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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鹄书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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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瞬,奚画内心里只蹦出一个词来:非死即伤!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脑袋离地面不过数尺距离,胳膊忽被人一把擒住,力气之大,直接将她拉了上来。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奚画摇了摇头,定神一看,自己的马已安安稳稳立在一旁,臀部仍是半插着一支箭,鲜血流淌,满眼无助地望着她。
    等等,她的马在旁边,那她现在骑的是又何种动物?
    奚画垂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坐骑,鬃毛偏红,略微有些眼熟……
    尚未等她细看,背后就有人伸出手来,将黑马马缰挽了个花,继而递给她。
    奚画一怔,狐疑地转过头去,抬眸就对上关何一双黑瞳,她兀自僵住,嘴唇微启,良久却道不出一句话来。
    后者皱着眉,莫名地不解,只把缰绳又往她手边凑了凑。
    “你的马,不要了么?”
    “哦、哦哦……”
    奚画回过神来,拿好缰绳,这才感激道:
    “多谢帮忙。”
    关何略一颔首:“不客气。”
    左右觉得二人同骑有些不自在,奚画侧了侧身,想要下马:
    “既然没事了,我看我还是骑自己的马……”
    “它身上有伤。”关何出言打断,“劝你还是别动为好,否则一会儿又疯起来,我可没把握再拉住它。”
    奚画正抬起来的脚,默默的又收了回去,拽着缰绳,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马,不由心疼道:
    “它这箭不拔么?”
    “拔了还要疼得厉害。”关何一面调转马头,一面招手唤着黑马跟上,“一会儿到了校场,让先生处理便是。”
    清风拂面,大约也是方才跑得累了,两匹马都慢悠悠地踱着往回走。奚画歪头松了口气,猛烈的心跳仍未缓下来,思及刚刚的境况,难免还有些畏惧,倘使没他帮忙,自己怕是性命难保。
    奚画微微偏了偏头,由衷赞道:“你这马术如此精湛,都能比上雷先生了,打哪里学的?”
    关何想了想:“没人教,骑着骑着,自己摸索出来的。”
    “真的假的?”她鄙夷地皱了眉,“能这么厉害?你从前常常骑马么?”
    他沉声道:“还好,遇上敌人之时,马儿总是会失控,尤其不是骑自己的马,状况比这个还麻烦些。”
    奚画闻之就笑出声来:“说得跟真的一样,这太平盛世哪儿来的敌人?难不成你去偷人家的东西还骑着马这么大张旗鼓的?”
    关何眉头一紧,没再接话。
    校场上雷涛与众学生伸长脖子观望,不过多时,见前头两人两马朝此地行来,奚画和关何同骑一马,却因太远也不知伤了没伤。
    金枝却眼尖,当即抚掌笑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小四他们回来了!”
    雷涛一颗心如石坠地,也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有余悸。
    “今儿就练到这儿罢,大家伙儿都累了,早些家去休息休息,闲暇时候可别忘了扎马步。”说完,也顾不得管剩下的马匹,小跑着就上前去看奚画的情况。
    余下之人听他这般道来,皆一哄而散,各自离开。
    夕阳西下,天边一轮红日轮廓清晰,照着一半天幕尽是暖色。
    *
    夜幕降临,平江城街上又是一派灯火繁盛之景,远远望去,彷如一条火龙,流光溢彩,光华璀璨。
    那与朱雀街相对的正是流云长街,街边客店酒楼林立,各色幔子临街而挂,热闹非常。
    其中巷口甚多,所住百姓约有十几口,星星点点亮着灯光,时而还闻得几声鸡鸣犬吠。
    临河垂柳之下的一间小院却与周遭环境不同,黑漆漆的,格外安静。
    院门前听得有人卸了门闩进来,步子略有些沉重,似乎是很疲倦的样子。
    推了门走进屋内,他刚点上灯,头顶就听得一个声音带着调侃轻笑:
    “哟,咱们的状元郎回来了。”
    而后接着便是一个女声嗔道:“人家都累成这样了,你还笑话他。”
    “让他去念个书有什么可累的?换做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女子冷冷哼了一声:“嘴上倒能说,一开始怎么没见你献殷勤请命?这马后炮打的。”
    “呸,什么话。”那人啐了一口,“我要是年轻个十来岁,我也去了,哪里轮得到他。”
    “笑话,老不老少不少和念书什么关系?那四十五十的举人秀才还鲜见了不成?”
