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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法医秦明系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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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这个女的怕冷?有关节炎?”我都觉得自己的推断越来越不靠谱儿了。

“夏天关窗拉窗帘,小两口会不会是想过夫妻生活呢?”圣兵哥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方面?性生活不和谐,于是男的一怒之下捂死了女的。”我开始臆想猜测了。

“目前,这都只是猜测,还要进一步提取证据。”圣兵哥审慎地说。

仅仅靠猜测是不行的,目前的证据还不能定案,解剖的时候我们提取了死者的十指指甲,又重新去现场提取了大房间所有能够捂压口鼻的软物,立即送往省公安厅进行了相关的DNA检验。

第二天上午,省厅就有消息反馈回来:死者的指甲内发现了新鲜的皮屑,送去的物证中,在一个毛绒玩具上发现了死者的口腔上皮细胞。

“看来这个男的受了伤啊。”圣兵哥听到这些消息,精神大振,“走,我们旁听审讯去。”

按照专案组的统一安排,孩子已经被带到了刑警队的办公室,和孩子一起来的,是孩子的小姨。根据法律规定,对未成年人的询问工作应有孩子的监护人在场。孩子的母亲死了,父亲又是犯罪嫌疑人,监护人的重担就落在孩子唯一的亲人——他小姨的肩上了。

负责询问的是一个穿便衣的女刑警,通过几次的沟通,才取得了孩子的信任。孩子很快就说出了实情:“那天晚上不是爸爸带我睡的,我很早就开始自己睡觉了,但是早上睡醒,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我旁边了。后来就发现妈妈死了,妈妈死了以后,爸爸让我一定要跟你们说是他带着我睡觉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不是我爸爸害死我妈妈的,我妈妈是病死的。”

“你爸爸妈妈吵过架吗?”

“有时候会吵两句。”

案情逐渐清晰了,男人的作案时间和动机也有了。

男人坐在审讯椅上,负隅顽抗:“你们公安在干什么?我老婆死了破不了案就抓我?”

圣兵哥径直走到男人的旁边,淡淡地说:“把上衣脱了。”

男人愣了一下:“脱……脱衣服?你们想干什么?想动刑吗?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敢……”

“脱了!”圣兵哥罕见地大声吼道。

男人立即噤声,缓缓地脱了上衣。胸口赫然有几道鲜红的指印。

圣兵哥说:“这么新鲜的伤痕,只能是48小时之内形成的,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挠痒挠的。”

男人低下了头,估计是在想对策。

“说吧,你是怎么用你们家那个毛绒玩具捂死你老婆的?”

男人身体猛然一震,接着开始瑟瑟发抖。

“想过夫妻生活遭拒就杀人,你可真是衣冠禽兽啊!”侦查员显然已经掌握了我们前期的分析结论,于是开始穷追猛打。

不料这个男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哭了好长一会儿,他才开始慢慢说道:“其实她从来就看不起我!在别人看来我们感情很好,但是我知道她从来就看不起我!”

原来,凶案的背后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是,是我杀了她……那天晚上,我们看完电视,正准备睡觉,我估摸着孩子已经先睡了,就去关窗拉窗帘,打算和她亲热一下的。”男人抹了抹鼻涕,继续说道,“结果她大声说,大热天的关窗干吗?神经病啊?我本来得的就是神经系统疾病,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没看好,平时还会管不住自己发抖,在别人面前已经觉得够丢脸的了,哪里受得了老婆骂自己神经病。所以我二话没说就骑到她身上,想用力把她衣服给脱了。可没想到那天她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见我动手就暴跳如雷,一脚把我踢下了床,还说什么天天就想这些事儿,天天靠糊纸盒子赚点儿青菜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嫁给了我之类的话。我越听越来气,哪有当老婆的这么骂自己老公的!一气之下,我跳到床上,用膝盖顶住她,继续去扯她的衣服。可能是我压住了她不能动弹,她居然大叫起来,还抓破了我胸口,我当时气过头了,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毛绒娃娃就去捂她嘴。没想到捂了一会儿她居然就没动静了……”

说到这里,男人显得很害怕:“后来我探了探,她真的是没气了。我赶紧把被子铺好,就跑到儿子床上去睡觉,当时就想你们或许会以为她是病死的……”

走出了审讯室,外面阳光灿烂,可是我的心情却很沉重,不知道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在知道这些残酷的真相之后,还能不能坚强地长大成人?

