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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太后有疾-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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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咱们这些老太太就是个幌子,花枝招展苦命为他人做嫁衣的幌子。

陆瑾佩很忧伤,若是正在荒林原野中钻木取火,一股来之不易的青烟袅袅升起,眼瞧着便要大功告成,这时有人为了让你在三伏天里凉快一遭,从头到尾将你泼得酣畅淋漓,还来邀功请赏。

看着手里黑头土脸的木头,你说是给他一刀毙命好还是凌迟来得爽快。

仁典范,哀家打从今儿决定让你事事不顺遂。

“皇贵妃真是有心了,此番甚合哀家之意。”瞧着众妃低眉敛目间难得一遇的精光,陆瑾佩笑得眯眯眼:“不如趁着今儿,咱们娘几个练练手。”

“……”

噗,那一股幽暗的精光顿时灭得连渣子都不剩,取而代之的是全一色的怀疑、惊讶和不置信。

所以,这番作诗什么的真就是个幌子,指不定这些个弯弯绕在众美心中酝酿了多久,等着太妃的寿宴,大展身手,争先恐后地将红烧肉吞吃入腹。

还以为接连两个威胁,一死一伤,这些个女子好歹能安稳一刻两刻的,没想到啊想不到,这地下斗争很是惨烈么。

果真有女人的天敌就是女人啊,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场啊,比敌人更难对付的就是女人啊。

陆瑾佩的焦土政策显然没有取得十分显著的成效,自那一日众妃们搜肠刮肚的将所学一展辉煌,便偃旗息鼓,各回各宫,翻卷倒籍,孜孜不倦,勤学苦练。

终于在太妃的寿宴上,似饿狼一般仰起绿幽幽的目光直直地盯向一脸惊恐的秦记红烧肉。

太妃的寿宴,不比皇帝的寿宴,又有傅太妃不大喜欢众臣诺诺恭贺,看着碍眼得很,索性关起门来,邀了妃嫔改成家宴。

于是,酝酿着阴谋的诗词歌赋由仁典范开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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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奏要出大事啊(大修)

陆瑾佩本是开心不已,想到自己个儿破坏人家大好的筹划觉得无比自豪,所以连瞧着宫婢手里展开龚清和的诗词都觉得有几分乐趣。

这一看之下陆太后被她的博大胸襟、触类旁通震惊到之后,才觉得的自己置办家宴的先见是有多么的圣明。

只见那白纸黑字,字迹还颇为娟秀,大大咧咧地写着:重帘下,灭烛淡解云鬓。笑问檀郎。奴颜好、如花窈窕。乘一舸,月下清歌夜,采莲归去晚。”

“……”

灭烛解云鬓?月下小舸来采莲?玩得一手好情调啊。

合着当日里,坦坦荡荡吟诗作赋皆是表面功夫,哄着哀家玩闹。这方才露出你们一个个深深隐藏的狐狸尾巴,若不是亲眼见着你挥毫泼墨,哀家以为这么一首寓意丰厚之词出自哀家手笔。

仁典范,连作得一手艳诗皆是人中典范,真的是小看你了,连有疾的哀家都自叹不如。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啊。

眼瞧着在座的明丽娇娘们羞得掩面,还光明正大地纷纷拿起手边的笔墨,一展所长。

陆瑾佩偷偷地瞥了一眼把盏摇扇的秦作庭,细长深沉的眼眸光泽若琉璃,平日里的威仪,早被眉目间一抹若有若无的三春之意取代;秀气的根骨柔和得似一股清泉。

嗯,瞧不见龙章凤姿,果然一副禽兽样,不得不说,仁典范的提议对极了这厮的胃口。

陆瑾佩耐不住好奇,颇为正经地用团扇遮了大半张脸,透过扇子的一角,在妃嫔的诗词锦绣堆里来回逡巡。

秀床斜倚玲珑靥,无计可消,眉头聚散处……

嗯,秦作庭,你这个皇帝男人做得忒不人道了些,绝色丽人倚在床头等你怜惜,怎么等得眉头皱了起来?不好不好。

桃杏依稀春波渡,裁为金缕,鸳鸯合欢被……

哟,这个,颇得哀家心意,直抒胸臆,柔情万千,瞧瞧这手法,这贤淑。秦作庭,你是禽兽哎,怎么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委实对不住你的名号。

……

一番观摩下来,陆太后已然震惊地拿不住扇子,反观一旁的寿星傅老太太也是频频侧目,满面通红,不忍直视的模样,待字闺中的公主羞涩的早早开溜。

谁曾想这闺房趣事也能若这般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倒真叫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果然鸿沟大于心死,在室与不在室竟是天壤之别。莫不是当日坏了这群女子的宏图大业,一激之下,全然爆发,真是太可怕了。

