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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罪档案系列-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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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教中学,学校离米砻村有十几里路,他骑车来回,但有时候晚了就在学校宿舍住一宿。黄慧珍呢,有时候晚上也得到乡里甚至县里去排节目、演节目,同时又有米治文这个小娃娃要带,所以夫妻两个在安排上难免会有不协调。我甚至劝过他们,要不就搬到镇上住算了,离学校近,离文艺活动也近,但一方面是户口问题,一方面是经济上的问题,他们左思右想还是飞不出米砻村。”他长长叹了一声。

两个访客都没有说话,知道故事在走下坡。

“米治文像他妈,挺清秀白净的,就是身体不大好,皮包骨头,还会发羊角风,有时突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大概因为这个原因,他从小就不大爱说话,不大跟别的孩子一起在坡上坡下疯跑疯玩儿,但据说在学校里成绩不错。”

那兰心头一动:“他身体瘦弱,不大合群,会不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米涌琏说:“那倒没听说,我们村小,和周围另外三个小村共用一个小学校,彼此的孩子都认识,那时候人淳朴,还真没听说有人欺负他。”

说明米治文的杀机都是因为不和谐的家造成?好像家长闹点分歧不至于给孩子带来那么大的创伤吧?

“米治文大概从记事儿开始,他爸妈的矛盾就明显了,夫妻俩一直就这么别别扭扭的,直到有一天,黄慧珍走了,撇下老公孩子,走了。”

沉默,只有阳台上笼子里的小黄鹂哼了两声。

“走了?”那兰问,“是主动离开了?”

米涌琏说:“黄慧珍扎堆儿在文艺圈里,虽然顶多是个县级的圈,但好像只要是文艺圈圈,就有讲不清楚的男女事儿,更何况黄慧珍长得那么漂亮,就算生过孩子,乍一看跟姑娘少女没什么区别,对她垂涎三尺的绝对少不了,而且估计都是县里有头脸的人物。就在她出走前不久,还有一辆小吉普车送她回村呢,据说就是县里某个主任。瞧,这种事儿,五六十年前就有了。你们倒说说,她那样的情况,抛家弃子离开一个土村儿,会觉得很奇怪吗?所以当然是主动离开的,还带走了一个旅行包和一些衣物、首饰什么的。那年头说实话绑架杀人什么的倒真不多。”

“她去哪儿了呢?”那兰问。无爱的家,父母关系不和,夜晚的逃离,深坑,残害小动物,不满的发泄。

“这就不知道了,没人知道。我们村里人都瞎猜,肯定是哪位大首长给安排到大城市里去了,米治文他爸疯狂地找过一阵,村里人也帮着四处打听过一阵,但他一死,也就再没人管这事儿了。”

陈玉栋问:“米涌恒死了?怎么死的?”

“黄慧珍走了以后,米涌恒必须每天晚上骑车从学校赶回来照看小米治文,有一天赶夜路,被一辆运器械的军车撞死了。”

那兰自语:“米治文成了孤儿。”

米涌琏说:“好好一个家,支离破碎成这个样子,你说这孩子能好得了嘛!”

陈玉栋说:“那时候,父母一旦双亡,如果又没有祖父母等亲戚收养,他一定要去孤儿收养所。”

米涌琏又叹一声:“县里没有孤儿院,当时只有江京市里有,所以要说起来,米治文还是整个米砻村第一个搬迁进城的呢。”

第二十二章 苦儿流浪记

江京市儿童福利院过去叫江京市孤儿院,再前身是天主教会办的圣母孤儿院,位于旧法租界,属文园区,离江京大学不远,斜对面就是江京市天主教大教堂。时值周末,院门口出乎意料的热闹,满眼都是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估计是利用周末来为孤儿献爱心的志愿者。

那兰让陈玉栋稍等,自己径直走向院门。门边闪来一位戴眼镜的白面书生,笑问:“请问学妹是哪个学校的志愿者?在名单上钩一下吧。”

原来自己还能被学弟们误认为小师妹,那兰难免有点得意,随即想起这年代里,江京各大学的男生只要见到女生,无论大小,统统称为学妹。她笑问:“你和福利院里的人熟吗?”

那男生说:“我是江医学生会的,组织在这儿的志愿活动第三年了,和院里人很熟。”

“你知道谁是福利院最老资格的员工吗?”

“为什么?你是干什么的?”

