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魂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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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7。24 晴 天门山」
〖在苗人向导同志的带领下,我们第一次看到了那个洞穴,真是鬼斧神工。大自然是伟大的,那应该是冰川运动后留下的冰穴。我们进去看了一下,发现了古人类活动的迹象。报道已经记录。〗
「1985。7。25 略阴 天门山」
〖今天我们又一次进入了洞里,按照赶尸人与李同志的说法,那两个东西都应该是从这里面被人拿出来的。我们探进了五百米左右,发现了洞壁上面的壁画。这里应该是古人类用于祭祀的一个洞穴。〗
这篇日记下面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些古怪的曲线,曲线里面画了一只小鸟的形状,却是长着三只脚,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涂鸦。
“三足金乌?”我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上面画的这是太阳。古人对太阳的描述就是三足金乌。
「1985。7。26 小雨 天门山」
〖苗人向导同志不肯再带我们继续往深处走,说不敢触怒鬼神。我跟建中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自己进去。苗人同志也同意了。〗
「1985。7。28 不详 天门山山洞」
〖外面天气不明,我们现在正在洞中,应该是离外面四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洞是往下倾斜的,气压表显示我们还在海平面以上。我们已经发现了大量罐体,有一部分已经破损,并且这种罐子并不是陶器,而是青铜器外面加了一层陶片。这可能是对青铜器在潮湿环境下的一种保护。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种方式极有效地保护了里面的青铜罐体,它们在这千百年来没有被氧化。但是,这些罐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用的呢?我们在一个破损的罐体内发现了一个玉瑗,有些像院里的一件东西。已经记录。〗
日记到了这里,后面的几页却被人撕掉,于是内容一下子跳过了十几天。
「1985。8。14 晴 长沙」
〖孙解放同志与李正同志的追悼会定在后天,我对此次事件负全部责任,我接受组织上的处分。〗
「1985。8。16 晴 北京」
〖今天我没有勇气出席追悼会,我把我的工资交由建中让他替我带去。从洞中带回来的东西已经交给院里,那是同志们用生命换来的。或许它们的秘密很快就要被揭开。〗
然后下面几页的内容价值不大,说的都是伊笑升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严厉的处分,大致就是一些怎么接受教育之类的话。我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1985。10。10 晴 山东日照」
〖接到报告,院里立刻派我跟建中来到闵王台。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也发现了与那洞里一样的东西。我跟建中商量了一下,绝对不能让这些东西现世。〗
「1985。10。12 晴 明望台村」
〖去他妈的87201计划,让这个噩梦结束吧!〗
【2】
日记接下来就没有了。我看完以后沉默了很久,按这本日记上所记载的东西来看,伊山羊拿来的那个罐子,很明显跟日记里所记录的是一样的。
而且,日记里还提到死了人,尽管过程已经被人刻意撕掉,不知道那些被撕掉的纸上面记录的内容,但凭着昨晚伊山羊的表现,我也能猜出问题肯定出在了那些罐子上。
至于25年前他们到底接了一个什么任务,我就不得而知了。从字里行间看得出,这{“文!}个87201考{“人!}古队应该是在{“书!}有意地寻找{“屋!}一些东西,而并不是一次普通的考古行动。到最后伊笑升居然开骂了,可见他后来对这件事已经相当排斥。那他所说的出了大事儿,到底是什么大事儿?竟然还可以影响到现在?
把日记本合上,我舒了一口气。刚一抬头,只听“嘭”的一声,感觉我的后脑勺碰到一个硬物。紧接着身后传来“哎哟”一声,我赶忙回头一看,小桃正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蹲在地上。我赶忙过去把她扶起来,有些心疼地责怪道:“你站我后面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小桃捂着鼻子哼哼了几声,白了我一眼。看来是被我撞疼了。我拿开她的手帮她检查了一下,她那秀气的鼻子里并没有流血。我把她扶到椅子上,找了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她边揉着鼻子边问我道:“哥,这真是我爸爸当年的日记么?”
