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胡不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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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自然是张良的确是不太愿意对着掌门师兄那张无表情的脸。况且，自己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或是掌门师兄“公报私仇”故意找茬的话。他也是回天乏力的。况且张良也明白，自己的某些观点掌门师兄是断断容不下的。与其这样请教颜路倒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两人通常一讨论就是几个时辰。
而且通常都是小半段时间颜路在为张良讲解不明之处。
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张良在滔滔不绝地跟自己的师兄阐述自己的独到见解。颜路总是在一旁静静听着，从来不打断。
除非张良自己停住否则这“讨论”是永远停不下来的。。。
此时的书阁内。
颜路和女子相对而坐。彼此都没有任何言语。
只是很投入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书简。。。不觉已近日落。
颜路终于卷起了书简。依旧把它放到了书桌的左侧。
眼前的女子却看得依旧很投入。。
丝毫没有注意时间。
“姑娘。”颜路轻唤一声。女子终于抬头。
看了看正站在她对面的颜路。又侧过头顺窗户向外看。夕阳已经染红了天。
“不觉已是日落西山了么。不好意思。让颜先生久等了”
女子合上书简。站了起来，准备将书归回愿位。
“姑娘。现在已是晚膳时间了。姑娘且先去吧。书交给我便是”
女子不好说什么。只好递过书简，颜路顺手接过。
走向第一排书柜。那个女子将书取出的地方。
动作轻柔地又将书归回到原位。
待他回头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1116　16：25：23　　字数：2017

　晚膳后。
在弟子的带引下女子来到了她将暂住的地方。
推开门。屋内陈设齐整。一应俱全。
桌上放着一个香炉。淡淡的烟香弥漫在这个古朴的屋子。
让人不禁觉得心旷神怡。
女子谢过带引的儒家弟子便进入屋内关上了房间的门。女子将包袱放到桌子上。
小心地打开。
里面并无女子应带的首饰，胭脂等物。
只笔墨纸砚而已。。。。
夜幕低垂。朗月星明。
已是子时。颜路房间中的灯却依旧亮着。
不知为何。心绪不宁，辗转反侧。
只得又挑灯夜读以平复杂乱的心绪。。。
庄内。一个黑影飘然而过。
闪进了一间建筑物。。夜晚的小圣贤庄。
寂静无声，只隐约有一两点稀朗的灯光。
孤灯挑尽未成眠。
何事扰？何时休？。。。。
清晨。（并非指入庄第二天的清晨）早课开始前。
颜路总是会在庄内花圃前的回廊中悠闲地散步。他总是庄中最早起来的人之一。
“颜先生好兴致。这么早就在这赏花”
女子从侧门那边走过来。那是与她所住客房完全相对的方向。
“姑娘不也一样？”
颜路猜测她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只是这么早出庄是为何事就不得而知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跟颜先生一样散步去了。只不过先生是在庄中我是在桑海边。先生赏的是花。我赏的是海而已。先生不必多虑。”
女子慢慢走近颜路。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颜路依旧含着淡淡笑意地站在那。
女子也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风吹过时。
可以闻到女子身上淡淡的墨汁味道。
身侧的女子一如几年前。
不施脂粉。素颜朝天。
依旧一袭白衣，不多言语。
回想到几年前的见面。颜路到真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很刺激人或是很吓人的话，怎生这个姑娘竟“落荒而逃”了呢。
这个问题一直很让颜路困扰。
他觉得自己怎么都不明白其缘由。。。
不知是缘分还是什么。
今日这女子竟然就这么站在自己身边。
而且这次不像上次，她并没有转身就走的意思。。
当初听到师弟说她很潇洒地自己离开了。
他觉得只一面之缘恐再不会遇见。而此刻。。。。
“姑娘。”颜路觉得还是问清缘由比较好。
若是这女子有什么难处自己也许还可以帮上一帮。但又觉得自己贸然去问会不会有些唐突。。。。
