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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老公大人请息怒!-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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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散开腔:“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挺真实。”

“我他妈这是为了谁撒谎?!”卫川手机砸过来,气的。

实在想不通:“你到底搞什么把戏?两年前醒来时的确失忆过两个月,后来不都全想起来了吗?干嘛还继续装失忆?到现在蓝双都深信不疑,不过你俩也没见几回,她每次见到你都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我也不待见她。”

“……”

卫川继续说:“唉,你好不容易把她们母女盼回来了,不赶紧的追回老婆认女儿,丫装什么失忆?”

男人点燃一根烟。

递到唇边。

烟雾缭绕的后,眼眸寂静。

“要不是你老婆怀孕,她估计还不会回国。我不想把她逼走。”

卫川不解地皱眉。

季深行睨他一眼:“我那么深的伤害过她,你觉得她能容忍我在她眼前晃悠吗?”

有点道理。

“如果我以以前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以她的性子,二话不说就会带着小丫头远走高飞到我再也找不见的地方。她甚至会担心,我会不会抢夺小丫头的抚养权。”

卫川眯眼:“所以,你是有意让她松懈?”

“可以这么说。我控制不住自己出现在她面前,那就选择以一种不会让她紧张忌惮的方式。”

卫川鄙视:“真狡猾。说句实话,四年前你对她做的,我就是你哥们也想砍你。”

男人敛下眉目,忽然,手抚向脑门,指骨绷白,蜷曲了身体,面容一瞬扭曲。

“头又痛开了?”卫川赶紧上前。

季深行咬紧牙关,低低嘶叫医生,额头上冷汗沁出。

“最近次数越来越多,疼痛持续时间加长……”

“别说话了,赶紧的,上医院。”

卫川立刻扶他起身,搀着他快步出了酒吧,上车,直奔医院。

副驾驶座,他疼得身体缩成一团,修长的手,绷得泛青的指节深深抠进皮质座椅里。

卫川拧眉,担忧。

之前在电话里对顾绵说的话,一半真一般假。

车祸撞出的碎片扎进他脑颅,后来脑部手术陆续将那些碎片取出来,但有一块横亘在海马体和杏仁体之间,连年前他醒来时曾短暂失忆就是那块碎片造成的。

后来记忆恢复。

脑外科的专家几度建议,将碎片取出来。

但要取出那块位置特殊的碎片,会不可避免的伤到海马体,这就意味着他的记忆会再次失去或者永远失去。

季深行不同意做手术。

两年来,碎片不断压迫脑动脉,造成他剧烈的头痛。

卫川握紧方向盘:“深行,碎片不取出来,扎着你的脑动脉,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不是头痛死就是脑动脉爆裂而亡。还是尽快手术吧,那几个专家挺厉害的,都说了,有百分之十的几率,海马体不会受到损伤,意味着,你不会失去记忆。”

“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失忆或者永久性失忆。而且,手术风险大,与其死在手术台上,不如多守着她们几天。”

卫川沉叹:“可你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起码死的时候,我没有忘记她,没有忘记,我有个女儿。”

卫川不再说话,多少也明白,他忍着,迟迟不和皱皱相认,一方面是出于对四年前舍弃孩子的愧疚,另一方面,多半是因为他随时可能死亡的事实。

出生时没有父亲已经是一件极度悲痛的事,半路冒出来一个父亲,叫不了几天,随时可能失去。

那还不如让她一开始就不存有希望。

……

顾绵挂了电话,在阳台上站了很久。

回过身进屋。

皱皱小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地毯上,和乌龟慢慢玩的正高兴。

她一头黄色小卷毛,洗澡后乱糟糟地蓬散开着,发尖儿打着翘,看起来像圣诞树的枝叶,滑稽又无限可爱。

顾绵看着,目光不自觉的柔下来。

走过去,蹲下。

皱皱抬头,看见妈妈脸上的泪痕,小眉头打了结。

白嫩小手里的乌龟也放了下来。

小东西平时咋咋呼呼爱欺负妈妈,但用她的话来说,是喜欢你才欺负你。

这会儿很懂事,什么也不说,张开小小手臂,挂在顾绵脖子上,小脑袋蹭着妈妈的脸,蹭干她的眼泪。

顾绵双手紧了她小小的身子,牢牢圈在怀中,手摸着她绒绒的小脑袋。

这些年,依靠自己微薄的工资,给不了女儿很好的生活,但更愧疚的是,没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皱皱一岁多时喊凌枫爸爸,到两岁多,某一天,从院子里玩了回来扑到她怀里哭,大眼睛里亮晶晶的闪动泪光:“妈咪,豪斯和玛丽他们都说,我长的不像爸爸,妈咪,枫枫不是我爸爸,对不对?那我的爸爸呢?我为什么没有爸爸?他为什么不来看我?我不够乖吗?”

