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鳄-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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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忙收了金光锉,复祭起来打李靖。不防子牙祭起打神鞭来,一鞭正中余元后背,只打的三昧真火喷出丈余远近。李靖又把余元腿上一枪。余元着伤,一怒之下祭起如意乾坤袋就把李靖装在里头,然后把五云驼顶上一拍,只见那金眼驼四足起金光而去。
那姜子牙见失了李靖,连忙收兵,心下焦急不已,不想在夜晚惧留孙来至周营。那夜是南宫适巡外营。时至三更尽,南宫适见来一道人问道:
“是什么人?”
那惧留孙答道:
“是我。快通报子牙,我来也。”
南宫适向前看,知是惧留孙,忙传云板。姜子牙三鼓时分起来,外边传入帐中道:
“外有惧留孙在辕门。”
那姜子牙一听忙出迎接,见惧留孙拎着一个袋子,至军前打稽首坐下。那袋子看着分外眼熟,那姜子牙忙问:
“道兄夤夜至此,有何见谕?”
惧留孙道:
“奉燃灯老师之命,特来救李靖”
原来那惧留孙得了燃灯道人的传信特地赶来救李靖,那惧留孙到汜水关后已是夜晚,见余元因李靖伤了他,要放火活活烧死李靖,这惧留孙情急之下慌忙出手,把李靖连同装他的如意乾坤袋一起抢了过来,带回周营,那惧留孙诉说原由之后,将李靖放了出来,李靖谢了惧留孙,又谢过姜子牙。一夜周营中未曾安静。
次日,只见一气仙余元出关来至周营,坐名只要惧留孙。惧留孙道:
“他来只为如意乾坤袋。我不去会他。你只须如此,自可擒此泼道也。”
惧留孙与姜子牙计较停当。姜子牙点炮出营。余元一见子牙,大呼道:
“只叫惧留孙来会我!”
姜子牙笑道:“道友,你好不知天命!据道友要烧死那李靖,自无逃躲,岂知有他师父派惧留孙来救他,正所谓有福之人,纵千方百计而不能加害;无福之人遇沟壑而丧其躯。此岂人力所能哉!”
余元一听大怒道:
“巧言匹夫尚敢为他支吾!”
怒罢余元催开五云驼,使宝剑来取。姜子牙坐下四不相,手中剑赴面相迎。二兽相交,双剑并举,两家一场大战。怎见得,有词为证:
凛凛征云万丈高,军兵擂鼓把旗摇。一个是封神都领袖;一个是监斋名姓标。这个正道奉天灭商王;那个是无福成仙自逞高。这个是六韬之内称始祖;那个是恶性凶心怎肯饶。自来有福催无福,天意循还怎脱逃。
第二百七十九章、第二百八十章韩氏父子
第二百七十九章、第二百八十章韩氏父子
话说这姜子牙与那余元大战,两人之战未及十数合,就被惧留孙偷偷的祭后天袋子在空中,命黄巾力士半空将余元拿去,止有那余化的坐骑五云驼跳进关中。
这姜子牙与惧留孙将余元拿至中军。余元傲然道:
“姜尚,你虽然擒我,看你将何法治我!”
那姜子牙气急败坏乃令李靖道:
“斩讫报来!”
这李靖领令,推出辕门,将宝剑斩之;一声响,把宝剑砍缺有二指。那余元却毫发无损,这李靖赶忙回报姜子牙,备言杀不得之事,说了一遍。那姜子牙亲自至辕门,命韦护祭降魔杵打,只打得腾腾烟出,烈烈火飞。余元笑而作歌道:
“君不见天皇得道将身炼,修仙养道碧游宫。坎虎离龙方出现,五行随我任心游。四海三江都走遍,顶金顶玉秘修成。曾在炉中仙火煅。你今斩我要分明,自古一剑还一剑。漫道余言说不灵。”
余元作歌罢,姜子牙心下十分不乐,与惧留孙商议道:
“如今却是放不得余元,且将他囚于后营,等取了关再做区处。”
这惧留孙笑道:
“子牙,你无须心焦,我自有办法可以制他,你可命匠人造一铁柜,将余元沉于北海,以除后患。”
那姜子牙赶忙命军中铁匠急造不过一个下午的工夫,这铁柜已成,然后将余元放在柜内。惧留孙命黄巾力士抬定了,往北海中一丢,沉于海底。黄巾力士回复惧留孙法旨。
且说余元入于北海之中,想那铁柜亦是五金之物,况且又是丢在水中,此乃金水相生,反助了余元他一臂之力。余元就这样借水遁逃走了,径往碧游宫紫芝崖下来。余元被惧留孙在身上贴了一张符咒,虽可勉强使用遁法,但是手脚却不得活动,分外难过,不得爬上紫芝崖见截教门人传与掌教师尊。这时忽听得一个道童,唱道情而来,词曰:
“山遥水遥,隔断红尘道。粗袍敝袍,袖里乾坤倒。日月肩挑,乾坤怀抱。常自把烟霞啸傲,天地逍遥。龙降虎伏道自高,紫雾护新巢,白云做故交。长生不老,只在壶中一觉。”
那余元一听有人在碧游宫附近唱道情,赶忙大呼道:
“是那一位师兄,来救我之残喘!”
