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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映秀十年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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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着那滚滚铁骑已到了城门前百丈之地,不由心中大为震骇。谁也万万料不到,好不容易让按察院的人安静退下,却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不知这西山军队如何敢违和约,杀至此处。有人扼腕叹道:“边城今日风雪难消啊!”

望江三旗本是荒原战场上杀将出来的好汉,铁蹄当前却尤自面色不变。易风只是头痛对方若心有恶意,边城中己方只有两百来个伙计,看这边城守兵也不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又如何能抵挡住西山国如狼似虎的军队。

董里州也在纳闷,望江与西山交易虽然背后都有着极大势力的支撑,但面上向来是民间来往,此时见西山军队忽然开拔到了此地,不像是接盐,莫非这些人另有所图?他看了看楼前低破城墙,还有那些面带土色的边城守兵,不由心中长叹。

此时西山军队又更近了些,莫说这小小边城毫无抵御之力,便是此刻要关城门也来不及。易风霍然站起,正准备说话,却听见楼中有一人冷冷道:

“燕七听令,不准西山一马踏入城门一步,入者射杀。”

话声干净利落。他转眼一看,却是那一直惫赖倦然的江司兵。

望江三面旗在荒原战场上皆是号令一方的名将,此时不知为何,听着江一草斩钉截铁的语声,心中竟泛起望江郡王的身影来,不自主地应了一声,跃入街中并成一排,静静地看着愈来愈近的铁骑,纹丝不动。

三人黑衣压雪,似极了那天脉白头群山。

西山众骑已入了一箭之地,却仍未减速,竟似要直接冲入城中。

燕七面色一沉,单膝跪于长街之中,手掌轻轻一拍背在身后的箭筒。受真气所激,数十枝羽箭弹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插在泥地之上。他执弓于手,旁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如何动作,一枝羽箭便已如闪电般飞出……

箭影如线,直直地飞向西山骑众,只是走势颇低,竟是贴着地面而行,看样子似要毙马立威。

西山众骑看着一箭自城中飞来,还未及眨眼便到了阵中,如此箭速好不骇人,骑阵不由嘈嘈稍乱。哪知这枝羽箭竟自马群乱蹄间寻着道似乎不可能发现的空隙,带着冷风从密密麻麻的马蹄间穿了过去,竟是未伤着一人一马。

城中众人此时方知晓燕七的箭术竟已高超到这种地步,不由大为叹服。

只见西山军队前方的一个首领猛地一拉马缰,右手上抬,千余铁骑忽地一顿,只闻马儿长嘶,稍有一乱,便又成阵势,此时距边城北城门不过十来步了。

那首领身披软甲,背后的火红大氅迎风飘扬,呼呼作响,配着身下的无双骏马,说不出的飒爽,只是脸上罩着个奇异银面具,将将遮住了脸鼻,隐去了容貌。

他看了看城内逆风而立的望江三旗,嘴角微微一翘,赞叹道:“除了望江燕七,谁会有这般好的箭法?”声音并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至众人耳中。

燕七心中一震,想自己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他却仅凭着自己小露了一手便猜出自己身份,这一场对峙已是先弱了声势。但忽地想到自己身为望江三面旗,又如何能在这西蛮外族面前弱了声势,于是向那首领点了点头,手指在弓弦上轻拨两下,朗声应道:“见笑。”

那首领一拱手道:“本将受王命来这边城接货,却不料久侯不至,此时天降大雪,属下将士又未曾带着防雪衣物,只好来这边城暂避,却不知可否?”此人答对间颇为有礼,只是说话语气似极了中土人物。

易风看见这首领脸上的银色面具,忽地想起一人,不由笑道:“不知是接什么货,竟要堂堂龙帅亲自出马?”笑声落地,眉宇间却有了一丝愁意。

西山与望江本有世仇,奈何这二年来两边私相盐铁交易,却是互有所求,易风身为郡王府首要人物,自然不愿与对方撕破脸。何况此时对着的乃是千数人马,己方实在是有些不利。可今日边城来了几方人马,本就在追究望江走盐资敌之事,是以断不能此时低下头来,不然定会让朝中众权臣细细缝个通敌的漂亮帽子给王爷戴上。

他左右想着,总没个好方法,不由暗叹自己愚钝,忽地脑中一激灵,借对话道出此人身份,便将脸侧向看着长鹤楼上的江一草,却只见江一草轻轻摇了摇头。

谢侍郎察觉易风似乎时刻不忘看看那江司兵的意思,不由好生奇怪。

城中中土一方众人却是闻言大惊:

“西山大帅龙天行!”

