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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画地为牢-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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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影幢幢,脑中不断响起尖锐的鸣叫,伴随着无数声音敲击回响,秦颜的牙齿已咬得咯咯作响,唇边血线直下,只剩下一种本能支撑着不断攻击挥剑,她看着同样在奋力向这里搏杀的李绩,努力地想斩断眼前一切追过去,却始终不能实现。

反手握剑,秦颜奋然出剑撞开刺向面前的刀锋,火光四溅时,只听‘镪’的一声,手中的剑竟拦腰断成两截,她明显一愣,敌兵乘机出招,秦颜旋身闪躲,渐渐被逼至怒江边。

李绩一直在注意秦颜那边的动静,见她陷入困境,挥开一剑后,目光冷毅道:“大局已定,你们何必做垂死挣扎,若放弃顽抗,朕自可下令免尔等一死!”

李绩一身君临天下的气魄令人无法怀疑他在说谎,战场有片刻的凝滞,秦颜的心跳似乎漏了几拍,她远远的看李绩朝自己露出一丝浅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替自己引开注意,喉中腥甜更甚,争得这片刻的声息,秦颜一把抓过身前闪身的蜀兵,断掉的半截剑身狠狠的刺进他的身体,然后迅猛的杀出围堵。

一些对战的蜀兵铤而走险去刺杀李绩,好在大兴士兵一路攻势猛烈,更有人护在李绩周身,蜀兵根本无法靠近,就在李绩以为能够接近秦颜时,横空出世的一支长箭从背后蓦地穿过他的腰间,余威令他向前扑倒在地,兵马霎时狂乱,隐藏在混乱中偷袭的蜀兵转眼便被乱刀砍死。

秦颜回眸时正见李绩撑地而起,步伐凌乱,满身鲜血,她目中胀痛,声嘶力竭的喝叱道:“别过来!”

李绩原本冷凝的目光霎时一变,变得且惊且惧,他颤声喊道:“秦颜,快避开!”

‘嘶——’

尘土飞扬中,骏马的前蹄在秦颜面前高高跃起,千钧之势当头欲落,秦颜拼尽全力掷出手中断剑,心道原来一直都是在意的,她想他喜欢自己,两厢情愿,地久天长,要在一起一辈子才好。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她脱力的跌坐在地,身形被滚滚的黄沙所吞没。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

番外一

碧空如洗,清风徐来,吹得山间草木有如微波浮动,偌大的庭院中,高大的枣树亭亭如华盖,树下一道白影迅如疾风,动若猛虎,出招时力发千钧,大开大合,气势有如狂风骤雨,惊得绿叶四散翩飞,有如姗然的蝶。

“颜儿,过来。”

蓦然发出的声音止住了白影的攻势,被称做颜儿的人做少年打扮,清秀的面容犹有稚气,目光却在不经意的回视中透出一种超龄的沉定,此刻眼尾轻挑,更显得意态飞扬。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一身广袖儒衫,气质卓然,他此刻正伏在院中的石桌上专心的书写什么,见少年走来,方提笔起身,指着桌上的画卷和善笑道:“过来看看,这便是你。”

少年闻言上前,倾身去看桌上的画,老者作画用的是写意手法,着重于神似,整个布局皆用浓墨渲染,画上方枯枝斜挑,其中一人身姿俊逸,狂乱的衣角与纷飞的发丝述说着一种汹涌而澎湃的动势,倾尽一切的专注仿佛拒天下于身外。

目光淡淡的扫过卷中右下角的小字,待看清是一个隶书的‘青’字后,少年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冷淡道:“这名字不属于我。”说话的声音毫无起伏,雌雄莫辨,有种惯然的漠视。

老者并没有就少年所言多做辩驳,只是目中神色似乎预见了什么,叹息道:“深山毕竟藏猛虎,大海终须纳细流,世上万法诸事皆有定律,不可言之过早。”

少年听罢,唇角微挑,语气执拗道:“我向来只做自己喜欢的事,若父亲命我随师父隐于此山的目的即是如此,那么秦颜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

似乎已经习惯了秦颜的莽直,老者不仅不怒,反而失笑道:“为师说过,许多事尚且言之过早,你终究不是池中之物。”

毕竟还是个孩子,秦颜心中的不服随即显现于脸上,好在她还懂得尊师重道,于是随便想了个借口道:“晨练已过,我想去山中走走练下箭术,沿途猎些野味也好。”