这水火童儿一听有人叫喊,赶忙探头往紫芝崖下看,就见紫芝崖下有一道者,青面红发,巨口獠牙,手脚僵直困在那里,童儿赶忙问道:
“你是何人,今受此厄?”
这余元一脸苦象道:
“我乃是金灵圣母门下,蓬莱岛一气仙余元是也;今被姜子牙将我沉于北海,幸天不绝我,得借水遁,方能到得此间。望师兄与我通报一声。”
水火童儿一听,即可径来见金灵圣母备言余元一事。金灵圣母闻言大怒,急至崖前。不见还可,越见越怒。金灵圣母径进宫内,见通天教主行礼毕,言道:
“弟子一事启老师:人言昆仑门下欺灭吾教,俱是耳听;今将一气仙余元,他得何罪,竟用铁柜沉于北海;幸不绝生,借水遁逃至于紫芝崖。望老师大发慈悲,救弟子等体面。”
通天教主一听金灵圣母的话,赶紧问道:
“如今在那里?”
金灵圣母答道:
“就在紫芝崖下。”
通天教主连忙吩咐道:
“抬将进来。”
通天教主传令之后,少时,就有人将余元抬至宫前。在碧游宫中有多少截教门人,看见余元这般模样,无不动气。只见金钟声响,玉磬齐鸣,掌教师尊来至,到了宫前,一见诸大弟子,齐言道:
“师尊阐教门人欺吾教太甚!”
通天教主看见余元这等光景,通天教主也觉得难堪,先将一道符印对余元身上,教主用手一弹,只见困灵符就掉了下拉下来。古语云:“圣人怒发不上脸。”
通天教主随命余元道:
“跟吾进宫。”
通天教主取一物与余元,道:
“你去把惧留孙拿来见我,不许你伤他。”
余元赶忙道:
“弟子知道。”
正是: 圣人赐与锁心符,只恐皇天不肯从。
再说余元得了锁心符,赶忙离了碧游宫,借土遁而来。行得好快,不须臾,已至汜水关。就要去找那姜子牙报仇,商营有报事马报入关中道:
“那余道长回来了。”
韩荣赶忙降阶迎接到殿,欠身言道:
“闻老师失利,被姜尚所擒,使末将身心不安。今得睹天颜,韩荣不胜幸甚!”
余元恨声到:
“可恶姜尚用铁柜把我沉于北海,幸吾借小术到吾师尊那所在,借得一借东西,可以成功。可将吾五云驼收拾,打点出关,以报此恨。”
余元随上坐骑,至周营辕门,坐名只要惧留孙。报马报入中军:
“启元帅:余元搦战,只要惧留孙。”
幸而惧留孙不曾回山。姜子牙大惊,忙请惧留孙商议。惧留孙掐指一算道:
“余元沉海,毕竟借水遁潜逃至碧游宫,想通天教主必定借有奇宝,方敢下山。子牙,你还与他答话,街吾再擒他进来,且救一时燃眉之急。若是他先祭其宝,则吾不能支耳。”
姜子押连忙应道:
“道兄言之有理。”
然后姜子牙传令道:
“点炮。”
而后就听几声炮响,帅旗展动,姜子牙行至军前。余元大呼道:
“姜子牙,我与你今日定见雌雄!”
吼罢催开五云驼,恶狠狠飞来直取。姜子牙手中剑赴面交还。只一合,惧留孙就又祭起后天袋子,命黄巾力士道:
“将余元拿下!”
然后只听得一声响,又将余元平空拿去了。正是:秋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想这余元不提对手防暗中下手。空有法宝在身,还是被惧留孙拿了当真可惜,姜子牙见拿了余元,其心方安:进营,将那余元全身法力禁住放在帐前。姜子牙与惧留孙商议道:
“若杀余元,不过五行之术,想他俱是会中人,如何杀得他?倘若再走了,如之奈何!”
