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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魅惑长生-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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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现场甚至可能是在仪式之后才找到地方,那对乔妆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打击。

所以……穆晗攥紧了拳头,乔妆如果在周二之前不能成行,恐怕就要冒险转机,而这样的情况下,被警方发现或者抓捕到的几率就会数倍激增,于她于己,形势都会非常不利。

那么……穆晗突然觉得很庆幸,如果不是骆炀今晚回来之后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冷漠,自己现在恐怕已经告诉他乔妆这次出现在季刚家,很有可能是想让他暗中帮助自己赶赴毛里求斯。这样一来,骆炀和文钺监控的重点就不再是那个女人是否是乔妆,而演变成为要不要保护她去这一趟毛里求斯。

文钺自然不必考虑,他是紫夜的人,应该是跟自己统一战线的。但是骆炀却未必……他的身份背景始终还是个谜,甚至穆晗一直觉得他来自敌方阵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对自己的忽冷忽热,如果深究起来,恐怕都要牵扯到幕后黑手的操控或是他自己良心发现所经受的挣扎折磨……

穆晗不想再深究这些感情问题,毕竟自己在骆炀面前也常常是带着面具的,这样的交往状态下,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也完全不可能要求对方一心一意、毫无保留的善待自己。

轻轻叹了口气,穆晗决定上楼去找文钺,这种关键时刻的机密事件穆晗不敢自己轻易做决定,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觉得文钺还是可靠地。尤其是他在紫夜的地位,穆晗直觉他比自己接触到的更多、更宽泛,也就意味着他的层级应该略高于自己。如果能够与他达成共识,即使有一天任务失败清算起来,起码有人能够共同承担责任,甚至有可能文钺要担负更多更主要的责任,这对自己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穆晗上楼的过程中,骆炀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背海的这一面季刚家应该看不到,所以不必担心被人反监控的问题,骆炀关上屋门,打开了卧室的日光灯。

灯光亮起之后,骆炀才清楚地看到自己膝盖处的裤面已经湿润了,即便裤子本身是深色的看起来不明显,但骆炀很清楚那里已经氤出血了。他的眉头深锁了起来,没想到还流了不少血……

骆炀放弃了回楼上再处理的念头,将手里的粗粮饼干和牛奶往床上随意一扔,上前打开了床头柜。虽然并不是经常受伤,但是跟着莫少卿这样的主子,小刮小蹭还是常常有的。

骆炀熟练的拿出了碘酒、棉棒、医用胶带和一次性纱布包,这才坐到床头开始解腰带脱裤子,伤口的血液已经在凝固过程中,所以有些粘稠,裤子脱到膝盖部位的时候,骆炀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丝丝两两的抽气声。

当伤口终于一览无遗的出现在骆炀面前时,骆炀才觉得欲哭无泪了,他始终没想到伤口会有那么深,幸好应该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有近一厘米宽两厘米长的一片皮肤已经皱缩着嵌进了伤口里,**裸的露出一块同等面积的血淋淋的红肉,这样的伤口,应该要缝两针吧?!

可惜没有那个条件,骆炀狠了狠心,又拉开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小镊子。他先拧开了碘酒,往伤口处倒了一些,再用棉棒沾了,咬着牙轻轻擦洗着裸露的部分,然后摸索到裤兜里的打火机将小镊子尖端烧了一阵子,又浇上些碘酒再次消了消毒,才硬忍着痛用小镊子将皱缩着的那块皮扒拉出来,生生拽回了原来的位置。骆炀再次往依然有些逡皱的皮肤上倒了些碘酒,拿棉棒按住片刻,差不多固定住了皮肉的位置,才拿起一次性纱布包,用牙咬开了外包装,顺手抽出一片压在了一直按住的伤口上……

骆炀继续熟练的用牙咬开了医用胶带将伤口上的胶布固定好位置,才松了口气,这种小伤对骆炀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痛却如影随形,再习惯也终究还是痛的。骆炀这种时候最喜欢吃东西转移注意力,他抓起了床头的粗粮饼干,也并不急着提裤子,就那么衣衫不整的坐在床头撕开包装,吃了起来,完全没顾忌穆晗一会儿逛完了是不是还要回来。

还好穆晗也相当配合,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去休息,因为她知道骆炀去了楼下卧室,那么楼上的两个房间中,有人应门的便应该是文钺。遗憾的是穆晗将楼上两间卧室的门都敲了一遍,却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解惑迷局

