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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凰谋天下-第252章

小说: 凰谋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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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什么就说,朕恕你无罪。”许是心情很好的缘故,襄惠帝张口就许了木青一个无罪的口谕。

木青抬头,踌躇道:“奴才多嘴了,十皇子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况且他是您儿子中最出色的的那个人。他之所以造反逼宫,大多数原因都是被挑拨了的,而皇上也中了别人的计。”

他们父子不该交恶的,哪怕是因为桐封王。

桐封王说来也是个可怜的人,年幼时候父母都不在,长大了一身荣华却被人设计与天诀皇族决裂。现在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丢下他的虎贲骑据守在小小的桐封。若非襄惠帝下了圣旨,不准任何将领前去桐封挑衅,怕是虎贲骑也要成为第二个黑甲精骑了。

襄惠帝自诩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不知他所掌控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人掌握,还被如此设计一番。地下的明郡王若是知道,恐怕都还担忧着那位被安置在冰棺中的郡王妃被谣言所伤。

那个人也真是高明,揭开了二十多年前的皇家丑闻,一举毁了襄惠帝最优秀的儿子及其他子嗣,让天诀成为被嗤笑的对象。曾经将帝月星池视为蛮夷的天朝,也有了如今的光景。天诀的老祖们要是知道,该是如何感想?

“朕知道,可你也该清楚,无论是否被挑拨,朕和他之间的父子情终究将会因为这把龙椅而消磨殆尽。”以前他都不知道,那夜逼宫的政变里,原本是掌握全局的他也只是一个被操控的棋子。

而预谋这一切的,便是那个自称为方诸山来使的绝色女子,亦是陨圣楼的楼主——鱼璇玑!

他活了几十年经历的事情可谓多而杂,遇见形形色色无数人,却没法一眼看清楚那个女子。淡漠冷寂的面孔下,一颗心长有玲珑七窍遇狠则狠遇毒则毒。不仅毁了他的儿子们,还挑拨了帝月和天诀之间的关系。

原来,风雅郡主跟司空书的一切也是她安排之一。

说毒辣,她一点都不为过。可是,他让人查了很久却总是查不出这个陨圣楼楼主到底是什么来历。她仿佛不曾属于这个世界,找不到一点关于她的痕迹。

会不会那个帝凰,也会是她呢?

襄惠帝将密信收起来,眼底凝聚着深深的复杂和懊恼。他不否认他对司空珏的偏爱超过了他任何的孩子,那是对苏颖爱屋及乌之故,还有就是他曾执着地认为司空珏是自己的儿子。然而,谎言被拆穿后他愤怒生气,却还是想一如既往地对他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颖儿的孩子,况且当年也是他那么做才让他小小年纪就家破人亡成了孤儿的。

但他漏算了司空珏,他竟那么排斥坐上他身下的龙椅上,不惜远走跟皇族断绝关系。

这么坚决的他,襄惠帝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之于司空凌,他多多少少是愧疚的,要是没有司空珏的存在,天诀的未来交到他手中自己也是满意的。可是就因为鱼璇玑的一场设计,他们父子在对立的战场立场那样坚决。

“皇上,那日后我们还是要跟十皇子兵戎相见?”虽然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木青也觉得可惜。

襄惠帝收敛起悲伤的情绪,忽而神秘地笑了起来,正道:“如今世道已乱,朕也不知道炎京还能守多久。若他有本事就把着偌大的江山扛起来,也不枉是我司空皇族的后人。”

木青低垂着头,心中已经有了思忖,看来襄惠帝也不是对司空凌不抱有希望的。既然如此,那么——

“桐封王回来了。”襄惠帝走离龙椅负手眺望着窗外探进枝头的一支树桠,透过窗纱射进来的日光打落在他的龙袍上,明黄的颜色顿时大盛,刺人眼球。

正要抬头的木青身形顿时一僵,诧异地望着襄惠帝沾染了日光的花白胡子,耳中嗡嗡地作响像是被钟鼓的声音都刺激到了耳膜。

襄惠帝嘴角扬起微笑,声音轻飘飘的。“他已经回来了。”

“皇上,您?”桐封王回来了?皇上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

“朕知道这一次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但是朕想做些事情,算是对朕之前做下的错事的弥补。”他的补偿不仅是包括司空珏,还有其他人。他现在已经不奢望什么了,只想静静地陪在颖儿身边,什么天下大事王朝兴衰,都与他再无关系。

木青糊涂了,今儿个的襄惠帝怎么突然像是良心发现一样?这一点都不像他!