余惊未消的陆太后,将怜悯和同情的目光投向笑得仍不自知的秦作庭,看着好好一块完整的红烧肉,过了今晚,将被蚕食的不忍直视。

“太后有何指教。”秦作庭从一排排绯色无边的诗词里将目光抽回来,兴趣盎然地瞅着一脸痛苦挣扎得陆瑾佩。

“只是觉得,皇上堪当天下大任,肩上的重担不是寻常人能领悟的。”哀家如此的天真,不解世情,更不解作为天子的秦记红烧肉的艰辛,竟私自以为他占尽天下便宜,到如今才知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太后能领会便好,朕便心满意足。”秦作庭看着满面纠结,回不了魂的女子,笑得格外爽朗。

“哀家这就回宫,做深切的领会。皇上要保重龙体,明儿虽说休沐,好歹御书房还有些堆积的折子。段雳,若是太医院的补药不够了,尽快赶出宫凑齐全。”

“……”娘娘,您还是快些走吧。

吃饱喝足,受了惊吓的陆太后,心闷气短地回了寿昌宫,蓦地想到只能大醉一场才能遏制住这种肆无忌惮蔓延地情绪,遂很是豪迈地一脚蹬开一只绣墩坐了,大叫道:“东鹊,给老娘上几坛好酒。”

温婉恭顺的东鹊姑娘,袅娜地迈着小碎步不知从那个犄角里出来,尖细了嗓音道:“回娘娘的话,自从您上次醉酒,调戏了皇上之后,皇上便说,若是这寿昌宫上下再瞧着一滴酒,所有的宫人全去涮马桶,终身不得出来。”

“……”秦作庭,哀家和你不共戴天。

丫的,没有就没有,老娘出去找。

眼见着气得火冒三丈的陆太后起身往外走,温婉的东鹊又俯身道:“娘娘也莫要着急出宫去寻……”

“怎么,小鹊子你私藏了,哀家果然没有白疼你一场啊。”陆瑾佩恨不得仰天大笑进门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因为皇上说了,阖宫上下,若是有人敢给娘娘一滴酒者或是瞧见娘娘偷喝,知情不报者,同上的待遇。”

说完,温婉的东鹊姑娘无视陆太后杀人的眼光,又袅娜地回了原先的犄角。

天杀的秦禽兽,这日子,叫哀家怎么过啊。

瞧东鹊那温婉恭顺的模样,那袅娜的步子,哀家早晚有一天给你送去侍寝,让你丫唯禽兽命是从。

陆太后心里那股子邪火还没散净,外头就有人来给她火上浇油,段祥一步三个跟头就栽进了门:“娘娘,您快去瞧一眼吧,荥阳公主趁着酒意把安平世子给劫回宫里去了,长乐宫宫门紧闭,就是不放人,郡王妃不敢将事情闹大,如今跪在外头要太后做主呢。”

“……为了点啥啊?”劫人?我滴个娘,还有比哀家更豪放的姑娘,简直羞煞人也。

“皇上前些日子给公主与世子赐婚,世子当殿拒绝,公主就……就向世子要个说法。”

陆瑾佩秉持着看热闹的心态起了身:“为体恤公主一片痴心,哀家也当去看一眼。”

陆太后带着心腹安抚完了犹如被草莽抢亲、泣不成声的郡王妃,便蹑手蹑脚前往长乐宫探望热情如火的荥阳公主。

为了公主和世子的名声,只能是私下探望,自然是叫守门的小宫女不得声张。小宫女见着太后一行,白白的小脸跟着珠花一道颤抖,一脸天降祸事的如丧考妣神态,跪地见礼:“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说……咳,那个听说公主醉酒,哀家来瞧瞧。”陆太后简直没脸往外说,你家主子抢了个男人,哀家来看看如今还完整不?

小宫女跪在地上直磕头,“奴婢……奴婢……去跟殿下回禀一声。”

“哀家只是瞧一瞧,看一看,你不要紧张。”为了安抚快要疯了的小姑娘,陆太后愈发的和颜悦色。

见陆瑾佩要推门进去,小宫女阖身就扑了过来,哆哆嗦嗦地道:“太后切勿勿勿移驾,容容容奴婢前去禀报一声……”

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

东鹊眼明手快,在陆太后甚是猥琐地把门推开之前,一把捂住了小宫女的嘴,手脚麻利地给拖到了一边。

大殿里灯火通明,红漆柱子上遍绣银线海棠的纱帘层层叠叠地落在地上,随着陆瑾佩一推门裹进来一股风,便逶迤飘动,如云山雾海一般的迷离;殿内极是安静,便传来窃窃私语。

踏着五瓣金莲的绣毯,转过一处檀木范金的屏风,就瞧着一扇半阖微阖的珊瑚格门,人影幢幢,人声鼎沸,人云亦云……

咳,偷听别人壁角,还是个孤男寡女独处房中的壁角,这绝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坏事。但碍于做贼心虚,又极是想观一观这伶牙俐齿的荥阳公主有何高深的想法,非要深经半夜的逮一枚男人回去,便闪身躲在了门边。

