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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分桃花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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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默默站在夫人身后神思恍惚的何桃,被“结婚”二字震醒,惊问道:“什么?”

旁边忽然响起微弱的一声哼哼:“解药……”

三个人停止了争吵,低头望去,只见床上躺着的肖甲梓醒来了,一对眸子含着未褪的睡意,如罩了一层蒙蒙雾气,一眨不眨地看着何桃,慢慢伸出手来去够何桃。胡熏衣果断手起掌落,把他的手打了回去。

何桃吃了一惊,抱怨地瞅了一眼胡熏衣:“他不过是睡蒙了,干嘛打人啊。”

却见肖甲梓执着地爬了起来,又朝着何桃伸出手来,含混地又念了一句:“解药……”

赵稚鸣感觉不对,拿手在肖甲梓面前晃了一晃,见他没什么反应,只一味盯着何桃想把她捞到手里。赵稚鸣惊诧道:“这是怎么了?什么解药?”狐疑地盯一眼何桃:“你对他用了什么邪术吗?”

眼看着肖甲梓摇摇晃晃想要扑过来,胡熏衣突然出手,食指飞速地在他颈后点了几下,他身子一软,跌回床上,合眼沉睡过去。何桃见状大惊,跳脚道:“夫人!你干嘛点他睡穴啊,这样醒来会头晕的。”

“哼哼,让他动手动脚。”胡熏衣不屑地抚了抚手掌。

赵稚鸣急道:“他明明是神智不清的,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这时何墨痕走了进来,朗声道:“不用着急,是我让他服用了一种有致幻药力的汤药,为的是让他把深层的病根□在意识的表面,以方便治疗。副作用就是人会半梦半醒,行为受潜意识支配,做出些很孩子气的行为,你们多担待些就是了。对了,他刚刚有没有醒过来说些什么?”

赵稚鸣指住何桃急忙告状:“他把她叫做解药,不知是不是她给他下毒了!”

“解药?”何墨痕犀利的目光扫向何桃。

胡熏衣突然一指头戳在何桃脑门儿上,厉声道:“不好好练功,到处乱跑!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去练功!”拉着何桃转身就走。

出门没走几步就碰到了找来的何止。胡熏衣不满地瞅着儿子:“让你好好看着她,怎么让她到处乱跑?”

何止看看不远处的药房,再瞥一眼他魂不守舍的徒弟,冷哼道:“说是练轻功,跳着跳着就不见了。是为师管教不严。”

胡熏衣手腕一甩,把何桃甩进何止的怀里。何止下意识地接住,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一眼母亲。

“看好你女人,不要让她到别的男人面前转来转去。”

“……”何桃和何止同时失声了。夫人说的是看好你“女人”,不是你“徒弟”。何止的眼中分明掠过一丝正中下怀的喜悦。

何止拖着“他的女人”往练功场走的时候,满意地飚出一句:“我妈同意了。现在没有人反对了。”

身后传来哼唧一声微弱无比的抗议:“有……”

“谁?”声线凉了八度。

“我……”

何止冷笑一声:“你敢。”

“……”

何桃被直接带到练功场练功。不远处的树荫下,何止仰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她眼巴巴地瞥一眼位于地势略低的远处、树木遮掩的药房,再瞄一眼闭目养神的何止,把逃跑的念头再度压下。师父看上去松懈,其实警醒着呢。她只要溜出十步开外,立刻会被拎回来,外加几下抽屁股。他的耳功可是好的很,一点点悉悉索索的小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只能把郁闷发渠到练功木人身上。其实她就算是溜出去,也只是打探一下肖甲梓恢复的情况而已,不会跟他打照面。她无法面对赵稚鸣刻薄的神态。

想起之前赵稚鸣刺耳的话,她能感觉到心中的血液都变味了,一腔一腹的酸苦。

如果她知道挖苦的其实是她的亲生女儿……

何桃狠狠摇了摇头。就算是有朝一日赵稚鸣知道了真相,她也绝不认母。这个在她幼年时嫌她累赘将她抛弃,长大后又事事处处维护别人的母亲,她不想要。

晚上到了睡觉时间,师父也没有放松警惕,露天宿在她的屋顶。她彻底无奈了,干脆不去多想,上床休息。躺下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一阵噼哩啪啦的打斗声。急忙披衣出去,见何止与一人缠斗在一起。还以为是来了盗贼,心中一喜——没错,是一喜。三分教人人会武,何曾有胆肥的小偷上门送死?三分教弟子实战机会少之又少,难得抓住个练手的活体沙包。

