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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谁与偕老-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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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这急回去,就再坐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郭正安这时就有些郑重其事了。立影心跳加快,不知郭正安要说什么。



等立影在沙发上坐好,郭正安开口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郭正安说得有些踌躇,立影心跳加快:“什么事?”



“上次我和你谈过的那件事,关于你儿子的病。”郭正安说。



“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的吗?”立影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原来他还没忘记这件事情。他接近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不只是要说这件事。其实主要的,我是想说另一件事情。我已经去查了你以前的病历。”



“你有病啊?干吗非纠着这事不放?我都说过了不再提了。你居然去查我的病历?你懂不懂要尊重别人的隐私啊?”立影说着就要跳了起来。手脚一乱,打翻了放在茶几上的茶杯。茶水洒在茶几上,转眼又流到了地上。刚刚温馨的场面,转眼鸡飞狗跳。



郭正安一把就把立影按在沙发上,让立影动弹不得。“立影,你安静一点,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郭正安大声说道。



“我听你个P。我有病啊?等着你揭我的短啊?”立影和他对喊。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听我把话说完我不会放你走的。”郭正安坚决地说道。



郭正安的两只手死死地按住立影,象两只铁钳一样。立影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俩人就这样僵持着。



等立影稍微安静一下,郭正安说:“我不是故意去揭你的伤疤。我只是对你儿子的病感兴趣。他是我的研究对象。”



“研究你个P。你要研究早研究啊。现在过这么多年了你又提它干吗?”立影嚷嚷道。



“我上次就对你说过,你儿子的病例非常罕见,很有研究价值。所以关于你儿子的所有信息,关于你怀他的时候的所有有关的信息,对我们做研究来说,都很有价值。我收集资料,就是为了研究出这个病的病因,找出治疗办法,这样,如果下一次,再类似的病例出现,我不至于想对你儿子的病那样束手无策。所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上次找你,很冒昧。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我向你道歉。后来,我去了你们县的县人民医院,那个医院的副院长是我的大学同学。在他的帮助下,我查到了你病历。我知道,你在怀孕的时候,有一次服自杀的历史。你怀孕的时候已经染上了病毒,而且因此,你丧失了生育能力。”



郭正安的话残酷酷而无情,立影极力地忘掉的不堪的往事,现在却被他残酷地提起来,她被迫地重新面对那一切。立影在他逼视的眼光下瑟瑟发抖。她如同被剥得精光之后,被□裸地放在他的眼前,没有掩饰,无处逃遁。在他细致入微的眼光里。她一切丑陋而不堪的过去都展现在他眼前。



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研究对象,



“我的过去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抱歉我昨天晚上打搅了你。但是这不等于我对你有丝毫别的想法。我知道你是博士,留过洋,你是社会精英。而我只是一介草民。而且是一个离过婚,不能生育的女人。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能放过我吗?”立影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



郭正安摇摇头:“我要对你说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想帮帮你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由风和日丽变成狂风暴雨。立影此时就跟电闪雷鸣过后,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下起倾盆大雨。郭正安没想到立影的反应这么强烈。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和立影的熟悉程度和自己的说服力,高估了立影的承受力和忍耐力。



郭正安小心翼翼地安抚着立影:“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因为你的过去而看低你的。你的过去已经成了历史,你已经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不能因此一辈子都背上这个十字架。现在的你,有你喜爱的工作,你能自己养活自己。你有朋友,你有自己的生活。你善良而且热心,正直而坦率。在我的眼里你比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差。”



“如果你不提起,我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我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今天就是想揭开我的伤疤,然后告诉我,你看你的伤疤已经痊愈了?”立影冷笑道。



“我只是想帮帮你。”郭正安喃喃说道。不过,他现在不能确定这一次他给她带来的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七年前,他和她在她儿子的病床前相遇。她那时还带着些许的稚嫩,本应该是花一样的年华,儿子病痛的煎熬,却让她失去了她在那个年龄应有的活力,和一个年轻母亲的骄傲。每一天,她卑微地站在他的面前,惶恐不安地回答他的询问,唯唯喏喏听从他的指示。她如同膜拜天神一般地对他五体投地。对他所有的话语奉若圣旨。生怕自己的有任何的闪失,给儿子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她所希望的只是:有一天他能告诉她,你儿子病已经完全好了。



但是他却让她失望了。他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样手到病除,把她的儿子医好。他的儿子最后还是夭折了。自那以后,他就再没有见过她。但是,她那曾经对他乞求的目光,象针一样时时刺激着他的记忆。让他不能忘记她。午夜梦回,他常常在想: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她能不能挺过失去孩子的悲痛?



她的儿子是他作为主治大夫的第一个病人,但是,却以死亡而结束了治疗。第一次面对死亡,他颓然觉得自己是多么无能、无力。尽管,医院的同事和领导,包括他的导师都安慰他:这是一个疑难病症,是一个罕见的病例,治疗失败不是他的过错。每一个年轻医生,初次遇到死亡病列,内心都会负疚自责,这是他所必须经历的心里过程。但是郭正安却一直在反思: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他的知识和经验不足,才耽误了孩子的治疗?内心深处,他对那个孩子,和他的母亲都抱有一种深深的歉疚。



他去美国的时候,带去了小豆子的病历的复印件,为的就是在那个医学发达的世界寻找他的答案。所幸的是他遇到了布朗教授。布郎教授有过类似的经验。他们一起探讨,研究,希望能够找到这种病的病因和治疗的办法。



……



去年,在门诊部与她不期而遇,这是他数年以后第一次见到她。她身边有个男孩子。那孩子算起来应该和她夭折的儿子年龄相当。和数年前相比,她几乎没有变化,甚至连脸上那疲惫不堪的表情都和当年一模一样。他怀疑时间在她的身上停滞不前了,把她定格在了七年前的那个时刻。这让他一下子回忆起几年前那些沉重的日子。



他情不自禁地问她:“这是你儿子?” “他几岁了?”