文钺当然无法回应,穆晗敲门时他正在浴室洗澡,哗啦作响的水流声盖过了穆晗敲门的声音。今天的行动一点也不顺利,这让文钺觉得懊恼万分,尤其是骆炀跟自己之间已经失去了心有灵犀的默契,这让所有事情都脱离了自己可控制的范围,让文钺觉得失去了安全感。

蒸腾着热气的水流从头上浇下,冲刷着额前的几绺发丝形成水幕蒙住了文钺眼睛,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温暖舒畅。

就这样仰着头憋着气站在淋浴头下,近期经历的怪事一件接一件浮现在文钺脑海中。似乎自从乔妆雨夜自燃这件诡异之事开始,所有事情都偏离了轨道。照常理推断,如果乔妆真像自己怀疑的那样,根本没有死,而是被岚隐藏起来,做了一个假死的骗局,那么这个骗局是怎么架构的,又如何能在欧阳和骆炀面前逼真的演示?

岚那边既然已经顺利蒙混过关,为何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耗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和心思,不可能只是心血来潮玩玩而已吧?!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东西岚是不会劳心费力的,何况要负累这么难缠的一群人,如果不是有切实利益相关,谁也不会如此绞尽脑汁。

但是这样一来,乔妆跟季刚在一起的事实虽摆在眼前,却说不通了。岚不可能将乔妆拱手相让给别人保管,更不用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就算自己和骆炀与她的交情,她都不肯信任,处处为敌,又何况是一个听都没听说过,名不见经传的外人,而且这个外人还跟齐沁、穆晗熟识,相较之下。岚恐怕宁肯让自己帮手也不会找季刚帮忙“照顾”乔妆吧?!

加上骆炀所说的乔妆进季刚家家门之时已经是昏迷的,季刚还专门请了大夫到家里察看乔妆的病情……以岚的处事低调、谨慎决绝,是绝不可能让一个外人去探视乔妆,哪怕万不得已,也一定会杀人灭口。

一想到杀人灭口,文钺突然想到了中枪的欧阳。显然,岚内心应该没想过伤害自己和骆炀,甚至欧阳,所以刚开始的一枪警告,狙击手只是击中了伞杆。起到震慑作用。后面打中欧阳的一枪显然是没有想到欧阳情急之中竟然会不顾生命危险向乔妆冲过去。

这也正是文钺怀疑自燃的人根本不是乔妆最根本原因,如果一个人能在大雨中烧着,自然是身上涂抹或裹挟了其他易燃物质。断然不是欧阳冲上去就能轻易将火熄灭的。之所以要对欧阳下此重手,正是担心欧阳靠近之后发现地上烧着的根本不是乔妆本人。

达姆弹也从另一个侧面做了旁证,只是威胁恐吓并不必要辗转淘换如此大杀伤力的子弹,随便打两枪,正常人都会被吓住。恐怕岚在准备时已经提前留意到欧阳对乔妆的感情可能会让他奋不顾身。或者即使是自己当时在场,因为受过专业的训练,也随时有可能为了保护乔妆不惜牺牲一切。所以她才需要达姆弹,一击即中,就得产生最大的杀伤效果,不是当场毙命至少也要即刻失去行动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当晚的演出达到最佳的收视效果。

文钺离开水流,用手搓了一把脸,睁开了眼睛。

自己亲眼看到的未必会是真实的。文钺想到了第二天自己再次赶去现场看到的那两个类似椭圆形却不规则的小坑,骆炀当时的第一反应并没有错,那两个坑的位置应该是当时倒地的“乔妆”胸部所在的位置,但是不管她是在什么情形下摔倒,都不可能用胸部戳出两个几乎等深。大小又差不多的坑洞,除非……

文钺突然意识到乔妆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自己曾经试过她,在欧阳家那次,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过招,但是至少能看出乔妆曾经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这倒能够解释这两个小坑的来历了,所有经过专业警体和军体训练的人都曾经练习过前扑这个动作。上学时是必修课,熟练后便会形成自然反应,就像专业的拳击手只要挡过了对手的虚招马上就会跟上一记重拳一样,全是在长期训练过程中养成的习惯,跟左撇子习惯用左手拿筷子吃饭一样自然。