据传此人自幼体弱多病,而天行草乃是西山国小东山特产的一种凉性草药,他日日服用,以此为友,便干脆给自己改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这人倒也出奇,因体弱而习武,偏生天资聪慧,于武学一道又极痴迷,遂成一代宗师,威震西山,年未及三十,便拜了西山国元帅,向来与中土安康西营大帅舒不屈齐名。

虽说中土西山二国早已议和,但这龙天行与舒不屈二人仍是在河北走廊之北,漠上缓冲一带纠缠十年。只可惜其人虽天赋异禀,神勇无俦,奈何行兵布阵却非其擅长,时常被舒不屈施些手腕算计几道。但双方列阵而战,舒不屈却也是惧其武勇之力,不敢轻撄其锋,末了竟是谁也没能奈何谁。

在中土西北一带人人皆知敌国有这么一位名帅,只是谁也未曾料到竟会在今日这种状况下看见此人,更是猜不出此人的来意。这时见着上千铁骑,倒也觉着正常之极。

龙帅侵关,又岂会弱了声势?

但见那龙天行呵呵一笑道:“既然是易三发问,自然不好相瞒,我这千人队,正是来接贵方井盐的。此时雪大,还望能城中细谈。”

董里州此时方知,原来这西山千人骑兵是接盐来的,想来在茶铺外等久了,才开了过来。只是盐货交易哪用得这般阵势,简直如两国交战一般,倒叫人闹不清这威名赫赫的西山大帅究竟意欲何为了。

楼上的谢仲歌身为朝廷侍郎,哪能容得番将蛮兵踏上中土境内,厉声喝道:“两国交往,岂有带兵入城的道理。”

易风听那龙天行如此说话,心道这岂不是要在众人面前陷望江于不义,不由又将眼光转向江一草,却见他仍是轻轻摇了摇头,不由苦笑两声,轻轻吐了口气,对着城外道:“两国已有和约,若是民间来往,自然无碍,只是大帅带兵侵关,却是叫人有些不解了。”

斟酌了一下,又道:“大帅若执意带兵入城,岂不是令我望江为难,此事万万不可。”

龙天行伸出食指在自己那银面具上轻轻一抚,半晌后吐出两字来:“得罪。”

此人向来颇为自负,天性好战,又很是不喜中土那套遮遮掩掩的战法,是以今次主动向西山国君讨了这趟差事,虽然大半缘由乃是这二十三船盐实在是西山重中之重,但他悄悄领了自己亲卫千骑,却是早闻得望江三面旗骁勇威名,准备和望江中人会上一会。

他龙家本就和中土当今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若非这些年来碍于天下众人言辞滔滔,只怕早就要杀将南下。今日好不易得了个杀杀中土朝廷威风的机会,闻得对方坚不许己方入城,却也不怒,得偿一战之愿的快意倒是渐渐升起。

易风闻得他得罪二字,却也不惧,余光中见江一草点了点头,提气凝神,真气暴长,喝道:“踏这城中土地一步者,杀!”

这一个杀字运着内力送出,若惊雷突现,直叫闻者丧胆。城中诸人早已见过冷五并燕七手段,此时方知这位看着温文儒雅的中年人原来内力如此深厚。

就在这个杀字凫凫扬扬尚未散尽之时,拖剑于旁的冷五反手一挥,黑剑劈在街旁石板之上,轰地一声巨响,口中轻轻跟着说着:“杀。”他方才在城外茶寮里一番试剑,虽未真个搏命,却早是激起胸中战意,这一个杀字,虽然声音极轻,却是说不出的冷漠骇人,倒比易风那一声更让闻者生惧。

戴着面具的龙天行,见手下那些精兵列队居然被这两声吼的有些涣散,不由叹道:“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如此一战,岂能错过。”嘴角笑意渐扬,右手缓缓举起,便准备冲锋。

此人天性好战,却似乎忘了自己麾下千骑滚滚,而对方城中只有百余疲罢之士,并那长街上三位威名早在外,然则无兵可倚的望江大将,如此之战,岂有公平可言。

“杀!”西山众骑里一名校官喝道。

“杀……!”千余骑齐声应喝,轰地一声。

这一声杀虽及不上城内易风喝出的那个“杀”字凄冷,更不如冷五轻轻一个“杀”字,便欲煞断人肠,却是千人齐喝,震天价一响,气势难挡!