后来他才知道,她再婚了,那个孩子是她的继子,她视为己出。



再次遇到她,是她第二次婚姻走到了走到了尽头。



她向他打听余文的病情;



他看见她目送那个孩子去探访他的亲生母亲,自己失神地呆立着。



她告诉他:“那是我丈夫的孩子,是我丈夫和余文的儿子。现在余文回来了。我丈夫要和我离婚了。”



他可以看到她内心的失落。他对她心存怜悯,内心里为她打抱不平:别人的错,为什么让她买单?生活为什么让她承受这么多?他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到了后来,接触多了,他才知道,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女人。她不仅仅只是当初那个失去儿子,悲痛欲绝的女人;她也不仅仅是失去婚姻,彷徨失落的女人。她还是一个彪悍、尖刻的女人。她的内心世界比他想象得要强大得多。她而洒脱、勇敢地走出了那个不属于她的家庭,并没有半点的灰心。她很快重建了她的生活,而且生活的风生水起。



郭正安对立影的感情其实很复杂。当他从她过去的病历中,了解到她那段荒唐而不堪的历史。他最初是被震撼了。在他的人生经验里,他从来没有见识过有这种历史的女孩子,她的经历已经超出了他想象的范围。但是回过头一想,又有些心疼她。她为那段荒唐岁月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婚姻,还失去了生育能力。还好她没有沉沦,没有破罐子破摔。她现在过得潇洒。几乎看不到那段惨疼历史对她的影响。



看了她的病历以后,他更深刻地理解了立影失去自己亲生儿子时的痛苦。那个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失去他,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做母亲。他对此心怀自责。因为他的回天无术,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当他看见立影尽心尽力照顾受伤的翔的时候,他更能理解立影把自己全部母爱都寄托在翔的身上,所以那个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出手去帮助她。



也许立影太特别了,她的身影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常常想,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她以后的生活怎样渡过?失去了第二次婚姻,她难道就这样孤老终身?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她过去的病历,渐渐地他有了自己的疑虑。在立影的病历中记载了她在怀孕期间感染衣原体病毒。虽然没有造成流产和婴儿畸形。但是对立影身体的损害已经无法挽救了。这种病毒感染引起了输卵管结构破坏,造成了输卵管阻塞,从而导致立影不再可能孕。



郭正安不是妇产科方面的专家,但是根据他的医学知识和对现代医学的了解。现在医学的发展很快,治疗不育症的手段和方法也越来越多。如果仅仅只是输卵管阻塞。应该还有希望用其他方法受孕。也就是说,立影仍然还有可能再做母亲。



立影闭着眼睛,听着郭正安再次重复她丑恶的历史。既然伤口已经被揭开,就不在乎他在上面多撒一把盐。



“我不是故意要提到你的过去的。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刚刚说过,我去你们县医院查看了你的病例,你的病历上记载着,你在怀孕早期服药自杀过,而且后来又查出你怀孕的时候染上过病毒。这种感染造成了你的输卵管的阻塞,这就是为什么当时你的主治疗大夫判定你以后不能再孕的依据……



“但是,现在医学发展很快,输卵管阻塞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我特地去询问了一下妇产科的专家。专家建议你去做一个全面检查:看看你的卵巢是否受到伤害,能不能继续产生卵子?你的子宫是否完好无损,可不可以再孕育胎儿。如果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仅仅是单纯的输卵管阻塞,可以考虑用介入治疗或输卵管造口术或吻合术来治疗。即使这些治疗没有效果,最后还可以做试管婴儿。也就是说:你还是有希望做母亲的。”郭正安满怀信心地告诉立影。



郭正安在立影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的火苗。但只是一瞬间,这火苗又熄灭了。



“这就是你今天想要告诉我的?”立影淡淡地问。



“对,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这些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郭正安曾经在立影面前碰过一次壁。他知道立影的过去是她的硬伤,只要一碰,她一准要炸锅。但是要说这件事情,又不能不提到她的过去。所以,要把这一切和立影说清楚,必须有一个好的机会和环境。今天的机会他觉得很不错了,但是立影还是跳了起来了。



“谢谢你,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立影漠然地问道。



郭正安有点困惑,立影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听到“好消息”后的喜悦,而更象是急于摆脱自己。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帮你的。”郭正安又加了一句。



“谢谢。”立影惨然一笑,已经走到了客厅的门口。



“我送你。”郭正安站了起来。



立影并没有理会郭正安。



立影走在前面,郭正安跟在她的身后。俩人一前一后,一路上并没有交谈。立影越走越快。转眼已经到了立影家的楼下。立影似乎并不知道郭正安跟在自己的身后,没有和他道别,三步并着两步地跨上阶梯,转眼消失在楼里。



郭正安怔怔地站在那里:这个消息对于立影来说,太出人意料了。她需要时间来接受和消化。但愿这个消息会给她带来新的希望。



对于立影来说:郭正安刚才的那番话,无疑是一颗爆炸了的原子弹。把立影炸得人仰马翻。她脑袋现在都是麻木的,已经不能体会郭正安的话的真正含义了。她感觉还停留在被揭开伤疤的耻辱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她必须立即、马上、迅速地离开这个人,不能再在他面前自取其辱了。 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去。这等于是自己在他面前的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被撕开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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