顾绵无言以对。

从那以后,皱皱改口,不再叫凌风爸爸。

小孩子,其实很敏感。

顾绵叹口气,想起下午才见过的男人,同在A市,距离明明那么近……

“皱皱……”

“嗯?”

“想不想爸爸?”

小人儿一顿,从怀中探出的小脑袋:“爸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想?”

顾绵心一揪,干了的眼眶,再度潮湿:“如果爸爸出现了……”

“我会打走他!”

小小脸上的那份愤慨,顾绵破涕为笑:“为什么?”

“因为他,让你哭。”

顾绵震在那里,心里满满洋溢的,是幸福。

季深行给了她太多伤害,也给了她一份最好最温暖的礼物。

皱皱安安静静趴在妈妈怀里。

想起,当幼稚园放学时,别的小朋友,爸爸牵着左手,妈妈牵着右手,她如何会不羡慕?

好几次问妈妈爸爸在哪儿为什么不来看她时,妈妈脸上的表情总是僵硬,晚上,会躲在被子里哭。

之后,她就不再问。

别的不懂,但,让妈妈哭的事,她不做。

……

——

102:接他

深夜。

北方医院。高级私人病区。

病房内,日照灯熄灭,只留下病床头一盏昏暗的壁灯。

服用了药物,病床上的人,昏昏沉沉的,似睡非醒。

推拉式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钶。

“深行。”季奶奶担忧地走到病床前。

季爷爷在身后,拄着拐杖,腰弓了很多。

“犯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卫川小子说漏了嘴,你又打算瞒着?闽”

季深行缓慢睁开眼,眉头皱了一下,“吴叔,把爷爷奶奶搀出去。”

季奶奶脸色一僵:“深行,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

自从四年前那件事后,孙子就像变了个人,对待他们的态度,有时候比陌生人还不如。

季老爷子点了点拐杖,老脸上表情灰暗:

“尽快手术把碎片取出来,别拿命开玩笑!如果你非要怪,怪我这个老不死的,是我当年瞎了眼迷了心,是我逼走了顾绵,毁了你们的孩子和婚姻。如今你大哥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你大嫂每天鞍前马后的照顾着不离不弃,子陵,他不能认爹,他的出生是个错,但小孩子是无辜的,不该为大人的错买单。至于顾绵,这些年我没少派人打听,可一直没有消息。如果找到了,我就是给她下跪,也要求她回到你身边……”

季深行听着不发一言。

是他故意封锁了顾绵的消息,不然,以爷爷的人脉,要找个人十分容易。

他不想让爷爷发现皱皱的存在,一旦发现,依着爷爷固执的性子,顾绵若不同意和他复婚,爷爷会直接采取强硬手段把孩子夺过来。

季奶奶泪眼婆娑地说了很多,话和以前的差不多,劝他动手术。

但看孙子始终眉眼淡淡无动于衷。

两位老人长吁短叹,在司机的搀扶下,默默地离开。

……

“皱皱!混蛋小东西,再赖床就迟到了!”

顾绵拆了围兜,从厨房里出来,冲到卧室把小人儿从被子里捞出来。

匆匆用完早餐,顾绵制服都没来得及换上,一把扛了小家伙冲下楼。

公交车站离小区有段距离。

皱皱小短腿跑得真辛苦。

不幸的是,鞋子又掉了,抬着小短腿指着被狗叼走的可爱童鞋,冲妈妈哭。

顾绵气得嘴都歪了,眼睁睁看着,849呼啸而过,转身去追狗。

小东西呢,金鸡独立在原地,优哉游哉看着一人一狗大战,不亦乐乎。

最后,顾绵没办法,到便利店买了根火腿肠放到路面上,那条可恶的狗才松了鞋子叼起火腿肠就跑了。

“绵绵,小狗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你给它买两块钱的大火腿肠,平时给我的买都是一块钱的小小根,你偏心!”

