时候她只顾溺在穆以辰虚妄的情爱中,极少为他想过。直至今日自己也陷入泥沼,才想到夏叙已经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折磨很久了。

她忍不住问:“你和池颖最近……”

夏叙转过脸:“我和她已经办了离婚了。”小樵看到他眼里灼灼目光,一下子就后悔自己这样问,只怕是误会了,心里愁绪百转的,突然听到厨房里咝咝的微响。

“汤……”夏叙一下子奔进去,免了尴尬的继续。

海碗大的一只鳖,只熬出来一点点汤液,那全是精华,夏叙小心翼翼滗在碗里递给她。

“你也喝一点吧。”

“你喝就是了,我又不是孕妇,还吃什么宵夜,我要喝明天再做。”说着又拿筷子掐下鳖裙夹到她碗里。今天夏叙也算误打误撞,小

甚爱吃甲鱼一类的,特别是裙边。小时候在家里,只要炖了鳖,安屹东总会揭开锅就把鳖裙掀下来给她一个人吃。小樵边吃着,眼泪又汪起来。

夏叙无措,胡乱逗她:“怎么,怎么一吃东西,你就掉眼泪啊?这泪腺接错了唾液腺吧?”

小樵也自嘲地笑笑,抹掉了脸上眼泪。

月都堕到残墙后面去了,夜真的深了。

她知道夏叙该走了,但夜越深了心里的恐惧就越多,她知道要开始一个人面对黑暗,一个人面对陌生环境,一个人面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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