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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悍将-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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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激荡之际,能有几人挽了风雷行走如意?大多不过凡夫走卒,随波逐流不曾逆水遭遇灭顶,就是祖先保佑了。

只是又想到魏延那日,非常的没有气怒,出了帐之后归来至今,谈笑自若就是他一人,不晓得他是如何想的,若是他也能安心,从此太平,说到底,程普和他多年,也不想主臣一场,最终落一个祭奠的末局出来。

而这几日,宋明历魏延和李振勇一起,营靠一处,可一起飞将又不晓得邓海东的安排,只暗地防贼似的看着李振勇,李振勇则更好笑,他那日听了吩咐之后,思来想去觉得不对。

不怕其他,勇烈要剁了魏延关他逑事情,可是勇烈居然要自己等了魏延来勾搭,万一那厮真的来勾搭了,勇烈对男人也口是心非一次,自己有嘴也说不清楚,岂不是白死?因此表明似乎依旧不满,却顺着宋明历的意图,整天只在宋明历身边如影随形,晚上都恨不得睡了宋明历帐内。

日夜还在悄悄祈祷:“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幸亏魏延不出本营,不曾对他抛媚眼过。

而宋明历看了他和魏延一日,两日,看到魏延低调,李振勇在私下则是忠肝义胆,在军马人前却又有些倨傲,以为武人好名,他是个降人来投的,在这方面更较寻常武人要在意,所以刻意了些,不过明历除了好色百般好,他就寻思人的好处。

所谓看人不看言而要看行,只看到这厮日夜跟着自己,无怨无悔似的,交付的事情做的扎实没有水分,自己没想到的他都主动做了,为勇烈天下,岂能因小节而坏大事?

而且他是李家的一路将主。

所以到了后来,明历反而对他客气了许多,觉得这厮不错,只做事不卑躬屈膝,安西是有好汉的,有空一定拖他去一起飞!

李希平偶尔来过,明历就夸,黄忠听了却不忿,我随主公从衡山起,官渡有大功,明历将军为何只夸耀他?莫非喜新厌旧!

于是不大来了,李希平还不解,黄忠最近犯什么痰气,难道不曾捞到厮杀不爽?他是个细致人,和明历处理不一样,就没事情陪黄忠喝酒,聊侃,帮着七弟收人心。

至于其他各将之间,薛礼领袖后路,因是安西望族,镇帅覆灭他家便是出头鸟,眼看关中的制度,主公的气概,他在关中多年晓得厉害,怕自己子弟犯事,忙了军务之余,更是严厉督促子弟,胆敢放肆狂妄为家族惹祸者,有个苗头的就要打板子。

对内这般超乎正常的苛刻,让薛族子弟暗自腹诽,少公随了勇烈之后,如何这样死心塌地,定是娶了邓家女,也不晓得将来两房谁大谁小…

可怜邓海东忙着大略,根本想不到下面各路的这些心思,现在他军马已经稳稳压制李伯颜一头,如今他自己领袖的前部为三万,中军薛礼处,明历的羽林,连带安西军已经有八万,加上魏延五万,后路李希平处还有黄忠等部,李广的玄甲新军三万。

更有民团八万已经出祁山,跟随在军后。

关中民团天下皆知,算得上旧唐的各城驻军,野战也能打的,也就是说,如今四镇处,勇烈帐下有一线军,完全跟随着他的,居然十万之众!

其余的几万其实也断无反复的道理,便是魏延所部,难道疯了才会在这里生什么事端。

战,要当以大搏小,犹要倾尽全力。

邓海东一一安排定下,无论他李伯颜所部是多么的舍生忘死,也绝无可能是自己对手之后,第三日正午,全军开始开拔,向着渝中推进。

一日只行五十里,前后游骑浩浩荡荡的布置开去,覆盖着周遭山川平原上,笼罩着这路前后绵延出了百里的大军之外还有二百里方圆,前面游骑已经接近渝中才收敛,后面侧翼等游骑甚至到天水,到襄武境去。

无他,此乃决战!

所耗军需一日就是无数,除了关中补给,老魏的继续拨给,还有各武门捐献,所以还能承担。

这是人看时事,晓得绘图凌烟是无望,但能贴上点人主的王气也是好的,投机者的心理冯百川洞悉了然,他只一个字,用!