只闻杀声震天,马嘶相应,城门口处阵式微动,似欲动了。

此时边城一方虽然高手众多,奈何所有能战之人合在一处,却不过百余人,眼瞧着西山铁骑便要强闯,不由生出无可奈何的感觉。长街之上那孤伶伶的三面旗,眼看便要被那洪流吞噬,众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谢仲歌一拍栏边,怒道:“这西山人眼中还有我堂堂中土朝廷没有?”

一直安静坐在江一草身旁的那位青衣客瞥了他一眼,说不出的鄙意,又向城外望去,看那银面具在雪中兀自发亮,低声骂道:“行天个屁,还不是个冒牌……”声音虽低,却被江一草听着了。

他淡淡一笑,不肯点破,只是纳闷这西山首领怎么这般奇怪,偏偏要在这时干上一仗?纵他心思玲珑,算无遗策,又哪里知道西山人尚武的习性一旦发了,杀伐之欲纵是尽倾小东山之雪亦是难以冷却。

谢仲歌自为官之后,便呆在京中登闻院向,哪曾见过这等边塞铁血之阵,不由心头微慌,转头向楼外看去。

只见栏外街上远处,雪花乱舞中,隐约行来一人。

※※※

燕七冷冷瞧着已布好冲锋阵势的西山骑兵,呸了一口,骂道:“要是老子带着荒原的兵来,不干你们个父不认,母不识,老婆守活寡!”又吐了些唾沫,极仔细地抹在弓弦之上。

冷五闻言不语,却将握剑的左手紧了一紧。易风一笑,心中却不免担忧,习惯性又准备向楼上望去,才发现江一草已经来到了自己三人身旁,想到王爷如此看重此人,想来定有惊人手段,不由稍微放宽些心。

却见江一草默默拾起方才城外流矢射中的盐袋,背在了自己身上,转头对着燕七微微一笑道:“不须在意敌之多寡,尽心便好。”

燕七低下头去,想着自己已经答应此人不得放一人进城,不觉间手有些发抖。他从泥中拨出箭来,置在弓上,却还在轻轻颤着,皮弦似感应着箭枝的微动,嗡嗡作响。

手颤乃箭手大忌,但却不是他燕七之忌……须知偏弓燕七射出的箭,本就是飘摇不定!

西山众骑正将扬蹄,却见那垂发于额的年青人并没有看己方一眼,手上箭却已离弦了。

这一箭较之他先前所发一箭全无半分相似之处,无破风之声,更没有那一箭穿阵而过的威势,反在空中斜斜地掠了过来,眼见无力,像是箭尾系着一看不见的重负,竟是前行的分外困难……只是箭过来时,不停地抖着,在空中振出嗡嗡之声,倒有些似夏日里荷池里青孑飞虫正在众人面前飞舞一般。

龙天行却是面色一肃。

身旁的亲卫不敢怠慢,早在燕七挽弓之时便已携了两面坚盾护在大帅身旁,眼见这无力一箭向着大帅身子飞来,早已是将坚盾立上,护住了龙天行全身。

只闻“钉”的一声脆响,那枝羽箭不偏不倚地钉在了西山亲卫所持的盾上,更奇异之处却是那箭尾处淡羽飞然,没有静止不动,而是如风摆柳条般立在盾面上左右颤摆不止。

在这一瞬之间,持盾之士只觉一股大力如丝般不断涌来,好不难受,急忙加上一支手……不过一眨眼功夫,那飞羽却似活物一般,从盾面上扎了进去,到了龙天行面门之前。

当的一声,龙天行横剑拨掉来箭,指上微觉酸麻,不由心头大震,心道一箭穿过两面盾还有这般劲力——如此箭法,如此臂力又如何是后天能习得的,想那望江燕七定是天赋异禀。

“来而不往非礼也。”龙天行隐在银面具下的脸不知可曾变色没,只是这句话说的却是咬牙切齿。

身旁校卫会得意,打了个手势,骑队阵型一变,自当中现出几个人来,这几人坐在马上也并不显得高大,只是与一般兵士不同,露在铁甲外的内衬却是白色。

西山军规,善射者服白。

眼见着西山阵中现出几名弓手齐刷刷地瞄着燕七,将身子藏在街角里的众人不免有些替他担心,不料燕七仍是面色不改,半蹲于地,又自泥地中轻轻拔出一枝箭来,食指轻弹,将箭尖的泥屑弹去。

破空之声四起。

他仍不抬头,只是将羽箭放于唇旁,伸出舌头,细细地舔了一道箭尾秀羽。就在他细条斯礼地摆弄时,西山善射者的数枝箭已到了他身前,数枝黑影挟风声而至,其势如雷。

众人一惊,燕七面上却是笑意一现。

只见他身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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