“去把雾留和东珠鬼找来,朕还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他们。”襄惠帝拂了拂龙袍说道。

“奴才遵命!”拿好自己的拂尘,木青弯腰退出大殿。

殿外的阳光直射到墙体上,刺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睛。木青站稳身体,探头朝着殿内深深地望了一眼,晃眼的白色中也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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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薛洋身死,桐封为王

三国虽然没有全面开战,但是局部的战争已经让不少百姓痛苦不跌,桐封虽偏居一隅却因为得了桐封王虎贲骑的庇护,至今仍旧四方安泰没有战事发生。宁静的生活就像亘古不变的西风斜吹刮走着古城里的飞沙走尘,吹打在那群质朴的人那黑黄的脸上。很多人都知道这宁静的生活不会维持太久,总有那么一天会有人打到这里。虎贲骑能护得住桐封一时,却无法永远地将其守护下去。

炎热的天气在大陆上空凝聚着一股强烈的热流,紧紧盘绕久久不散,大地被炙烤着,连草木都被烤得发青枯干,满目焦黄的颜色,宛如到了秋季漫漫荒野。干燥火热的风打在人脸上,火辣辣地疼着。

长风城,连续没有降雨的天气让城内的水源几乎干涸,粮草也越发地少了,无论士兵还是百姓皆饥肠辘辘。曾身为天诀前朝古都的长风,处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不复当年气势恢宏繁花如锦。城内,副将徐龙带着一队腰上挂着长刀的士兵带着头盔顶着烈日在街道上巡视着,迎面一群光着膀子的粗汉抱着手慢条斯理地走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他脚步一顿,干的起皮的脸微微抬起,眸光里夹着一丝难以被察觉的冷冽,望着挡住他们的一群人。

“我说副将大人,长风城都被围困了这么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皇上的人马攻陷。我家老爷让小的来问问,薛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把欠我们李府的粮米钱给付了?”来人膀阔腰圆,面庞上尽是肥肉堆砌在一起,只能看到肉挤在一起的褶子,看不见那双眼睛。

“原来是李管家——的侄子。”徐龙一手放在腰上挂着的刀柄上,很久不没有刮过的下颌上冒出青黑的胡渣,双眼避开刺目的日光,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难道李管家没有告诉你,最近大家都在闹饥荒,小孩子都被吃了不知多少个。你这样子的,肉头大耳油气更重,更招人喜欢呢。”

“小的什么都没有,就烂肉一堆。教书先生都说,什么浮游朝夕死。我嘛只要现在过得快活,待会儿死了也不遗憾。”粗汉子对上徐龙阴戾的目光,双手叉腰浑不在意地说道。“倒是官爷你们一大堆家眷,要是不小心被破席子给卷了,哪些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就没人管了……”嘿嘿,到时候他不介意接手过来,替他好好“照顾”。

猥琐地嘿嘿笑了两声,引得后面跟来的衣裙地痞们都笑起来了。徐龙一张方脸气得涨红,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跟在后面的一群下属看不过去,用眼神为他愤愤不平。他们薛家军连连败退之后连这群痞子都能对他们言语嘲弄,以前看了他们哪个不是点头哈腰的,现在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小混混都敢对他们指手画脚了。

“李老爷到底有什么事要说?”现在正是和襄惠帝的军队对峙的时候,他们已经处在下风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徐龙按捺住内心的愤怒,强作镇定地别开脸问道。

粗汉子不屑地哼哼,道:“我们李家虽然没有曾经的白家那样显赫一时,也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要不是我家大小姐求着老爷跟将军联手,这长风城早就被攻破了。从周城撤退时候,大公子身受重伤,可是我家老爷拿出来千年人参给吊着命的。如今我家大小姐病重,将军就让二公子少来走动。这里面什么意思我们大家都懂,不过老爷就那么一个独生女儿,爱护得不得了。大小姐又死心眼儿只喜欢二公子一个人,所以我们老爷今夜在李府设宴,想请二公子过府一叙。小的这不刚遇见徐副将,就把这话给带过来,也免得我们这群人再跑一趟。”

“可不是嘛,我们都还赶着回去呢,这兵荒马乱的,还是府里安全。”粗汉子背后的人跟着起哄叫嚷道。眼神里投射出鄙夷,众人哄笑出声,用直白的言语嘲弄着自诩英勇善战的薛家军。

徐龙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转念想起如今的处境,悲从心来之余只得强压住内心的各种愤怒,铁着脸道:“本将会把你们说的事情转达给将军的!”

