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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殊途志-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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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缡,我心里总有点毛毛的,刚才我看到一个人,真的很像你。”

白寂偊扭头笑道:“像我?人家都说我像别人。”她脸上满是不在乎的意味,丝毫不把欧冶镆这话放在心上。

欧冶镆却拧着俊眉,他越回想那个背影越觉得不安,怎么那样像白寂偊呢?可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人虽长得俊秀,却是个十足的粗放性子,这种费脑子的心思活儿向来不擅长。最终,摇摇头,他决定让那个背影见鬼去,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有我在,不怕。”欧冶镆想罢,很轻柔地摸了摸白寂偊的长发,用让她毛骨悚然的温存声音道,“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白寂偊愕然瞪着他,半响才挤出一句话:“你发烧了罢?你看我像要别人保护的人?”

欧冶镆不由气极,狠狠剜了她一眼。

白寂偊啼笑皆非,觑着欧冶镆的样子也不像真生气,放下心来,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像我的人?嘿嘿,我这副臭皮囊都是山寨版的呢?!呃……为什么要说……山寨?

这次拍卖会上很有些好东西,就连前神月皇朝早期一些颇有名声的古董、秘器都惊艳登场。拍卖会不断掀起高潮,万篪和欧冶家姐弟、孔谙李琮翌都纷纷出手,拍得一二件珍品,其他人也都各有斩获。

白寂偊掏钱给万篪拍了一件东西当作赔礼,瞧她心满意足的样子,显然觉得此行不虚。一行人说说笑笑着离开了聚珍大拍卖场,白寂偊临上浮游之前,突地有股极不舒服的阴寒之感,似乎有人在背后森然而视,凛冽含威。

她下意识循那感觉所发方向而望,却一无所获,似乎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阴森目光倏地消失无踪。摇摇头,她安慰自己大概刚才被欧冶镆的话影响到了,只是心头仍然暗生警惕……难不成是归海家的人?

见万篪挥手催促,她忙猫腰钻入浮游,忍不住扭头去看,仿佛……聚珍大拍卖场的某块窗玻璃特别亮。

也许是因为站在那扇玻璃后面的一名少女,她的眼神太过明亮炽热,才让白寂偊产生了错觉。

这少女一袭洁白无垢的长裙,款式简单大方却不失精雅。她有一头几乎及腰的黑瀑般长发,柔顺亮泽,以一条深紫丝绦轻系,垂于脑后。她的容貌虽只清秀,却格外有一种出尘飘逸之气,脸上又时带一分浅笑,望之可亲可近。此时,她一双极妩媚的单凤眼中,似一夜星光落入湖面,其光芒神彩真是令人无法直视。

少女凤目中神情虽然有些异样,可脸色平静,微微翘起的嘴角隐含三分嘲讽五分轻蔑,另外两分深深隐藏,却似乎是刻骨的阴沉恨意。她脚旁扔着一件淡蓝色长外套,颜色与白寂偊今日所穿相近。此时,她的一只玲珑玉足正踩在这件外套上,不住地碾磨。

却不知这少女是何方神圣,不仅死死盯着白寂偊,还有这般复杂的情绪。不过,她这大迥于平常的神色变化却丝毫也未曾落入身旁之人眼中。

站得离她近些的是个年轻男人,面容俊朗,身形健硕,浑身遍布昂扬纠纠的英武之气。少女望着窗外,这青年却深深地看着她,两人神色都有些痴怔。

另一人却是名四旬中年女子,微弯着腰,神色恭谨,眼皮下搭着,竟似乎不敢正眼看向少女。只听中年女子轻声道:“梓昕少媛,您带来的珍宝都卖出去了。已经确保那件东西被归海家拍走,独目珠也卖出。”

少女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中年女子说完之后不见她回答,也不敢再开口,紧紧闭上嘴巴,神情丝毫不变,未带半分不耐。

许久,少女悠悠一声轻叹,未语先浅浅一笑,转向身旁青年:“熔熙,你那堂妹与归海溶衡关系甚密呢。”

青年先偷偷观察了一番她的笑脸,见少女似笑非笑,凤目隐含深意,不禁心中有些着慌,赶忙笑道:“梓昕,你可别误会。我一直在老宅随姑姑潜修,实是不知元煊居然……”

“好啦!我没有旁的意思,你别紧张。”少女凤目流波,秀丽面容因这带着魅惑神彩的眼瞳而凭添几许摄人心魄之意,可她此时神情却又如此天真清纯,更带五分娇憨。只见她微微歪着头,似娇似嗔道,“熔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我怎么会误会你?我知道的,熔熙对我最好了!”

