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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只有分手才有幸福-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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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非典使得严君的工作无法进行,我们每天呆在舒适的家里看电影上网,有天他对我说:“国家就是这样亡的,你看我们俩现在的眼睛都没有神了,人一圈一圈的长肉,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说:“那我们找点事作吧。”他说:“要不我找国外的朋友联系一下,帮你卖画。”我觉得那就是说着玩的,我的国画已经好多年不画,悬腕的本事都没了,油画?人家西方人买我的油画做什么?就好比我们不会买美国人写的书法一样。不过为了让过于清闲的日子多点色彩,我们还是支起了画架,把整洁的客厅变成艺术创作现场。

严君边上网边说:“丫挺的真想死了!”我问他,他不答话。过一会他又说:“宝贝,赶快想办法把丫弄过来!”我问:“丫是谁呀?”他说:“还有谁?能把心理医生折磨出病的还有谁?”

严君没有和我说太多,只说我哥现在在上海呢,跟黄浦江边上溜达,随时都有跳进去的危险。我说不会的,我们家没有自杀的基因。他说:“你爱信不信,赶快把他弄过来。”很奇怪正闹着非典,他去上海干什么呢?我们所在的城市距离上海不远,把他弄过来正是我的心愿。半年多以来,我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手机通了半天他才接。“是我,哥——,你最调皮的妹妹。”他说:“哦,我没事。”我说:“我什么也没问呢,你就说你没事,看来是真的有事了,你为什么在上海呢?”他说:“出来散心。”我说:“不会吧,现在可不是旅游的时候,你不上班了吗?”他说:“单位放假了。”我思量了一会问:“那我嫂子呢?和你在一起吗?”他说:“不在一起了。”这话回答的让我有错觉,是现在不在一起,还是就此不在一起了?我要他过来,他说他怕自己带着非典病毒呢,我说我不怕,他说不要闹了,他很快就回北京,不打算过来了。

我无奈的放下电话,严君正扎着男式的围裙发明新菜系呢,我说:“他不过来。”他说:“他离婚了。”我生怕自己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他说:“他离婚了。”我一把抱住老公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不停的蹭。他笑着说:“干吗呢,高兴成这样,你哥离婚了,他又是你哥了。”我说:“他离婚不离婚都是我哥!可是我现在想见他!”严君很严肃的和我说:“不要那么任性,男人有时候不愿意自己最低落的时候被人看到,你等他自己恢复好的,愿意见你的时候再见吧。”我那一刻的心情是心花怒放,跳着脚说:“我不,我不,我不,我就要见他!”严君多少有点吃醋,他说:“不要闹了!你想见他,他可不想见你,大老远能跑去找你的就我一人儿!”我说:“老公,两回事,你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我多惦记他,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我照顾他的,而我们在一起,是你照顾我。”这话他倒是很爱听,于是和我说:“你觉得自己会被传染上非典吗?”我说:“你看我戴口罩吗?”他笑了,说:“不怕的话,你就去找他!”

严君送我到码头的时候我哭了,去上海的路又要坐车又要坐船,这些颠簸都是为了见到我日夜思念的亲人,如果在我哥最颓废的时候我没能帮他一把,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更感动的是严君居然不阻拦我的疯狂行动,他才是最了解最懂我的人,我上船前他一直拥抱着我,说:“钱放哪里记住了吗?小心点别忘记拿包,我要不是这些天急着翻译文件就跟你一块去了,见到他一定把他带过来,我也想他了。”说完我上了船,牢记我哥所住的宾馆的名字,紧握着一张纸条,那是严君找他在上海的朋友查询到的地址。

船开了,我看到窗外的海浪绽开白色的花朵,没想到马上要见到我哥,心里却开始思念严君。此时身边有个男人问:“小姐,我可以坐这吗?”回头一看,他长的怎么那么像我老公啊?