“那感情好了!”粗汉子一拍粗壮的大腿,转身拦腰朝身边的人吆喝道:“兄弟们,事情办好了,咱们都去喝酒吧!”

“哈哈,走走,都喝酒去,喝酒去。”一群人勾肩搭背,彻底无视了徐龙一众人,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头上。

随行兵士上前来,小心地询问着,“副将……”

“你们继续巡逻,本将回去将此事告知将军!”鼻腔中重重地哼出一腔气,徐龙黑着脸看着粗汉们离开的方向,恨恨咬牙道。

士兵们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近日来连战连败士气很是低落,整个薛家军中的将领们都散发着戾气。前两日处置逃兵的场景他们可没有忘记,那血淋淋的场面犹如在眼前一般。得了些杀鸡儆猴的效果,可士兵们埋藏在心底的怨恨和愤怒也跟着加深了。很多事,大多的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徐龙在原地往周边翘首几许,手把在刀柄上快速朝将军府而去。

天高云白,在蒸腾得让人昏睡的暑气中,暗光渐临,稀稀灯火如浮光飘掠在沉寂的夜色中。

“老爷,现在是戌时一刻了,薛将军还没有来,会不会今晚不来赴宴了?”红木圆桌上摆满各色佳肴,却已经冰冷没有温度。古稀华发,穿着上好绫罗绸缎做成的深衣,李家家主李富负手背对着圆桌站立,双眸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旁边侍立着一干下人,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抬头悄悄地朝他一瞥,飞快地垂下头。

李富紧抿着双唇不说一句话,女子心慌着猜测是否说错了话,拿眼神朝周边站在的管家投去救急的一瞥。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当场,朝女子摇头后转向别的地方。

老爷的脾气谁不知道,这个时候贸然开口说话明显地非常不明智!

女子心惊不已又不敢退下,只得咬牙迎着头皮硬撑着。偌大的客厅中安静得似乎能听见风拂过纱帘那微不可闻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忐忑地等待着。

“老爷,薛将军带着二公子前来赴宴!”一家丁匆匆赶来禀报道。

岿然不动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脸颊缓缓转来,露出一张枯槁的瘦脸,逼近雪白颜色的胡子稀疏地长在下颌上,他不屑地道:“如此怯场,莫不是老朽这里是地狱火海?”

“李老爷言重了,本将军只是诸事缠身抽不出空来,让你老爷久等了,罪过罪过!”浑厚的声音穿过花墙传入人耳中,随即便看见两个穿着华衣的男子在家丁的带领下从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入廊,踏进客厅来。

两人中,年长者约有四旬,国字脸,模样周正,玉带缠腰周身有着股干练和血煞之气。他身后那人年纪不过二十模样,五官端正容貌清俊,手摇玉扇举止优雅,不难看出是受过良好教养的贵介公子。这不是旁人,正是主掌着长风城的薛洋薛旗父子。

两人步入正堂,与站在桌前之人正视,薛旗对其人微微抱拳点头,以示礼貌。

“李伯父,不知烟云身体如何了?”

“老朽早说过,二公子这声伯父老朽是万万担待不起的。再言,二公子若真心担忧烟云的病况,不会现在才问起吧?”李富射向薛旗的眸光犀利而冷厉,语气中的责备意味显而易见。

薛旗被他这话臊得脸颊发红,垂头道:“伯父勿怪,我是真的担心烟云的,只是我派来的人都不曾见到她,说是……”

“是老朽不让她见你的!”李富嘴巴一咧,语中带怒道:“老朽老来得子就烟云那么一个宝贝女儿,可惜那孩子命苦生下来就有体弱之病,害得她这十几年来只能缠绵病榻。老朽心想着许是老天爷见我年老孤苦,送一个女儿来陪伴度过余生。可是,你为什么要去后院见她?”

“烟云是个单纯的女孩儿,被你巧言令色骗得团团转,还得她喜怒无常时常病发。薛将军,这也是你当初敢那么直接来找老朽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不是?以为握住了烟云,老朽就会听你们的摆布?”

“伯父,你,你误会了。”薛旗惊慌地摆手,连忙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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