青年连忙大点其头。少女又是浅浅一笑,瞥见脚下那件外套,对那中年女子轻描淡写道:“那掌管我衣物的侍女,给她几个钱,让她回老家去罢。”

女子身子一颤,更低地弯下腰,轻轻应了声:“是。”

少女淡淡笑了笑道:“我们走吧。”青年长腿一跨,两人便肩并肩有说有笑地往楼梯方向走,中年女子沉默着紧紧跟随,只是当眼角余光掠过地上那件已然被少女的脚跟硬生生磨出一个大窟窿的外套时,//奇书//网整//理一丝悲意飞速在脸上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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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二十章 我可喜欢你(110分加更)

联盟历一百八十年五月十五起至五月三十,整整有半个月的时间作为永安太学“天地人”三才挑战赛的准备期,叫做热身赛。

准备期中,除了去年榜上人物以外,在一至四年级将决出五十名挑战者,方法是由夫子们推荐和同班同窗投票。每个年级十个班,每个班有五个名额。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因为此班前五名的水平不一定就是别班前五名的水准。

五十名挑战者被推选出后,将接受整个年级学子的挑战,此时他们先成为了被挑战者。为了杜绝恶意挑战的发生,每人只限接受三次挑战,每次间隔时间由他们自行决定,但必须在半个月内完成。而其他不服推选的学子,每人也只有三次挑战机会。

事实上,但凡能被推举出来的,都基本上得到了广大学子们的认可,尤其是夫子们的眼光极其毒辣。所以一般而言,连续被挑战三次的情况很少。当然,少,却不是没有。例如,藤鹣鲽。

此君甚至不是光明正大考入永安太学的,他有什么资格得到推选进入前五十?虽然敬陪末位,但也令人“叔可忍,婶不可忍”!这是很多心中不忿的新生学子们的想法,所以他的名字一公榜,立时被几百号人叫嚣着要挑战。

很可惜,只有三个名额,大家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争做斗鸡。最后夫子大怒,先剔除了一大部份,再命令剩下的十几个实力相差无几的挑战者群殴,最后定下三个名额。

比过年还热闹。藤鹣鲽迎战第一场的时候。

因为归海和姜家两位尊贵的少媛都亲自给他捧场,他赢自是不必说的。只是过程和方式嘛,按偷偷也去瞧热闹的万篪言语,那是骚包带白痴之极。

白寂偊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隐藏极深的惊诧,显然,以万篪的眼力,当可以看出藤鹣鲽实力不俗,非常不俗。就连欧冶镆也一脸的若有所思。

“他……很可能打得过我。”白寂偊靠在窗棂,沐浴着晚春早夏还算舒服的阳光,眯了眼,悠悠道。心里却在想,我能不能撑到他的法力耗尽使不出瞬移术?那样,就算是夜里,他也必不能胜我,我有真实之视呢!能撑过去么?说不准唉,那家伙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实力。她很老实地分析自己与藤鹣鲽对上之后的胜负之算。

“噗……”欧冶镆一口茶水喷上了天,咳得脸通红,半响才道,“不可能!”

白寂偊不理她,兀自想着。她曾经和万篪讨论过,应对万家与藤家两大秘术的方法。当时,万篪得意笑道,万笑予那家伙上次用定身法对付你,他修为尚浅,所以坚持不了很长时间,并且也使得不到家。如果换了我,嘿嘿,管叫你半刻钟内动弹不得。

那么我只有硬抗过这半刻钟?白寂偊无奈地问。万篪贼笑,点头,除非你事先躲得过去。又说,如果遇上藤家的瞬移术,那么你只有和他一起比速度了。不过赢面也不小,因为你的新惊鸿步速度奇快飘忽难测。虽然他是从一个地方直接移动至另一地方,不过他的法力有限,祖传秘术又极其消耗法力,只要支撑到他法力耗尽就行了。

白寂偊皱皱眉,听说藤家的瞬移在夜里方是最佳施法时。万篪也蹙了眉道,不仅如此,他家的太阴之暗法极其诡异可怖,若被夜影之利爪纠缠住,那便等着被人家瞬移过来干掉。

不过,万篪又高兴起来说,早先听闻,藤家的缩地成寸术练到极致可以日行千里,可惜现在这密法已经失传了。她又愁眉苦脸,说起来,我们家的卍法莲华九式也只余定身、驱邪二术,其它的也失传了呢!