那男人就是我老公,我看到他差点激动的冲出去跳海,他取笑我说:“见过什么世面啊?搞这点小浪漫你就要跳海,那以后还不…”我也不管身边的人如何看我,死死吻住他的唇。他急忙压低头让靠背挡住我们的脸。他说:“其实我不是故意的,走的时候连门都没有反锁,以为自己一会就回来了,结果马上就要开船的时候忽然改变了主意,可能我们每天24小时的在一起已经成了习惯,看不到你一刻我就觉得心都没了。”我趴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要说。”我晕车晕机,更不用说船了,可是那天我只觉得一路的颠簸都是为了到更幸福的地方去。真的,船就此沉没,我们就此得了非典,此生也因为我爱过而觉得值得。

到上海时天色还不晚,来到我哥住的宾馆时,我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可能是激动的吧。我幻想着他看到我们时该是什么表情,会不会高兴的抱起我?不会的,如果在过去他或许会。那他会不会惊讶的不会说话。这些甜蜜的假设把我弄的神经兮兮,严君一直拉着我说:“别跑,别着急,他丢不了!”上楼前严君给他打了电话,确定他就在宾馆呢,我们才大步流星的直奔他的房间。

房门上挂着请误打扰的牌子,我一把拿开它,丢在地上,严君拣起来说:“你能有点公共道德不?”我抬着头很固执也很顽皮的说:“不能!呵呵。”我们一起按了门铃,他迟迟不开门,忽然让我回想起我读高中时那次去他家砸门的经历。

严君不停的按门铃,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我说:“你说男人离婚后是不是都会找小姐呢?我怀疑里面有女人。”严君说:“我倒是希望他能找小姐,可惜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找了小姐也是白给钱。”我难过的继续敲门,铛铛,铛铛铛。那之前我们一直是按门铃,只有这次是我敲的,我哥知道我的习惯,敲门很轻,而且一般是第一次两下,第二次三下,过去他经常不问是谁就给我开门,他说:“一听就是你。”

快开门,妹妹来看你了,不怕路途遥远,不怕非典传染,就是为了看到你,带给你快乐,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幸福吗?

门刚敲完里面就有了脚步声,严君躲到门旁边,示意我也躲开,吓唬他一下。我的脚步却不能动了,门开了,看到我哥好像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湿淋淋的,穿着睡衣,光着脚。他好像不相信眼前的我是真实的,甚至想要关门一样,我先开口,却半天也没叫出一声‘哥’。就站在门口等他让我进去,他忽然抱住我,抱的特别死,特别死,我从来没有被人那么拥抱过,根本透不过气来。我感觉自己双脚离地的被抱进屋,他的另一只手啪的把门关上,天!严君还躲在外面呢!我说:“哥,我来看你了。”他说:“我一直不知道谁是对我最好的人,一直在找那个最爱我的人,现在才知道,我那么无情冷酷的对待的妹妹才是最关心我的人。”我像姐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此时严君已经怒了,在外面拿脚踢着门喊:“TMD,我大老远跑来看你,只放女的进去,男的关外面是不是?!”我哥这才意识到他也跟着我来了,利马把门打开,躲都躲不开就吃了严君一拳。我敢说那一拳打在我身上估计肋骨就折了。他们各俩倒没事人一样的笑着,严君当着我的面撕扯他的睡衣,说:“里面穿什么了没有?搞的还挺洋。”我哥说:“你能不能不要对男女都那么色!”

我发现我哥那几天喝了三瓶洋酒,心疼的要命,不仅是心疼他的身体,更是心疼那糟蹋的钱,干点什么不好,喝那贵玩意干嘛!又看到他的衣服裤子扔的到处都是,这方面他可比不了严君整洁,是我们家的遗传,邋遢。严君说:“说实话,你丫是不是和哪个女人激情来着,这些衣服自己脱可脱不成这样!”我哥点了根烟,镇定了半天,看着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想说:“你们今儿怎么糟蹋我都成,认了,说吧,晚上哪儿撮去!我请客。”

毕竟是非典时期,到处都是宣传标语,路人的白色口罩让人看着心惊,最后我们只在宾馆里吃了点东西,一份十元钱的阳春面够我们三个人吃的,又叫了四个很小的菜,他们喝了少许的酒,这样的夜晚却是那么美好。我们一行三人来到江边,行人稀少。我忽然觉得我们三个是勇士,不怕非典不怕死,我哥说:“我们三个都不怕死,但你们是因为幸福,因为有爱,才不怕,觉得现在死了也无所谓,人生的快乐都品尝过了,而我呢,正相反,觉得活着也就那么回事,死也没什么好怕的。”我松开严君的手,去挽住哥哥的胳膊,我说:“不要死,我们今后的好日子长着呢,相信我!”他拍拍我的手,微笑着。

