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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铜雀春深-第44章

小说: 铜雀春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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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突然肚子疼呢?哪里疼?盲肠吗?”穆以辰满额头都是汗。

小樵哪里回答得出来,手揪紧他的衣襟,只倒抽着气,就哭出声来:“疼……”。剧痛一波更甚一波,突然腿间一股热流涌出来。穆以辰被压在她腿下的一只手突然触到一阵潮热,抽出来一看,血!满手是血!

穆以辰昏头昏脑,手足无措:“是……痛经?”

前面司机已是两个孩子的爹,要有经验得多,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就惊叫起来:“坏了,太太怕是流产!”

穆以辰一下子反应过来,心如同被狠狠撞击了一般震荡而疼痛,他血红了眼吼:“开快一点!快一点!”抱她的双手抖如筛糠:“小樵……小樵别怕……别怕……”

可小樵蜷在他怀里才抽噎两声,晕厥过去。

小樵还是被疼醒的,小腹抽痛,她轻哼出声。只是这种痛渐渐弱了下去,她感觉到

四周有不少人在走动,而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无奈那只手也冰凉。又听到穆以辰的声音轻唤自己,睫毛轻抖睁开眼,看到穆以辰紧张到僵硬的脸。

她一下子记起来自己晕厥前看到的那一幕,再愚钝也知道怎么回事。竟有个宝宝,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就走了?她侧过头,把脸埋到枕头里,嘤嘤地哭起来。

“小樵……小樵,你不要哭,还很疼吗?”穆以辰去捧她的脸。

“可哭不得啊,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个温厚的女声传来,小樵一下子睁眼望着这个说话的医生。医生笑嘻嘻的,她的话……什么意思?小樵又转眼去看穆以辰,他脸上虽然表情紧张,却也有暖意。

小樵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小腹,一马平川是肯定的,还有隐隐的痛。穆以辰捂住她的手,也搭在她肚子上:“小樵,我们有宝宝了呢。”

“啊?还在?”她望向医生。

   第一百二十三章 洗手做羹汤

没有什么比新生命的到来,更能给刚遇新丧的安家注入生气。安太太听到自己要当外婆的消息,活泛过来,脸上重新有了笑。

等小樵出院回家,她几乎将整个厨房搬到铜雀台这边。这个是大黄鱼胶,吃了将来不缺奶水;这个是摩洛哥阿甘油,搽在肚子上不长妊娠纹;这个是鸽子蛋,吃了孩子特别聪明……

这天,当安太太把一把宽大的孕妇束带内裤拿出来的时候,小樵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了。

“妈妈,还要几个月才看得到肚子嘛,你这么早买这个干嘛呀,放着等它升值啊!”

“哎呀,你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去那个婴儿店里,看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哦哟,我都不行了我都,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就买了呢。”说着从包里接着掏出一堆东西。一边接着叨叨:“我生你的那时候,东西可没现在那么多花样,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有啊,你看这个喂奶专用内衣,你看,多方便。”

只见好大一件棉质胸罩,罩杯面上有一条小拉链,拉开拉链很方便露出乳头喂奶……小樵欲哭无泪:“妈……你连这个都买啦……”

此时穆以辰走进来:“妈,小樵,下楼吃饭吧。”

小樵动作迅速地把大内衣大内裤胡乱塞到被子下面。才跟着他下楼去。

晚饭有道驴肉野菌汤,安太太特意挪到穆以辰面前:“喏,笨丫头鼓捣一个下午才炖出来的。”

驴肉炖的有点老,野菌大概下得太早,也有点串了味,但穆以辰要把舌头都吞进去了。一边又有些心疼:“以后别自己弄了,只怕累着。”小樵听了也没应,只一笑低下头去。

入夜,小樵在房间鼓捣熨衣架,准备把穆以辰的衬衫拿过来自己熨。

。怀孕以后,她就把公事几乎都交给穆以辰,签了一份委托书,让穆以辰代为行使她的股东表决权,而自己只在家闲着找些轻巧家务做。穆以辰走进来,看到地上摊着他的公务旅行箱,他的一些衣服已经被叠好放进去了。他从后面拥住她:“不累吗?这些让他们做吧。”

小樵把蒸汽熨斗插上电,说:“我都要无聊死了,又不能上网,多看一会儿电视你也要叨叨。”

穆以辰低头看那熨斗,问:“这个不会有辐射吧?”

“这能有多大辐射呢,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怀疑你全A的成绩都是花钱买的。”

穆以辰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敢笑我!”