文钺脑海中试图描绘出乔妆当时倒地的场景,来交换人质的女人抬手在乔妆脑后一劈,乔妆应势向自己方向瘫倒下去,当时自己还打着伞,想要向前两步接住她,所以将伞向身后一扔,却被乔妆手中滑落的雨伞遮住了视线……如果乔妆当时还没有昏迷,她一定会像自己一样将伞扔向后方,给自己留下更多时间上前解救她;如果那一掌之后她即刻昏迷,就不该有落地时前扑的动作。可惜这一切都被暴雨和落下的伞遮掩住了……

文钺将乔妆倒下的画面重组了好几遍,伞面背后的“乔妆”为了保护自己,很有可能在落地时习惯性的做了前扑动作。所谓前扑的动作要领需要在立正的基础上,自然前倒,同时,两臂屈肘,置于胸前,掌心向下,抬头收腹,以两掌及小臂着地。从而有效的减轻身体落地时自由落体运动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和强大压强对身体及内脏的伤害。但是要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动作就必须标准才能有效,这就要求“乔妆”落地时腿要挺直,倒地要快,这也正是水洼后段的小坑边缘延伸出了一条平整腻划的抛物线的原因,标准的前扑是以脚尖撑地,落地瞬间脚尖才向外平滑形成伏地状态。

能做出这样标准的前扑动作,只能证明当时的“乔妆”应该是十分清醒的!那么……就应该能够确认此“乔妆”非彼“乔妆”了。

一个身心放松的热水澡使文钺做出了清晰的判断,也再次印证了文钺脑海中那个一直不算成熟的想法:假“乔妆”一定是岚的人,而且那个女人在“燃烧殆尽”之后,趁着骆炀和欧阳情绪激动、不能自持,而自己又不在现场的情况下不紧不慢、好整以暇的离开……

文钺再次想起现场前方开阔的空地上,每隔一段就有的那个黑乎乎的小圆点,在黄土地上蜿蜒而成的那条规律的波浪线……

暴雨真的帮了她们一个大忙,让她走时连完整的鞋印都没有留下,但是同时暴雨也给自己留下了线索,当然这也必须得感谢真正的乔妆,她习惯于穿着尖跟的高跟鞋,而且跟高往往超过六公分。假扮的“乔妆”要伪装的更形似,就得穿与乔妆类似的衣服、相似的鞋款,甚至画上一模一样的妆容,做同样的发型……

而那个假乔妆显然是不善于驾驭高跟鞋的,所以即使逃走时的时间足够充分,也无法走出一条相对直行的路线,而且每走一步,鞋跟都会深陷在泥地里。其实她完全可以踮着脚尖走完全程,那样可能什么痕迹也留不下。只是不习惯穿高跟鞋的人偶尔尝试,总会觉得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前倾,为了掌握平衡,身体会刻意向后微仰……

这一点岚应该是知道的,文钺嘴角漾起一抹笑意。这算不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呢,文钺禁不住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件旧事……

那是岚第一次出任务,目标是某国反叛军的领袖,其人处事相当谨慎,风声紧时就躲在老巢里不肯挪窝。当时先遣部队已经变装层层包围了小城,却因为长城一样易守难攻的围墙和无处得知小城内部的巡防情况、防守构架难以进行突破行动。

最后军方借调了岚过去,因为领袖的唯一嗜好只有女人。那时岚被装扮的相当妩媚,也是岚人生中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穿上高跟鞋。文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在基地范围内四处走动,练习穿着高跟鞋走路,时不时就要崴一下……

任务结束之后,岚哭着向自己抱怨,从没有一个人第一次出任务那么糗的。她从一穿上高跟鞋就觉得自己整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向前扑倒的状态,才进城的时候还能昂首挺胸微微仰着身子走路,可是到了首领内宅之后,他们居然不准抬头看路,还要被蒙上眼睛!

岚未见到首领之前就已经摔了两个跟头,引领她进入内宅的两个士兵一路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一直笑到将她孤身一人扔在首领卧室……

岚说她从来没试过那么丢人,即使这些细节与任务本身无关,而且当时的任务岚完成的漂亮且圆满。

拽过浴室架上的浴巾,文钺将自己包裹在一团柔软中,虽然明知道岚现在跟自己不是一路人马,心里也很清楚岚已经对自己下过几次手,又留过几分情面……文钺依然很难将她划做对手区分对待,在文钺的心目中,她还是那个年少青涩的女子,山风一样亲切自然,可以偎在自己怀里看着星空,轻蹙着娥眉,一直沉默着,沉默到自己都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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