老者点头,语气略带宠溺道:“去吧,小心山中猎户陷阱便是。”

秦颜不以为然的应承下来,也就是在这一天她遇见了李绩,欠下了一个人情,却不知道他们其实早已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天道轮回,就像很多年后这幅画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可再没有人认得画中之人,而画卷下的名字,果真不再属于她。

秦颜本不叫秦颜。

很长的一段时间,秦颜并没有名字,只因秦颜的母亲在怀胎的时候,一位颇负盛名的相士曾应老将军之请,断言夫人所怀乃是将相之才,秦将军自知得子兴奋难抑,向祖先祷告后,便早早的替妻子腹中的孩子取了名字,等到临盆时才发现夫人怀的是龙凤胎,更没有料到的是,夫人最后竟因难产失血过多而死,比秦颜提前半刻出生的男婴也在不久后夭折,最后只剩她活了下来,生为女子,先前所想的名字自然不能用,而秦将军与夫人鹣鲽情深,经历母子双亡的打击后心神大损,一夜间华发满生,更誓言终身不娶,此后也一直对秦颜严苛责待,却仿佛刻意回避着什么,直至秦颜长到八岁时,依旧没有为她命名。

饮烟是秦将军在秦府后门捡回来的弃婴,那时候正是日暮西山,万家炊烟的时候,当时的秦将军看着怀中天真无知的婴孩,不禁触景伤情,失魂落魄中低念着:“西落日,家灯火,莽莽云烟骤起,正霞色浮天,乾坤苍茫,哀弦惊起,昔时旧人景,今朝只斜影,醒也难,醉也难,空庭自徘徊,伤心付春秋……”

至此,秦将军便替女婴起了饮烟这个名字,这大约是他一生中起过的最诗意的名字,后来这个女婴伴随着秦颜一同长大,秦颜自小也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因遵照秦将军的意思,她自小被扮做男孩养大,看在外人眼中,两人更像是一对兄妹,而秦颜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少时的秦颜可用顽劣来形容,即便有秦将军的威慑在前,她依旧让全府上下头疼不已,每每犯错受到责罚后变得更加负隅顽抗,说好听些是坚忍不屈,实际不过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罢了。

到了该读书的年纪,秦将军请了京中有名的学者来替她们授课,细心的饮烟事前对秦颜千叮咛万嘱托,切不可再调皮生乱惹将军发怒,于是一堂课下来,秦颜变得异常乖顺,倒让一直盯着她的饮烟浑身不自在。

到了第二堂课开始讲道德经,教书的先生年纪不长,胡子却很长,笔直的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姿态像许多学富五车的文人般透着清高自傲,说话时抑扬顿挫,颇有种抱负难抒的情怀。

饮烟听得昏昏欲睡,讲台上的先生不依不挠的念着:“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矣……”

秦颜端坐如钟,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书本,间或翻动两下,目光很专注。

饮烟心中顿时涌起无边感动,却在平静下来后看了看自己一页未翻动的书本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在先生书案上的铜壶滴漏里最后一粒沙落尽时,秦颜仿佛掐准了时间般抬起头来,平静道:“先生,下课了。”

正说到兴头上的先生蓦然被学生打断,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当即执了戒尺走下讲台,板着脸对秦颜道:“我方才说的,你可都听进去了?”

秦颜从容不迫的合上面前的书,慢吞吞的站起来,不紧不慢道:“听见了。”

先生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沉下声严厉道:“既然听见了,那么你把我刚才说的再解释一遍!”

秦颜不应,反而去看饮烟道:“方才先生说的,你听懂了么?”

饮烟莫名其妙的点点头。

于是秦颜转而朝先生道:“我们都听懂了,现在是先生不明白么?”

此言一出,先生顷刻间气的满面通红,他举起戒尺,颤巍巍的指着秦颜道:“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他这才想到自己光顾着讲课,连学生的名字都没有过问。

“你什么你。”秦颜踮起脚跟一把抢下戒尺,不耐烦道:“照本宣科谁不会,不知从中变通,只会死读书宣扬些陈词滥调,迂腐!”

“阿颜!”