    “科考归科考,念书归念书,两码事!哪有夫子教着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学生,像话么!”
    ……
    一回来耳根子就不清净,关何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在那桌边坐了,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来喝。
    “你们俩很闲么?还有空到这里来。”
    房梁上的两个人吵了片刻,听他此言,纷纷落下来。
    “刚好和青衣他们去武陵救个人,想着你还在这边,我和西江就过来看你了。”
    花深里挨着他旁边落座,偏头瞧了他半晌抿唇一笑,问道:
    “这书院里头的日子,过得如何?”
    关何咽下冷茶,淡淡道:“将就。”
    西江挑眉好奇道:“都学的什么,好玩不好玩?”
    “嗯……”他沉吟少顷,闭目摇头,“不知道,我听不太懂。”
    “有这么难?”花深里凑了上去,“早听说科举不简单,撇开四书五经不谈,就连理学周易,诗词曲赋也是要考的,一共还得考三场呢。”
    关何盯着茶杯,隔了好久又是摇头:“不清楚,我没听。”
    “你没听?”西江愣了一愣,随即好笑,“书院里头,每月可是有考课的,答得太差小心被人家赶出去。”
    关何闻之便如临大敌:“……有这么严重?”
    西江故意吓唬道:“何止,院士时不时还要亲自考问的。”
    花深里一手推开他,笑着骂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就是有咱们也不打紧的。庄主那边都说了,你只管在里头安安静静埋伏着便是,他有办法,就甭瞎操那个心。”
    “也就一年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西江靠在椅子上,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你接了这生意,平日里那可清闲许多,难得的机会,就好好享受享受罢。”
    关何握着手里的茶杯,沉默良久,依然无话。
    “怎么……”花深里瞧出些许异样来,敛容看他,“是哪里不妥么?”
    关何微微皱眉:“出了一点意外。”
    听他此言,西江也收了笑,肃然问道:“怎么说?”
    脑中回想起前几日发生之事,他轻叹一声:
    “七日前,刺杀江尚时不小心被他府上家丁撞见了。”
    花深里若有所思地点头:“他们看到你模样了?”
    “那倒不是。”他剑眉一拧,思及那人,便迟疑道,“不过被书院里头的一个女人瞧见了。”
    “哦……女人?”西江摸着下巴寻思道,“长得漂亮不漂亮?”
    “嗯,还好。”
    对方倾了倾身子,又问:“大眼睛还是小眼睛。”
    “……不大不小。”
    “那鼻子呢……”
    话还没问完,头上就挨了一记,花深里嫌恶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问道:
    “这事事关重大,你如何不杀了她?”
    关何道:“我本也有此打算,只是初到书院,若杀了她我怕惹人怀疑,且对平江城我尚不熟悉,尸体不好处理。”
    “倒也是。”花深里咬了咬下唇,“这丫头知道你身份不知道?可曾告诉了别人?”
    关何摇头回答:“暂时不知,她只当我是个做贼的。”顿了顿,又补充,“目前,也尚未有第三人知晓。”
    “那就好。”花深里想了想,仍觉不妥,“这丫头可留不得,你不好出手,我们俩寻个时候帮你料理掉便是。”
    “说的是。”西江笑着点头,“只可惜了是个漂亮姑娘,既是要杀了,不如让我先尝尝……”
    话音刚落,嘴上就给人掴了一掌。
    “去,要脸不要?”花深里拎着他耳朵就骂道,“你这风流好色的性子几时能改改?也不怕到时候因小失大出岔子。”
    “哪有的事儿……”
    ……
    听他二人还在一言一语争吵不休,关何却只是捧着茶杯,眉头深皱,并不说话。
    花深里揪了半日才松开手,余光见得他如此模样,不禁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们俩自不会失手的。”
    西江捂着耳朵一面揉也一面应和:“不过可得等一阵了,明儿我得去江陵一趟。”
    花深里伸手推他,肃然道:“那丫头倘若不安分,你先下手灭口为上。善后之时等我们回来再想办法。”
    关何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终是颔首应下。
    “知道了。”

☆、第5章 【春困秋乏】

三月里正值春季,遍地花草芳香,满城万紫千红。
    但所谓春困秋乏,这季候无论早晚,总是觉得睡意甚浓,奚画悄悄打了个呵欠,强撑起精神来,盯着书上那一排文字,全神贯注。
    身侧的副院士韦一平拿着书卷缓缓走过,摇头晃脑念了几句,正讲到《孟子·告子上》一篇,且听他吟着那句“白羽之白也,犹白雪之白;白雪之白,犹白玉之白欤”下文却忽然停了声儿。
    讲堂里登时静悄悄的。
    半晌后,仍不听韦一平说话,周遭学生面面相觑,皆偷偷回头去看。
    奚画也莫名侧过脑袋,这一瞅,惊得她瞌睡全无,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见背后的案几上,关何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那书上白白净净什么也没写,连翻都未曾翻一页。
    而韦一平就在他一旁直直站定,负手低头,表情难以言表……
    “关何。”
    一声竟然还没反应。
    韦一平强压怒火,抬手在桌上叩了叩:“关何!”