如此,浩浩荡荡的军马终于推进渝中三十里之外,平原上,开始按着战时大营,向前聚拢而后摆开阵势,前锋营再近十里,枪尖就要捅了李伯颜的脸驻扎。

中军略进,距离前军六里扎营开始,侧翼,左李广,右羽林,中部薛礼在前,安西兵其中,而江东兵其后。

后路,李希平部距离中军还是六里。

三军之间,小营星罗密布,安置游骑信营等,除了先锋一部之后,中军后路都安置辎重军需,令在李希平部之南三里处安置军需总营,派安排黄忠部的五千河北众把守。

如此大营,从建至毕,三军忙碌了接近二日才算妥当,各部士兵却无怨言,临战谨慎,占上风至此主公悠然有度,士兵更为安心,更信必胜。

这边的动静,渝中城内早知,但无人说袭营之类,各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也有游骑前来观望而后回报,只能说旌旗遮天,大营连绵无尽,不晓得多少军马。

回报到最后,各将校也冷了心,懒得再听,因为随着那边大营建立,他们前行不远也就能看的分明,整个地平线上都是关中的旗帜,都是他们的营盘,那数十万人的喧哗声传来,简直如雷。

观之,令人丧胆。

唐始至今,安西这么些年,四镇从未有过这么多的军马深入腹地来,玄宗时高紫袍也不过驱使了数万军丁,主打的还是内贼而已。

如今,却仿佛倾中原的兵都来了,那边这些年已名震天下的将校如繁星一样,说起来本部除了李伯颜之外,还有几个为对方所知?

心冷,麻木,死气沉沉,这里十来里地的缓冲,便是明后日的战场,一旦厮杀,那地平线上的一切就会滚滚压来,能抵挡吗?一些安西子回头,有忠义的也不过是想,大不了一死罢了。

决战的鼓声,在三月的最后一日敲响。

晨。

日从东升,迎着的是李伯颜部,而关中军背着光向前,前面旗号,陷阵,赤骑,龙骧,虎威,羽林,玄甲,拥着勇烈大旗推进。

不久军前,旗下,先期来观察的各部将校随即回头,旗随将走,留下了陷阵,赤骑,龙骧,虎威,和勇烈五旗,战鼓催动,一通,二通之际,李伯颜营内旗号响动,军马鱼贯而出。

关中三万军正式开始推进,再三里后。

全部背营布阵,有小半还在营地。

两军几乎同时停下,相距只半里,面目已经可见,日头现在走在了侧东南方向,风从西北来,邓海东在军内看着,那边连带城内上下,还有外营军马密密麻麻。

渝中此处向东怀抱两山造就了这片平原,仿佛剑南马嵬坡出白帝后的瓶口地势,正是西都最后的屏障。

背靠坚城的李伯颜部此刻正也看着这里。

李伯颜旗号动,向前之后,李伯颜出阵,邓海东摇摇头,一笑也向前来,两人自天佑末年之后,再次见面,李伯颜已经苍老了许多,他静静的看着邓海东。

“沙僧转述了你的话,说的不错,不过有一话今日要当面问你。”

先开口的却是邓海东。

“君侯请说。”

“调拨柔然军,是你的主张。”

李伯颜苦涩的一笑:“正是,晓得东出函谷大不利,既然无可挽回,唯有帮加一些胜算,君侯若是责我为家而忘国,就不必说了,天下人同此心。”

“各自各自的想法,反正本侯是不会如此做的。”邓海东淡淡的道:“却明白你的意思,柔然军来,易请难送,于是你避于祁山,等着李贲疲倦。。。。。。。。”

“权势,真是让人沉醉啊。”李伯颜打断了他的话道。

“算计最终,误家误国而已,不若当时决然,哪里有今日人心离散,覆灭之祸,但你心思如此,怎能让你喘息,伯颜不死,本侯难安,所以今日来了。”

李伯颜大笑起来:“天下能得君侯此言,也就伯颜一人。”

“耻于和你为伍。”

“成王败寇而已,想起来,是玄宗成就了你,却是因你亡了唐,高紫袍的武功,领袖那些内卫,当真逃不走帝都?彼此是为如画河山,只不过我输了。”

听他说高力士,邓海东森森的看着他,李伯颜洒然:“后世总有聪明人,勇烈之兴,就在漳水之侧得遇冯少公,而一飞冲天啊,最终,他的叔父则用老命用一生臣节,了结了你无穷后患,报答了你救他香火之情,从此天下再归一。”

邓海东冷笑:“荒唐,我勇烈之兴,是在安西,寇京兆焚帝都,唐末两昏庸,一为玄宗一则为令尊,若无李继业临老贪功冒进,哪里有他儿孙今日,不过咎由自取!荣逆之时高公断臂,身困城内多少贼眼看着,你以为他能走脱?至今依旧以己心度忠良,坏人名节,且看千百年后,谁是个鼠辈!天下事,天下势,无势难成事,是你们在为我关中增势,今日便提兵相谢!”