“怎么了?这是你哥给我的,应该没有错。”我跟她说。
“那就奇怪了,他怎么一直都没告诉过我?还有,那个87201,是他给我的银行卡密码。”
“哦?”我好像突然有些明白了。我苦笑着摇摇头,心想,伊山羊啊伊山羊,你到底惹了多大祸?这是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啊。很明显,他给小桃存了一笔钱,又很隐晦地留下了这么一个线索,意思就是一旦他出了意外,小桃就能靠这笔钱完成学业,而留下这个线索就是想一旦他真的死了,就要通过小桃的嘴巴告诉大家点什么。
“哥,你摇头做什么?”小桃在旁边奇怪地看着我,“难道这个数字还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没有,可能是你哥对你爸爸的一种纪念吧!”我叹了一口气,随口说道。我并不想让她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一点多了,我站起来跟小桃说:“饿了没?哥带你吃点好的去。”她摇摇头说吃不下。
我说:“你吃不下也得吃啊,小山羊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找那只老山羊啊?”
她破涕为笑,说:“你才是老山羊呐!”
我又笑说:“你哥是老山羊,你就是小山羊。”
我骑着跨斗带着小桃到了聚美斋。原本我不想再来这个伤心地,却又有点放心不下罗玉函。毕竟那只玉瑗好像是真的有点邪异,不仅王富贵跟我提了它,连伊笑升的日记里也提到了。饭点儿已经过了,这会儿聚美斋的客人并不是很多。我跟小桃在大厅里找了空桌坐下,帮她点了几个菜。我趁着上菜的功夫去了趟前台,让前台的服务员帮我找一下罗玉函。前台的姑娘告诉我老板娘不在。不在?我心里又开始有点泛酸,我强忍着心里的醋意又问她:“罗小牵诓辉冢俊�
罗小牵褪切⊥玫拇竺5北桓嬷膊辉谑保腋醯糜械闫婀帧�
聚美斋可是罗玉函的命根子,虽说很多事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但她仍是每日必到,即便她有事,也会让小兔帮忙在这里盯着。
我给小兔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起来。
“歪?铁师傅啊,什么事儿?”
“你没在酒店?”我直截了当问她。
“我在学校呢,今天有课。”她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姐呢?”
“我姐没在酒店么?”
我说没在,她嘀咕了几句奇怪了。我说没事了,就扣了电话,朝小桃走过去。小桃看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地问:“你刚才给你女朋友打电话啊?怎么在那边这么久?”
我苦笑:“不是,你哥要钱没钱要模样没模样要本事没本事哪有人看得上啊?”
“那可不一定。”她嘟囔了几句,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菜一会儿就上来了。我看她点了一桌子的清淡,就跟上菜的服务员说,再弄个鸡汤,弄个酱肘花来。服务员记下之后下去。
我看着小桃说:“吃吧。这几天没吃好吧?”她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到嘴巴里嚼了嚼,又问我:“你说我哥这次从医院跑了是不是因为我来了?”
我说:“不可能,你别瞎想,或许他有别的事呢,说不定几天就回来了。他怎么舍得不见你,再说他也不知道你来了啊。”
然后她不再说话,低着头慢吞吞地开始吃东西。我给她舀了一碗鸡汤,递给她,说:“喝点鸡汤,你这次可比以前我见你的时候瘦多了。”
她一听就喜滋滋地接过去,“真的吗?”又用左手圈了圈自己右手的手腕,“哎?真瘦了点嘞。”这小丫头,前一秒刚才还在担心她哥哥的失踪呐,一听说她瘦了就立马开心起来。
我看着她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就接着问她:“你学校里功课不忙么?怎么就这么跑回来了?”
她低着头,喝了一小口鸡汤,把勺子在小碗里面乱转着,说:“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跟我哥说。”
“好啊,啥秘密?”我笑着。
她从包里掏出个本本,递给我。我一看上面全是英文,连说不懂。
她说:“这是我的学位证书。”
“啊?你毕业了?MBA不是要读很多年么?”我有些吃惊。
她指着那个证书上说:“Archaeological professional。”
“啥意思?”
