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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云欢-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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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八分,“……你们哪个过去劝劝她,好歹撤销了这个请求,别为难我们做奴才的。”

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他们办差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有行刑的跟受刑的人打商量的。

听了这话,连云初都险些笑出来。

小福子强忍着笑,偷睨着魏公公的神色,见他如临大敌般面色十分严肃,也想起在墨帝身边服侍,比这还荒唐得事儿比比皆是,也许上位者的思维一向如此吧。

想到这儿,小福子就向旁边两个忍俊不止的小太监打眼色,两人忙收了笑,随他上前认真地劝起来。

知道魏公公的心意,云初也想最后搏一搏,任小福子等人说干了嘴,她只是紧紧地抓的衣服,摇头不语。

小福子回头求救地看魏公公,他沉静地喝着茶。

正僵持间,永宁殿领侍安公公急步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尚未用刑的云初,眼底有些疑惑,却不敢怠慢,上前给魏公公施礼:“……奴才去了后院找您,总管大人怎么在这儿行刑?”

永宁殿后院有专门刑房。

“……那地方儿太腌臜。”魏公公眼皮都没抬,“……什么事儿?”

“……万岁正传您呢?”又恭维地笑道:“您也知道,万岁一刻也离不开您……听奴才说,您正在监刑,万岁就训斥奴才,这点小事也用您亲力亲为,吩咐奴才来接替您。”

魏公公握茶得手颤了颤,余光扫了眼紧闭着的宫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恭敬地望着魏公公的身影消失,安公公脸色一变,回身厉声问道:“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动刑?”

众人一哆嗦,扑通扑通都跪了下去,小福子大着胆子把魏公公让他们劝云初的事儿说了一遍,“……奴才正紧着劝呢,您就来了。”

安公公就皱皱眉。

扫了眼紧抓着衣服不放的云初,魏公公这是顾忌她是太后的娇客吧?

可惜,这深更半夜的,宫里还没人敢把睡着了的太后召过来就摆摆手:“……掌刑”

“那……”小福子犹豫了下,“要不要……扒了衣服……”

安公公略一沉吟:“一个死刑犯人,没那么讲究,就成全了她”

“……是”

有了吩咐,众太监再不含糊,饿虎般扑向云初。

惬意地端起魏公公喝剩得茶,听着噼噼啪啪的棍棒声,安公公眼角眉梢都是笑。

淑妃娘娘恨死眼前这个女人了,她能死在自己手里,明日添油加醋地把今儿的情景回给淑妃娘娘,以她父女的荣宠……魏公公那个位置就离他不远了。

“……住手”

正打着,就听见门口一声娇喝。

众人闻声望去,永宁殿的大门被徐徐推开,一顶八人绿尼大轿缓缓地被抬了进来,前面领轿的一个高挑纤细的少女,听到在这边的动静,大喊一声,已飞身纵了过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搬太后的如烟,听到她的声音,云初一阵狂喜。

“……哪来的野丫头”打量了一眼前这个高挑的少女,安公公并不认识,“敢挡万岁的口喻,不想活了”又抬头吩咐停下来向这边看的太监,“……没你们的事儿,瞧什么瞧,继续打”

“公公大人……”见拦不住,如烟忙亮出手里的玉牌,“奴婢是奉太后懿旨”

“……懿旨”安公公冷冷一笑,他就没见过懿祥宫有这么一号人,“真是磕瓜子磕出条虫子来,什么人都有……拿块玉牌就敢冒充懿旨”安公公缓缓地说道,猛一声高喝,“……来人”

“……怎么?”安公公正说着,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哀家亲自来了,还敢有人说是冒充”

安公公身子一僵,僵硬地转过身,顿时眼睛睁得铜铃一般,软泥般跪了下去。

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失眠,晚上最忌讳有人打扰的太后,这个时间会被人搬来。

而且,竟没坐凤撵

“奴才给太后请安……”安公公连连磕头,“奴才是奉……”

“拉下去……”他话没说完,就听见太后温怒的声音,“杖毙”

“奴婢来晚了,让四奶奶受苦了……”来到云初身边,如烟眼圈就是一红,“……太后刚睡,懿祥宫没人敢给奴婢传话,奴婢费了很多周折……”

“还好,你来的及时……”云初扶着她,笑盈盈站起来,“用内功护住了我,否则,我可真就受苦了……”

“用内功护……护您?”如烟一怔,上下打量着看似完好无损的云初,“奴婢也是刚到,没……没……有……”