第三案 水上浮骸

【1】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大四的实习期,作为班长的我和其他8个弟兄被带到了南江市公安局,开始法医的专业实习。南江市局有很多我们的师哥师姐,我们受到了他们的热烈欢迎。就算在2002年,南江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基础设施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实在让我们这些实习生叹为观止。整个法医中心占地面积25亩,有一栋办公楼、一栋宿舍楼、四个独立的解剖室和能容纳98具尸体的冷藏库,另外还有鱼塘、菜地、靶场。这样的条件,我们省到目前也还没有建成一家。

尸体冷藏库是我们公认的比较恐怖的地方,阴森寒冷的走道两旁整齐地罗列着数十组四联整体冰柜,因为殡仪馆是定期来拉尸体,所以这98个空位基本是满员的。看守尸库的是一个聘用的老大哥,我们初来乍到的时候,他也关切地问我们害不害怕,我的同学们都觉得吓人,只有我,一方面已经有了解剖尸体的经历,一方面又是班长,所以总会硬着头皮,装作不屑的样子说:“怕?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尸体嘛!”

南江市局的工作量,是我老家那样的小地方不能比拟的,每天平均要跑三个非正常死亡现场,每天平均要解剖检验一具尸体,所以,我们在南江的半年十分忙碌,整天就是食堂、宿舍、解剖室、现场四点一线。

四点一线跑了快一个月,没有碰见一起奇案,作为实习生的我们甚感无趣。

这天,又轮到我的带教老师飙哥值班,我们闲来无事在值班室聊天。飙哥的外表一点儿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彪悍,他是个瘦瘦的、帅帅的、文质彬彬的30多岁的男人。关于他有很多传说,据说因为他屡建奇功,连续破获了几起大案,南江市局奖励了他一套房子。当然这只是传言而已。

“怎么没有一起有悬念的命案啊?体现不出我们法医的作用嘛!”我耷拉着脑袋嚷。

“乌鸦嘴啊!”飙哥用纯正的南江话说道,“这种事情不能说的,一说就中。”

“哪有这么邪门儿……”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值班电话猛然响起。

飙哥一脸邪恶:“看看,看看,灵不灵,灵不灵?”

“我才不信呢!要么是个非正常死亡,要么就是预约伤情鉴定。”这种事,说说就能来?怎么可能!

很快飙哥接完了电话,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乌鸦嘴!走吧,去护城河,尸块!”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真有咒语之说?我又不是巫师!要么就没案子,一来就是碎尸?虽然知道自己马上要开始忙了,但那时的我心里充满莫名的兴奋感。当然,现在的我和飙哥一样害怕大案子的出现,也就只有新上手的法医才会对发案充满期待。

很快,我们驱车赶到了案发现场。护城河的两边都拉起了警戒带,交警、巡警、辖区民警和刑警的车辆停在路边排了好长一段。南江大学曾经有一起轰动全国的碎尸案,过去好些年了,依旧没有侦破。所以一听到碎尸案,各部门都十分紧张。警戒带的周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围观群众。越过警戒带,走进警戒区域的时候,我心里升起一种神圣感,就像初次戴上手术手套一样。

发现尸块的是南江护城河上的一名清淤工人。他在小船上工作的时候,突然发现河面上一块白花花的东西时沉时浮,他一边在心里暗骂往河里丢垃圾的人,一边划船过去,没想到捞上来一看,竟是一块切下来的人的胸部。他当时差点儿被吓得跌落水中,于是赶紧报了警。

护城河上十几条小船全载着民警在做网格式打捞,希望能从水中再打捞出更多的尸块。碎尸案件中,发现的尸块越多,破案的线索自然也越多,但是茫茫护城河,再打捞出尸块的概率很低。飙哥带着我们仔细查看已经被水泡得发白的尸块,看得出来这是女性右侧的乳腺和胸大肌,尸块的分割面十分整齐,脂肪组织和肌肉都已经变得苍白,可是,就这么一块软组织,能有什么线索呢?