李伯颜终于变色,再也不笑了,认真的看了邓海东半响,最终他突然一叹,而后淡淡的道:“还要死多少人?一仗下去。”他回头看看,再回头来:“又还要多少人忠心于我,丢了颜面不若做个痛快事罢了。”

拔出剑来问:“我降,你不会容我,我战,不是你的对手,如此以一命,可能换了他们日后几滴泪?”看邓海东不答,只是眼神平静而藏着坚决的看着他。

李伯颜神色终于露出了一些慌张,邓海东微微动肩,李伯颜一惊,勒马之后看到邓海东皱起眉,眼中有不屑,他忽然惨淡的摇头:“莫非连自尽也不能!”

邓海东听这一句,已经有些忍耐不住,之前这厮还似人,如此不堪?杀气弥漫之际,李伯颜晓得不好,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武侯传承至今,怎是这样的下场?”仿佛疯癫了一样,把那剑乱舞。

邓海东那边的子弟要上,炎武喝斥:“看。”

李伯颜那边的人马本听着看着,此刻也提了心,不为其他,李伯颜在那厮面前舞刀弄枪要单练不是找死吗?

于是人人看着,可那李伯颜疯了几嗓子,看邓海东不动,却又收敛了失态,一惊一乍之后这厮容颜颓丧,浑身汗如浆出,还喘了几口气又问:“你真不能容我?只愿为一村夫。”

看这厮已经左手挽缰要转马头,眼神此刻终于流露出了惊恐,哀求,原来,还是怕死。

邓海东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厮有病!

抬手一枪就要刺去,两军大哗之际,安西救他也似乎来不及,而那李伯颜勉强格挡了第一枪后,就在那里拼命转马,口中再此疯狂大叫起来,喊的却是:“降,降!”

关中军马愣了。

爷们准备了多少日,要厮杀到底,怎料到这人道面前先谈笑自若,还有些气度,而后疯癫舞动仿佛挑衅,现在却又以一军主帅喊出了投降,尤其杀不够人的庞德和他部下人人眼都绿了!

而那安西军马上下,瞬间成了雕像,多少子弟的刀才拔出鞘,甚至才半出,人就僵硬了那里,看着李伯颜大呼小叫。

以为他三分天下有其一,刚刚单枪匹马去和对方主帅,于两军阵前会晤这一场,那么无胜败也能成末世一场绝唱,不输了安西男儿的颜面,不逊那江东老魏半筹。

可那边勇烈就一枪之后不曾真动,李伯颜却拼命转了马,剑继续在身后舞着,口中还在大喊不停:“降,在下降了。。。。。”

第十卷 第二十一节 艰难的决定

第二十一节 艰难的决定

忽然轰隆一声,是他慌乱的割裂了马臀,那战马本在转着,剧痛之下突然人立,直接把他掀翻了下去,轰隆一声砸了尘埃里。

而那李伯颜才摔醒了一样,翻身也不起了,在邓海东面前十数步,剑也丢了跪了那里,依旧声声喊降,安西军马上下,好似全身的血都涌上了面,已经有兵丁啐了出来,更有不少钢刀愤愤回鞘之声,和无数粗重的呼吸声。

前面这般变故,让关中军马后面准备开打的各将也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战时将不能离军,不然弃军就是死罪,可此刻谁去管,就要看这乱世的荒唐。

看到李伯颜如此,安西籍的各将无不…薛礼更是在咆哮:‘杀了这厮辱没了刀枪!”

“不曾加害薛家!”李伯颜急的尖叫起来:“欲富贵而卖旧主不是豪杰所为。”如此急才噎的薛礼险些倒撞马下,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邓海东跃马向前,直冲到了对面军前弓弩射程之内,看着那边安西子,指着身后李伯颜问:“你们要为这样的人和我厮杀,或是跟随我,成就功业,何去何从?”

一枪戳了地上,邓海东道:“且先商议,一个时辰之后,日影向北时。”后面的话不说了,他将那枪留在军前,拨转了马头,走过李伯颜身边仿佛不曾看见,对了自己所部道:“归营!”

李伯颜在那尘埃里,看着关中军马远去,回头来,看到自己所部依然站着,但便是自己的族裔亲卫,也是充满了不屑,愤恨的看着自己,这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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