第47章

本来以为我哥指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其实他没怎么变,些许的哀愁更增添他的魅力。我对他说:“你现在的样子,去迷小女生,棒极了!”他说:“坏丫头,我谁也不去迷。就这样,一个人,挺好。”我晃悠着他的胳膊说:“把烟扔了!不喜欢看你吸毒,我要你活好多好多年,非常非常长寿,等我们老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的出去放风筝呢。”他果真那么听话,马上扔了手里的烟,说:“现在看到你幸福,就是我活着的乐趣了。”可是你知道吗?看到你幸福,也是我的乐趣啊,这句话我没说。

那天晚上我们本打算再开一个房间,严君说了句意想不到的话:“省点钱吧,咱们住一起。”我和我哥都张大了嘴,不是怪别的,是觉得他能说出省钱这样的话来很意外,他自己觉得很正常,说:“我在你们眼里有那么败家吗?”说完已经开始铺床了,和我说:“来,宝贝,我们睡一起。”我哥说:“你们给我老实点,别刺激我这个光棍。”

我们三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一个晚上都在不停讲述这段分开的生活里发生的事,或许我们三个都流了不同程度的泪,也都是悄悄流的。谁说男人不会受伤呢,谁规定男儿有泪不能轻弹呢,男人哭吧,不是罪。

苏格拉底说:“去结婚吧,如果你找到一个好妻子,那么你会很幸福。如果不是,那么你会成为哲学家。”这世界上有多少哲学家?又有多少幸福的人?谁在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会变成幸福的人还是哲学家呢?爱不是契约也不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互相帮助,爱是这世上唯一一件我们没有十足把握却要全心全意去做的事。如果你在去爱的时候报以百分之百的真诚,无论结果怎样,真诚都不是罪过,不必内疚,不必后悔,反而应该骄傲,因为你曾经对得起自己的心。比起那些冷酷精明算计婚姻的人,你是光荣的也是幸运的,因为你曾经为生活感动过,也会感动生活。

而我哥在那时即没有被生活所感动,也没有感动生活,所以,他是最痛苦的人。

离婚是甄玉提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她有了外遇,是一个很爱她的男人,同在一个商场里的员工,朝夕共处,就处出了感情。那时我哥和她不在一个房间睡,因为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想她知道,可恨的是他自己也不想办法治疗。于是两个人像同租一套房子一样过日子,我哥也不在家吃饭,怕甄玉给他下猪肉。每月发薪水的时候,他会在客厅的茶几上放好钱,她晚上看到就会那走。还算有一样地方像是夫妻,只能说成是像。甄玉找不到我哥对她冷淡到家的原因,于是自卑的以为是他讨厌她了,她没有想积极的办法,先是和他闹了一痛,然后回了次娘家,再然后到我得了癌症的舅妈那里去告状,都不奏效的时候她回来了。再后来,或许是她太痛苦了,于是到家的外面找安慰,找到了一个在任何人眼里都无法和我哥比的男人,她却找到了幸福,那种被人需要的幸福。

我哥说甄玉和他提出离婚时很平静,而且一口咬定是我哥有外遇在先,我哥说:“随你怎么说吧,你对不起我,我也对不起你,我的钱你都可以拿走,车是分期付款买的,你如果愿意要也可以,房子是我妈的,这个不能给你。”甄玉说:“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说一句话,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我哥苦笑着问:“什么是爱呢?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以后你和他好好的爱吧,不要管我了,就当从来都不认识我。”甄玉说:“但是我爱过你,所以我无论如何无法把你从我生命中抹去,尽管你把我伤害的体无完肤,我还是不恨你,只是我不能再这样折磨我们彼此了,所以分手由我先说。”

我哥说到这里时我打断了他,我说:“小时侯我们都听过一个故事,有一个魔鬼被装进瓶子里,他说一百年之间谁把我放出来,给我自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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