何桃兴奋得摩拳擦掌凑上前去想要活动活动筋骨,走近几步,却惊讶地发现来袭者不是别人,正是肖甲梓。

第49章 小同枕

他身着一袭合身的黑西装;衬得腰身劲瘦;体格挺拔,此刻脸上丝毫没有白天时半梦半醒的懵懂;神色肃杀,眼神如刀,施展着一套娴熟凌厉的散打招数;凶狠无比地一招招朝何止招呼过去。

何止本来认为他只是来捣乱搅局;目的不过是为了见见何桃;手底走招也不过是胡乱闹腾一下,不料这小子竟然来真的;招招不留情;一个回合下来何止差点吃亏。堂堂三分教的掌门接班人如果败在这小子手下;岂不丢脸丢大了?

赶紧打起精神应对,一边怒急骂道:“肖甲梓!你疯了吗!”

肖甲梓默不做声,满身杀气,低声回了一句:“解药。”

“什么?”何止没有听清。

肖甲梓也不再说,招式凌厉带风袭过来。何止感觉他的状态不对头,不想伤他,不愿硬碰硬,只好施出肖甲梓不擅长的轻功躲闪。肖甲梓却不依不挠的追击,急出他一头汗来。

旁观的何桃从未见过肖甲梓真正出招,没想到这家伙攻击力这么强,看起来如果硬拼,竟不比起师父逊色多少。但他这般突然跑来找师父拚命是为哪般啊?呆了一会儿,才嚷了一声:“肖甲梓,不要打了——”

肖甲梓猝然停手,站在原地,转脸向她看过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的一刻,忽然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笑容是这样单纯洁净,充斥着喜悦,漫天星光仿佛聚到了他的眼中。

他向她走过来,在她的面前站了一站,凝目望住她的眼睛。在这样的注视下,何桃觉得灵魂忽然被抽走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在她耳边又念了一句:“解药。找到了。”如释重负的语气。何桃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挣扎,却招来更重的缠抱,勒得她呼吸都困难了。她没料到他的力气如此之大,以她的功夫底子,竟挣扎不出。

刚刚跃上屋顶躲避追击的何止看到这一幕,火冒三丈,忽地跳下来,伸手去揪肖甲梓的背心。肖甲梓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风声,稍躲了一下,手抱着怀里的人没有撒手,长腿灵活地一个狠踢。何止侧身一躲,这一踢带出的劲风刮到脸侧,刮得生疼。这一脚要是踢上了,还不得吐血啊!

怒道:“肖甲梓,抢女人不带这样的,老子不想伤你而已,真动起手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快放开我徒弟,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肖甲梓的压根儿没把他的威胁听进半句,只顾腻歪地抱着他的解药左看右看。何止恶向胆边生,决定不再手下留情。运气于指,准备点向他背心的一处大穴,让他小子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求死不能……突然横里伸出一只手来,格开了这一招。

稳住身形定睛看去,竟是他爹何墨痕。

“止儿,不要鲁莽,肖甲梓现在意识不清,你不要跟他计较。”何墨痕说。

“意识不清?他出招狠准稳,还知道借机耍流氓,哪里意识不清了?”何止狠狠剜了一眼死死抱着他家徒儿不撒手的混蛋。

何墨痕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正因为没有理智,才不知道控制出招深浅,全力以赴的。”走到近处,唤了一声:“何桃。”

何桃从肖甲梓怀中把脸努力地拔出一点,看着何墨痕,哼唧道:“掌门救命,我要给勒死了呜呜呜……”

何墨痕叹口气:“这时候让我救命了,早先为什么破坏我的治疗方案?”

何桃背上一寒,眨了眨眼:“我……我没有呀。”

“你就不要狡辩了。我让肖甲梓服下致幻汤药,让他的行为受潜意识支配,自行找出病根所在。这家伙一醒过来,就四处翻找‘解药’,找不到就抓人来问,问不出抬手就打。可怜你的小师弟们,不愿意跟病人动手,一个个被揍得脸上开花……”心疼的摇头叹息。忽尔脸上又露出一丝赞赏:“不过,这小子功夫底子还真不错。如果能入我门下……”

何止在旁边发出一声抗议:“爸!”