小樵笑着轻推开他,自顾把他的衬衣搭在熨架上,把领口捋平,才提起熨斗打开开关轻轻熨着。穆以辰看她侧垂的脸,比起前些日子的瘦削,脸蛋微微饱满些了,半点粉黛为施却依然有着粉润的光泽,一边长发卡在耳后,露出小小的耳垂。她手上一下一下熨着,发梢也轻轻荡,他觉得,就算是心间长着褶子,也能叫她此刻温柔给熨平了。

见他愣愣地望自己,小樵抬起脸也看向他,映着灯光双瞳剪水,娇憨一笑,脸颊上小小梨涡。就是这小小的梨涡,那年她醉语呢喃吻他的时候,他就记住了,浅浅的一个,装满甜。那年她还嫩嫩地喊自己哥哥,如今却真的长成一个女人,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熨衬衣,为她生孩子。

“这件熨好也带去吧,领带和换洗的衣裤我都给你放好了,那个剃须水和牙膏都给你买了新的旅行装,怕酒店的你用不惯,你多挑啊。”小樵的话打断了他的飞思。

他笑笑:“我就去个三天,至于嘛?”又问:“要我帮你带点什么回来?那边好像皮草和锡器都还不错。”

“我早不穿皮草了,那天看了网上一个视频,原来貂皮都是活剥的,太残忍了。”

“恩,你前些天捐了不少给反猎杀基金?”

“嗯啊,就是看了那个视频嘛,名媛会都在募款,我也就捐了点。

“呵,你知不知道,新闻怎么写的?”

“嗯?”

穆以辰把电脑拿过来,点开之前保存的电子版报纸。只见同一个版面上,右侧头条写着朗港第一名媛安小樵慷慨捐资某动物保护组织,配有她身穿简单T恤的清新照片,四分之一版的文字不吝溢美之词。而左侧一条,则是影星董曳雯出席某品牌活动,身上披着好大一条艳气逼人的水貂披肩。媒体的七窍玲珑心啊!

穆以辰指着董曳雯那张照片说:“她大概都会以为你故意的吧,哈哈。”

看穆以辰毫不避忌地跟自己开董曳雯的玩笑,小樵反而不气,只不过酸溜溜说:“对前女友出言刻薄的男人,都是没涵养的男人。”惹来穆以辰一顿猛亲,说她讨了便宜还卖乖。

小樵推开他的孟浪,转话题说:“嗯……我要你带副套娃!”

穆以辰一副嫌弃的表情:“客厅里不是摆着一副嘛?”

“那个才12个套的,我要最多最多那种,嗯……听说最多的是60个套的。”

穆以辰头疼:“你说的是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的那套吧……”

“不买算了,小气!”

“好好好,你就是要100个套的我也给你找来。”

小樵暗笑,自己嘴一撅,就是要100套的他也能搞定。

穆以辰专区掀开被窝:“今天我一上来你往这里面藏什么宝贝了?”

小樵一下想起来,来不及了,他已经把杯子底下那一堆大内裤大胸罩扒拉出来,嘴巴呈O型。

他手指挑起一条,看了看又上下打量小樵,笑得促狭:“你穿?大了吧?”

小樵扑过去劈手夺下,可是穆以辰又从床上扯过一件,表情夸张讨打:“这个拉链?方便我的?”

“啊啊啊!你讨厌!”小樵抢都来不及,胡乱把一堆都抱到手里,跺脚往后面衣柜走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塞了进去。

“哈哈哈。”穆以辰在后面笑得那个猖狂。

“穆以辰!”小樵揪着自己衣角,一边跺脚:“那个是给我肚子变大以后用的啦!”

他拇指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渣,表情猥琐,明知故问:“我知道啊,那么大条有点震撼嘛,不过……那个拉链到底干嘛用的?”

“你!”小樵也浑了:“用来放你孩子吃饭家伙出来的!”

“咳咳咳。”穆以辰正阴笑着,却被她这句劲语噎得咳起来。

小樵自己想着也笑起来,两人相视,越笑越夸张。小樵笑完问:“我要变成大肚婆,可能还会长成大肥婆……你看着不别扭?”