第一百五十三章求娶(上)

看到云初安然无恙,如烟也很诧异,噼噼啪啪的棍棒声老远她就听到了,听太监说万岁要杖毙云初,这才请示了太后,先行阻止。

“不是你……”

笑容僵在脸上,云初也一怔,她刚刚分明感觉有一股温润的气息护着她,虽不懂武,但如烟常用内功护她,这种气息她很熟悉,绝不会错的。

外人看似棍子打在她屁股上,实际并没有,而是在身体表面就被一股绵绵不绝的内力阻隔,那声音是棍棒被内力反弹,挤压空气发出的,打了十几下,可她一点也不疼,还一直趴在那儿暗笑呢。

看着一脸错愕,一直摇头的如烟,云初心一动,猛回头望向殿前那颗高大的香樟树。

寂静的夜晚,一丝风也没有,树枝却在暗影中微微地晃动。

云初下意识的摸摸屁股,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她想起了那日和江贤在林中约见的情形。就在她头上,能躲过她超强的六识而不被她发现的,除了他,再没别人。

就回头低声吩咐如烟,“……想办法出宫查一查,除了江参,江贤手下还有些什么人?”

……

皇长子的洗三礼异常隆重,尽管栾国已经财力枯竭。

可皇家不缺银子,墨帝依然大肆挥霍,并下旨举国同庆,姚贵妃如约登上了皇后之位,廉淑妃晋升为廉贵妃,令人纳罕的是。仲平即是长子,嫡母又是皇后,却没被立为太子,太子之位依然空悬。

这是一个能够左右朝局,极其敏感话题。

可是,自从“仲平”这个名讳赐下来那天,群臣就约好了般,对此事三缄其口。

姚贵妃和太后竟也闭口不提,姚相爷更是讳莫如深,只呈送了一柄价值连城的和田玉如意,和一把九层九的鎏金百命锁祝贺。

一个万众瞩目的话题就这么被冷冻起来,倒是另一件看上去不起眼的事却悄然流传,就是皇长子没有按俗认云初为干妈。

也因此宫里盛传云初是妖星下凡,是天生的克夫克子命。

皇长子不敢认其为养母

就这样,云初晦名远扬,名声更是毁誉参半。

与流言向反,太后却夸她聪敏过人,大有早逝的安乐公主之风,自打姚贵妃身体恢复,就把她接回懿祥宫,每日朝夕相伴,可谓荣宠至极,据说永宁殿领侍安公公因怠慢了她,被太后一句话就送了命。

更有甚者,云初去朝阳殿为贵妃娘娘瞧病,被两个侍卫拦住,在太阳底下候了半个时辰,被太后知道后,就地给处决了不说,顺带连朝阳宫统领魏番也一并给罢黜了,并抄了满们,发配三千里充军,如此种种,不胜枚举,宫里就出现了一句脍炙人口的顺口溜,宁肯得罪嫔妃,绝不得罪云初。

听如烟说完这些,云初冷冷地笑。

人言可畏,姚贵妃险些丧命,太后发现耳目失聪,不动声色地清洗了后宫,却把一口黑锅扣在她头上。太后处处为她树敌,又处处护她,她看似荣宠至极,在宫里,却成了一珠名副其实的菟丝花。

如果太后此刻薨了,她立即就会被墨帝和廉淑妃联手剐了。

“……奴婢走到哪儿,那些宫女太监都像鸟兽般轰的一下就散了,躲的远远的。”如烟正插一支并蹄莲,说着话稍一用力,花径齐中断了,如烟烦躁地扔在一边,又拿起一支,“奴婢刚一转身,就又聚到了一处……”

“插花不是练武,你手劲就不能小些?”云初伸手接过去,“这插花看似简单,要真正插出一瓶好花也不容易……”一边接过剪刀修剪,云初接着道,“这就是太后想要的,你也不用在意,只要她们不为难你就行……”

“可是……”如烟不甘地辩解。

云初瞥了眼门口,打断她,“再有半个多月,她白斑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放我们回去了……”

提起为太后医病,如烟就觉得胸口发堵:“世上在没有这么恩将仇报的人了,您明明……咦……”把插好的花放在高几上,收了桌上的残枝,如烟一眼瞧见上面的信,“太太捎信来了……”伸手拿起,“都说了些什么?”