突然,围观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看来有新情况了。果然,其中一艘打捞船上的民警用抓钩钩起了一个塑料袋,在船上打开检查。很快,打捞船向我们所在的岸边驶来,有新发现了!

看到塑料袋里的物件,我们兴奋的心情很快又坠入了谷底,塑料袋里的两块尸块,是另外一侧的乳房和整个腹壁软组织。在碎尸案中,骨头的价值远比软组织高得多。眼看天色暗了下来,能打捞到骨头的希望基本是破灭了,下一步的工作也就陷入了僵局。

“走吧,回中心再仔细研究。”看着打捞船陆续靠岸,飙哥知道打捞工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回去的路上,我无助地问:“飙哥,这就不打捞了吗?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这么大的护城河,总不能把水抽干吧?不过,我估计明天会下蛙人的。但是面积这么广,能打捞到的希望很渺茫啊!”

“这样的案子,我们能发挥什么作用?”

“当然,碎尸案主要是找尸源,尸源找到了,案件就破获了一半。所以,碎尸案还得看我们的本事,能不能制订寻找尸源的条件,从而缩小搜查范围。”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心里在不停地打鼓,就三块尸块,怎么缩小范围?虽然现在DNA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是我们国家没有大范围的DNA数据库,所以DNA只能作为证据,而不能作为寻找犯罪嫌疑人或者尸源的线索。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飙哥的心里也同样没有任何把握。

回到中心,我们马不停蹄地办理了尸体入库的手续。虽然只是三块尸块,但是也必须按照全尸一样办理手续,三块尸块要分开放,DNA鉴定认定为同一人以后才能放在一起,以防出现的是两起甚至三起碎尸案,我们不能主观地就确定三块尸块肯定是一个人的。办理完手续后,我们又提取了少许软组织送去DNA实验室,连夜进行同一认定。然后我们回到值班室,开始讨论下一步的动作。

“不管怎么说,等到同一认定完以后,下一步得看看三块尸块能不能拼在一起,然后再想对策。”飙哥若有所思。

看着沉思的飙哥,我知道在这个案子里,制订寻找尸源的条件的确会很难。尸源寻找的条件,包括必要条件,比如性别、年龄、身高、体重、衣着等,还有一些特定的条件,比如纹身、疤痕、畸形或者胎记等。要“猜”出这些条件,仅仅依靠这三块尸块,真的可能吗?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飙哥喊了起来:“认定统一了,起来拼图吧。”

拼这三块尸块,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我们把尸块摊放在解剖台上,沿着皮瓣的方向慢慢地拼接。结果很意外,这三块尸块真的拼接成了一个整体,可以说是无缝对接,拼成了一个人完整的胸腹部。

“切口这么整齐,不会是我们同行干的吧?”飙哥沉吟道。

我们傻傻地盯着苍白的尸块,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对于身高、年龄的推断,法医界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办法。年龄可以通过牙齿和耻骨联合面(两侧骨盆的连接处叫耻骨联合)的形态来综合推断,经验丰富的法医依据耻骨联合结合牙齿能够将年龄推断得十分准确,误差一般不超过两岁;身高也可以根据多根长骨的多元回归方程计算到误差两厘米之内。但是对于这样只有软组织的案件,连飙哥也没了办法。

突然,值班法医平哥哼哧哼哧地跑过来:“完了,又出事了。”

【2】

这个案子还没有着落,又来了新案子,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平哥看着我们惊恐的眼神,噗的一声笑了,接着说:“别紧张,是交通事故。”

大家都长舒一口气。“交通事故你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飙哥显然很不满。

“这次多啊,十几个。”平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一次交通事故死亡十几个人,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相关的处置工作会比较复杂,但是对法医来说,只需要仔细进行尸表检验,排除他杀可能,基本确定一个死因就完事了。但是,十几具尸体的尸表检验,至少也要做五六个小时,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

“你去现场了吗?”飙哥问道。

平哥说:“去了,惨不忍睹,到时候你看到就知道了。我们的运尸车都装不了,说是公交车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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