何墨痕回过神来,接着对何桃说道:“这小子离教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你的住处,奔了这边来了。果然是在找你没错。你就是症结所在。我说,你到底对我的病人做什么了?”

知道幼年时犯的错暴露了,何桃心虚地哼哼道:“那时候我小,不懂事,同情心过度,每次您把他关禁闭的时候,我都偷偷跑去陪他嘛。掌门你原谅我,救救我呜呜……”

何墨痕点头说:“原来如此。既然找到症结,就好对症下药了。今天太晚了,我累了,何止,你照应一下,我先回去了。”打着哈欠回身就走。

还被肖甲梓禁锢着的何桃急得呜的一声叫:“掌门,您别走呀,先把他劝开呀。”

何墨痕说:“致幻药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慢慢失效,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你造的孽你负责,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又想起什么,回头指了一下何止:“不要随便点他的穴,他现在神智涣散,血脉紊乱,乱点会致病的。”说罢自顾自走了。

何止愣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怒吼道:“爸,你不能这样不管了啊,爸……”回头瞪一眼何桃:“你打算死在他怀里吗?给我滚出来!”

何桃急忙扭动着想要脱身,却招来更固执的束缚,为了防止解药逃跑,竟用上了擒拿的招式,扭得她手腕一阵生疼,嘴中吐出的话却与生猛的招式格格不入,略带沙哑的充斥着嗓音充斥着满满的委屈:“别丢下我。”

何桃心中一软,就像每次答应他这样的乞求一样,麻利地接道:“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紧张的呼吸明显地松驰。

“喂,你小子是装的吧!”何止气急败坏地上前揪着他的肩膀掰了几下,非但没有掰开,还招来他一个眼刀,紧接着一脚踹来。何止向后跳开,气得火星乱迸,又顾忌何墨痕之前嘱咐说不能点他,除了摩拳擦掌,竟毫无办法。

何桃露出一对眼睛来,小声说:“师父,他不清醒,别跟他计较,明天就好了。”

“他抱来抱去的,我能不计较吗?!他再不放手,我点死他!”抱的可是他的徒弟加未来媳妇!说归说,也真不能把他怎样,纠结了一阵,终是把纠缠的两只引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为了方便行走,又不让解药逃跑,肖甲梓就来了个公主抱,把他的解药抱到了何止的房间,进门后扫视一圈,就看中了何止的单人床,也没跟主人打声招呼,就果断抱着他的解药上床,找了个舒适的姿式窝下,还搭了一条腿在解药身上压着。

何止出离愤怒了,“咣当”一脚踹在床腿上,险些没把床踹塌。肖甲梓头也不回,顺手抽出床头悬着的一把长剑,锵地一声,深深戳进床边的木质。

何止大吃一惊,后退了一步:“你这疯狗……”

何桃急忙劝和:“师父,你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他现在没有辨别能力,伤了你也没法追究他的法律责任,您别招他了。”

“孽徒,当着为师的面和别的男人滚到床上去,还怪我计较?”

“都说了他不清醒了,明天就好了啦。”

何止哼哼一声冷笑,依然是满腹怀疑这家伙是装的,但又没有办法质疑何墨痕的说法。再招惹下去,怕真这小子发起狂来,万一伤了何桃就不好了。气鼓鼓地退到太师椅上坐下,瞪一对乌油油的眼睛盯着床上的两只,生怕有什么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但肖甲梓见没有来抢解药,还真就踏实了,拥着解药,很快沉沉睡去。解药的神经跟着放松下来,抬眼看了一眼他的睡颜。想到跟他重逢以来,这样的纯拥眠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两人的关系竟是越来越疏远,也唯有他服药后意识不清的时候,她才有机会、有理由重回这熟悉的怀抱吧。不想睡去,等他清醒以后,这档的情形再也不会出现,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细细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也好更深一点印到记忆里。

可实在是困倦了,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何止可是真当一夜没睡。当晨曦从窗透入,床上的肖甲梓动了一动时,他就悄没声息地走了上去。肖甲梓一脸茫然地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恍然不知此是何年,身在何处。显然他也没有费更多心思去想明白,极自然地低头就对着那熟睡的脸蛋儿吻了下去。

唇上突然印上一片冰冷。

竟有薄薄的长剑贴在了他的嘴巴上。目光顺着水滑闪亮的剑身上移,对上何止那充满杀意的细长眼眸。

“放开我徒儿,滚下来。”

看他还是一脸愕然的神情,何止的剑锋偏了一下,移到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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