那兰轻声说:“市公安局。”

那男生口吃了一会儿,说:“你……我……看……看不出来。”

“我洗耳恭听呢。”

男孩想了想,说:“我知道最老的福利院员工应该是一位叫赵姐的。”

那兰皱眉:“赵姐?”

“是啊,所有人都这么叫她……哦,我没说清楚,叫是叫赵姐,其实都八十几岁的老太太了。”

“是这样啊。”那兰略略失望,“已经退休了,到哪儿去找她呢?”

男孩笑笑说:“就在福利院啊。她是老院长,退休后也一直在福利院里住,据说她就是以前天主教孤儿院里嬷嬷们带出来的孤儿,没有家,孤儿院就是她的家。”

刚拜见了八十多岁的米涌琏,又要见八十多岁的赵姐,那兰觉得今天像是老年节。据那男孩说,赵姐退休后坚持在福利院住,也是因为离不开那些孤儿们,福利院对她特殊照顾,让她继续留在住了几十年的斗室中。

赵姐的屋子里除了床和桌椅、小小衣柜,勉强只能再站两三个人,那兰和陈玉栋正好将剩余空间填塞。赵姐的脸上布满了经过八旬沧桑的老人应有的皱纹,但神清气爽,说话干净果断,她身架略佝偻,可行止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看就是那种很能干的女性。她胸前挂了一枚小十字架,说话时会不自主地去摸一下。她带着那兰和陈玉栋出来,在福利院里慢慢溜达。

“过去不懂科学化管理,对孤儿的资料保存得真是不太好,又经过几次大变动,”赵姐听陈玉栋说明来意,有些歉疚地说,“五十年前的东西,肯定都没有了。”

那兰取出那张市局还原米治文年轻容貌的图像,问道:“您还记得他吗?”她不知道五十年来赵姐看过多少孤儿被收容、成长、被领养,只好试试运气。

赵姐微笑说:“我记得每一个在孤儿院待过的孩子。”她接过那兰手里的图像,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老花镜戴上,看了一忽儿,脸上笑容渐渐淡去。那兰轻声说:“您认出他了?”

“米治文。”赵姐叹了一声,“前几年听说他犯了罪,好像是强奸杀人。”

“未遂。”那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客观,“看来电脑复原的回溯图像还有一定的准确性。您的记性也太好了!”

赵姐说:“有些孩子有特点,更容易被记住。米治文……先是他特别瘦,倒不是营养不良,就是瘦,记得好像他原来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瘦。还有就是这孩子有才华,会拉二胡。”

“了不得。”那兰轻声说。民乐的十八般武艺,看来米治文样样精通。

赵姐说:“其实不光二胡,他还会弹古琴、古筝、笛子,只不过当时孤儿院里只有西洋风琴和一把断了弦的废旧二胡。他当时不会弹风琴,自己动手把那二胡修好了,有机会就咿咿呀呀地拉,春节、中秋、儿童节,院里组织文艺演出,他都会上台拉曲子,《二泉映月》啊什么的,还真不错。后来他自己鼓捣鼓捣,竟然把风琴也弹会了,有一阵子孤儿院的孩子们练大合唱,都不需要专门到外面请伴奏了。”

陈玉栋说:“听上去是个会招老师喜欢的孩子。”

“受器重是肯定的,但他是个挺古怪的孩子,从不和别的孩子说话或者一起玩儿,早操或者体育课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边上发呆,说他多少次、罚他多少次都没用。因为他在宿舍里从来不说话,别的孩子就叫他‘小哑巴’,有时候难免会欺负他。”

那兰心里一叹,又一个幼年时的创伤,又一条需要发泄的理由。她问:“米治文在孤儿院待了多久?后来被领养了,还是在孤儿院长大后自谋生路了?”

“他失踪了。”

那兰一惊。

赵姐停下脚步,微微抬头,想了一阵说:“他好像是十来岁进来的,十一?十二?记不清了,在我们这儿待了大概四五年。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他本来就不多的一些衣物行李,一起不见了。”

“哦,他是出走了,有计划的。你们事先没看出来?”陈玉栋说。

赵姐说:“米治文就是那样一个孩子,他因为从来不说话,他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没人会知道。”

陈玉栋问:“他去哪里,你们有没有什么看法?会去投奔亲戚什么的吗?”