    这会子后者的头猛然一点,看样子是才如梦初醒。旁的人都替他捏了把汗,心说被韦先生逮到,就是走神都要被骂个狗血淋头,还别说是这么明目张胆的睡觉,那猜都不用猜,准是凶多吉少!
    怎想,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却骤然发生,只看他睁眼的一瞬飞快起身,手腕一转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锋利匕首,脚步一闪,那刀刃便已抵在副院士脖颈之下。
    仲春里的阳光格外灿烂,风过云散后,毫无症状的洒了下来。讲堂之内,仿佛时间定格一般,那画面美得简直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周围的学子们无疑不是瞧得瞠目结舌,不少人连笔杆子也没拿稳,“啪叽”一声落在地上。
    大约是发觉有哪里不对经,关何环顾了一下旁边,待看清眼前之人,握着匕首的胳膊微微颤抖,额上顷刻间布满汗珠,他启唇抽了口凉气,忙解释道:
    “韦先生恕罪!”
    韦一平腿脚发软,垂眸盯着那明晃晃的利刃,抖了半日,才道:
    “关……关小哥,你可否先把武器放下,咱们再……好好说话……”
    关何顿时一怔,立即收了匕首,鞠躬施礼道:
    “韦先生,恕罪,学生方才只是睡糊涂了!并、并不是想……”
    眼见危机解除,韦一平摸着脖子松了口气,拿袖摆一面擦汗,一面冷声喝道:
    “关何!”
    后者忙应着:“学生在。”
    “我且问你,告子对孟子曰‘生之谓性’,孟子如何作答的!”
    关何想也没想便道:“回先生的话,学生不知……”
    “‘性犹杞柳也,义犹桮棬也’下一句是什么?!”
    奚画听得纠紧,正要凑上去小声帮他,后者已经不知死活地开了口:
    “回先生的话,学生还是不知……”
    韦一平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他又往门外一挥:“滚出去,把茅厕打扫干净了再进来念书!”
    *
    午后,日上中天,比起早间,眼下这日头倒晒得人开始发热起来。
    书院巳时末刻下学,而饭堂是在午时初备好饭菜的,因得用饭人多,时候一过,往往就只有残羹冷炙尚能果腹了。
    关何才换了一身衣裳从外头进来,堂中早已寥寥无人,盛饭的木桶里头亦是空空如也。旁边儿蹲着一个粗使的丫头,名唤丁颜。书院内的下人不多,这姑娘是伙房打理饭食的,眼下正捧着碗在吃饭,一抬头见他进门,赶紧放下碗筷,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公子怎么来得这么晚,这最后一碗饭才被我给盛了去。”
    关何扫了一眼,继而问道:“没吃了的么?”
    “好像还有馒头。”
    她言罢,把大蒸笼掀开,连气都没冒出来,其中只孤零零躺着两个白面馒头。
    丁颜挠了挠头,递给他:
    “就只剩这个了……”
    关何接过手来,没所谓地颔了颔首:“多谢了。”
    看他拿着就走,丁颜不由唤道:“诶……要不,你再等会儿,我晚些时候给你包饺子?”
    “不用麻烦了。”
    在饭堂里寻了个位置,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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