女子看着身边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颜先生有什么但说无防”
“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几年前的往事”
颜路决定还是委婉的询问。
“颜先生指的可是那年夏日我与先生你的初遇？”
“正是”颜路察觉到身边的任似乎笑意更浓。。
“当时在下当真是失礼了。还请先生莫要见怪才好”
“自然不会。然而颜路有一事不明。不知姑娘当日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
于是。终于把话题引入正题了。因为颜路的性格素来温和。
询问事情也向来如此。
委婉地引入。
但回答与否的决定权依然在你。
如果你实不愿透露便可随便忽悠过去。
颜路自然也不会责怪或是逼问你。
这样的谈话多多少少都会让人觉得舒坦。
但如果你面对的是伏念，这将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当时刚好想起有些事情要处理罢了”
女子说话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慌乱。
但很快又一切如常。
“无碍。姑娘既有难言之隐颜路自不会强求。只是，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们会尽力相助的”
颜路依旧觉得眼前女子是有什么难处却又似乎并不想寻求他们的帮助。。。
难道是她不信任儒家么。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姑娘还没有用早膳吧。请先随我来。用过早膳再带姑娘去书阁。”
于是。
颜路带路，女子跟着。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花圃。
饭后。女子依旧坐在那里看书。
只是这次颜路并未在她身边。
因为早上有他的课，他自是脱不开身的。
只把女子带到这里便匆匆离开了。
女子依旧熟络地抽出一卷书简。
只是这次她不仅仅是看了。
从宽大的衣袖中抽出空白的细竹简和笔。
就着颜路桌上的砚台磨好了墨便开始在竹简上写着什么。。
正对着桌子的窗户是开着的。于是“刚好”从这“经过”的张良不用进去就能看清女子的举动。。
张良眸色一沉陷入深思。
这个人的身份虽未明了但也绝非寻常。
如果来历不寻常，那么她的目的又怎会单纯至此。况且张良当初助她入庄。是为了探她的底细。然而如今却是毫无头绪，这是他未曾想到的。
既然探不出张良也明白把这样一个人物放在庄中对自己的计划是一个怎样的阻碍。于是张良决定动用诸子百家的力量做最后的尝试，如果再无结果。也只好想办法请它出庄。最好远离齐鲁之地。
那正奋笔疾书女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张良。这个人似乎对她的行动很感兴趣。
她不知道以前是怎样。但她却是知道自从她进庄这个三师公每天都会从藏书阁“经过”，并且总要驻足皱眉沉思好一会儿。
她也并非是个糊涂人。自然明白他的心里在琢磨些什么。
女子不觉露出诡异一笑。
至正午
女子已经写完了几卷。
放下笔。
整理好桌子并把书放回原位后。
依旧把细竹简藏进了衣袖。
四下无人。
便潇洒地推门而出。
回到房间后女子将竹简取出，放进了床底的精致小木箱。
坐在桌子旁揉着太阳穴。紧闭双眸。有些倦了。。
但女子很清楚自己不能停。而且这也是她心甘情愿要去做的。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1116　16：27：24　　字数：2169

　想是因为女子太过沉默和冷淡。
所以大多数人从来不会和她走太近。即使走进也也只是传个话，大胆的弟子最多也只是草草看上几眼。
一阵敲门声把女子从小睡中惊醒。
敲门声虽轻但女子却是警惕性很高的。
再细小的声响都足以将她惊动。
缓缓打开门。屋外刺眼的阳光立刻夺门而入，照亮了光线较为昏暗的屋子。
这个女子不知是惧怕光还是怎样。晴天烈日当头的时候她总是紧闭窗户。反而是阴雨绵绵或是大风的阴天女子会把门窗大开。偶尔也会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出神。
在刺眼阳光的干扰下女子好不容易方才看清来人。
是颜路。
颜路直到这女子许是畏光便赶快掩上了屋门。阻挡住外面的强光。
“姑娘。这是掌门师兄命我送来的。”
女子看清颜路手中的确提着一个黑色精致而小巧的食盒。
“有劳颜先生了。不知这是什么”
女子接过颜路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山下有间客栈老板庖丁亲制的。姑娘也许有所不知，他的厨艺在齐鲁可是一绝”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颜路有些看不清女子的神色。