云初就笑起来:“……听说银子不够花,又送了一万两,叫我只管花,不用心疼。”

“真的,奴婢看看……”如烟抽出信,嘴里嘿嘿笑道,“……都说母以子贵,老爷这次却是以您为贵了,奴婢听朝阳殿的宫女说,老爷已经成了相府的坐上宾,国公府门前又开始车水马龙了……”

“老爷不是因我得宠,是镇国公这潭死水已经沉寂了很多年,有人想盘活他……”

远远地端详着刚插好的花,云初幽幽地说道,她隐隐有种预感,太后这一连窜的动作,不是简单地感恩和驾驭她,她开始为日后除去为栾国建立不世之功的大将军着手布局了吧?

“……盘活?”如烟似懂非懂,见云初沉吟不语,想起什么,又嘻嘻笑道,“……老爷见到太后赏赐的“妙手回春”金匾,一开始很不高兴,供在后堂一直没让挂,后来看到栾城官商都纷纷上门打探您什么时候回府,想重金请您出诊,竟让人把金匾挂在了大门外……”又补充道,“和国公府三个字齐头……”

想起太太对医道的鄙视,云初扑的一声笑出来,“……他就不怕有辱门楣?”

“……他巴不得呢。”如烟一哂,“奴婢发现了,只要对府里有利,老爷才不会在乎什么门楣高矮,能不能被辱没了……”如烟扳着手指头,一件一件地数,“您看看,娶了娘家富可敌国的三奶奶进门、招收那些粗野的武夫做幕僚,尤其收了栾城浪子,让您给相府老夫人瞧病……叫起来哪一件不是辱没世家门楣的事儿……”又补充道:“奴婢恍惚觉得,老爷这是想利用您结交那些官商……”

何止结交官商,怕是连那些被视为低贱的大夫,他都想收买吧?

医道是个低贱的行业,太后赏赐金匾时就没强令挂在府门上,她的医术早在栾城官绅间传开,要结交他们,根本没必要把这么一副有辱门楣的金匾挂出去凝眉沉思,云初直觉董国公背后藏着一颗天大的野心。

念头一闪,他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奶奶……”见她脸色瓷白,如烟安慰道,“这样也好,您对老爷越是有用,大*奶就越是不敢动您……”

她在担心云初回府后就要面对姐姐已贵为皇后的姚阑的挑战。

“噢……”回过神,云初点点头,“算起来我们进宫也一个多月了……”

“是啊……”如烟嘻嘻笑道,“您的肚子都大了一圈……”

摸摸装了个枕头的肚子,云初也笑,“在府外买奴才的事儿不能再拖了……”

如烟神色一正:“太后已不限制我们自由了,奴婢这……”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云初忙摆摆手,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是玉蓉来传话:“皇长子快满月了,太后传董夫人一起去朝阳殿……”

满月宴上,奶娘抱出皇长子仲平给群臣看,竟一致公认他长了一对长寿眉,天生的一副长命相,虽然云初并没从那淡得只有些眉影的额头,看出哪写着长寿。

墨帝却是龙心大悦,宴过群臣之后,借着酒意,又召翰林院众才子去御花园赏花吟诗,继续做乐。云初因为有所谓的誓言,便没去应景。

太后和皇后要召见前来恭贺的内外命妇,她难得清闲,打发了喜菊喜兰出去玩,便独自在寿安殿看江贤秘密送来的药厂前期筹划。如烟一脸汗水地推门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陆学士求了朝阳殿宫女传信,约您去紫云阁……”

云初一震,心扑扑跳了起来,自上次牡丹会相见,已经一月有余;骤闻他的消息,明知这深宫内院不是约会的地方,云初还是抑制不住那颗驿动的心。

“……恭喜云初”

徘徊在紫云阁幽静的花径间,云初左顾右盼,闻声猛一转身,就见身后不远处苍翠茂盛的云栢树下,陆轩手打折扇,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万岁要赏花吟诗,文翰兄怎么有机会出来?”云初强压下微颤的心,平静地问。

很想和他这样花前月下,可她更担心墨帝会突然找他。

“万岁酒意正浓,在和众人畅饮,我推说肚子不舒服……”陆轩脸色有些讪讪,“听说太后要留你过了她的寿辰,我怕错过了这次,再没机会见你……”

“……文翰兄有事?”

想起牡丹会上他那张苍白的脸,云初很想解释她为何不能去夺那颗盘龙珠,却知今日不是时候,便不罗嗦,直奔主题。

“我……”

陆轩脸色一红,竟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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