见先生已经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饮烟惊慌失措的从凳子上跳下来要去扯秦颜,彼时的秦颜个子虽小但力气很大,脾气倔的像头牛,饮烟几番下来都拉不动,额头不禁直冒冷汗。

“好好好……”先生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才平整了呼吸,满脸怒容道:“你这样顽劣的学生我实在教不起,我这就去叫将军另请高明!”

秦颜淡淡点头道:“好走不送。”

先生一挥衣袖,气急败坏的走了,看着先生的背影,饮烟忧心忡忡道:“阿颜,你又闯祸了。”

“拿着。”秦颜将桌上的书本扔给饮烟,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道:“管家说今晚七夕城里有灯会,我要去看花灯!”

“等等!”饮烟抱着书来不及拦秦颜,见她三两下跑的没踪影,急得直跺脚,再一看怀里的书,见封皮上大咧咧的书着山海经三字,又是一阵无力。

事情的结果就是秦将军将夜里翻墙而归的秦颜逮了个正着,烧了花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秦颜抵死都不认错,秦将军一怒之下骂道:“你现在这副模样,怎么对的起你死去的娘亲!”

提起母亲,秦颜无端生出满腹委屈,于是不怕死的顶撞道:“我这人向来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秦将军怒极反笑道:“不愧是秦家儿女,果真有骨气!”随即一脚踹在秦颜胸口,还是个孩子的秦颜被踢翻在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半天都无法回过劲。

见秦颜一声不吭的趴在地上,秦将军心中生出些后悔,但仍是硬下心肠的不去管她。

等众人走后,得到消息的饮烟急急赶来,正见秦颜独自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泪水不知怎的就突然涌出眼眶,她一边上前扶着秦颜一边担忧道:“是不是很疼?”

秦颜嘶着嗓子道:“没事。”

饮烟擦了擦眼泪道:“阿颜,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

秦颜沉默了下,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颜字么?”

饮烟疑惑的摇摇头。

“因为我的存在便是个错误。”

事情过了没多久便是秦将军的生辰,那日秦府一反常态来了许多客人。

秦颜翻来覆去一晚上睡不着,天还未亮的时候便爬起床,偷偷摸摸的跑到厨房,凭着仅有的一点印象捏出了一个四不像的寿包,正烦恼着该怎么弄熟时厨房外突然传来一阵人语声,她慌忙丢下包子躲在了门板后,没过多久那些厨子帮事鱼贯而入,其中一人见灶台上堆着一块白花花的面粉团,上前拿在手中审视了一番才取笑道:“这是谁捏的包子,这般难看。”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见面团上还歪扭着写了个寿字,纷纷哄笑了起来。

躲在门板后的秦颜松开了抓紧的衣摆,乘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刚走到前院,秦颜隐约听到饮烟带着哭意的声音,她急忙寻着声音而去,没走多久,便瞧见不远处几个身着锦衣的孩子围着饮烟嬉闹,其中一人手里也不知在招摇着什么。

“怎么回事?”

秦颜率先发出声音,这一下将孩子的目光集中过来,饮烟见是秦颜,连忙小跑到她身边,气呼呼的指着对方道:“他们抢了我的发绳!”

秦颜见饮烟双目泛红,顿时来了气:“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

一个身材圆滚滚的孩子趾高气扬道:“欺负她又怎么了,你要不听话,我也叫大家揍你!”

“幼稚!”

由于今日情况特殊,秦颜还不屑于跟这帮小屁孩动手,只想让他们道歉便好,反倒忘了她自己在别人眼里其实也还是个孩子。

那胖孩子见秦颜如此轻视自己,立刻大喊道:“揍他!”于是以胖子为首的孩子们一拥而上,秦颜将饮烟一把推开,毫不费力的避开了几个莽撞冲来的孩子,然后眼急手快的揪住了小胖子的辫子,提着拖开一步,恶狠狠道:“竟敢欺负饮烟,看我不揍的你万紫千红!”

那胖子扭动了几□躯,哭闹道:“我爹是兵部尚书,你敢打我!”

比他爹官小,可以揍!秦颜在心内盘算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又忍住了,于是松开了手,有些不耐烦道:“饶人算人之本,输人算人之机,你把饮烟的发绳还来便是。”

那胖子愣了愣,显然不明所以,秦颜难得暴躁的拍了一下他的头顶道:“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草包!”

那胖子被打了一下,竟一屁股坐到地下大声哭了起来,秦颜面对眼前的情形显得有些发怔,就在这时一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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