赵姐摇头说:“我们去米砻村问过,没提失踪什么的,就是去看了看,没找到他,也没再花更多精力去找,那个年代……那是个很特殊的年代,姑娘你肯定想不到,当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十几岁的孩子都能坐火车,到全国各地跑,上山下乡、串联,野着呢,孤儿院的老院长被打倒了,这里群龙无首,孤儿们跑出来揭发批斗我们这些老师,乱得不成样子,所以走了一个米治文,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深究。”

那兰问:“前几年突然听说了他成了强奸犯,您觉得奇怪吗?”

赵姐沉默片刻,只是重复了不久前的一句话:“他是个挺古怪的孩子。”

那兰和陈玉栋走出福利院的时候,都有些悻悻:这次对孤儿院的造访似乎无甚帮助。

“你们等等!”赵姐重又出现在院门口,叫住了二人,“我刚才又想起了件事儿,也许对你们有帮助。米治文刚到孤儿院的时候,从家里带了一台收音机,有一阵子,他隔些天就会抱着听一阵。我后来留意了一下,发现他听的是一部话剧,同样的话剧,那个时候经常重播,但好像后来不播了,他也就不听了。”

话剧!那兰想,他是不是在听妈妈的声音?

“是曹禺的话剧,《家》,改编巴金的,小说。”楚怀山在电话里说。他在市图书馆的一个旧报影像数据库里找到了1964年到1965年间的江京人民广播电台节目表,每周六晚上7点到8点是一个叫“文艺之窗”的栏目,在那段时间里重复播放过话剧《家》的录音剪辑。《家》从四十年代诞生至今,不知多少剧团演过,江京人民广播电台播放的是本市话剧团和基层文艺积极分子在1960年联合演出的版本。

那兰说:“黄慧珍一定参加了演出。”

“演员表,我这里有。黄慧珍,饰鸣凤。”

那兰中学里读过《家》《春》《秋》,记得鸣凤是其中的一个悲剧角色。

“这就完全可以解释米治文的行为了。他母亲离家出走,他十来岁的孩子,一定对母亲还是很思念,话剧里的鸣凤,大概是黄慧珍留给他唯一的纪念,所以才会反复在收音机里听。”那兰自言自语说出想法,又问,“有没有办法搞到录音?”

楚怀山说:“我试过,打了几个电话,图书馆、档案馆、电台、话剧院,都落空。为什么要,录音?”

那兰说:“只是好奇,想听听他妈妈的声音,如果能见其人就更好了。”

手机“咚”的清脆一响,一张图片发了过来。

一张黑白旧照片,像上是清丽出尘的一名女子,民国时期女孩子打扮。那兰问:“就是她吗?米治文的母亲?”明知故问,双眼停在黄慧珍的嘴角上,那嘴角本应带着笑意的,但不知为什么没能弯上去,反有点向下撇,透着份哀怨气。

“《家》的剧照,1962年,《江京画报》。”

那兰若有所思地说:“如果,黄慧珍真的只是失踪,我们能找到她,说不定可以让米治文说实话。”

楚怀山良久不言。

“怎么了?”那兰问。

“天真。”楚怀山答道。

那兰叹道:“多谢你的好评。对了,那个字,有眉目吗?”知道问也是白问,楚怀山如果有什么想法,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楚怀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倒要,问你,因为他说,只有你能,解那个字。”

那兰想说:“可你也得帮我呀。”但想想自己一筹莫展,楚怀山又怎么个帮法?

为什么一定是我?

书桌上放着那个字,一笔一画,弯弯曲曲地像小虫,那兰盯它盯得久了,小虫似乎要爬进她眼睛里。

她问:“是象形文字吗?”

“巴渝生,离开这个,案子前,请教过一长串,古文字专家,得到两长串,‘学说’,没一个管用,有一大半,考虑是,象形文字。类似结论,上半部,像个‘豕’,或者‘豸’字,代表一种动物。”

“这个好像小孩子都看得出来。豕是猪的意思吗?豸又是什么?”

“如果是‘豸’,问题就大了,豸在古代,可以代表,许多种动物,后来专指,没有脚的,虫,蚯蚓、蠕虫之类。”

“有点意思,还有呢?”那兰想到地穴里残缺趾骨的小动物。

“没有了,就等你了。”

“我?我没有养过猪,也不喜欢收集蚯蚓。”

我到底做过什么,米治文盯着我不放?隐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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