他刮她的鼻子:“你本来也没多漂亮,要嫌弃,早嫌弃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花开荼蘼

第二天小樵醒来,穆以辰已经走了。他要去莫斯科开两天会,在伏努科机区。对俄边贸是穆氏较早发展的业务,秉着对多年合作关系的尊重,穆以辰对这方面的业务总是会更亲力亲为一些,就像这样,飞五六个小时过去亲自谈妥下一年的合作计划。

小樵才吃完早点,安太太就来了。穆以辰出差,只有她陪着去复检。这是小樵第一次打B超。打出来的彩超图混沌一片,医生指着里面黑黑的一块阴影:“看,这就是你的孩子。调养得不错,长得还是挺好的。”

小樵捧着那图走出B超室,心里胀胀暖暖的。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用彩信给穆以辰发过去。这头穆以辰跟俄商的谈判正到了分厘必争的当口,一开始不理会私人手机的震动,但只忍了两分钟不到,他跟俄方说抱歉,打开了彩信。俄商只看到一贯杀伐无情的穆氏少主盯着手机表情变幻复杂,好一会儿,重返谈判话题。

重提价格,穆氏少主语出震惊四座:“多年合作,依你们,增加一个百分点。”

次日俄媒体刷出头条大标题,大概是“穆氏少主怀柔千万让利促商谈圆满”。

而在俄公办的最后一天,穆以辰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几秒接起来。电话那头口气不小;说:“穆以辰,我要你退出对安宇最大股权的争取。”

他笑:“池小姐,我很忙。”

那头说:“你应该了解我啊,我不打没把握的仗,我没有足够的砝码,怎么会提这么大的要求呢?”

“我不会让安宇落他人之手,你意欲如何?”

池颖声音越发娇嗲:“穆总,您不妨回去仔细查一查您岳父大人和您太太经手的一些项目吧。也许,您很快就会改变主意了。”没头没脑的,池颖就这样挂掉电话。

嗅到危险,穆以辰搭了当天最晚的班机赶回来。

接下去的日子,穆以辰每天早出晚归。当晚从莫斯科回来,穆以辰就开始迅速详查公司所有业务。发现池颖引进来菲律宾财团的那笔资金有大问题。可恨安屹东当时融资心切,对该财团的背景调查不够深入。那是一笔黑钱,他们把安宇当成洗钱的水沟了。最糟的是,整个项目的文书,竟只有安屹东和安小樵经手,池颖置身事外,没有一丝证据能证明这笔资金是她引进的。事情前所未有的棘手。

“你收手吧,你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

“穆以辰,时至今日,我要什么都没意思,我只要看着安宇完蛋。”

这次见面,穆以辰没有像以前那样隐忍,他一个猛推将池颖按在了车前盖上,几乎要将她掐死。

“你在爸爸的病床前说了什么?嗯!”

池颖也不挣扎,只是困难地喘息,眼中却满是嘲讽:“我只不过向他汇报,说那笔资金有问题。怎样?”

他的瞳孔聚起森冷的光,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池颖满脸涨红,话从他牙缝里出来:“心如蛇蝎……你没了伦常!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杀了他!”池颖开始挣扎,如濒死的鱼一般。终于他还是放开手。池颖猛咳了许久,还是笑他,笑出泪花来:“我哪里怕死呢。敖三没有活路了……我今天站在这里,也就是一抹孤魂野鬼……”

“池颖,你别忘了,你破坏刹车谋杀安响南的证据还在我手上。”

“那又怎样,玉石俱焚?我蛮喜欢这种方式的。小樵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听说,她怀孕了是不是?”

穆以辰的眼瞬间血红:“你想干什么!”

“如果我告诉她所有的事……你说她会怎样?”

他痛苦地闭起眼:“是不是,看着安宇江山易主,就两清了?”

……

小樵在家午觉起来,觉得气闷便到阳台上透气,往下一看,满院子的花儿映着艳阳似乎更精神了。特别是那花廊顶上蔓生的荼蘼,平日并不觉得如何,但此时从上望下去,才看到那绿叶枝丫拥着一捧一捧的花团,不要命似的盛放着,铺满整个廊顶,垂泻下去。

都说开到荼靡花事了,想必是古人伤春悲秋愁由心生罢了,花园里花红叶绿不止都还应着卯,还争芳斗妍,热热闹闹。

小樵心里喜欢,携了画板下楼去。

她婉约的画风使然,多画静物小品,或一杯一盏,或一花一木,但现下却一心想把这满园深春都入画。心有余,力不足,画幅展开半天也下不了笔。院哪个角度框起来都是满幅的濯锦繁华,却又少了点什么。忽然,背后一声翠鸣,回头看,那只朱喙黄羽的芙蓉鸟,低首理着自己的翎,不时婉啭。没多久不逗它,它倒是脱了幼雏的稚气,仪容优雅起来。小樵心里有了计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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