正所谓“生死有定,大数难逃。”余元正应“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如何逃得。想那姜子牙在中军正无法可施,无筹可展,想不出斩杀余元的办法,忽然手下来报:
“陆压道人来至。”
这姜子牙一听,赶忙同惧留孙一起出营相接。行至中军,余元一见陆压,只唬得仙魂缥缈,面似淡金,余元悔之不及。余元道:“陆道兄,你既来,还求你慈悲我,可怜我千年道行,苦尽功夫。从今知过必改,再不敢干犯西兵。”
陆压这时却笑道:
“好你巫族余孽,你逆天行事,天理难容;况你是‘封神榜’上之人,我不过代天行罚。我来杀你,并不亏你!正是: 不依正理归邪理,仗你胸中道术高。谁知天意扶真主,吾今到此命难逃。”
然后只听陆压喝道:
“取香案。来!”
两边之人慌忙将香案摆上,陆压香焚炉中,明着望昆仑山下拜,其实是拜女娲和帝俊,拜完之后,陆压从花篮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葫芦来,恭敬的放在案上,然后揭开葫芦盖和贴在上面的一张符咒;就见里边一道白光如线,起在空中,现出七寸五分横在白光顶上,有眼有翅。陆压口里道:
“宝贝请转身!”
就见那东西在白光之上连转三四转,可怜余元斗大一颗首级落将下来。有诗单道斩将封神飞刀,有诗为证:先炼真元后运功,此中玄妙配雌雄。惟存一点先天诀,斩怪诛妖自不同。
话说陆压用斩仙飞刀斩了余元,那余元一灵已进封神台去了。姜子牙欲要用余元首级号令全军,这陆压赶忙说道:
“不可。余元原有仙体,若是暴露,则非礼矣,用土掩埋。”
而后陆压与惧留孙辞别归山。而那汜水关韩荣打听道余元已死,在银安殿与众将共议道:
“如今余道长已亡,再无可敌周将者。况兵临城下,左右关隘俱失与周家;姜子牙麾下俱是道德术能之士,终不得取胜。欲要归降,不忍负成汤之爵位;如不归降,料此关难守,终被周人所掳。为今之计,奈何,奈何!”
一旁有偏将徐忠道:
“主将既不忍有负成汤,决无献关之理。吾等不如将印绶挂在殿庭,文册留与府库,望朝歌 皇恩,弃官而去,不失尽人臣之道。”
韩荣听说,觉得有理,俱从其言,随传令众军士道:
“将府内资重之物,打点上车。”
这韩荣欲辞官隐迹山林,埋名丘壑。此时众将官各自去打点起行。韩荣又命家将搬运金珠宝玩,扛抬细软衣帛。纷纭喧哗,忽然惊动韩荣二子,在后园中设造奇兵,欲拒姜子牙。那弟兄二人听得家中纷纷然哄乱,走出庭来,只见家将扛抬箱笼,问其缘故,家将把弃关的话说了一遍。二人听罢,吩咐仆人道:
“你们且住了,我自有道理。”
而后二人齐来见父亲,话说韩荣坐在后堂,分付将士,乱纷纷的搬运物件,早惊动长子韩升、次子韩变。二人见父亲如此举动,忙问左右道:
“这是何说?”
左右赶忙将韩荣前事说了一遍。二人忙至后堂,来见韩荣道:
“父亲何故欲搬运家私?弃此关隘,意欲何为?”
韩荣苦笑道:
“你二人年幼,不知世务,快收拾离此关隘,以避兵燹,不得有误。”
韩升听得此语,不觉失声笑道:
“父亲之言差矣!此言切不可闻于外人知道,空把父亲的一世英名污了。想父亲受国家高爵厚禄,衣紫腰金,封妻廕子,无一事不是恩德。今主上以此关托重于父亲,父亲不思报国酬恩,捐躯尽节,反效兒女子之计,贪生畏死,遗讥后世,此岂大丈夫举止,有负朝廷倚任大臣之意。古云:‘在社稷者死社稷,在封疆者死封疆。’父亲岂可轻议弃去。孩兒弟兄二人,曾蒙家训,幼习弓马,遇异人,颇习有异术,未曾演熟;连日正自操演,今日方完,意欲进兵,不意父亲有弃关之举。孩兒愿效一死尽忠于国也。”
韩荣听了自己儿子的一番谚语,点头叹道:
“‘忠义’二字,我岂不知;但主上昏瞆,荒淫不道,天命有归,苦守此关,又恐累生民涂炭,不若弃职归山,救此一方民耳。况姜子牙门下又多异士,余化、余元俱罹不测,又何况其下者乎!此虽是你弟兄二人忠肝义胆,我岂不喜,只恐画虎不成,终无补于实用,徒死无益耳。”
韩升一听自己父亲丧气的言语不由大声道:
“父亲说那里的话来!食人之禄,当分人之忧。若都是自为之计,则朝廷养士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