“就是考古学专业。”
我一听这个就开始使劲儿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你刚演完钱小样就又演杨霹雳啊,你为啥就不学学人家赵青楚?这要是让你哥知道了,他还不得背过气儿去?”
她把手摁在桌子上,把脸从桌上凑过来,笑眯眯地一拨棱脑袋,面带威胁地看着我:“所以啊,这事儿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
我心里想,咱们先找到他再说吧,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他有没有机会生你的气还难说呐。嘴上只能说:“嗯,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儿你也千万千万千万别告诉我。”
“为什么?我可是把你当好朋友才告诉你的。”
“那你就行行好再把我当好朋友这事儿就当没告诉我吧。”
“那不行,反正我告诉你了你就得给我保守秘密。”
我说:“我说你哥怎么跟我说你肚子里憋着坏呐,还生怕你被憋坏了。闹半天你肚里原来憋了个雷,一扔出来能直接把你哥灭了。”
她一扔手里的勺子说:“你讨厌!”
我不再接她话了,拿了一根烟,刚要点着,她伸手夺了过去,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碾碎,朝我挥挥拳头:“不许抽烟。”
这个可爱的姑娘,还不清楚她的亲人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只是单纯地把一切希望寄托到我身上。我不想让她难过,更不忍心让她纯净的眼眸里再有任何一点灰暗的颜色。
她继续闷头吃饭,我却突然没了胃口。此时,兜里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王富贵。
“富贵,什么事儿?”
“鱼爷,您是不是有位姓罗的朋友?”王富贵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有些急促。
“姓罗的?”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姓罗的?”
“一个女的,二十五六岁,挺漂亮的。”
“罗玉函?”我大惊,焦急道,“她出什么事了?”
“对对对,是这个名儿。”他在那边说,“那玉扭丝纹瑗是不是就在她手上?”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奇怪,早上我跟他说在我朋友手里,可没说名字。
“这事儿一句半句的说不清楚。这样吧,鱼爷,您要是不忙的话就请驾来茶馆儿一趟吧,我跟这儿等您。”听他的口气缓和下来,好像并不是罗玉函出了什么危险,我提起来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一点,随口应了一声。又回到桌前,继续看着小桃吃饭。
小桃看出我有点坐立不安,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我哥有消息了?”我说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叫我一会儿过去一趟。她嘟着嘴问是男是女。我解释道:“出事儿的是女的,刚打电话的是男的。”
“英雄救美啊?”她一听就来劲儿了,把嘴一抹,有些兴奋地说,“肘!”
我一看她不由得哭笑不得:“有你什么事儿啊,不着急,你先吃饭,吃饱了我把你送店里去,你在店里等着我。”
“不行,”她一甩头,“我就要去看着你。”
“不行也得行。”我板着脸跟她说,看她一脸的不情愿,又安慰道,“一会儿我把小熊给你送去,你跟它玩一会儿。”
她一听小熊,就更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催促我快走。小熊是我养的一条大白熊犬,以前她跟伊山羊来找我玩的时候就见过,后来出了国还一直念念不忘地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小熊。说起小熊我才想起来,我已经一天多没回家了,那家伙不知道饿坏了没有。
结完账,我骑车带着小桃顺便回了一趟家,我在离文化市场不远的青年公寓租了一套房子。到了楼下,我问她上不上去。她从跨斗上跳下来说:“我要看看你的狗窝什么样。”我有点心虚,单身汉住的地方一般都整洁不到哪里去,更别说再加上一条公狗了。
第五章 另一个身份
〔我和富贵会合,他向我透露了那串数字的来历和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让我心里极不是滋味,而山羊全家失踪的消息更是疑窦丛生。另一边,罐子上的花纹,分明也隐藏着某些线索……〕
【1】
打开家门,小桃捏着鼻子钻进去,撇着嘴扫了几眼房中的景象,没说话。气味儿的确不怎么好闻,常年的烟味、洗衣机里面的臭袜子味儿,还有墙角堆积如山的酒瓶子、桌上一大堆没刷的碗碟,跟一条巨大狗狗的味道,混合成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味儿。我自己倒是已经习惯这个味儿了,平时也感觉不到什么,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