两人说到此处,相对望,齐齐叹息。时光绵延至今,远古祖先们如臂使指的高等秘术,都遗失在了时空长河中。想必祖先们地下有知,亦是伤痛悲恨的吧!

欧冶镆见白寂偊只是望着窗外沉吟,不耐烦起来,丢下一句“我去看热闹”,沉了一张俊脸走了。

万篪坏笑着蹭到白寂偊身旁,不说话,只是用亮晶晶、不再雾蒙蒙的大眼在她脸上瞅来瞅去。

白寂偊想得再入神,也无法忽视她这双大眼珠子,莫名其妙地在脸上摸了摸,问:“我脸上画了花?”

万篪嘻嘻笑了两声:“则断走了。”

“走了就走了。”白寂偊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推开她凑近的脸蛋,“你到底想说什么?”

“则断那家伙好像喜欢上你了。”万篪看见白寂偊瞪大眼眸,笑得越发开心,“谁叫你没事抱人家。”

白寂偊眨眨眼:“那是兄弟姐妹般的拥抱!你别乱讲!”

万篪哧之以鼻,手指顶到白寂偊脑门:“你和则断是兄弟还是姐妹?”

白寂偊噎住,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立时着急起来:“你刚才玩笑的罢?我真的只是把则断当做好朋友好兄弟,嗯,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样。”

万篪叹了口气,望住白寂偊道:“则断……很好很好的,你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白寂偊额角冒汗,她敏锐地察觉万篪似乎话里有话,突然莫名心虚起来:“他是很好,可我偏偏不喜欢。再说,则断对我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那么高傲,又有点大男子主义的脾气,应该喜欢温柔如水、小鸟依人的女子。很显然,我不是……呃,你知道,我都是装的,我的本质很悍很暴力。”

万篪似笑非笑,直愣愣地盯了白寂偊许久,盯得她手足无措,竟微红了脸,这才眦牙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寂偊很想倔一把,但在万篪火一般热切的眸光中却鬼使神差的微点了头,眼见她惊愕模样,不由又羞又恼,一拳捶过去,差点把墙打出一个洞——她不敢打万篪。

“是谁?是谁?是不是我们太学里的?还是那个谁?”万篪紧追不放,纠缠着白寂偊到了房里。

白寂偊一怔:“哪个谁?”

“就是教你武技那人呀?是不是一位英俊潇洒、倜傥不群的隐者?!”万篪夸张地叫起来,“那不是师徒恋?老天!”

白寂偊脸飞红,却任由她胡扯乱造,事实上,她说得,其实,也,差不离啊!

月徊,她是喜欢月徊,不同于对万家兄弟,对欧冶镆那样兄弟姐妹般的喜欢!

她曾经以为,那是自己的孺慕之思。毕竟,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月徊如父兄般提点照顾指导她。

可是,那夜中秋,她看着月徊,心跳如鼓,脸颊晕红,手心冒汗,她心里有一种奇异的,让她有时酸涩有时苦闷,更多时甜蜜的情感,悄悄地滋生。

她把这种情感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因为在月徊面前,她有着从未产生过的自卑。月徊,他太完美,让她无法正视自己的心情。她与他,不是站在同样的高度,她似乎只能仰望他。这种自视低微的感觉,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但是,喜欢啊,喜欢,就是喜欢!怎么办?!

此时被万篪将那层包裹着心事的薄薄窗户纸捅破,她在微觉羞涩的同时,却又不自禁地想起月徊。

“老天,看你的表情,是真的,是真的!”万篪扯白寂偊的手,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真的套出她小女儿家的心事,“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最重要的是,他可同样喜欢你?”

白寂偊如木雕泥塑般,有眩晕的感觉。

我可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他是喜欢自己的,白寂偊肯定,可是,他的喜欢与自己的喜欢是不是一般模样?!

怔怔的,她突然想流泪。她脸上浮起的悲伤让万篪停止追问,吓住了。这是第一次,万篪在白寂偊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深重的悲哀,无奈的渴望,殷切的期盼!种种复杂的神情交织在一起,让白寂偊看上去瞬间憔悴,无比疲惫。

“那个人……那个……”万篪终是压下了好奇心,拍了拍白寂偊肩膀,“好运妹妹!”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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