窗户上的方格被阳光投影在了地上以及两人得身上。
“哦？是么？那我可得好好品尝。”女子转过身便不再看颜路。
这意思颜路很清楚，逐客。
然而颜路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女子有些无奈。
“颜先生还有事么？有什么想问的直问便是”
女子依旧不看他。
“嗯。不知姑娘今早在书阁中是否有写过什么”
颜路这么问并不是没有根据。因为当他进入书阁时里面已经没有人。等走近桌子便发现桌上的砚台中仍有未干的墨汁。自己没有用那么就只有一个人最可能用过。。。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原本不必专程过来问。
只是伏念再三叮嘱过颜路，让他不能掉以轻心。
因此颜路这才以送糕点为幌子来了解实情。
“颜先生果然是仔细。不错，今早我的确用过先生桌上的一方砚台。还望先生不责怪”
“怎会。但不知姑娘写了些什么”
“不过是突然想起的《诗经》中的一句而已”
女子虽微微一笑。却是似乎有化不开的浓愁。
看着眼前女子的女子。
颜路觉得再问下去恐怕要触了她的伤心事。
“姑娘。颜路还有事。就先出去了。这糕点就请姑娘慢慢品尝”
颜路拱手行礼后转身打开虚掩的门走了出去。
房间霎时变亮。
随后又随着门的关闭黯淡了下来。
房间的色调就如同女子的心情一般。女子缓缓在桌旁坐下。打开了食盒。里面的糕点的确很精致很吸引人，但此刻女子确实是无甚心情去细细品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女子似在呓语。任食盒打开在桌上。女子趴在旁边继续小睡。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日复一日。
没有人记得清楚今天是这女子进庄的第几日了。
弟子也都习惯了庄中这位客人的存在。
庄内偶遇也会恭敬地问好。
只不过偶遇也属于千年难遇。
这女子似乎比他们的二师公更爱书。
痴迷到有很多时候连吃饭时间都不出书阁门。
在掌门的特许下女子更多的时候会抱一堆书回客房。然后又会闭门不出直至抱去的书全部看完。
因此经常误了吃饭的时辰。每次饭点师公门只好让弟子把饭给她送去。。
有弟子私下里不禁感叹。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难道书真得能有这样大的魔力？
为什么自己却不能感受到呢。
或许是自己的修为还远远不够吧。。
于是这位弟子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女子行为的怪异远不止这一点。
她每天早上都会起早背着一个木制小箱子出庄去。
之所以没有人察觉自是因为时辰太早众人基本都在熟睡中。
但是，一个人除外。———颜路。
每早她都会遇到行色匆匆的她从庄外归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多问。
女子也什么也不解释。
两人只是相互问好。并且一起在外面无言地站上一会儿。
然后便各回自己的房间。
连续几天女子都把自己锁在屋内。
除了送饭的弟子。没有再允许任何人进入。
实际上即使是送饭弟子来敲门。女子也只是把门打开一个合适的大小，待结果饭食便又立刻关上门。
而且每日夜里女子房间里的灯总是亮到很晚。
这样的势头未免让人担忧。小圣贤庄议事厅。
“师兄。路觉得这么些天以来这女子行为举止并未有什么可疑之处”
“师兄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了。我们尚且还不清楚她的来历以及此次的来意”
“子房你或许太多虑了。”
伏念难得的坐在一旁保持沉默。
静听着两位师弟的说法。
“师兄。即使是小事也断不能轻视了。师兄你也知道的，自墨家被灭以及李斯登门以来儒家已经陷入了何种境地。非常时期是没有小事的”
时隔这么长段时间。再次听到李斯的名字时伏念的反应依旧如此不平静，只不过他掩饰地很好。
“罢了。无繇，子房。你们不必再说了。我既答应她就断不会出尔反尔的。她入庄时间也不短了，依着她拼命般的速度，我想也不需多少时日她便会看完遵照约定离开。暂时就先随她去吧”
张良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伏念。
“当然。子房的话并非无道理。此乃我儒家的非常时期，凡事小心为上。都多多注意一下便是”
。。。。。
议事的最后。
伏念严肃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一丝松动。
也只有面对着和他朝夕相伴一起成长的两位师弟时他伏念会说出一些心里压抑很久的话。
譬如，这次，在议事结束时。
伏念只对着离去不远的二人低声问了一句话∶
儒家是否能安然渡过这次的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