“……”

幸运的,没等多久,849又来了。

人潮拥挤得要命,顾绵把皱皱举着,先抛上了车,自己随后跟上。

不远处一辆玛莎拉蒂猛地急刹。

车窗迅速降下,露出女人精致绝美的脸蛋,她摘了墨镜眯着眼睛朝那辆公交车望。

只是一瞬,公交车门关了,绝尘而去。

刚才那个一晃而过的侧面……以及她怀中带着的小女孩……

是看错了还是,她真的出现了?还带着一个小孩?

林妙可美丽的面庞上,表情变冷,犹如针刺了一般的,狰狞起来。

……

顾绵看着皱皱进了幼稚园大门。

大喘一口气。

看看表,九点。

幼稚园离公-安-局不算远不算近,但这个上班高峰期的点儿,她今天注定要迟到了。

拦了辆计程车。

路过红绿灯口,手机响了。

是队长打过来的。

让她去北方医院接个人,顾绵刚好愁要迟到的问题,接人算公务,那么,即使迟到了也没事。

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那头,队长又按下一组号码,恭敬的语气:“季教授,按照您的吩咐,让小顾赶往医院了,您稍等一会儿她就到了。”

病床上的男人懒懒应了一声,薄刃唇角,隐约可见笑意。

……

顾绵紧赶慢赶到了医院。

楼顶‘北方医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光晕,刺得她眼晕。

记忆如潮,在这里,发生了太多事。

她收敛心神,按照队长给的地址,找到高级私人病区指定病房。

门开着,一眼背对着她站在床边正在换衣服的男人。

背影高挑清瘦,白衬衫下的背脊线条,流畅而凌厉,肩宽窄腰。

那双修长的腿,只消一眼,顾绵就知道是谁了。

瞳孔缩了缩时,男人已经转过身。

显得很苍白的轮廓,鼻高唇薄,眼窝深陷,短短黑发凌乱垂在额头,挡住发际线那条醒目的疤痕。

修长眼眸,漆黑,但有些惺忪的疲惫和病态。

男人毫不避讳她,把衬衫衣摆扎进西裤里,抬头看她,微微讶异地蹙眉:“怎么是你?”

明显不悦的声音。

顾绵想起他现在失忆,对她的印象恐怕停留在昨天她拦他去路直呼他名字的不尊敬上。

呵,当她乐意?早知道接的是他,她宁愿迟到被扣奖金!

男人幽深睨她一眼,嘴角似有似无勾了勾,出门。

顾绵跟在他后面,保持三两步的距离。

一前一后,进电梯,下楼。

台阶上,男人站定。

丢给她钥匙:“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

顾绵使劲做自己思想工作,他现在失忆,丫的就一难伺候的陌生人,她这是在完成任务,等这个案子一过,老死不相往来!

这么想着,气才消了些。

把车开过来,鸣喇叭。

男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身形不动。

顾绵等了等,败下阵,绷着脸下车,绕到后座开了车门,再绷着脸上车。

男人这才浅笑着下了台阶。

身体刚进后座,顾绵一踩油门一个急转弯,男人不妨,鼻子撞到车玻璃上。

瞬时,血流如注。

开车的某人,舒心地笑了:“季教授,真是抱歉,怪我开车技术太烂。”

男人眯眼,凝视着她绚丽生气的容颜,眸光怔住。

但很快,收敛,闭眼,仰头靠着座椅。

顾绵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他似乎很累,睡着了。

几乎下意识就要问他,生了什么病,但话到嘴边才察觉没这个必要。

……

车内沉寂,一路无话。

行驶到十字路口,红灯过去,车要往前走。

后座的人开腔:“去景风湾。”

顾绵没动,也没转方向盘。

男人缓慢睁开眼,目光看向后视镜,与她的目光相撞:“我要洗漱。”

顾绵把目光移到他皱皱的白衬衫上,转了方向盘。

车在别墅区停下。

男人下车,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敲了敲车玻璃:“要一段时间,我建议你下来等。”

顾绵没理他。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走上台阶,按指纹,开了门,进去。

顾绵看他身影消失,身体一软,趴到方向盘上。

如果说昨天她还将信将疑,现在,这一刻,她是完全相信,卫川说的话了。

淡漠的表情,不爱搭理人的倨傲冷漠的性格,说话的腔调语气,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季深行的男人。

心里头说不上是纠结还是舒了口气。

倒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带着皱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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