“皖之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皇兄他都赐了婚了,为什么你不答应嘛?你是嫌荥阳不好看还是不知书达理嘛?身份不高贵还是哪里有瑕疵嘛?荥阳觉得自己长得很好看,连父皇和皇兄都这么说,皖之哥哥,小的时候你也夸赞过荥阳嘛;若是说荥阳不知书达理,那皖之哥哥你以后好好教导荥阳,荥阳一定好好学嘛;还有还有,荥阳是公主,身份足以配得上皖之哥哥,到现在荥阳都不明白,皖之哥哥,你到底为什么要拒婚嘛,荥阳很难过。”

陆瑾佩缩在门边,莫名的抖了抖,这位殿下的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如今这么一副温顺小猫的模样真是叫人无法忍受。

就听她的皖之哥哥道:“多谢公主殿下抬爱,殿下千金之躯,自然毫无瑕疵,即便是有,也瑕不掩瑜,公主也莫要妄自菲薄。至于微臣,世俗凡人一个,功不成名不就,也毫无作为,庸庸碌碌之人自然不敢辱没公主,请公主另择佳婿,以公主的万千资质定会寻得比微臣更好的驸马。”

“可是荥阳就是喜欢皖之哥哥嘛,就是想生生世世和皖之哥哥在一起。前一阵听说那个什么劳什子太后,她还要你给她做男宠,我的皖之哥哥怎么能这么被她折辱,她不是个好人。荥阳陪母妃回宫,就是为了挽救皖之哥哥于水火之中,不要那个狐媚子太后伤害皖之哥哥一分一毫。”

神马?狐媚?这是陆太后今年第二回听说自己是个狐媚子。

淡淡的忧桑划过心头。

“公主请慎言,太后娘娘冰清玉洁,断然不是殿下口中那般不堪,切莫再言。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多有不便,微臣告辞。”

皖之哥哥似乎生气了,这可不妙啊。陆瑾佩猥琐地摸了摸下巴,这么胡思乱想期间,就瞧着眼前的门轰隆一声阖上,还抖了几抖。

陆太后傻了眼,这个节奏……是几个意思?

☆、太后要和公主抢男人(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偶竟然在看尸兄,然后忘了发文,这是变态的节奏么,O(≧口≦)O!

就听里头皖之哥哥,皖之哥哥……公主使不得……的闹腾……

陆瑾佩在外头来回踱步,要不要进去,要不要进去?

进去吧,破坏人家的好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好不容易……那什么,还是不进去做那个打鸳鸯的棒槌吧。

不行,郡王妃在地上都快哭晕过去了,一副不能把柔弱小绵羊扔进狼嘴里的架势,要不就死在寿昌宫门前,这一个个的都怎么那么有精力闹腾?

到底要不要进去啊啊啊啊,焦躁,纠葛,怒摔……

“哗嚓”一声脆响,这也不由得她不进去了。

陆瑾佩毫不迟疑地推开了门,屋里的情况果然有教人流鼻血的资格。

荥阳揪着傅尧徽的外袍,一只袖子已然扯了下来,绯红着一张明媚的脸半躺在傅尧徽的怀里,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眼神迷离,修长的一只玉臂正深情款款地勾着傅尧徽的脖子,脚下一只碎了半块的玉璧。

这现场真不该有第三个人存在。

她就是最煞风景的存在没有之一。

两个人各自怀着忧伤的目光望着她,陆瑾佩硬着头皮看了傅尧徽一眼道:“那个……郡王妃在寿昌宫门口,喊你……回家吃饭。”

傅尧徽和抱着把刀似的,火急火燎地松开了荥阳,唬得小丫头就是一个趔趄:“太后……娘娘,您怎么在这。”言下之意,你怎么在这坏我的好事,马上就要抱着美男入洞房了。

那边傅尧徽惨白着一张脸,眼睛里悲喜交加:“娘娘,您别误会……”

荥阳一把抓住傅尧徽的手,趾高气扬道:“没有误会。母后,儿臣高龄未嫁,想找一个驸马,难不成母后一把年纪,还要同儿臣抢一抢么?”

哀家,一把年纪?

姑娘,老婆子哀家若是没有记错,咱俩好似一个年岁吧。

陆瑾佩无视这种明媚的忧伤,端着一副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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